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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专属拍立得

从雍和宫深处走出来,重新汇入喧嚣的人流,宋絮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腕间那串寓意“好事业”的深蓝色琉璃手串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珠粒。

走在她身旁的陈以肆,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沉默。

前方,宋惟和周未正为了一件小事互相调侃打闹着。

陈以肆悄悄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趁着前面的喧闹,微微侧过头,压低声音关切地问:“怎么了?是……刚才落的东西没找到吗?”

宋絮没有抬头,视线依旧低垂,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飘忽:“……找到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在她周围弥漫开来,只有周围嘈杂的人声作为背景音。她指尖收紧,用力捏了一下那颗琉璃珠。

忽然,她抬起头,目光没有看向陈以肆,而是望向前方熙攘的人群,声音很轻,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陈以肆,”她叫了他的名字,让问题显得格外郑重,“如果有一天……你人生中最热爱的事业,和你生命中最喜欢的人,站在天平的两端,逼迫你只能选择一样。你会……选什么?”

问题问出的瞬间,她仿佛用尽了所有勇气,立刻又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反应。

正在踱步的陈以肆听到这个问题,脚步猛地顿住。他倏地转过身,184的身高在168的宋絮面前投下一片带着压迫感的阴影。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极其自然地弯下腰,俯身凑近,让自己的视线能够精准地、平直地捕捉到她低垂闪躲的目光。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困惑或沉重,反而亮得惊人,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他看着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清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能击碎一切桎梏的勇往直前:

“我选什么?我两个都要选!”

话音未落,仿佛只是为了留下这个斩钉截铁的答案,而不需要任何后续的讨论或解释,他直起身,脸上扬起一个灿烂又带着点“这根本不是问题”的轻松笑容,转身就大步跑向前方,一个跃步勾住了前面打闹的宋惟和周未的脖子,仿佛刚才那个沉重的话题从未被提起。

只留下宋絮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奔向朋友的背影,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他那句的“两个都要选”。

微风拂过,吹动她额前的碎发。腕间的琉璃手串冰凉依旧,可她心中那个沉重天平,却仿佛因为那句过于理想主义却又充满力量的话语,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下午两点多的阳光斜照在胡同口,几个人饥肠辘辘,正商量着去哪家馆子祭五脏庙。

喧闹的街头,人流如织。

就在这时,宋絮的目光偶然间掠过人群,脚步猛地顿住了。她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凝固,下意识地轻声脱口而出:“……爸?”

不远处,宋卫平正从一家书店走出来,手里提着几本厚厚的书,脸上带着一丝忙碌后的疲惫和难以掩饰的倦容。他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目光穿过熙攘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他们四人身上。

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疲惫仿佛更深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了微驼的脊背,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带着距离感的严肃姿态。

他的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迅速移开目光,像是没看见他们一样,转身就要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爸!”宋絮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挽留,脚步也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半步。

宋惟却猛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拉住了妹妹的手臂,阻止了她上前的动作。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父亲那个试图逃离的、略显仓促和僵硬的背影。

胸腔剧烈地起伏着,积压了十余年的委屈、愤怒、失望和不甘,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最后的堤坝。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那个背影嘶声喊道,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街头的嘈杂:

“宋教授!”

这一声称呼,冰冷而疏远,彻底划清了界限。

宋卫平的背影猛地一僵,脚步钉在了原地。

宋惟面色平静似水,他死死咬着牙,不让一丝脆弱泄露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掷地有声:

“你听着!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你的眼里只有你的北大、你的面子、你永远也弥补不了的愧疚!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看过我!”

“但是!”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宣告,“我告诉你!我宋惟,再也不会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再也不会按照你画好的格子走路!我们之间……两清了!”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痛楚和如释重负的快意,脑子里一片空白,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喧闹的街口仿佛都安静了片刻。

宋卫平的背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反驳。只是那只提着书袋的手,攥得指节发白。

他停顿了足足好几秒,最终,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又像是无颜面对,猛地抬脚,踉跄地消失在了人群深处。

宋惟站在原地,胸膛仍在剧烈起伏,他挺直了脊梁,仿佛真的卸下了千斤重担。

周未和陈以肆屏息站在一旁,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无声的支持。宋絮颤抖的嘴角,又望向父亲消失的方向,最终,什么也没说。

周遭路人投来的好奇目光。

陈以肆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拉了拉还有些发愣的宋絮的袖子,周未也默契地揽住宋惟的肩膀,半推半带着他,四人快步离开了街口。

七拐八绕,很快就找到了陈以肆念叨过好几次的那家藏在胡同深处的“七寻八找·胡同菜”。

店面不大,藏在雍和宫南墙东边一条更窄的胡同里,确实不太好找,但正如陈以肆所说,从刚才的地方走过来也就五分钟。

店里果然没什么人,午市刚过,晚市未起,只有零星几桌客人。

安静的氛围正好适合他们平复心情,我四人选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窗外是斑驳的灰墙和几盆绿植。

刚一落座,周未就迫不及待地凑过去,用力拍了一下宋惟的后背,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里满是崇拜:“我靠!宋惟哥!你刚才简直帅炸了!那句‘宋教授’,真解气!”

陈以肆立刻跟上,拧开服务员刚送来的酸梅汤瓶盖,给每人倒上,一边用力点头附和:“没错!尤其是最后那句‘两清了’,太帅了,我敬你一杯!”说着就举起了手里的酸梅汤。

宋惟接过杯子,嘴角勉强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算是回应了朋友的打气。但他的目光却很快转向了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妹妹。

宋絮低着头,无意识地用吸管搅动着杯子里深色的酸梅汤,冰块轻轻碰撞。

她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冲击里,眉头微蹙。父亲最后那个仓促又略显狼狈的背影,和她记忆中那个永远威严,说一不二的形象重叠又撕裂。

纵然他有万般不是,可那十八年细致的呵护与偏爱,也是真实存在,无法抹去的。

“小絮,”宋惟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歉疚和小心翼翼,“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是不是……没让你跟爸说上话?”

宋絮闻言抬起头,看到哥哥眼中真切的懊悔。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清晰:“哥你不用道歉,真的。”

她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向他:“比起和他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我看到你能鼓起勇气,把那些压在心底这么多年的话都说出来,能直面他,甚至……超越他。我觉得,这比什么都值。”

这时,服务员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的招牌菜走了过来——鸡里蹦、疙瘩汤、烤馒头片……食物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冲淡了空气中残留的沉重气氛。

“好了好了!”陈以肆见状,立刻活络气氛,大声招呼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帅也帅过了,接下来该补充能量了,宋惟你尝尝这个,他家的鸡里蹦一绝。”

周未也赶紧夹起一大块金黄的馒头片放到宋惟碗里:“对对对!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帅!”

宋惟看着眼前喧腾的饭菜和努力逗他开心的朋友,又看了看对面的妹妹,胸中那股郁结的浊气仿佛终于找到了出口,他拿起筷子,点了点头:“好,吃饭。”

窗外,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暖暖地照在桌上,将这一方小天地与世界暂时隔开。杯盘轻碰声中,某种新的而且更坚实的东西,正在悄然滋长。

一顿饭驱散了心头的阴霾。

陈以肆抢着付了账,然后像个小导游似的,意气风发地一挥手:“下一站,五道营胡同,跟我走!”他做的攻略详尽无比,这个地方就在附近,步行可达。

午后阳光正好,懒洋洋地洒在青砖灰瓦的胡同里。五道营比想象中更安静文艺一些,各式各样的创意小店、咖啡馆和工作室林立。

陈以肆目标明确,径直把他们带进了一家叫“如故”的照相馆。

在“如故”照相馆里,四个人决定用拍立得记录下这个充满意义的下午。他们选了一个带着老北京胡同背景的布景,嘻嘻哈哈地摆着各种搞怪的姿势,摄影师也被他们的欢乐感染,笑着指挥站位。

陈以肆站在宋絮旁边,心里却像有只小鹿在乱撞。

他看着身边女孩带着浅浅笑意的侧脸,一个强烈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好想和她单独拍一张啊,就他们两个人。

这个想法让他既期待又忐忑,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生怕显得唐突。

一旁的周未眼尖得要命,瞬间就捕捉到了陈以肆那欲言又止,眼神老往宋絮那边瞟的“没出息”样子。

他立刻心领神会,坏笑着用胳膊肘猛捅了一下旁边的宋惟,两人交换了一个“你懂的”眼神,低头嘀嘀咕咕密谋了几句,瞬间达成了“作战共识”。

“来来来,看镜头!准备了!一、二……”摄影师举着相机,拖长了调子,准备喊出最后的“茄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三!”

随着口令,周未和宋惟像是提前约好了信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默契十足地猛地一矮身,瞬间从镜头里“消失”,蹲在了前景的装饰盆栽后面!

画面里,猝不及防地,只剩下因为突发状况而愣住、下意识互相靠近了些的陈以肆和宋絮,两人脸上还带着一丝懵懂的惊讶。

“咔嚓!”

闪光灯一亮,画面瞬间定格。

等陈以肆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看着周未和宋惟从盆栽后面探出来的、写满“不用谢”的得意笑脸时,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好兄弟!真够意思!这恩情我记一辈子!”他压着声音用气声道谢,兴奋地搓着手等待相纸显影。

照片缓缓浮现。

画面里,背景是虚化的胡同光影, 前景是两颗并排靠得有点近、表情带着点可爱懵圈的脑袋。一种微妙又美好的氛围在照片里弥漫开来。

“快!再帮我们拍一张正常的!”陈以肆怕宋絮尴尬,赶紧把两个“功臣”拉起来,四个人又正经地拍了一张全员搞怪的大合照。

但最后,陈以肆还是小心翼翼地把那张“意外”的双人照捂在手里,宝贝似的吹了又吹,看着影像越来越清晰,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心里炸开无数朵烟花。

宋絮也默默接过摄影师递来的另一张双人照,她低头看着照片里那个有点慌张的自己和她身边那个笑得有点傻气的少年,指尖轻轻拂过光滑的相纸表面,嘴角忍不住悄悄向上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然后将照片小心地收进了随身的本子里。

窗外,午后的阳光透过老旧的窗格,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仿佛也将这一刻的悸动与美好,永久地封存了起来。

如故照相馆这里不仅能拍照,还有一个特色服务,用毛笔在特制的信笺上给未来的自己或他人写一封信,由店家保管,在明年今日寄出。

四个人围坐在一张古朴的木桌前,桌上铺着宣纸,砚台里墨香袅袅。

气氛忽然变得有点微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下意识地用胳膊或手肘遮遮掩掩,仿佛要写的是什么大秘密。

陈以肆提起毛笔,蘸饱了墨,略一沉吟,脸上那份惯常的嬉闹褪去,变得异常专注。他悬腕运笔,动作流畅而沉稳,一看就是有功底的。

雪白的宣纸上,很快落下七个字。

宋絮握着笔,指尖微微用力,思忖了良久。窗外的光透过窗棂,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最终,她落笔,字迹清秀工整。

这是她心底最深处的回响,是她此刻能给出的,最坦诚的答案。

对面的宋惟和周未则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某种“交易”。

两人几乎是同时落笔,写下了对彼此最简单却也最真挚的祝愿。

宋惟在信笺上写下:

「愿周未发财,然后带我暴富。」

周未则工工整整地写下:

「祝宋惟哥哥天天开心,身体健康。」

写完,两人还交换检查了一下,确认对方没有“使坏”,才心满意足地将信纸仔细折好,装入信封,郑重地写上了收件地址和日期。

墨迹渐干,四封信被小心地封存,投入了那个承载着时光的专属木箱里。仿佛将一份青春的悸动、一份真挚的友谊、一份对未来的无限憧憬,都悄悄寄给了365天后的对方。

走出照相馆,阳光依旧温暖。

他们互相打趣着对方信里可能写了的“坏话”,笑声在安静的胡同里传得很远。

明年今日,当这封信跨越时光抵达手中时,不知又会勾起怎样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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