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的通孔忽然睁大,她看到自己的威力,,她似乎一个判刑的罪人,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今人如刀俎,我为鱼肉。这将是一个无休无止的漩涡,更多一心想要得利的人深陷其中。她的眸子流出晶莹的泪珠,那女人轻抚红莲的衣肩,亲切地说到:“我不强迫你,如果你有朝一日想好了,我就会来找你,如果可以的话,依旧在这个房间。”
她见到红莲一语不发,面带惊恐之色,继续说道:“你根本就不需要害怕,你从心底里想杀顾念卿,我可以帮你。”
“你为什么帮我?”红莲不懈地问。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顾念卿是我换取地契最后的筹码。他居然敢用假地契来骗我!现在你已经得知原因,这样总该相信我了吗?”
她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促使红莲点点头。
在顾念卿眼里,田蜜有两副面孔,一副是美丽的,另一幅是聪慧的。她却是很美,如果她是在王侯将相的府的女儿,那她长大后一定是庄重华丽的皇后,正所谓伴君如伴虎,长相再艳丽的花朵也有凋谢的那一日,上天似乎可怜她,捉弄她。她不是大家闺秀,甚至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她的父亲高中举人,后在回乡的路上遇劫匪所杀,母亲本身身体不好,听丈夫遇害的消息后悲痛欲绝,也不久后离开人世,田蜜儿时跟随父母生活读书,顿时失去双亲,一个十二岁的女孩终日泪流满面、饥寒交迫。后来她山下遇到善良的洗衣老婆婆,老婆婆是孙府的洗衣服,在云梦翠湖这片土地上商贾云集,资源富饶,可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的管辖权都不属于商人自己,而是在云梦翠湖最大的股东a手里。a死后,这张地契传到孙玉伯手上,作为最大的地主,孙玉伯不满当地的较低税率,便私自提高税费,这让那些本来有二心的匪徒更加明目张胆。孙玉伯死后,由于他没有儿女,这个地契现在沦落在韩王孙手里 。一个聪明的女子绝不会因为驯服一个高于自己能力的男子而洋洋得意,对于沈孟君,她既不会如同一个喋喋不休的母亲,也不会是一个红颜知己的形象出现。她知道失去双亲的痛苦,自然就不会重蹈覆辙把这个痛苦强行加在一个孩子身上。
在田蜜到云梦翠湖的第一天,顾念卿就收到她的信函,他本想当天与她见面,可韩王孙私下邀约他在河边垂钓。
虽然玉麟死于顾念卿之手,但他没有声名鹊起。相反,他把功劳与美名全部给了韩王孙,其曰这都是出于他的栽培,使得韩王孙拥有一世英名。他越来越器重顾念卿,在与之垂钓时说出让顾念卿彻查刺杀云晓的凶手。
“念卿,这些对于你来说都是小事,你不会不答应吧?”韩王孙问道。
“老伯,我当然不会。只是最近忙碌的事情太多,实在是脱不开身。”他答道。
韩王孙长叹一声,道:“人在上年纪总会回想起过去的事,韩棠和云晓一直是我心中之痛,这攻城容易,守城难。看来日后的事还是交给年轻人打理为好。”
顾念卿见韩王孙略有疲惫之态,他道:“老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少年虽然比老年更多充满活力,但少年永远不会像老伯您一样有着丰富的宝贵经验,而这些却是难得可贵的。”
水面微微泛起一圈圈的涟漪,韩王孙收起鱼线,原是一条鲤鱼吃掉鱼饵,狡猾的它在二人的注视下逃走了。韩王孙重新投放鱼饵将其抛入湖中,端详地坐在原地耐心等待,顾念卿的眼神时而飘忽不定。韩王孙用余光瞄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不是要见什么重要的客人?”
顾念卿放下手里的鱼竿,对其说道:“没有,老伯。”
“那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老伯,事关云晓的死因在天机阁的案发地点,我发现两种不同的银针,并非出现一人之手。一个内力极好的高手,怎么还会被光明正大的被偷袭?莫非银针上有毒?”
韩王孙深深地叹一口气,说:“银针上的毒不足以致命,他的情况与韩棠很相似,看起来是被用暗器所伤,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中毒而亡。”
顾念卿继续说道:“自从流沙的人来到云梦湖,这里就不得安宁,难不成是他们就是在刺探我们?”
“玉麟已死,流沙想要谋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田蜜就是真的在逢场作戏,我也会奉陪到底。”
镜子一般的湖面重新泛起波纹,那条贪吃的鱼以为自己这次也可以溜之大吉,不了在吞噬鱼饵被鱼钩钩住鱼唇。韩王孙这个锲而不舍的钓手,可现在他用流沙的鱼饵来钓顾念卿这条鱼。
沈孟君从外回来,他察觉田蜜故意将他引开。房里有人进过,可红了莲却坚决否认。他不想再三询问,于是二人快马加鞭返回府邸。待他们归来后,田蜜随之而来。
“这好歹也是流沙的主人,怎么好意思见老伯是空手而来呢?”
“韩王孙的寿辰,我们在座的各位怎敢忘记!如今云梦湖可是因为他而枯木逢春。”说完,她献出一尊三足酒爵作为寿礼,纹有百鸟朝凤的图案,这琼浆玉液倒入爵中,便有排山倒海之势。
顾念卿脱身后第一个人并是田蜜,他闻知红莲回府的消息,就书写一封笺命婢女交给红莲。她阅后大怒,想再次出门回到驿站,可遭到身边婢女的阻挠。
她又见到那个女人的身影,就像久旱逢甘霖。
“是你?”
“是我。”
“不是去驿站找你吗?”
“那你现在还出的去吗?”
红莲哑然无声,她轻轻地说到“这不能全部都怪罪你,韩王孙现在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他当然不会让你肆意冒险。流沙如今加入韩府,特定除掉夜幕。云晓遇害,我虽然现在尚未所指真正的凶手是谁,但他们都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韩王孙最为信任的人。恐怕真正的凶手与夜幕脱不开关系。你想好了吗?”
“我……”
红莲还是犹豫不决,但是明白流沙就是属于自己救命稻草,那个女人不急不躁,依旧微笑地等待着红莲的答案。
“我答应你。”她突然说道。
“很好,这是一把涂满毒药的匕首,你要小心翼翼的使用,千万不要伤到自己。”她的话很有吸引力,这也是她最擅长的一点,利用他人的仇恨去完成自己朝思暮想的事。暗杀韩王孙不是一件随手拈来的事,红莲只是一个引蛇出洞的东西,她想要顾念卿知道韩王孙已经察觉凶手的秘密。顾念卿夜幕的统领,他不会不知道背叛的滋味。
顾念卿在正式处理完私事后才去会见的田蜜,在路过红莲的房间的时,他看到了田蜜的影子,她的步伐稳重,根本看不出她找自己是有急事商讨。
“你没有看到我给你的书笺吗?”她对顾念卿说道。
“你到红莲那里做什么?”
他故意答非所问。
“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真正的地契还在你那里吧?”她质问道。
“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他反问。
“是吗?那为什么你能在刺杀玉麟之前拿到,而且韩王孙为何偏偏就都给你一人?”她冷冷地说道,随手把那张残旧的地契扔给顾念卿。
他默默地看着地契,却在心中暗想会不会田蜜已经向韩王孙提到过自己,并二者联合排挤夜幕,不过想起可能把凶手牵扯到流沙孟晓萍上面,顿时毫无不寒而栗之感。
他说道:“老伯清楚我们为他尽职尽责 ,至于真正的云梦翠湖的地契,他会交给忠心不二的人。”
“是吗?那我倒是要看一下谁是老伯最为器重的人?”她用嘲讽的口吻说道。
韩王孙虽老,但他的野心和智慧并没有随着年纪的增加而减退。不管他是用真品还是用赝品,在利益面前总会有给他卖命的人。至于那个被他玩弄在手掌的人,可能是一个习惯利用他人善良的小人或是一个善于控制仇恨的伪君子。在他的寿辰上,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人群纷纷为他祝寿,好不热闹。在寿宴之上,他把目光落在顾念卿和田蜜身上,他本来是收到田蜜的书信,可是他在思考顾念卿与她很有可能私下交易,否则玉麟应该是死于自己之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在寿宴上,众人的面前,他将云梦翠湖的管辖权交给顾念卿。他话音刚落,田蜜立马想要翻脸无情,她的目光冰冷,宛如一把削铁如泥的剑插进韩王孙的心脏,可她不能这样做,韩王孙想要重新依靠夜幕加强自己的控制权,等流沙与夜幕两败俱伤时,就是他收网的时刻。
“老伯,你把地契交出去我没有意见,只是可惜你为什么要交给一个叛徒的手里?”
“我什么时候背叛过老伯?”顾念卿说出这一句话手心已经冒汗,此时他最不应该背叛是田蜜,不是韩王孙。
“一个叛徒,曾经为天机阁做事,现在有为韩府做事,老伯慧眼识珠,怎么轻易饶过你这个三姓家奴。”她讥笑道。
“田蜜,属于老伯的东西,他想要交给你就交给谁。何况今天的是老伯的六十大寿,你不会想要大家都为一点私事闹得不愉快吧?我可以交给你一半的控制权,让你少交一笔税金。这个要求怎么样?你的不忘了,刺杀老伯的秘密还在我的手上。”
酒过三巡,田蜜脸上的笑容可掬 ,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还有最后一击,红莲在房间里等着他,只要他敢动红莲,韩王孙就会立马收回成命。
直到宴会结束,她的笑容才散去。她来到西厢房,想要说服沈孟君。
“现在计划有变,地契已经被韩王孙交给了顾念卿。”她对沈孟君说道。
“看来韩王孙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流沙,那他为什么要如此相信你的消息?”
“不见得是他从未相信过。”
“你从驿站的旅舍出来没有没看到一个带着玄色面具的人。”
“没有,我只是遇到你。”
“你去过红莲的房间?”
“是的,我让她为你引蛇出洞。她会替我们盯住顾念卿。”
有的时候,人们觉得的难以割舍的化蝶之情为之心痛,反而忘记错误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才最为痛苦。他流泪,可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了。田蜜的话就是一根细长而又尖锐的刺,深深地刺入心脏,流出殷红的鲜血。他绝不让红莲接近顾念卿。
田蜜见他沉默良久,问道:“怎么了?是舍不得吗?”
他没有刻意回避田蜜,反问道:“其实韩王孙最想除掉的是顾念卿,就是因为他的存在,所以他才不会对流沙动手。顾念卿看似忠心耿耿,其实韩王孙手里的刺杀玉麟的一个傀儡。”
“不管顾念卿是否与韩王孙联盟,现在他自己引火上身,这条命留给总是个祸害。若不是把红莲安排他身边,你又怎么会去呢?”
他又沉默,心里想玉麟遇害之前田蜜已经和韩王孙达成协议,这一次只不过他们又一次的协议。韩王孙从未想过要把地契交给顾念卿,他根本就不会交给任何人。沈孟君当然会答应这个要求,虽然他迫不得已,但不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恐怕夜幕继续纠缠自己。
朔风袭来,月明星稀。顾念卿走到的红莲房间,他是来告别的,韩王孙强令他找出杀云晓的凶手,他虽得到了云梦翠湖的控制权,却已投出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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