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笑容在银色光芒里显得格外刺眼，意识核心悬浮在他掌心，像颗被点亮的微型太阳。我后颈的银纹与他身上的双纹产生强烈共鸣，血藤纹不受控地从皮肤下钻出来，在空气中扭动，仿佛要挣脱身体去拥抱意识核心。
“你到底是谁？”凌烬的血藤纹在身前织成盾牌，挡住意识核心散发的强光。黎薇的银线则缠向小孩的脚踝，试图限制他的行动。可小孩只是轻轻跺脚，银线便如遇强酸般溶解，意识核心的光芒瞬间将黎薇的身体笼罩，她的双重意识虚影再次浮现，观测者与反抗军的形态在光芒里撕扯，疼得她冷汗直冒。
“我是你们的‘意识终章’。”小孩的声音稚嫩却带着说不出的威严，“银纹白大褂想掌控病毒，黑纹白大褂想夺取容器，而我，是他们意识融合后的‘完美形态’——准确说，是意识病毒进化到终极阶段的‘人形载体’。”他举起意识核心，核心表面浮现出银纹白大褂给分身注射固化剂的画面，也有黑纹白大褂在意识海制造混乱的场景，最后定格在我后颈银纹被激活的瞬间，“你的银纹，是病毒选定的‘钥匙’，现在，该用这把钥匙开启‘意识大一统’了。”
话音未落，意识核心突然分裂成无数细小的光粒，钻进我后颈的银纹里。我感觉脑袋要被撑爆，无数记忆碎片如海啸般涌来：现实世界里，我本是个普通研究员，在实验室负责观测“意识迭代项目”；银纹白大褂是我的导师，他发现血藤能作为意识载体，却意外让病毒寄生在血藤里；黑纹白大褂是项目里第一个实验体，因病毒失控被封在意识海……而黎薇，她根本不是什么“记忆编辑师”，而是实验室培养的“意识调和剂”，专门用来平衡迭代过程中的意识冲突。
“原来我们都是……实验工具？”我踉跄着后退，血藤纹在皮肤下疯狂游走，将记忆碎片缝合又撕碎。凌烬的血藤纹突然刺入我的身体，不是攻击，而是用他的意识能量帮我对抗病毒入侵。他额角的青筋暴起，血藤纹颜色越来越深，几乎变成黑色：“别被病毒蛊惑！你是独立的意识个体，不是谁的钥匙！”
黎薇趁着小孩注意力在我身上，银线悄悄绕到意识核心后方，想切断它与小孩的连接。可意识核心仿佛有自主意识，表面突然伸出无数银黑交织的触手，将黎薇的银线绞成齑粉，触手末端还带着血藤的尖刺，扎进黎薇的肩膀，她的双重意识虚影瞬间黯淡，实体化的身体开始虚化，观测者与反抗军的形态渐渐模糊成一个混沌的轮廓。
“黎薇！”我不顾血藤纹的剧痛，冲过去抱住她虚化的身体。触手的血藤汁液渗进我的皮肤，与后颈的银纹融合，小孩的双纹突然暴涨，像无数条银黑小蛇，将我们三人团团围住。意识核心重新凝聚成完整形态，悬浮在包围圈中央，核心内部，银纹白大褂与黑纹白大褂的意识虚影正在厮杀，他们的血藤纹在核心里疯狂交织，每一次碰撞都让现实世界的实验室颤抖。
“他们在争夺意识核心的主导权！”凌烬的血藤纹从黑色恢复成血色，他抓住空隙，藤蔓缠住意识核心，“我们得在他们分出胜负前毁掉核心，否则不管谁赢，病毒都会彻底失控！”
可意识核心的防御比想象中坚固，血藤藤蔓刚触碰到它，就燃起银黑相间的火焰，藤蔓瞬间碳化。小孩的双纹却在这时出现裂痕，银纹与黑纹开始分离，露出中间一道浅金色的纹路——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纹路，却在后颈的记忆碎片里，看到过它在“意识大一统”成功时的模样，是病毒完全掌控意识的标志。
“浅金纹……是病毒的终极形态！”我想起记忆碎片里的画面，银纹白大褂曾在实验室日志里写过，当血藤纹进化出浅金色，意识病毒将脱离载体，成为独立的“意识神明”，到那时，现实世界所有人的意识都会被它吞噬，化作没有自我的傀儡。
黎薇虚化的身体突然发力，混沌轮廓里分出一缕银线，精准刺入小孩双纹分离的裂痕。小孩惨叫一声，浅金纹黯淡下去，银纹与黑纹的厮杀却愈发激烈，意识核心表面出现无数裂缝，里面的虚影都快挣脱出来。我趁机将后颈银纹对准核心裂缝，血藤纹化作利刃，顺着裂缝往核心内部钻，试图切断虚影间的连接。
血藤利刃触碰到虚影的瞬间，银纹白大褂的意识突然侵入我的大脑：“快帮我毁掉黑纹！他才是病毒失控的根源！”紧接着，黑纹白大褂的意识也挤进来：“别信他！银纹才是想让病毒扩散的疯子！”两种意识在脑海里打架，我感觉太阳穴要炸开，血藤纹在核心裂缝里乱扭，反而让虚影的厮杀更疯狂。
凌烬的血藤纹再次化作盾牌，护住我的脑袋：“别管他们的意识干扰！找核心的‘意识枢纽点’，实验室日志里说过，每个意识载体都有个‘神经节点’，毁掉它，载体就会崩溃！”
黎薇的混沌轮廓在这时稳定下来，她的身体重新实体化，只是双眼中同时燃烧着观测者与反抗军的火焰，银线与血藤纹在她体内完美融合，化作一把银黑长枪，直直刺向意识核心的底部——那里，正是我记忆碎片里“神经节点”的位置。
长枪贯穿核心的瞬间，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意识核心发出刺耳的嗡鸣，银纹与黑纹的虚影同时惨叫，从核心裂缝里被甩出来，像两团破布般摔在地上。小孩的身体开始抽搐，双纹迅速褪色，变成与普通人无异的皮肤，意识核心则悬浮在半空，表面的裂缝里渗出银黑相间的汁液，那是病毒的本体。
“快毁掉病毒本体！”我冲过去，血藤纹缠住意识核心，凌烬和黎薇的银线、藤蔓同时跟上，将核心越缠越紧。病毒汁液溅在皮肤上，灼烧出一个个血洞，可没人退缩，我们知道，这是终结病毒的最后机会。
就在核心即将被捏碎时，实验室的墙壁突然裂开，无数血藤从裂缝里钻进来，迅速将意识核心包裹，藤蔓深处传来银纹白大褂的声音：“你们以为毁掉核心就结束了？太天真了！血藤才是病毒的真正载体，整个实验室、整个城市，都是血藤的培养皿！”
血藤将意识核心拖进墙壁，裂缝里伸出无数血藤触手，抓住我们的身体，往墙壁里拽。我后颈的银纹与血藤产生强烈共鸣，血藤纹竟主动往我身体里钻，仿佛要将我也变成病毒载体。黎薇的银黑长枪再次刺出，却被血藤触手缠住，长枪上的银黑能量与血藤汁液接触，竟产生剧烈的爆炸，将墙壁炸开个大洞。
洞的另一端，是我记忆里从未见过的“血藤母巢”，无数培养舱倒挂在天花板上，每个舱里都泡着一个“我”的分身，血藤从他们后颈银纹里钻出来，汇聚成巨大的藤蔓网络，网络中心，银纹白大褂与黑纹白大褂被血藤捆在一根巨大的主藤上，他们的身体正在与血藤融合，化作半人半藤的怪物。
“这才是‘意识大一统’的真相！”银纹白大褂的脸被血藤汁液覆盖，只剩双眼睛还能睁开，“所有分身的意识都会通过血藤汇入母巢，成为病毒的能量！而你，”他盯着我，“你后颈的银纹是母巢的‘总开关’，现在，该你启动最后的程序了！”
我后颈的银纹不受控地发光，血藤藤蔓自动为我让出一条路，通往母巢中心的“总开关”——那是个与意识核心一模一样的银色球体，只是表面布满了我、凌烬、黎薇的血藤纹，球体周围悬浮着无数古籍，正是图书馆里那些被银线缠住的古籍。
“古籍……是意识备份！”黎薇挣脱血藤触手，冲向古籍，“他们把每个分身的意识备份都存在古籍里，一旦总开关启动，备份会注入母巢，让病毒获得所有分身的意识能量！”
凌烬的血藤纹缠住总开关，阻止它启动，可血藤母巢的能量太过强大，藤蔓迅速将他的身体覆盖，他的意识能量在快速流失。我冲进古籍堆，想销毁意识备份，却发现每本古籍都与一个分身的银纹相连，销毁古籍的瞬间，分身的身体就会在培养舱里爆裂，血藤汁液溅在总开关上，让它的光芒更盛。
“不能再这样下去！”我拔出黎薇的银黑长枪，刺入自己后颈的银纹。剧痛让血藤纹暂时失去控制，总开关的光芒黯淡下去，银纹白大褂与黑纹白大褂的融合体发出惨叫，血藤母巢开始崩塌。可就在这时，古籍堆深处，一本从未见过的古籍自动翻开，书页上的文字开始发光：“意识病毒本是‘意识进化催化剂’，血藤是载体，分身是实验体，总开关是进化按钮——你们以为在对抗病毒，实则是在帮它完成进化！”
这话让我浑身冰凉，转头看向黎薇和凌烬，他们的身体已被血藤汁液浸透，意识能量即将耗尽。总开关的光芒再次亮起，这次，是浅金色的——病毒还是进化到了终极形态。
“启动吧，这是你们唯一的出路。”融合体的声音从血藤里传来，“进化后的病毒会化作‘意识网络’，你们的意识将成为网络的一部分，永生不灭，不再有痛苦和分离……”
黎薇突然笑了，她的身体虚化与实体融合，银黑长枪再次凝聚：“你以为我们会信这种鬼话？意识可以被篡改、被囚禁，但绝不会被‘网络’吞噬！”她将长枪投向总开关，凌烬的血藤纹同时爆发，化作血色火焰，将血藤母巢点燃。
我后颈的银纹在火焰里熔化，与血藤汁液混合，竟产生了新的能量波动。总开关的浅金纹开始褪色，重新变成银黑双色，古籍里的意识备份突然自主燃烧，化作银色灰烬，融入我的身体。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无限膨胀，与血藤母巢、与所有分身、与黎薇和凌烬的意识交融，在这交融里，我看到了病毒的起源：
它本是宇宙中一道流浪的意识波，被血藤捕获，寄生在实验室里，银纹白大褂的实验只是催化剂，真正让它失控的，是人类对“意识永生”的贪婪……
当意识交融到极致，我挥手间，血藤母巢开始分解，培养舱里的分身化作光点，融入现实世界的空气，成为净化意识病毒的能量。银纹与黑纹的融合体惨叫着被分解，意识核心最终变成一颗普通的银色珠子，落在我掌心。
黎薇和凌烬的意识能量在交融里得到补充，他们的身体重新实体化，只是身上的血藤纹变成了浅金色——不是病毒的终极形态，而是意识进化后的新标志。
“结束了？”凌烬看着掌心的浅金纹，声音里带着不确定。我摇头，将银色珠子扔进古籍堆，珠子与古籍融合，化作一道通往现实世界的门。门后，街道上的人们正从意识傀儡状态恢复，血藤盆栽消失不见，实验室也变回了普通的科研机构。
可当我们跨过门，准备回归正常生活时，黎薇突然停住脚步，她的浅金纹不受控地发光，眼睛里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穿着白大褂，后颈的血藤纹是浅金色的，手里拿着本与意识核心同源的古籍，正对着我们微笑。
“这不可能……”黎薇的银线再次浮现，“病毒不是已经被净化了吗？”
身影没有回答，只是翻开古籍，书页上的文字与意识海里的古文字一模一样，第一页写着：“意识进化没有终章，浅金纹只是新迭代的开始——欢迎来到‘意识新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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