枪的弹夹是半满,一共7发子弹。
目测墙壁是防弹的,林阮把艾利尔吞进肚子里,缩在一角。
浓绿的烟雾对人体有轻微的毒害,他的嗓子火辣辣的疼,沉默地思考出路。
目前处于地下负三层,出去后还有层层关卡,路虽然复杂,但林阮已经记下来时的路劲,唯一麻烦的,是不同的关卡都需要刷陈聿的指纹。
烟雾渐渐散去,陈聿并不着急处置林阮,叫了人过来处理伤势,顺便悠哉地打开监控。
人已经抓到手,接下来,林阮就是他一个人的猎物。
林阮头埋在膝盖里,双手无助地抱着大腿,蜷缩成一个小球,孤零零地呆在死角里。小黑球不见踪影。
他和小黑球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
陈聿想到林阮说找他的孩子,正思索,忽然监控里的林阮重重倒了下去,双目紧闭,像是陷入了昏迷。
等了好几分钟,林阮也一动不动。
“陈总,要叫人进去看看吗?那东西人体吸收多了,也会受不住的。”
陈聿动了动舌头,疼得他只皱眉,对林阮的恨意更上一层楼,冷笑,“药剂效果我很清楚,死不了。”
一人担忧道:“可是陈总,根据之前的实验来看,偏瘫或者脑梗都是有极高的可能。”
瘫了又如何,陈聿无所谓,他养得起。
他是铁了心要给林阮一点教训,以及——
“昏了正好,你们进去采集他的血液样本。”
两名身着全封闭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推门而入,厚重的绿色烟雾缠绕在室内。
他们动作迅速地掀开林阮的袖口,露出那截手臂——血管清晰,皮肤温热,心跳正常。
其中一人蹲下,将采血器拔出,准备对准静脉。
就在针尖刚刚刺破皮肤表层的刹那——
“啪——!”
一只手突然反握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钳子夹住骨头,那人闷哼一声,手中器械应声落地。
林阮睁开了眼。
下一秒,他抬膝一顶,精准击中那人胸腔下方——
“咚——!”
厚重的防护服也挡不住这股蛮力,那人踉跄后退,狼狈地倒在墙边。
另一人惊叫:“他装的——!”
话音未落,林阮已经反手扯过身侧的仪器,旋转一抡,啪地糊在对方头盔上。
头盔震荡,护目镜破裂!
借着对方眩晕之机,林阮右手一把抽下对方身上的配件带挂钩,将它缠绕成环,猛地一扯,“咔”地勒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像断了电的木偶一样瘫倒。
“警报!目标失控——”
实验室玻璃墙外,警示灯疯狂闪烁。
陈聿刚听到动静,便看见监控画面中林阮整个人突然暴起,像幽灵一样穿梭在烟雾和躯体之间,几秒钟就放倒了两名工作人员。
“关门!快关门——!”
但他下令太晚了。
林阮翻身一跃,宛如豹子掠过地面,在最后一秒冲向滑动中的玻璃门。
“嘭!”
滑轨边缘震颤,他准确地贴地滚出门外,整个人如箭一般穿出房间。
“滋——”
玻璃门最终合拢,绿色烟雾封死在了另一侧。
林阮站定,侧身靠在墙边,轻轻吐出一口气。
监控室里,陈聿眼睛死死盯着画面,冷汗顺着太阳穴流下。
“封死所有通道——把他困在这里!”
话刚落,警报系统突然一阵炸裂噪音,监控画面齐刷刷黑屏,最后定格在一个画面上——
林阮站在摄像头正下方,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镜头,指尖竖起,轻轻抵在唇边。
“嘘——”
整个屏幕瞬间漆黑。
砰!
大门猛然一声巨响!
下一秒。
林阮踢门而入,身形修长冷峻,眼神清冽如霜。
陈聿盯着林阮,面色煞白,喉结上下滚动,迟迟没能说出话来。
直到那双幽深得近乎冷血的眼眸落在他身上,他猛地反应过来,猛拍身边人的胳膊,近乎疯狂。
“快!快!杀了他!!”
守在屋内两侧的保镖当即拔枪。
子弹上膛的声音清晰刺耳,枪口对准林阮的那一瞬,陈聿眼中闪过一丝狰狞。
“林阮,下地狱去吧——”
砰!
一声枪响。
所有人都下意识以为林阮倒下了。
然而下一秒,子弹擦着灯轨弹飞,林阮已经闪身而入,动作迅捷得仿佛是黑夜中劈出的一道刀光!
他一脚踢翻了桌角作掩体,手中赫然多出一把□□。
砰——!
第一枪,精准命中左侧保镖的握枪手腕,鲜血溅起。
林阮身形贴地翻滚,下一瞬一个翻肘起身,枪口反向一抬——第二发,爆掉了另一个人握枪的指骨。
房间一片惊乱!
“操——”
砰!
第三枪击穿天花板,弹壳洒落,震慑剩下的两人,他们急退数步,试图围剿。
林阮面不改色,脚下一踏椅背——椅子腾空弹起,他借力跃起,旋身一枪,第四发,命中第三人的大腿动脉!
鲜血如泉涌,保镖哀嚎倒地。
第五发和第六发连开,两声“砰砰”几乎接踵而至。
一人倒地,另一人试图挣扎起身,林阮反手一甩,手枪砸出,“咚”的一声正中他眉骨。
整间监控室瞬间安静,只剩陈聿僵立在原地,手脚冰凉。
林阮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死神落下的鼓点。
他弯腰,从地上拾起掉落的匕首,监控屏上的闪烁的乱码,让他的侧脸忽明忽暗。
“别,别过来……”陈聿连连后退,声音发颤,“我……都是误会,我们好好聊聊……”
“你,你要是杀了我,陈家不会放过你,你就彻底回不了头了!外面都是我的人,你出不去的!”
“是吗?”林阮蹲下身,语调平静,“我上次就应该杀了你。”
“你敢——”
话未说完,刀锋已然闪过。
“啊啊啊啊——!”
一声撕裂般的惨叫在负三层回荡。
陈聿的手掌被死死钉在地板上,鲜血飞溅,林阮抓住他的右手无名指,动作狠厉又精准地切了下去。
噗嗤一声,骨与肉断裂,血喷在地板上像一朵怒放的玫瑰。
林阮将染血的刀刃擦在陈聿的衣服上,起身,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他低头,用陈聿那枚断下的手指按上门禁。
“滴——”
门应声而开。林阮迈步而出。
回到地面,整片空间瞬间寂静。
聚集在空旷厂房的混混们,个个抱着受伤的胳膊,腿,缩在墙角或承重柱后。有人手里握着棍子,看见是他,瑟缩着连抬头都不敢。
林阮一身是血,步伐却不乱,唇边沾着一点血丝,整个人像刚从尸山血海里走来。
没有人敢动。
站在厂房大门口的男人——那个最初帮他擦过脸、递过水的年轻小混混,看着他缓缓走近,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你、你……”
他声音哑得厉害,握着车钥匙的手直打颤,但他没有后退。
“你……还好吗?”
林阮脚步微顿,转头望他一眼。
那人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哆哆嗦嗦地将手中的车钥匙递过去。
“车……车停在后面铁门那块……快走吧。”
他声音小得像蚊鸣,却格外认真。
林阮伸手,接过钥匙。
“谢谢。”
身影越过他,走向门外的夜色中。
没再回头。
直到那扇铁门“砰”地一声被关上,男人才像断线的木偶一样瘫坐在地,喘息声混杂着混乱和敬畏。
夜色渐深。
街巷尽头,一家小旅馆挂着老旧的“营业中”牌子,门口两盏暖黄灯光有些昏暗,带着时代的陈旧感,却不显得破败,反而多了几分家的味道。
前台,一个女人正翻着账本。
“我来了,李姐,您快回去歇着吧。”
“哎哟,明珠你总是这么准时。”老板李姐挽着包出来,边走边笑,“我就说了,有你在,我这店都能多活几年。”
王明珠笑得温温柔柔:“您说得我好像财神爷。”
李姐下班了,还不忘感慨一句:“你原先可是在大酒店上班,一个月挣得比我这半年的还多。怎么就看得上咱这小旅馆?”
王明珠笑了笑,“因为姐姐人好,我喜欢你啊。”
李姐一愣,随即咯咯笑起来:“你这姑娘,真是胡闹。”
“快走吧,天晚了。”王明珠推着她往外走,“回家早点睡觉。”
“那我明早给你带豆腐脑和糖饼。”
“好啊,糖多放点。”
门口的风铃被风吹得叮铃一响,李姐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角。
旅馆安静下来。
王明珠打了个哈欠,回到前台,刷了会手机,不知不觉便趴在台面上睡着了。
“咚。”
什么东西撞上玻璃门的声音,把她从迷糊中惊醒。
她皱了皱眉,坐起身,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朝门口看去。
那一刻,她猛地清醒。
门外的灯光下,一个身影重重倒在地上,身上全是血。
王明珠脸色一变,立刻冲了出去。
“喂?喂!你没事吧?!”
她跪在地上,颤着手去探那人鼻息,还有呼吸。
她把人扶起上半身,那张满是血污的脸落进她的严重,刚要叫人,却忽然顿住。
这是她还在大酒店的时候,那个给了她两万元,教训侵犯她的坏人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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