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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屋檐下的冷与暖

槐树胡同的夏夜,闷热粘稠得如同浸在油里。空气凝滞,一丝风也没有,只有窗外不知疲倦的蝉鸣,一声声锯着人的神经。

萧阅赤着上身,只穿了条旧短裤,伏在八仙桌前。

桌上铺满了旧报纸、邮票目录、还有他那个宝贝硬皮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箭头和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符号。

昏黄的煤油灯跳跃着,将他的影子扭曲放大在斑驳的墙壁上。汗水顺着少年清瘦却已初显线条的脊背蜿蜒而下,浸湿了裤腰。他正全神贯注地分析着最近收集到的信息,对比着脑海中的记忆碎片,试图在混乱的邮市行情和刚刚冒头的国库券黑市之间,寻找下一个利润最大化的切入点。

一千六百五十元的存折就锁在床头小木箱里,沉甸甸的,是底气,也是催命的符咒。楼时那句“利息另算”的冰冷警告,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时间不等人,他必须更快。

“轰隆——!”

一声沉闷的雷响毫无预兆地炸开,震得窗棂嗡嗡作响,也打断了萧阅的思绪。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屋顶瓦片上、天井青石板上,瞬间连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喧嚣。狂风随即而至,卷着雨腥气从敞开的窗户猛灌进来,将桌上的纸张吹得哗啦作响,煤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萧阅猛地起身,手忙脚乱地去关窗户。

刚关好一扇,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被暴雨声掩盖了大半的拍门声!

“砰砰砰!砰砰砰!”

力道很大,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急促。

这么晚了,又是暴雨天,会是谁?楼晚晚?还是……楼时的人?

萧阅心头一紧,瞬间警惕起来。

他抄起门后一根用来顶门的粗木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侧耳倾听。拍门声还在继续,夹杂在哗啦啦的暴雨声中,透着一股焦躁。

“谁?”他隔着门板,扬声问道,声音在雨幕中显得有些单薄。

门外拍打声停顿了一瞬,随即,一个低沉冷硬、被风雨撕扯得有些模糊的声音穿透雨幕传了进来:

“我。”

是楼时!

萧阅握着木棍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这种天气出现在这里?来不及细想,他迅速撤下顶门杠,拉开了沉重的木门。

一股冰冷的、裹挟着雨水的狂风猛地灌入,吹得萧阅一个趔趄。门外,昏黄的路灯光晕被密集的雨帘切割得支离破碎,勾勒出一个高大挺拔、却浑身湿透的身影。

楼时站在瓢泼大雨中,身上那件没有任何标识的深色便装已经完全湿透,紧贴在身上,清晰地勾勒出宽肩窄腰和壁垒分明的肌肉轮廓。

雨水顺着他利落的短发、冷硬如刀削的下颌线条不断流淌,有几滴滑过他紧抿的薄唇,没入敞开的领口深处。

军绿色的长裤也湿透了,裤脚紧紧贴在沾满泥泞的黑色皮鞋上。

他一手撑着门框,微微喘息,似乎刚经历过一场急行。那双深潭般的眼眸在雨幕中抬起,穿透黑暗和水汽,精准地锁定在萧阅脸上,带着一种被雨水冲刷后更加冰冷的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借宿。”他言简意赅,声音被雨声打得有些失真,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雨水顺着他撑门框的手臂流下,在地上迅速积起一小滩水渍。

萧阅握着门框的手指紧了紧,侧身让开:“进来吧。”

楼时一步跨过门槛,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身浓重的雨腥气和湿冷的寒意,瞬间挤满了狭小的门厅。水珠从他身上不断滴落,在地面上迅速晕开一片深色。他反手关上大门,隔绝了外面肆虐的风雨,屋内的空气瞬间变得更加湿冷粘稠。

两人站在门厅的阴影里,一时无言。只有楼时身上滴落的水声,啪嗒,啪嗒,敲打着地面,也敲打着沉默。

萧阅的目光扫过他湿透的衣裤和不断淌水的头发,沉默地转身,走进里屋。片刻后,他拿着一块洗得发白、但还算干净的旧毛巾走了出来,递到楼时面前。

“擦擦。”

楼时垂眸看了一眼那块毛巾,又抬眼看了看萧阅。

少年只穿着短裤,赤着上身,身形清瘦单薄,站在昏暗的光线下,眼神平静,没有谄媚,没有畏惧,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疏离。

他伸手接过毛巾,入手是粗糙的棉布质感。

“谢谢”他突然问,声音依旧低沉。

萧阅不再说话,径直走向厨房。

少年的身影踏进那个狭窄的空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动作并不熟练,甚至带着一些的刻板生硬——摸索着找到煤油炉,笨拙地划着火柴点燃,从水缸里舀水倒入铁锅,然后弯腰在小筐里翻找,挑出几块干瘪的老姜,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放在砧板上,拿起菜刀。

“哆!哆!哆!”

略显生疏但异常沉稳有力的切姜声,在狭小的厨房里响起,盖过了窗外的风雨。昏黄的灯光下,他瘦削的背影微微起伏,小臂肌肉随着切剁的动作绷紧又放松,线条流畅力。水汽混着姜的辛辣气息,渐渐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楼时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萧阅煮姜汤的背影,与他平日淡漠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沉默地退开,回到八仙桌前,在萧阅读位置上坐下,看着那些数字和图表。

姜汤的辛辣气息越来越浓。

萧阅端着一个粗瓷大碗走了出来,碗里是翻滚着姜片、冒着腾腾热气的深褐色液体。他将碗放在楼时面前的八仙桌上。

“喝了。”声音简短,平和。

楼时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又抬眼看了看站在桌边、浑身散发着疏离的气息却给他煮姜汤的男孩。

灯光下,楼时的脸色似乎比平时更加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深邃锐利,看不出情绪。

“谢谢。”萧阅低声说,捧起粗瓷碗。

碗壁滚烫,灼烧着掌心。

辛辣滚烫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像一道火线,瞬间驱散了被风雨灌入的寒气,也让僵冷的四肢百骸渐渐回暖。

楼时没再说话,重新拿起萧阅刚才给他的那块旧毛巾,胡乱地擦了几下头发和脸。

然后他起身走到墙角一张破旧的藤椅旁坐下,高大的身躯让那张小藤椅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他闭上眼,头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湿透的衣裤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线条。眉宇间,那丝被雨水和疲惫掩盖的倦意,终于隐约浮现。

屋外,暴雨依旧倾盆,冲刷着整个世界。屋内,一灯如豆,两人一坐一卧,沉默无言,只有姜汤的热气和楼时身上散发的湿冷气息在空气中无声地交锋。一种奇异的、紧绷而疏离的寂静,笼罩着小小的空间。

---

后半夜,风雨渐歇,只剩下屋檐滴水的单调声响。

萧阅蜷缩在硬板床上,却睡得极不安稳。连日殚精竭虑的疲惫,此刻如同潜伏的毒蛇,骤然发难。

一股冰冷的寒意毫无预兆地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猛地打了个寒颤,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紧接着,又一股灼热的浪潮从身体深处汹涌而出,如同岩浆般席卷全身!冰与火在他体内疯狂撕扯、交战,每一寸肌肉都酸痛得像是被反复捶打过,骨头缝里都透着难忍的酸软。喉咙干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次吞咽都带来刀割般的剧痛。

他昏昏沉沉地蜷缩着,意识在滚烫的熔岩和冰冷的深渊之间浮沉。

前世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在烧灼的脑海中翻腾、闪现: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水晶吊灯刺眼的光晕……

楼晚晚那张涂着艳丽口红的嘴,一张一合,刻毒的讥笑如同淬毒的冰针……

“不行!”“守活寡!”“摆设!”

那些清晰无比、带着毁灭性羞辱的字眼,混合着宾客们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心脏炸裂般的剧痛,无边的黑暗……

冰冷!彻骨的冰冷和耻辱!那是前世被钉死在耻辱柱上、万劫不复的绝望!

“呃……”

一声痛苦压抑的呻吟从干裂的嘴唇间溢出。萧阅无意识地蜷缩得更紧,身体在薄被下剧烈地颤抖,仿佛要将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屈辱抖落出去。

就在他被前世冰冷的绝望彻底吞噬时,额头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柔软的触感。

是毛巾。

一块被温水浸湿、拧得半干的毛巾,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轻轻覆盖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那温热的触感,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盏微灯,带着一种陌生的、令人心安的熨帖,瞬间驱散了一部分灼烧灵魂的火焰,也稍稍安抚了那被冰冷记忆撕扯的神经。

是谁?

混沌的意识艰难地挣扎着,试图聚焦。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一片,只能看到一个高大而沉默的轮廓,正俯身站在床边。昏暗中,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那熟悉而强大的、带着冷冽气息的存在感。

是楼时。

他还没有走。

这个认知,让萧阅烧得混乱的脑子里闪过一丝极其荒谬的感觉。

楼时……那个冷面阎王一样的男人……在照顾他?

额上的毛巾被轻轻拿起,随即,带着温水的湿润感再次覆上,带来新的清凉。动作有些生硬,甚至带着军人特有的刻板节奏,但那温热的湿意,却实实在在地缓解着高烧带来的痛苦。

冰冷的前世背叛与此刻额上温热的毛巾,在萧阅混沌的意识里激烈地撕扯、碰撞。一种巨大的委屈和脆弱,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垮了他重生以来一直紧绷的心防。他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意图复仇的商人,只是一个被高烧折磨、被前尘旧伤反复鞭笞的、无助的十八岁少年。

当楼时的手再次拿起毛巾,准备离开去换水时——

萧阅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伸出手,滚烫汗湿的掌心,一把攥住了楼时那只微凉的手腕!

动作又快又急,带着高烧病人不顾一切的力道。

皮肤相贴的瞬间,滚烫与微凉的极致温差,让两人都猛地一震!

楼时的手臂瞬间绷紧,肌肉坚硬如铁,一股凌厉的气息骤然散发出来,仿佛被冒犯的猛兽。他低头,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般射向床上蜷缩的少年。

萧阅却浑然不觉那瞬间的杀气。他死死攥着那只手腕,仿佛抓住溺水时唯一的浮木。

滚烫的掌心紧紧贴着对方微凉的皮肤,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点能缓解灼热的凉意。他仰起烧得通红的脸,布满血丝的双眼在昏暗中努力聚焦,想要看清眼前人的表情,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沙哑破碎、带着浓重鼻音和滚烫气息的质问:

“为…为什么…帮我?”

声音微弱,却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每一个字都带着高烧的颤抖和无助的迷茫。他死死盯着楼时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脸,眼神里充满了烧灼的痛苦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寻求答案的执拗。

“为什么…给我钱…看着我…现在…又…”他语无伦次,灼热的呼吸喷在楼时的手腕上,“…你到底…图什么?”

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萧阅粗重滚烫的喘息声,和窗外屋檐滴水的单调声响。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

楼时被紧紧攥着手腕,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沉默的雕塑,矗立在床边。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冰封般的寒意和无声的压迫感。

萧阅滚烫的掌心如同烙铁般贴在他的皮肤上,那灼人的温度和少年眼中脆弱又执拗的光芒,形成一种奇异的、极具冲击力的矛盾。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淌。

就在萧阅几乎要被这沉默和体内的高热彻底吞噬,以为得不到任何回应时——

黑暗中,楼时那只被他紧紧攥住的手腕,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没有强行挣脱,只是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仿佛在适应那滚烫的钳制。

然后,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比窗外的夜雨更加冰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笃定:

“楼家的人,”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砸在寂静的空气里,带着一种冰冷的归属感和不容辩驳的法则,“不能死在外头。”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腕猛地发力,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干脆利落的力量,将自己的手从萧阅滚烫的掌心抽离了出来!

动作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那骤然失去的微凉触感,让萧阅滚烫的手心感到一阵空虚的灼痛。

他怔怔地看着楼时抽离的手,那冰冷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混沌的意识上。

楼家的人?

不能死在外头?

原来如此。

原来所有的“帮助”,所有的“关注”,甚至这深夜意外的照顾,都只是因为这一纸协议,因为他萧阅现在顶着“楼时伴侣”这个名义上的头衔!他的一切价值,都维系在这个冰冷的名分之上。一旦他死了,或者出了事,丢的是楼时的脸面,损的是楼家的名声!仅此而已!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瞬间取代了高烧带来的灼热,席卷了萧阅的四肢百骸。

他颓然松开手,身体无力地跌回硬硬的床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意识再次被滚烫的黑暗和那冰冷话语带来的双重绝望拖拽着,沉向更深的混沌。

楼时没有再说话。

他沉默地拿起那块已经变温的毛巾,转身走向厨房的方向。很快,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在重新浸湿毛巾。

萧阅蜷缩在黑暗中,紧闭着眼,睫毛剧烈地颤抖着。额上再次覆上温热的湿毛巾,动作依旧生硬刻板。这一次,他没有再抓住那只手。

只有窗外,那渐渐停歇的雨声中,似乎夹杂着几声被风雨送来的、极轻微却充满恶意的嬉笑,若有若无地飘荡在槐树胡同寂静的深处,如同黑暗里潜伏的毒蛇,吐着冰冷的信子。

萧阅: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他淋雨我生病,这合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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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屋檐下的冷与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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