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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好梦最难留,梁渊定定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

皇城司狱的潮湿阴冷如附骨之疽,但殿内的暖气又是那样真实,仿佛像把一个置身冰水中的人陡然扔进滚烫的岩浆。

烫得梁渊眼尾瞬间就红了。

原来猝不及防见到世上至亲之人是这样的彷徨不知所措,他张了张口,良久才用嘶哑的嗓音叫了一声“母妃”。

女人瞥见他眼角的泪光,明显愣了一下,转而把太医手中的药接过,又挥退身旁跪着的宫人,屈指在梁渊额上弹了一下:“愣着做什么,还不起来?先说好了,喝完药我偷偷给你吃几颗糖,你不准跟你父皇告状,老娘要是挨骂了,唯你是问!”

她弹的那一下没收力,梁渊瑟缩,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他十二岁前随母妃居住在宫中,十二岁移居王宅,成年封齐王后搬到了王府,眼下怎么会躺在他母妃宫中?!

难不成这就是死后景象?

梁渊从床上坐起,环视一番,目光最终停留在萱妃头上的双股金雀钗上。

西域的绿松石和玛瑙镶嵌其中,钗头錾刻对称雀鸟,鸟喙衔珍珠链,璀璨华丽,珠光炫目,梁渊一时呆住了。

景和十三年,西域属国良哧国叛乱,大晟举兵平息叛乱后,国王进献了很多珠宝,其中就包括这支珠钗,后来皇帝将其赠予萱妃。

梁渊记得很清楚,是因为萱妃一向不喜欢此等珠光宝气之物,送来之时就扔给了十二岁的梁渊。

可珠钗另一端尖锐,小孩子又细皮嫩肉,梁渊当即就被划伤了,他又是个惯会撒娇的,缠着萱妃哭了好久,才换得母妃亲自为他堆雪人来赔罪。

后来萱妃就不敢再给儿子玩此等利器了,倒不是因为伤在儿身痛在母心,实在是因为雪人太难堆了。

但这几日皇上总是没事就往他宫里跑,天子送的东西不戴上岂不是驳了他的面子,萱妃只好把这劳什子珠钗随便插头上糊弄糊弄。

谁知梁渊看到珠钗却一脸惊恐,还摊开小手看了一眼手掌,其中果然有一道明显的划痕,他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眼下是景和十三年?”

萱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脑子摔坏了?”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将瓷勺捅进了梁渊嘴里。

她实在没有照顾人的本事,药也没吹,烫得梁渊舌头都麻了,差点全部吐出来,抬头又对上了她那张“你要是敢吐我就敢打死你”的脸,还是硬着头皮喝了。

苦味顺着舌苔缓缓沁入,梁渊一颗心震如擂鼓——哪怕是在九死一生的战场上,他的心都未曾跳得如此之快,像是要泵到将周身的经脉全部撕裂才作罢。

那碗毒酒没有让他下地狱,反而给了他重活一世的机会。

景和十三年,他十二岁,母妃尚在世,定北侯也未战死沙场,还有……还有萧玥。

“母妃,今年伊始时迦尔丹战败,向我们称臣,缴纳岁供,眼下腊月将至,他们的使者是不是快到了?”他抓住了棉被一角,眼中带了些许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希冀。

萱妃拿细绢擦拭手指,斜睨他一眼:“你消息倒是灵通,使者两日后便到,听说带来了不少奇珍异宝。”

梁渊当然知道,这奇珍异宝中还包括了他们的王子。

那个处心积虑接近他,让他放下戒心,蛰伏几年,最终猝不及防露出獠牙,给他致命之处咬了一口的小白眼狼!

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之人,此刻面露狠戾之色,心想:“前世是萧玥负我,今生我必要将我受过的苦楚百倍千倍地从他身上讨回来!”

然后他额头又被结结实实弹了一下,萱妃见他脸色不对:“你想什么呢…来的使者是迦尔丹亲王,驻西域的云麾将军和陛下宽厚,也无灭迦尔丹之意,两日后鸿胪寺会在宫中设宴迎接来使,你这几天就好好在宫中待着,别给我出去惹事,到时候丢人丢到迦尔丹国,我可不会管你!”

梁渊母妃不同于这天底下其他母亲,她出身武将世家,向来雷厉风行,是个怕麻烦的,凡事以自己为第一位,倘若是亲儿子闯了祸,若是殃及自身,也会早早躲开,绝不求情,大不了不认这个儿子。

但她有一点和寻常母亲相同,那就是很爱念叨,但这一点对梁渊毫无作用,生性好动的七皇子重生后只在他母妃身边当了不到两日的孝子,两日后便扔下没喝完的药碗,偷跑进了麒麟阁。

麒麟阁便是接待来使之地,迦尔丹是西域小国,宴会规格本不会如此大,但今年是他们首次纳贡,景和帝又是个惯会笼络人心的,在他的授意下,鸿胪寺可谓将宴席布置得富丽堂皇。

景和帝原本想让梁渊做陪,但萱妃提前替梁渊请辞,说他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不便出面。

“染了风寒”的七皇子此刻正坐在麒麟阁后的花园内。

眼下种种事件都与前世一样,那么紧接着便是萧玥被当成贡品,关在笼子里推进麒麟阁。

前世他也未出席宴会,是第二日听宫里人说使者带来的贡品里有个大铁笼,里头装了位少年,总之口口相传神乎其神,他一时好奇,打听了那少年被安置在何方,顺路找过去时,在宫中的濯缨渚边看见了萧玥。

初见之景历历在目,梁渊眸色深了几分。

“殿下,我们回去吧,要是让娘娘知道……”

身旁宫人开口,打断了他的回忆。

此人名叫小石头,梁渊看了他一眼,想起前世他入狱后小石头为他奔走求情,心中忽然有什么地方触动了一下:“唔…你穿这么少,冷不冷?”

宫中自然不会少了皇子公主的吃穿用度,但也不把跟在他们身边的宫人当人看,春天发两件长衫,冬季也就比春季多了层薄棉花,权当御寒。

说话间梁渊将身上兔绒披风解下扔给他,小石头受宠若惊,大冬天里被那披风烫出一身冷汗:“殿下!这可使不得!!”

他话音未落,坐在亭中的小殿下就站起身来推了他一把,皱眉“嘘”了一声,示意他闭嘴。

此刻梁渊年仅十二岁,但十二岁的身体里住着二十七岁的魂魄,他在军中摸爬滚打几年,耳力观察力超群——透过不远处盛开的梅花树,他看见了几个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这花园不大,树木品种也不多,入了夜没什么人会来,况且花园前麒麟阁宴会已然开始,朝臣使者都聚在前殿,什么人会来这儿?

梁渊给小石头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来。

小石头抱着披风,又被自家殿下瞪了一眼,只能老老实实披上。

离得近了些,梁渊彻底看清了。

那两个人头发微卷,口中叽里咕噜说的明显不是中原话,他微微蹙眉,侧耳认真听了一会儿,而后心中一跳。

他前世缠着萧玥学过几句迦尔丹语,虽不能说但听能听懂几个词,光是这两人口中的“刺杀”“盟约”就足以让人心惊。

小石头一向很聪明,知道这两人是外邦人,又见梁渊脸色不对,当即低声问:“殿下,需要暗中禀报陛下吗?”

梁渊无声地摇头。

在大晟的地盘上,而且还是天子脚下,他们要刺杀谁?

宴会规格不高,皇帝不会亲自露面,只是派鸿胪寺卿携三皇子招待,还有朝中一干大臣等也会在席上。

外邦使臣不刺杀皇帝的话,是要刺杀谁?刺杀一个鸿胪寺卿吗?

就算刺杀成功,两国盟约就会毁去,驻西域的云麾将军转瞬就会踏平迦尔丹,难道他们要用国命去换大晟一个朝臣的命?这不太符合常识,迦尔丹不会愚蠢到如此地步。

雪地里,梁渊出了一身薄汗。

那两人沿着小径一路走了,丝毫没有发现他们。

梁渊:“走,去麒麟阁。”

麒麟阁内一片觥筹交错,阁外士兵来回巡逻,直至有一卷发使者牵着马匹过来,被士兵拦住了:“做什么的?”

使者递出手中帖子,右手放到左边肩膀,行了个西域礼节:“迦尔丹愿为陛下献上无价之宝。”

那士兵看了眼他身后马匹拖着的,用黑布遮盖起来的笼子,向属下使了个眼色,几名侍卫便要上前搜查。

使者连同身后随从连忙阻止,笑眯眯地用他比较蹩脚的中原话道:“此乃无上珍品,入皇宫前便已受过检查,你若此时将布摘下,谁再来帮我遮上?小兄弟,都是为主上办事的,你就别为难我了嘛!”

那士兵见状,挥退了属下,正打算放行,就听见一句稚嫩但又中气十足的声音:“慢着!”

梁渊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他有预感,今夜麒麟阁必定会出事。

他踱步到大铁笼面前,士兵恭恭敬敬拱手行礼:“七殿下。”

与此同时,笼中人悄无声息睁开了眼。

梁渊抬头看着使臣——虽然他目前只长到人家胸口那么高,但气势丝毫不输:“任何东西进麒麟阁前需得经受检查,这是大晟的规矩,望阁下.体谅,黑布掀开一边让我们查看就行,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此言一出,使者面露迟疑之色。

然而没过多久,笼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梁渊只能听懂一两个词的迦尔丹语,他怔在原地。

“好吧,”那使者带着随从往旁边退让,士兵上前捏住了黑布一角。

方才让人打开黑布检查,梁渊的确存了私心,可眼下真的要揭开,他却又不打算看了。

“没什么好看的。”他心想,然后自作主张扭头进了麒麟阁,只给人留下了一个月白色的背影。

小石头被他指使着去请示鸿胪寺卿了,说他就去席间蹭一两杯酒,顺便见识见识奇珍异宝,鸿胪寺卿当然允了,给他在自己身边安排了桌椅。

梁渊跟除了三皇子之外的所有朝臣都打了招呼后,就坐在席间,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

迦尔丹亲王与鸿胪寺卿围绕每年岁供数量周旋几番,最终败下阵来,他们想将岁供减去二成,寺卿委婉劝道不要顾头不顾腚,顾钱不顾地,倘若减去二成,那就只好请迦尔丹再让两座城了,亲王当然不同意,而且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好在这时那传闻中的珍宝终于被端了上来。

方才在门外的来使连同几个随从将笼子拖进了殿内,在得了亲王的眼神传令后先是朝座上虚空的皇位行了个大礼,而后朗声一一介绍送来的珍宝,总之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等到其他的都介绍完后,他走到那笼子旁边:“敝国有一明珠,名为栖霞,此物现世时,天现赤霞,术士言其‘贵不可言’,今献于陛下,愿为天朝之瑞!”

席间老臣听闻,摸着胡须,有些狐疑地眯了眯眼:“嘶……珠子而已,需要用如此大的笼子装么?”

使者莞尔一笑,抬手就揭开了黑布。

一时间举席哗然。

梁渊好歹稳住心神,平静地朝中央望去。

那里头不出所料地躺着一个人。

他有着和外族人一样的微卷长发,一样深邃的眉眼,美得让众人几乎都屏住了心神。

也许是黑布骤然被掀开的缘故,外头的烛光一下透了进去,他被刺激得睁不开眼,伸手挡了一下。

梁渊才得以看见他手腕上,脖颈间,脚踝上,都系着粗重的青铜锁链。

他几乎咬碎牙关才忍住没有失态,梁渊放下手中茶杯,突兀开口:“既是贵国祥瑞,为何看起来像是受尽虐待,如此……凄惨?”

亲王是个会察言观色的,梁渊与三皇子坐席相同,想必也是晟国某位皇子,他学着晟国人的样子拱手躬身:“中原有句古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在我们迦尔丹,也有类似的说法‘先要熬干月亮的血,才能染红太阳的袍’,祥瑞的花,只从伤口中绽放。”

梁渊当然不信什么狗屁月亮太阳,他只知道如果他得到了传闻中的祥瑞,大概是会把人当作星星供起来。

况且前世萧玥说,他根本不是什么祥瑞,迦尔丹王后宫跟中原后宫一样,争风吃醋者互相陷害,每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种风气当然也殃及到了萧玥,王的一个宠妃吹枕边风,把他吹来了大晟。

他的亲母不太得宠,这件事后就更没人把他当人看了,轻辄骂动辄打,一路上颠沛流离,喝的水是脏水,吃的饭是别人剩下的,总之凄惨得很。

想到这里,梁渊愣了一下。

“不对,我怎么还这么信他!”梁渊在心里不争气似的打了自己一耳光,“他说这些就是博取我的同情,有什么好替他抱不平的!”

虽然如此想,但梁渊还是看那个亲王不顺眼:“是么…听说迦尔丹跟我们一样,信奉天命,既是祥瑞,那便是上天授意,我还从不知道,除此之外上天还会授意你们虐待它指派下来的祥瑞。”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亲王,低头斟茶时扫了一眼笼子里一动不动的萧玥,心想:“祥瑞?我看是个祸害!”

他这一番话说得又让亲王下不来台,席间朝臣又是一片哗然,纷纷点头说七殿下说得对,鸿胪寺卿不得不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好歹给亲王一点面子。

然而梁渊方才滔滔不绝,眼下却拒不开口,没办法,寺卿只好端起一旁的秘酿,站起身来,正要生硬地将话题转开,就见一根流矢便擦着鸿胪寺卿的帽子而过,正朝着笼子而去!

破空声骤响,梁渊瞳孔如针缩。

一瞬间他不知迸发了什么潜力,几乎是靠着本能,摘下腰间一块黄色玉佩,就朝那箭矢掷去。

长箭重如千钧,玉佩只是让它稍微改了原本轨迹,就听“哐啷”一声,箭尖正钉入笼中那祥瑞身下衣摆中,而玉佩也碎作几瓣——方才若是没有玉佩,此刻这祥瑞已经一命呜呼了。

箭尾如蜜蜂嗡鸣,梁渊浑身血液都奔腾起来,方才掷玉佩的那只手都有些发麻,见到祥瑞没事他才稍稍缓过来,而后绷紧心神。

席间有人高喊“有刺客”,亲王和使者吓得抱头鼠窜,鸿胪寺卿见状都快晕了过去,但他好歹训练有素,命伪装成侍卫的皇城司保护好七殿下和三殿下,又推人去禀报皇上,让京畿卫追查刺客。

转眼间又有几支流矢飞过,宴会乱成一团,朝臣和使者都陆续退了出去,梁渊也被人护着往门口走,而后他忽然顿住了脚步。

方才那箭是冲着萧玥去的!

迦尔丹人要刺杀的不是大晟的人,是萧玥。

萧玥虽然不受待见,但好歹也是王子,若是不明不白死在晟国宫里,晟国理亏,两国盟约定然会破碎。

可盟约破碎,迦尔丹人能得到什么好处?!

“殿下!快走啊!”小石头扯了一下他。

梁渊不走反而往后退了一步:“不行,那个劳什子祥瑞还在里头!”

说完就转头冲进了殿中。

殿中一片狼藉,中间的笼子简直充当活靶子,二楼已经被京畿卫控制住,等到梁渊躲开几支暗箭滚到笼子前,差点心梗。

一支长箭已然没入祥瑞左胸口,血流如注,祥瑞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如纸,看起来已经去见月亮和太阳了。

梁渊心想:“我能让你这么快死吗?便宜你了!”

然后抬手把铁笼往门外推。

他眼下不过十二岁,力气根本没有多大,推了半天也才推出去分毫。

麒麟阁二楼暗门无数,京畿卫一下无法控制住全部,还有漏网之鱼在往下放箭,情急之下梁渊一把捡起地上的箭矢,抬手挡住飞过来的流矢。

到最后他手腕都被震得失去知觉,心道:“我不会就这么残废了吧?”一边又心急如焚地朝门口喊人。

京畿卫这才注意到一楼七殿下还在,瞬间被吓得快把晚膳吐出来,赶忙拨了几个人帮殿下拖笼子,一路护送着离开。

麒麟阁最终由将作监封锁,迦尔丹亲王使臣和受重伤的祥瑞都被送到鸿胪寺客馆,京畿卫捉拿的刺客都是死士,没问出几条有用信息就都服毒自尽,总之线索从这里就断了。

梁渊也一路跟到了鸿胪寺客馆,命小石头和身边信得过的宫人看好祥瑞,毕竟迦尔丹人可能会再次动手。

等到太医说祥瑞暂时性命无虞,他才回了萱妃的来仪居。

翌日梁渊还在用早膳时,皇帝身旁内侍便来传唤他去养心殿一趟。

萱妃还不知昨晚他这不省油的好儿子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但靠对亲儿子多年的了解,她第一反应就是:“你又闯什么祸了?!”

梁渊觉得自己的“渊”可能是冤枉的“冤”,他三两口喝完粥,换了件得体的衣裳,假装听不见母妃说话,快步跟着内侍走了。

结果还不到一个时辰,宫里传来消息,说皇帝发配七皇子去相国寺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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