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茧房的裂缝闭合前，白大褂后颈的血藤纹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视网膜上。那纹路与我、与意识之主、与培养舱里所有“分身”的印记完全重叠，连最细微的分叉都分毫不差——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某种刻意复制的“标识”。
“现实世界……全是实验舱？”凌烬的藤蔓死死拽着意识茧房的墙壁，试图重新撕开裂缝，可意识之主的血藤已将墙壁织成密不透风的网，连光都漏不进来。黎薇的双重意识还在撕扯，观测者虚影疯狂攻击婴儿形态的初始意识，反抗军虚影却用银线护住婴儿，两种形态的血藤在她体内绞成麻花，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怀里的婴儿突然动了动，小小的手抓住我的食指，他后颈的血藤纹开始发光，与我后颈的印记产生强烈共鸣。刹那间，意识海里所有“我”的分身同时抬头，举着银钢笔对准意识之主的血藤网，钢笔尖的银光汇聚成一道光柱，硬生生在网上烧出个洞。
“是初始意识的力量！”凌烬的藤蔓顺着洞口往外钻，“这婴儿才是意识迭代的源头，白大褂在现实世界复制他的意识，造了我们这些‘实验体分身’！”他话音刚落，婴儿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却不是孩童的稚嫩，而是与白大褂如出一辙的低沉：“你们以为的‘意识海’，不过是我设计的‘迭代沙盘’，血藤纹是监控器，银钢笔是调试工具……”
这话让我浑身冰凉，低头看向怀里的婴儿，他的眼睛里竟映出白大褂的脸，嘴角还挂着与观测者虚影相同的阴森笑容。黎薇的反抗军虚影瞬间崩溃，银线垂落在地，观测者虚影趁机钻进婴儿体内，婴儿的血藤纹瞬间变黑，像被墨汁浸染，开始疯狂吞噬周围的意识残片。
“快放下他！”意识之主（此刻已完全恢复意识之主形态）的血藤锁链卷向婴儿，却被婴儿身上的黑血藤纹缠住，锁链瞬间化作灰烬。婴儿从我的怀里跳出去，落在意识茧房中央，小小的身体开始膨胀，很快长成与白大褂一模一样的模样，只是后颈的血藤纹是纯黑的，而现实世界白大褂的纹路是银色的。
“我是‘迭代原型’，他是‘实验主导者’。”黑纹白大褂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银钢笔凭空出现在手中，笔尖指向我，“你后颈的银色印记，是他给你的‘优先迭代权’；我身上的黑色纹路，是‘废弃迭代标记’——当年他觉得我的意识不够‘完美’，就把我困在意识海里，重新造了你们这些新分身。”
黎薇突然冲过来，银线缠住黑纹白大褂的手腕：“那图书馆的银线、实验室的观测者、夹缝层的古籍……全是你搞的鬼？你故意让我们以为有‘母体核心’，其实是为了夺取优先迭代权？”
黑纹白大褂轻笑一声，银钢笔划破银线：“不全是。黎薇，你忘了吗？你本是现实世界的‘记忆编辑师’，是他让你进入意识海，给每个分身编织‘反抗者剧本’，目的就是看我们会不会在迭代中觉醒‘自我意识’。至于那些古籍和银线，不过是我偷偷加的‘干扰项’，想让你们早点发现真相——毕竟，谁愿意永远做别人的意识傀儡？”
他的话让我想起第十二章在意识回收池里看到的画面：黎薇穿着白大褂，在现实世界的电脑前，给“我”的意识数据添加“反抗军记忆”。当时我以为那是意识幻象，现在想来，那根本是现实实验的片段。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凌烬的血藤纹将黑纹白大褂围住，“你也是病毒感染者，让病毒扩散对你有什么好处？”
黑纹白大褂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疯狂：“因为我要夺取完美容器！只要我能占据你的意识（他指着我），就能成为病毒的‘掌控者’，到时候，现实世界的所有人，都会成为我的意识傀儡！而他，不过是我计划里的一颗棋子！”
话音未落，意识海突然剧烈震动，银色纹路的白大褂竟直接闯入意识海，他的身后跟着无数“观测者分身”，银线像潮水般涌来，瞬间将黑纹白大褂的黑色屏障撕成碎片。
“看来，我的‘废弃原型’，还是没学会安分。”银纹白大褂走到我面前，手里的针管泛着寒光，“别听他胡说，我确实是在找抵抗病毒的方法，只要你配合我完成最后一步‘意识固化’，就能拯救现实世界的人类。”
他的话与黑纹白大褂的说法完全相反，我看着他手里的针管，又看向被银线缠住的黑纹白大褂，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银纹白大褂的后颈，银色纹路里夹杂着一丝黑色——那是黑纹白大褂身上“废弃迭代标记”的颜色！
“你也被病毒感染了！”我后退一步，指着他的后颈，“你找完美容器，根本不是为了抵抗病毒，而是为了让病毒在我体内完成‘最终进化’，然后移植到你身上，彻底掌控病毒！”
银纹白大褂的脸色终于变了，他不再伪装，银线直接缠住我的手腕，针管对准我的心脏：“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也省得我浪费时间。没错，我早就被病毒感染了，只有你的意识能让病毒进化到‘完美形态’——只要移植成功，我就是新的‘意识之主’！”
凌烬的血藤纹疯狂生长，缠住银纹白大褂的胳膊，黎薇的银线则解开黑纹白大褂的束缚：“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他完成意识固化！”
黑纹白大褂重获自由后，黑色纹路与凌烬的血藤纹缠在一起，形成一道黑白交织的屏障，暂时挡住银线的攻击。可银纹白大褂的力量远超我们想象，他的银线突然分裂成无数根，穿透屏障，其中一根直直扎进我的后颈——那里的银色印记瞬间发光，与针管里的液体产生共鸣。
我感觉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出现无数现实世界的画面：街道上，人类的意识被病毒吞噬，变成没有自我的傀儡；实验室里，培养舱中的分身一个个爆裂，意识碎片飘向银纹白大褂的身体；而在实验室的最深处，有一个巨大的血藤盆栽，盆栽的根部，连接着所有培养舱的银线，根部中央，藏着一颗跳动的、泛着银光的“意识核心”——那核心的形状，与我口袋里的银钢笔一模一样！
“那是……病毒的源头！”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向画面中的血藤盆栽，“只要毁掉核心，病毒就会消失！”
银纹白大褂却冷笑一声，针管已经抵在我的心脏上：“晚了！你的意识已经开始与病毒共鸣，再过一分钟，你就会成为新的病毒载体——而我，会在你成为载体的瞬间，夺取你的意识！”
就在针管要刺入皮肤的瞬间，黑纹白大褂突然扑过来，银色纹路的白大褂，银色纹路的白大褂，银钢笔的笔尖对准银纹白大褂的后颈，黑色纹路顺着笔尖钻进他的身体：“想夺取意识？我先让你尝尝‘意识反噬’的滋味！”
银纹白大褂惨叫一声，银线开始混乱，我趁机挣脱束缚，凌烬的血藤纹缠住针管，将它打落在地。可就在这时，意识海突然开始崩塌，现实世界的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白——那是意识被彻底销毁的征兆。
“意识枢纽要塌了！”黎薇抓住我的手，“快跟我走，我知道怎么去现实世界的实验室！”
我们跟着黎薇往纯白的尽头跑，银纹白大褂和黑纹白大褂还在混战，他们的纹路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黑白光柱，将整个意识海劈成两半。在意识海完全崩塌前，我们终于冲进一道裂缝，裂缝的另一端，是现实世界实验室的走廊，走廊尽头，正是那间放着巨大血藤盆栽的房间。
可当我们推开房间门时，却愣住了——血藤盆栽的根部，那颗银色的意识核心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小孩，他的后颈，同时有着银色和黑色的血藤纹，手里拿着的，正是那颗消失的意识核心。
小孩抬起头，冲我们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手里的意识核心突然发光，将整个房间染成银色。他开口说话，声音同时带着银纹白大褂的低沉和黑纹白大褂的疯狂：“欢迎来到现实世界，我的‘完美分身们’——现在，该轮到我，来收取‘意识进化’的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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