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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风波(1)

陈以肆去复读后,胡同里仿佛一下子抽走了最活跃的那份喧嚣,变得安静了不少。

许殷正坐在自家小院的水池边洗菜,水流声哗哗,周遭一片宁静。

突然,一阵嘈杂的、夹杂着粗鲁咒骂的喧哗声从巷口传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许殷疑惑地抬起头,循声望去。

只见宋家小院门口,不知何时围了五六个身材高大、面相不善的男人。他们情绪激动,嘴里骂骂咧咧,手上还提着几个红色的油漆桶,异常扎眼。

下一秒,让她心惊肉跳的一幕发生了:其中一个男人竟然举起刷子,蘸满猩红刺目的油漆,狠狠地在宋家洁白的外墙上涂抹起来。

许殷心里“咯噔”一声,手里的菜掉进盆里,溅起一片水花。她下意识想冲出去呵斥,但立刻意识到对方人多势众且来者不善,自己一个妇人出去毫无用处,反而可能激化矛盾。

她赶紧擦干手,心脏怦怦直跳,第一时间躲回屋里,颤抖着手给丈夫陈政国打电话。

“政国!你……你现在能赶紧回来一趟吗?”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语速极快,“宋家出事了!门口来了好多陌生人,正在拿红油漆往墙上写字!看样子要闹事!”

电话那头传来陈政国和同事讨论工作的背景音,他显然正在忙。

许殷听到后,瞬间冷静了些,她不想让丈夫为难,更怕他匆忙赶回来路上出事,赶紧强压下恐慌,改口道:“……呃,没事没事政国,好像……好像也没那么严重,可能是我看错了。你先忙你的工作,别担心,我自己能处理。”

不等陈政国追问,她就匆匆挂了电话。

紧接着,她立刻又拨通了周未的电话,语气急切:“小未!你在哪儿?快!赶紧回胡同一趟!宋家出事了!一帮人在门口泼油漆!就我一个人在……”

周未正好和宋惟在附近吃饭,一听电话里舅妈焦急的声音,脸色瞬间变了。

“舅妈你别出去!等着我们!”他二话没说,拉起还在状况外的宋惟就往家跑。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等许殷再次透过门缝紧张地向外张望时,宋家那面原本干净的白墙已经被触目惊心的猩红油漆涂满了大字。

“宋卫平性侵女学生畜生不如偿命!”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血淋淋的刀,散发着暴力和仇恨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许殷倒吸一口凉气,怒火和勇气瞬间压过了恐惧。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邻居家被这样毁坏欺辱,她猛地抄起门边的一把长柄扫帚,拉开门就冲了出去,强作镇定地厉声喝道:

“住手!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想干什么?!”

那群人闻声回头,带头的是个眼眶通红、满脸悲愤和戾气的男人。

他恶狠狠地瞪着许殷,声音因极度愤怒而嘶哑颤抖:

“干什么?宋卫平那个衣冠禽兽!他害死了我妹妹!我妹妹才二十岁!被他欺负了想不开,从楼上跳下去了!我们今天来,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偿命!”

许殷被对方那充满血泪的控诉震得心神俱颤,但震惊过后,一股强烈的怀疑迅速涌上心头。

她和宋卫平做了近二十年的邻居,虽然知道他性格严肃固执,对儿子严苛,但为人绝对称得上正直清高,她根本无法将“性侵犯”这种骇人听闻的罪行与他联系起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许殷握紧扫帚的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声音却异常坚定,“宋教授的为人我清楚!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误会?!”那带头男人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双眼赤红,根本听不进任何辩解,“证据确凿!我妹妹的遗书写得清清楚楚!你们这些邻居就知道包庇伪君子!”

他怒吼着,猛地上前一步,粗暴地去抢夺许殷手中的扫帚,想把她推开。

许殷下意识地死死攥住扫帚杆不肯松手,两人在推搡争夺间,力量悬殊。男人猛地发力一拽。

许殷惊呼一声,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手心被粗糙的木杆磨得火辣辣地疼,脱手的瞬间,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坐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摔得她尾椎骨也生疼,手掌和手肘外侧瞬间被粗糙的地面擦破,火辣辣的刺痛感传来,渗出了血珠。

“舅妈!”

就在那男人可能还要进一步发作的时候,周未和宋惟如同两道旋风般冲到了近前。

周未一眼就看到摔倒在地,手上见红的许殷,立刻扑过去蹲下身扶她,声音都变了调:“舅妈!您怎么样?伤到哪儿了?!”

而宋惟则猛地刹住脚步,瞳孔骤然收缩。

他家那面熟悉的、洁白的外墙,此刻被狰狞猩红的油漆大字覆盖,如同一道血淋淋的伤疤,刺目而侮辱性极强。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瞬间冲上他的头顶,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冰锥般射向那群人手中的油漆桶和刷子,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低沉压抑:

“这!是!谁!干!的?!”

那带头男人毫不畏惧,甚至嚣张地拍了拍胸脯,唾沫横飞:“是老子干的!怎么样?宋卫平那个禽兽敢做不敢当,老子就让他遗臭万年!”

早在狂奔回来的路上,周未就预感事情不妙,第一时间用手机报了警。

此刻,他强压下怒火,一边检查许殷的伤势,一边试图用语言周旋,拖延时间:“有话好好说!动手和破坏财产解决不了问题。”

但那群被愤怒和悲伤冲昏头脑的男人根本听不进去,仗着人多,骂骂咧咧地扔下油漆工具,竟挥着拳头就要动手。

周未赶紧将许殷护送到屋里坐下,转身就冲出来挡在宋惟身前。

宋惟攥紧拳头就要冲上去还手,却被周未死死拦住:“惟哥别冲动,他们人多!护住头!”

下一秒,雨点般的拳脚就落在了两个少年身上。他们只能狼狈地抱头蜷缩在地上,用身体硬扛着殴打,咬牙忍受着疼痛和屈辱。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刻,远处终于传来了急促而嘹亮的警笛声,声音由远及近,迅速逼停。

“警察!住手!全部住手!”

三名警察迅速冲入现场,厉声呵斥,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干脆利落地将那几个施暴的男人制服铐住。

场面很快被控制住。

警察在简单询问了情况后,将涉事的一干人等,包括需要去做笔录的宋惟和周未,全部带回了派出所。

只留下被泼得面目全非的墙壁,摔倒在地的许殷,以及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的暴戾气息和浓重得化不开的油漆味,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在派出所里,事情很快就清楚了。

周未和宋惟全程没有还手,属于单方面被殴打,加上对方是聚众滋事、毁坏财物在先,性质恶劣。

最终,那群闹事的男人被依法处以行政拘留十五天的处罚。

做笔录时,警察严肃地询问他们与当事人宋卫平的关系。

周未抢着回答,语气干脆:“邻居!我们是住对门的邻居!”一旁的宋惟却始终紧抿着嘴唇,眼神复杂地盯着桌面,沉默着一言不发。

警察见问不出更多,简单教育了几句,便让他们通知家长来接人。

陈政国接到电话后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派出所所长认识他,亲自下楼来迎,两人在走廊里低声寒暄了几句。

“老陈,孩子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和皮外伤,对方我们已经处理了。”所长拍了拍陈政国的肩膀。

陈政国点点头,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维持着礼节:“给所里添麻烦了。”

办完手续,陈政国领着两个挂彩的少年走出派出所。午后的阳光刺眼,照在周未嘴角的淤青和宋惟手臂的擦伤上,显得格外狼狈。

陈政国坐进驾驶座,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龇牙咧嘴的周未,又是心疼又是没好气地数落:“你说你!平时上蹿下跳能耐不小,真到动手的时候怎么就怂了?白长这么大个子!让人揍成这样!早跟你说平时跟我去跑跑步练练拳,关键时候也不至于白白挨打!”

周未闻言,牵动嘴角想笑,却立刻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嘶,舅舅,疼啊!”他揉着腮帮子,眼睛却亮晶晶的,带着点狡黠和得意,“我要是还手了,那不成互殴了?现在估计就得跟那帮家伙一起,在里头啃十五天馒头咸菜了!”

他顿了顿,收起嬉皮笑脸,语气变得认真起来,看向开车的陈政国:“舅舅,您忘了?小时候我和表哥跟人打架,不管对错,您先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告诉我们:‘拳头解决不了问题,聪明人得用脑子,得懂规矩。’我这回……可是严格按照您老的教导执行的!”

陈政国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透过后视镜,看到周未那副“快夸我”又强装严肃的表情,再听到这番话,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他想再教训几句,却发现这话确实是自己当年说的,一时竟有些语塞,最后只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就你小子记性好!歪理一套一套的!……回去让你舅妈给你们煮个鸡蛋滚滚!”

车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引擎平稳的嗡鸣声和窗外流动的城市噪音作为背景音。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平稳地驶向回家的方向。

陈政国手握方向盘,目光却不时地透过车内后视镜,悄悄地观察着坐在后排靠窗位置的宋惟。

在派出所里,他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个带头的男人声称,他们的妹妹被宋卫平侵犯后不堪受辱,选择了跳楼自杀,他们是来替妹妹讨公道,让宋卫平身败名裂的。

这个指控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知情人的心上。

此刻的宋惟,自上车后就一直沉默着。

他侧着头,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霓虹灯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地流转,却照不进他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仿佛凝结着一场无声的风暴,混杂着震惊、羞耻、愤怒、迷茫,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痛苦。

他交叠放在膝上的双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陈政国从镜子里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寂感,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犹豫了半晌,清了清嗓子,试图用一种尽量轻松的语气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个……小惟啊,”他顿了顿,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话题,“在清华……一切都还好吧?学习生活还适应吗?”

宋惟的睫毛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仿佛从很远的地方被唤回神。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却没有聚焦在陈政国身上,只是虚无地落在前方的座椅靠背上,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嗯,还好。谢谢陈叔叔关心,挺适应的。”

说完,他又缓缓将头转向了窗外,重新将自己封闭在了那个外人无法触及的世界里。

陈政国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再说。他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将车里的音乐调得更低了些,至少能把气氛包裹得稍微柔软一点。

车内沉闷压抑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未敏锐地察觉到了宋惟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低气压和近乎僵硬的沉默,这与他平时那种温和沉静的气质截然不同。

他眼珠转了转,忽然咧开一个大大咧咧的笑容,仿佛完全没感受到任何异样。

他伸出手指,用指尖轻轻戳了戳宋惟对着车窗的侧脸,动作带着点顽皮的亲昵,试图戳散那份沉重。

“哎,宋惟哥!”他故意拔高了声调,语气轻松:“你可别想赖账啊!你还欠我一顿饭呢,今天我都没吃几口。”

他顿了顿,观察着宋惟的反应,见对方睫毛颤动了一下,立刻趁热打铁,把话头引向能让他开心的人:“要不下次……等表哥放假出来放风,咱们仨一起去?狠狠宰你一顿!我都想好吃啥了!”

这看似没心没肺的邀约,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破了包裹着宋惟的那层无形的冰冷外壳。

周未没有追问派出所的事,没有提及那些刺眼的红油漆和骇人的指控,更没有试图空洞地安慰“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只是用最“周未”的方式,惦记着吃和玩,并拉上他们共同的好友,笨拙却又精准地向他传递着一个简单却重要的信号:看,我们的生活还在继续,我们的关系没有变,我还在你身边。

宋惟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点点。

他慢慢转过头,看向努力搞活气氛的周未,对方嘴角还挂着伤,眼神却亮晶晶的,写满了纯粹的关切和“快答应我”的期待。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深深地、缓慢地吁出了一口气。那口气里,仿佛吐出了积压在胸腔许久的令人窒息的震惊、羞耻和茫然。

他点了点头,声音虽然还有些低哑,但已经缓和了许多:“好,等他有空。”

这一个“好”字,像是一个小小的开关,暂时关闭了内心风暴的阀门。

虽然他深知家门前的风波和那个沉重的指控远未结束,但至少在此刻,朋友这份笨拙而温暖的关怀,为他争夺下了一小块得以喘息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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