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历。
人间大补霸王花。
松子只是以常规手段,礼貌又克制地采补了一些,立刻宛如醉鬼一样瘫倒了。
霸王花拧干帕子,擦了擦松子湿泞的肚子,很埋汰地看着枕边的这张醉脸,“抬头。”
松子就抬头。
然后贴着他的手掌心,扒开他带着热度的手指缝,埋进去,用力地吸了一大口。
到底为什么啊。
到底为什么不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就把他这样扑倒啊,这半年,简直是在苦寒之地流放一样,又冷又干,松子抽抽着鼻子,嗅一点味道,又嗅一点味道,好像就可以藏在鼻腔里,等需要的时候翻出来回味一番。
景历:“……”
变态!
在这种忿恨的眼神下,松子慢慢地把手放下了,他想起另一件要紧事。
“你也知道的吧,我一个人,还带着王多宝,在荔城能吃饱饭也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加上一个你,日子过得很紧巴呢。”
“我不是给你银子了?你再花二十两买个破枕头试试呢?”
景历自认,在给钱这方面,他做得可谓毫无可指摘之处,而不知规划大手大脚又扣扣搜搜的恰是和尚自己,这会竟然还要提钱这事儿。
松子很理直气壮地讲,“可是我晚上也睡不好觉,有了那个枕头,就很少做梦了。哦……难不成,哼哼,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时,我可以买二十两的枕头,我们若变成那种关系,就只能睡木枕了?你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对吧?”
“……”这个和尚,今日口齿很了不得。
景历犯了一个在床上的男人都会犯的错:“好吧,吃穿住行,你支我的银子。”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可以反悔。”
景历的眼皮子垂下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不是滋味地回:“以后不会反悔。”
松子侧过身去,背对着他,露出了诡异狡诈的笑容,控制不住肩膀起伏,然后被景历一巴掌按下去了。
操。
回到那种关系。
你他大爷的就只想到花钱这一层吗?
景历把帕子丢进水盆,从缸里舀了水把汗冲干净,跟着见缸里水要见底,又把缸给满上了,等回到屋里,松子已经睡着了,侧脸枕在被子边,嘴边还有红肿的痕迹,衣服也没有好好穿,就胡乱地搭在肩膀头子上,露出白生生的一小截。
故意的吧!
景历走过去,躺到松子旁边,睁眼,直勾勾盯着床顶,两眼放空。
只要他一停下来,就会变成这种半风干的状态。
我在这干嘛呢。
跟狗一样地找了人半年,列出了种种黑暗报复计划,一见了面,直接被二弟支配头脑,只想报复性补偿这奔波流离的半年时间是吗。
不对。
我根本就不是想要跟他搞什么男男关系,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土匪。
我要亲手了断这个绊脚的坎儿,填平这防不胜防的阴沟,让和尚在我的手底下哭泣告饶,保证绝不敢再犯。
然后呢?
……继续跟他搞男男关系。
不好吧。和尚有什么了不得的,还揣着个别人的种,勾搭完老不死的,再勾搭公子哥儿,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就这么个水性杨草的玩意儿,他有什么可稀罕的。
但。
刚刚做的时候,什么感觉来着?
囫囵吞枣之后,饱腹感延迟抵达,景历这才有种躺在岸边,被涨潮的水一**腌渍的感觉,很微妙,热热的,腰眼儿连着背,一片都是麻的。
最后他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和尚的后脑勺。
多圆的一颗后脑勺啊,多白的一颗后脑勺啊,跟他屁股瓣儿一样。
他对这种光溜溜的东西产生了不轨的念头,忍不住,也不想忍,于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尽量不惊动松子地放进去。
妥了。
好像突然间连通了某片积雨云一样,在景历身上扬起了一阵绵绵细雨,浇熄了那些躁动和不安。
他与和尚的关系,不思考前因后果是最合适的,就要现在,现在就要……
景历又重又慢地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松子晕晕乎乎地被弄醒了,反应过来后,缓慢地骂了一句,景历从里到外都是一个毛病——个头奇大,风度奇差,喜欢耀武扬威地宣告存在感。
松子扭了一下,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半梦半醒的时候感到不对劲,问他。
“是不是,没有弄干净?”
景历眯着眼舒坦得哼了一声:“急什么。”
“那你……啊呼,完了,要帮我弄干净,啊呼……”
松子睡着了。
景历的意识也开始变得黑甜。
弄干净。
不可能的。
要弄脏一点,再脏一点,全都是我的味道……
…………
老王父子到荔城的时候,天还没大亮,是王多宝来接的,爷仨抱头哭了一阵,肩并着肩往西街去了。
来到一间气派的门面前,王多宝拿钥匙捅开门,第一个冲进去,站在空荡荡的大堂,兴奋地介绍道。
“方圆,最大的,房子,三层的,后面,两亩地,”王多宝手指头一斜,径直指向后门的地方,“还有牛!”
“嗳,嗳好,知道了,”老王捋着白花花的胡子,“好地方啊,街市中心,东衔官道,西连内河,在这儿开个客栈,美得很呐。”
王多宝骄傲道:“美。前面,酒楼迎客,后面,三排屋子,住人,一晚,二十两!”
老王弯腰揩了一把地面,“你小子,今日敢报二十两,明日敢把花娘想。人招好没有?”
王多宝:“招好,就等,等上工。”
老王:“租契都办妥了吧?”
“师爷一开始,不给办,”王多宝很心痛,“景哥说,三千两和,和上吊绳,问他要哪个。”
老王:“……这头头尾尾弄下来得花多少银子?”
王富贵在边上拿着小算盘,一刻不停地打,听到这话,竖了一根指头。
“哎呀!”老王惊诧,又感慨,“要在别个地方站稳脚跟,不容易啊,好在有盼头,开客栈,比做土匪是好,自在,天南海北都能广交朋友……嗳你说大当家的除开这客栈,还做什么生意?”
王多宝背书一样,大声念:“打人!”
“哎哟你可消停点吧,”王富贵冷汗都下来了,“咱不做土匪了,这活计怎么叫,都得有讲究的,现在我们不说打打杀杀了,这叫为当地衙门提供武装协助,人家官府盖了戳的,都是正经活儿。”
王多宝转头道:“我们还是看看,怎么摆,摆桌子。”
门哐啷地拉开了,陆陆续续来了几个扛桌椅箱笼的大汉,跟着泥瓦匠也进来了,浩浩荡荡一波人,忙活了三四日,客栈挂起了匾,悬起了灯,大堂富丽雍华,后院明净幽清。
第四日傍晚,景历过来了。
略看了眼客栈,挑了几个毛病,让拆了那粉团绿意的薄纱,又把走马灯换成了常规灯座,花里胡哨的东西去了个干净,门前横条青砖,大门厚重古朴,这样才满意了一点。
“那就这么着了,景哥,七日后是个好日子,十八也成,您看选哪天?”王富贵掏出本黄历,站在景历旁边问。
“早些办,别省银子,”景历翻了两页就撂下了,“铺张些也无妨,头半年就奔着花钱去,当买条路了。”
“嗳,知道了,哥,”王富贵把黄历和账簿一起贴身收了,“哥,咱在后院辟了一个小院儿,离客人住的有小一里地呢,就临着小青山,景儿不错,给您收拾得清爽着呢,您什么时候住回来?”
景历直接把这个话题岔过去了:“上回府衙来人,说给我们一道泊口,进展如何了?”
说到这个,王富贵的注意力就被拉回来了,其实他并不太明白,他们作为一个明牌老土匪出身的外来客,搭上官府的关系,已经花了大力气,这时候不该韬光养晦,花上五年十年的沉淀沉淀扭转风评吗,一来就跟当地地头蛇余家抢水运生意,胆儿肥啊。
“批文是下来了,码头那些人嘛,捧高踩低惯了,办事儿慢不说,老拿乱七八糟的小事拖进度。”
这些事儿弄得王富贵老上火,嘴里长了个大疮,他越说越不忿。
“要不弄他们吧。”
景历凉飕飕地瞟他一眼:“收不下来就算了,盘给别人做个顺水人情也是好的。”
“……啊?咱砸了银子呢。”
景历:“隔壁那泊口,是姓余的那家的吧。”
“啊,”王富贵点头,语气不屑,“说是余家哪个爷跟侄媳妇好上了,给侄子封口的呢,给了个泊口,真他娘大方。”
“那就租给他们,”景历笑了一下,“交个朋友。”
王富贵被这笑弄得毛发悚立,嗳了两声,走了。
不能想。
……忍不住不想。
他一直觉得大当家是个汉子,重义,重情,脑子还好使,在这乱世行差踏错一步都容易半身不遂,大当家倒挺好,土匪不做了,一边养马开客栈跑驿馆,一边帮朝廷干脏活,把消息链搭得遍地都是,有时候官府都得找他们买消息。
在人生的岔路口,他们转得多好啊,一人得道,捎鸡带犬的全升天了。
连带他也成了大客栈的管事。
多好啊。
如果没疯就更好了。
…………
景历溜达着回松子住处。
路上经过一家酒楼,景历要了个狮子头,酱大骨,烧肘子,又让厨房备两个酸甜口儿的小菜,装盒给他带走。
这几日实在过得很荒唐,一个劲儿往外掏东西,吃进去的全是松子式的蒸土豆蒸茄子蒸蛋羹,他都快把舌头蘸点酱生吞了。
等食的空档,景历找了个位子,偶然听见外边窗下的凉椅上有俩老太太在闲聊。
“你不知道吧,那个余家,东街的大爷跟西街的侄媳妇搅在一起啦。”
“这有什么,他家老幺,长得最好那个,小时候说活不过七岁,年年请和尚祈福,现在连外室都有啦。”
“嚯!”
景历看看左右,这会儿正是闲时饮茶的好时候,整个酒楼座无虚席,实在没别的位子了,他想,这可不是我要听墙角,都是风吹过来的。
“听说啊,还养了个兔儿爷呢。”
一阵窸窸窣窣的窃笑声后,景历心里冒出一层隐隐约约的怪诞。
老太太压低声音,“……是个光脑袋的,俏和尚。”
咔嚓。
景历把茶盏捏碎了。
操。
老太太们耳背,没听着,也没看到身后的酒楼临窗口,坐了个黑着脸的男人,她们摇着蒲扇继续交流。
“余老幺啊,身子骨弱,养个和尚也看不住,那和尚也偷摸养了个男人呐!”
“哟,那男人,我见过啊,猿臂蜂腰,臀肉结实,大腿又粗又壮,一看就能生养……”
一阵当啷响后,俩老太太终于听见了,齐齐看过去,却没见到窗边有人,等她们再回过头来,就见着一个猿臂蜂腰,臀肉结实,大腿又粗又壮的男人提着食盒,从她们面前风一样掠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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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霸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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