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辛小追和陆远还没开始就夭折的联合直播——《噶蛋圣手与美食博主の密室诊疗》终于得以继续。
借着标题的噱头，直播间里弹幕纷飞。
【啊啊啊啊！陆主播想开点，不要冲动……】
【三十分钟不眨眼坐等诊疗开始。】
【陆主播好勇。】
【我赌一个亿这医生要被陆大帅真爱粉攻击了。】
辛小追盯着电脑屏幕上突然涌入的弹幕洪流，下意识摸了摸特意戴上的黑框眼镜。直播间观看人数以惊人的速度攀升，眨眼间就突破了一万大关。她刚想调整下耳麦，陆远突然把脸凑近镜头，吓得她往后一仰，转椅发出“吱呀”一声抗议。
【鹅鹅鹅鹅，医生小姐姐吓出双下巴。】
【陆远你赔我奶茶！笑喷了。】
【救命这个开场太真实了。】
【为什么一个美食博主会有白大褂。】
“哈喽哈喽，各位网友大家好！”陆远变魔术似的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一把闪亮的手术剪，“前几天发生的救助站纵火事件大家都知道吧，太让人震惊了。这件事啊让陆陆意识到，是时候正经科普宠物绝育知识了，咳咳，请大家忽视我是个美食博主这个事实。”
他说着还特意转了个圈，展示自己身上这件明显小了一号的白大褂，后背绷得紧紧的，仿佛随时可能裂开。
弹幕立刻飘过一片【哈哈哈】、【好尬的开场】和【陆狗身材不错】。
“——所以今天特邀‘平城第一噶蛋圣手’辛医生！”他突然把剪刀转成麦克风姿势递到辛小追嘴边，“请问医生，咱们以猫为例，给猫绝育真的算虐待动物吗？”
辛小追看着满屏飞过的【噶蛋哈哈哈哈】、【圣手是什么鬼】弹幕，深吸一口气：“首先，我们专业术语叫‘去势手术’……”
“好的，噶蛋医生！”
“你闭嘴！”
弹幕瞬间爆炸：
【家暴现场。】
【陆狗今天能活着下播吗？】
【医生拿针管了！要灭口了。】
【这互动太有爱了。】
辛小追扶了扶眼镜，强忍住把手术剪扔向陆远的冲动，调出准备好的PPT：“正经科普现在开始。”她点击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一张可爱的橘猫照片，“这是我们的患者代表，橘座大人。”
【橘座！！】
【这猫我认识！是辛医生诊所的网红猫。】
【上次给我家猫看病的就是她。】
“首先澄清几个误区。”辛小追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第一，绝育手术不仅仅是针对公猫，母猫也需要，只是手术方式不同。第二，绝育不等于虐待，相反，这是对动物健康负责的表现。第三，绝育能减少流浪动物数量，无需人道毁灭，以科学的方法持续控制繁殖，符合慈悲共容的人道精神，同时还能使使现有流浪动物能够健康成长。”
她点开一段动画视频，展示猫咪生殖系统的结构：“公猫的去势手术，专业术语叫□□切除术，是通过一个小切口……”
“也就是噶蛋。”陆远突然插嘴。
辛小追瞪了他一眼，继续道：“手术时间通常在15～30分钟，术后恢复快。而母猫的绝育手术相对复杂一些，需要开腹……”
“所以叫拆房子！”陆远又忍不住插话。
这次辛小追真的拿起了一个针筒，弹幕立刻沸腾：
【哈哈哈哈医生要杀人了!】
【陆远快跑!】
【这针筒里装的是麻醉剂吧。】
“言归正传。”辛小追强压怒火，“绝育的好处主要有三点。”她切换到下一张PPT，“第一，能科学控制流浪动物数量，避免人道毁灭这种悲剧；第二，降低生殖系统疾病发病率……”
她突然指着某条弹幕：“这位ID叫‘猫权至上’的网友说‘这是剥夺猫的生育权’，我想请问，你知道母猫发情时子宫会充血到正常状态的五倍吗？”
陆远适时举起两个模型：“这是健康猫子宫。”他展示一个茄子大小的透明模型，然后又举起一个冬瓜大小的，“这是长期发情不配种的病态子宫。”
弹幕瞬间炸锅：
【卧槽！】
【手里的鸡腿突然不香了。】
【这对比太直观了。】
辛小追补充道：“母猫在发情期间子宫反复充血会增加患子宫蓄脓的几率，尤其是未绝育的母猫，其患病率高达25%；而公猫不进行去势手术的话患前列腺疾病的几率比绝育的公猫高出很多。具体来说，未绝育的公猫患前列腺炎的几率会大大提高，随着年龄增长，这种几率会进一步增加?12%。此外，未绝育的公猫还容易患附睾炎、□□肿瘤等生殖系统疾病，这些肿瘤可能会压迫周围组织，甚至发生恶变，危及生命?……”
“总之就是早噶早轻松！”陆远总结道，然后被辛小追用逗猫棒拍了下脑袋。
【噶蛋医生好暴力。】
【但是好专业。】
【爱了爱了。】
“接下来是实操环节！”陆远突然推来一个移动手术台，“有请今天的志愿者——”他戏剧性地掀开白布，露出一个穿着灰色猫咪玩偶服的“患者”。
“等等这不是李李吗？！”辛小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护士，“你什么时候——”
“为了科学献身！”玩偶服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还配合地挥了挥爪子。弹幕瞬间被【哈哈哈哈】和【这演技绝了】刷屏。
辛小追认命地戴上手套：“现在演示公猫去势手术的标准流程。”她拿起器械，“首先进行术前检查，确认体温、心率正常……”
玩偶服配合地伸出“爪子”让她检查，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消毒后，在这里做一个小切口……”辛小追用标记笔在玩偶服上画线，“注意切口位置要精准……”
“喵嗷——”玩偶服突然发出一声夸张的惨叫，吓得辛小追手一抖，标记笔画到了外面。
弹幕笑疯：
【笑到邻居报警！】
【这演技不拿奥斯卡可惜了！】
【建议直接送戛纳！】
【医生手抖了哈哈哈！】
“安静！你已经打了麻药了。”辛小追拍了下“猫咪”的脑袋，“接下来是结扎输精管……”她拿起缝合线示范打结手法，“这种外科结可以防止……”
“医生！我感觉我要死了！”玩偶服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我的蛋蛋！我的青春！”
陆远立刻戏精上身，握住“猫咪”的爪子：“坚强点！想想你的小鱼干！”
辛小追看着这两个戏精，无奈地摇头：“术后需要戴伊丽莎白圈防止舔舐伤口……”她拿出一个超大版的伊丽莎白圈给玩偶戴上。
【这画面太美。】
【笑到肚子痛。】
【想给我家猫也来一个。】
【辛医生拿掉眼镜一定很美。】
科普环节结束时，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二十万。辛小追正准备总结，陆远突然神秘兮兮地推出一个水箱：“最后环节——美食博主教你处理活章鱼！”
辛小追警惕地后退两步：“你是要在手术室做铁板烧？”
“错！是演示如何像绝育手术一样精准下刀！”陆远捞起一只张牙舞爪的章鱼，“看，先找到口球位置……”
章鱼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突然喷出一股墨汁，精准地糊了陆远一脸。
弹幕疯狂滚动：
【年度翻车现场。】
【章鱼哥：没想到吧。】
【医生笑得好大声。】
【我也想找辛医生噶蛋。】
辛小追一边狂笑一边读弹幕：“这位ID‘蛋蛋忧伤’的网友说‘想找辛医生噶蛋’……”她突然正色，“对不起，我不接这类手术，请你出门左转找男科。如果你不小心忘说了是你家猫猫，那欢迎它来毛孩子就诊。”
【哈哈哈哈神回复。】
【医生太会了。】
【已截图做表情包。】
陆远顶着满脸墨汁，委屈巴巴地说：“我这是为了科学献身……”
“活该！”辛小追扔给他一包湿巾，“谁让你昨天偷吃我放在冰箱的捞汁小海鲜！”
【惊天大瓜！】
【你们同居了？】
【这糖我磕了。】
“不是！那是我自己买的！”辛小追突然意识到说漏嘴了，耳朵瞬间变红，“我是说……那是我放在医院冰箱的……”
陆远趁机凑近镜头：“各位，这就是为什么不能惹外科医生——她们记忆力太好了。”
最后镜头在陆远顶着墨汁脸比耶、辛小追笑出眼泪、章鱼嚣张爬出水箱的画面中定格。直播结束前，一条金色弹幕划过屏幕：
【虽然很好笑……但终于明白绝育真的是为动物好了。】
一周后的早晨，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辛小追的办公桌上洒下金色的条纹。她想起昨天的新闻：经过调查取证“爱心宠物繁殖场”被永久查封，负责人陈某因多项违法行为已经被抓捕；而林欣妍因蓄意纵火，也已经在看守所候审。
医院门口排起长队，有带着宠物来看病的，有的则是专门来做绝育的。辛小追翻看手机，医院在某点评APP上的评分从最低时的3.2分一路飙升回4.8分，评论区挤满了道歉和支持的声音。
“辛医生！”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抱着奶白色的小狗跑来，小脸兴奋得通红，“它叫小钻石，因为是在钻石蛋蛋纪念盒旁边出生的！”
辛小追蹲下身，温柔地抚摸小狗柔软的毛发。这只小奶狗是上周救助的流浪母狗产下的，而它的妈妈已经成功完成了绝育手术。
抬头时，她看见陆远靠在门框上对她微笑，他手里拿着两杯咖啡，一杯上面画着猫爪，另一杯画着狗爪。
“上次的直播数据出来了，”陆远递过咖啡，“总观看人次破五十万，绝育科普视频被转发五万多次。”他眨眨眼，“看来我们‘噶蛋圣手’要成名人了。”
网络真是个好东西，它能把散在各处的亮点都凑到一块，互相碰撞，产生意想不到的精彩。
辛小追接过咖啡，轻轻碰了下他的杯子：“合作愉快，美食博主。”
窗外，几只麻雀在树枝上跳跃，发出欢快的鸣叫。前几天被烧毁的救助站已经修复完成，崭新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辛小追突然想起直播时那条金色弹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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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密室诊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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