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莫苍苍惊喜地跑上前,一把抱住从花花背后树林中现身的莫南亭。
“你怎么来了?”
一身夜行劲装的莫南亭宠溺地望着自家妹妹:“我就在这附近,看到信号,可不就来了。”
“信号?”
“先前给了阿书的,皇城司专用,怎么,你没印象?”
“额。”
莫苍苍想了想,临别前,莫南亭是有在交待云书书一些事。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信号得附近的人才能看见,莫南亭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放春山?
云书书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这多新鲜呀,又是狂风又是暴雨的,还有那么大一声爆炸,莫南亭若是不来,那才是奇怪。
因此,在分岔路口花花止步时,抱着不用白不用的心态,他便悄悄地释放了信号,果然,引来了莫南亭。
只是,看到莫南亭一身夜行打扮以及身后陆续出现的皇城司探子时,他又觉得,从时间上看,莫南亭似乎不是因为那些异象而来。
因为,来不了那么快。
果然,在莫苍苍追问莫南亭来意时,莫南亭便收起宠溺的表情,露出了一丝严肃。
“这位便是山中的虎大王吧?”
已经恢复人身被缚妖绳牢牢绑缚的花花强调:“俺叫花花。”
莫南亭莞尔:“我知道,石榴花的花不是?”继而转头,对云书书和莫苍苍解释道,“这位和南麓那些花精在放春山生活已久,从未有过食人残人劣迹,因此,才让你们到这里来寻访历练,只是没想到……”
他转向花花,肃然道:“知情不报,亦是有过。那些花精不方便迁移,你就代她们镇守此谷十年,如何?”
花花晃了晃脑袋:“包饭吗?有肉吗?阿措可以来看俺吗?”
莫南亭想了想,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
“不包饭,没肉,十年你在这山里也饿不死。但是有人给你送这个,要不要?”
“胭脂?”
花花眼睛一亮:“俺还想要水粉和绫罗绸缎,城里最好的。”
莫南亭点点头:“从你的月俸里面扣,扣完为止,怎么样?你都可以拿去送给你的小石榴花。”
“你是说,阿措她会经常溜出来看俺?呜呜呜,好感动!”
沉浸在想象中的花花无法自拔。
云书书无情地补了一句:“也可能是在你这里取了绫罗绸缎回去孝敬她的姐姐们。”
“啊,那多有爱,俺可以的。”
花花沉浸在更惊世骇俗的想象中无法自拔。
云书书扶额。
你可以什么你就可以?只要你磕的CP原地结婚,你可以终身不婚并且送上祝福是吧?
这时,一名下属适时来报:“莫大人,按您的吩咐,谷中已经清点完毕。”
莫南亭抬手示意听见:“好,我们现在就去。”
“哥哥!”
莫苍苍有些担忧地拉了拉莫南亭衣袖:“那谷中,莫不是起了什么变化?先前我们听到的爆炸声……”
“安心。”
莫南亭拍了拍莫苍苍的手,以示安抚:“待会你就站远点,不要近前,若是不小心瞄到了,就当那些都是豆腐脑,啊!”
啊什么呀啊?
云书书内心狐疑。
不过,听到这番话,他还是默默地走到莫苍苍身边,准备待会不管发生什么,先拉着苍苍往后躲躲。
谁挡前面?
这不是有大舅哥在吗?
他那么能!那么顶!那么能顶!
他不上谁上呀?幼稚了不是。
高光时刻得让老大上,锅和苦差小弟们你们自己扛。
深谙下属操守的云书书精准蹭到莫苍苍身边,收获少女白眼一枚:“做什么?”
云书书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莫苍苍哼了他一声,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靠他靠得近了点。
瞄到这一切的莫南亭老怀安慰。
……
风雨之后出的月不圆、亦不亮,但众人习武的习武、练气的练气,再加上数十支火把,足以让人看清周边的一切。
沿着一条羊肠小道,走了约盏茶功夫,便进了一处小峡谷。
两边均是峭壁,壁上还盘踞着不少苍松、藤蔓,这就使得峡谷的底部开阔处,即使是白日,也由于这些植被掩映而不易被发现。
再把出入口一封,妥妥一处闷声干大事的好地方。
莫苍苍感觉进了峡谷后便一直在往下,想来地势如此。
但再走几步,她就被云书书一把拉住,然后,云书书的右掌,便挡在了她的眼前。
“苍苍,先等会。”
也不知是不是夜晚的缘故,莫苍苍总觉得云书书说这话时声音很温柔,动作也很轻柔。
一条丝绸手绢,遮住了她的眼睛。
云书书的力度掌握得极好,系在脑后的结也打得很漂亮,莫苍苍感觉自己能看见,但看不太清;脑袋也没有被勒得生疼。
她乖乖的任云书书将一切处理好,再悄悄松开先前下意识拉住的对方衣角,视线,这才转向前方。
峡谷内的地势确实一路在变低,可眼前,却是突兀的,一片黑黝黝、泛着波光的水。
水边,是一座明显人为仓促搭建的草堂。
草堂里有几十团糊糊状的物体,伴随着强烈的血腥味。
莫苍苍忽然想到,之前有人来报说已经清点完毕,那在没有清理之前,现场,是不是比现在更惨烈?
谷幽兰和圆一大师没有来,否则,两人肯定一眼就能认出,那些糊糊物体,与三公子和孟优被炸开的血肉,如出一辙。
“这是……?”
带着疑惑,云书书看向莫南亭。
莫南亭回答得毫不犹豫:“邪阵。”
多新鲜!
这说了和没说区别真不大的话让云书书翻了个大白眼,然后,他从怀里摸出一颗先前谷幽兰炼制的丹药服下——要吐了好吗?
眼前,可是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冲击。
扬手坚决制止莫苍苍再靠近,云书书发现花花已经来到水边,一副想试水、却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
“这水……?”
云书书不解:“这水有什么问题?”
莫南亭沉声道:“这水,是不是之前并不存在?”
花花猛点头。
云书书惊愕地望向莫南亭,后者摇首道:“别看我,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我是从植被和地形分析,先前,这里应该没有水。”
“不错。”
花花开口证实了莫南亭的话。
“这里俺来过几次,最低处也就是条小溪,不可能变成这么一汪水。”
“下雨呢?泥石流呢?堰塞湖了解一下?”云书书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莫南亭招手唤来一名下属,给一人一妖展示了一团血糊糊。
“东海龙王派人将他送来,说是有关于江南郡的大情报。经过一番讯问,再加上诚言问心的神通,这人才说出此地,其余的,却是绝口不提。待我做好安排,拜托圆一大师看顾临安城,就带着人和他连夜赶来放春山。不曾想,刚进山,便遇见一阵怪风,继而山中‘轰隆’巨响,就在巨响的同时,此人也成了这般模样。顷刻又是暴雨,待雨停,等我们赶到此地,看到的,便是眼前情景。再后来,我就感应到了阿书你的信号……”
“水下是否派人探查过?”云书书问。
莫南亭点头道:“自然,先后派了两人下去,均未发现异常。不过当下夜黑,也看不清具体情况,只能等明日日出后再说。但不管怎样,此处蹊跷,定是要留人长期监管的,虎大王,就辛苦你了!”
这后半句,却是对花花说的。
已经在入谷前就被除去约束的花花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傲娇地“哼唧”了数声,表达自己听到了。
云书书有些好奇,莫南亭如何保证花花会按他的要求,在此蹲守十年?
还是说,皇城司有什么特殊的手段?
云书书的好奇很快得到了满足——莫南亭从怀中摸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简,用手一抹,一丝血色便融入玉中,再递给花花。
花花接过,将其放在眉眼前约一指距离。
闭眼,再睁开,一滴鲜红欲滴的血珠,便从它的眉间沁出,颤颤巍巍地,也融进了那玉简里。
莫南亭问道:“所有的条款你可都读过了?特别是任务期限和具体要求,若做不到,可是会受罚的。”
花花瓮声瓮气地道:“不就是守着这峡谷这洼水,一有动静就报告?多稀罕。”
说完,将玉简甩回给莫南亭。
莫南亭扬手接过,再一运真气,喝道:“开”,玉简便应声分为两半。
一半还是玉简模样,莫南亭将其收入袖中。而另一半却光华一转,颜色转暗,竟化成了一块似玉非玉、似木非木材质的腰牌,上面似乎还显形有不少字。
云书书突然想到,类似的腰牌,他在圆一大师身上也曾见过,只是颜色有稍许不同。
莫非,和皇城司有合作或者说加入皇城司的妖,都会有一块这样的腰牌,用来验证身份?
莫南亭将腰牌交给花花,同时道:“既如此,这里我们就不久留了。我留一点人下来扫尾,等天明下水后有什么情况,他们自会返回报我。另外,那些血团也不要动,实在受不了,招点风来吹吹,明天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
应当是衙门里的仵作加痕迹科的人吧?云书书心想。
是得来辨辨加变变。
辨辨是因为都是糊糊,谁知道哪一团是哪个人?家属领错了也不好。
变变也是因为糊糊,哪家来领人瞧见一团血色豆腐脑或者说豆腐渣,不得“哇”的一声厥过去。
反正,当云书书随莫南亭一行返程时,心中暗下决定,今年都不要吃豆腐脑了。
大舅哥这什么破比喻,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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