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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雨幕中,那艘大船终于在千呼万唤中驶来,张巨卿精神一振,大喝道:“都打起精神,随本官前去恭迎王驾!”

杨焕文扬手一挥,众人应声涉水向前,直至码头边缘有序跪伏。

雨水混杂着漫涨的河水,早已浸透裤管,寒意刺骨,可此刻谁也无暇顾及,心中唯有紧张与惶恐。

很快,船身靠岸,舷梯缓缓架稳。两名高大侍卫披着雨衣、执着巨伞,簇拥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迈下船来。

雨势滂沱,张巨卿未能辨清他的面容,只瞥见对方衣饰华贵,周身被巨伞遮的严严实实,便知自己准备的斗笠和蓑衣大概是用不上了,便垂首抱拳恭声道:“晋陵太守张巨卿携晋陵官员恭迎王架,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后一干人等随之附和,洪亮的呼声盖过了风雨,清晰地传到船上。

但他们的恭敬似乎并没有令下船之人满意。

良久无声,唯有雨声潇潇。

正当众人心中忐忑,忍不住偷眼窥望时,一道冷冽的质问自头顶落下:

“你们便是如此迎驾的?”

轻飘飘一句,却似有千钧之力,压得众人脊背愈弯,杨焕文的鼻尖几乎触及地上的积水。

张巨卿心跳如鼓,喉头发紧,“微臣安排不周,请王爷降罪责罚。”

“让开!”

回应他的只有这么两个字。

张巨卿愣住,一时不知该再三乞罚,还是即刻遵命。

杨焕文扯了扯他飘在水里的袍角,低语提醒:“大人,王爷命我们让开。”

张巨卿慌忙起身,只见方才被簇拥的男子已绕过他们,站在码头上指点吩咐。一名随从领命而去,引着数十名身着轻便雨衣的役工从船上抬下各样物什,井然有序地下船,一言不发地在岸边搭建起来,转眼间一座长廊式的雨棚便初具规模。

“大人,”杨焕文望着雨中那个指挥若定的身影,低语道,“那位应该并不是霁王吧?”

张巨卿也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只因太丢脸,一时不想说话。

直到那男子又从船上下来,他硬着头皮凑上前问道:“请教尊驾官居何职?王驾何时莅临?”

对方冷眼瞥了他一眼,掏出一个帖子扔过去,二话不说绕开他。

张巨卿敢怒不敢言,打开名帖,只见上面写着:南巡礼官,太常寺少卿陆长风。

正在这时,杨焕文捅了捅他的后腰,低声道:“又下来一个。”

只见一位手持羽扇、面如冠玉的长须男子,在侍从的簇拥下从容步下舷梯。疾风骤雨中,他衣袂飘飘,步履从容,竟无半分狼狈之态,宛若仙人临世。

方才的陆长风已是气度不凡,衬得晋陵最出众的青年才俊杨焕文黯然失色。而眼前这位中年男子,又将张巨卿衬得如同山野村夫一般。

他不禁暗想:连随行官员都如此出众,那传闻中姿仪绝世的霁王,又该是何等风采?

他连忙整衣上前欲要行礼,不料对方抢先一步托住他滴着水的胳膊,和声道:“张太守官居四品,下官不过是五品给事中,岂敢受此大礼?”

“大人言重了,”张巨卿汗颜道,“下官初次接驾,对诸多规矩流程都不了解,还望……”

“曲岳。”对方含笑接言。

张巨卿深深一揖:“还望曲大人多多指教。”

杨焕文自作聪明地从背后塞过一串铜钱,显然是想让他打点曲岳。

张巨卿素来反感行贿受贿,万没料到下属会突然来这么一出,老脸顿时涨得通红。他急忙想要推拒,却因慌乱失手,铜钱咚得一声落入水中。

四周忙碌的役工纷纷侧目,虽未言语,但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已让张巨卿无地自容。

场面一时尴尬极了。

曲岳从容俯身,从水中捞起那串湿漉漉的铜钱递还,动作自然得如同拾起路上遗落的寻常物件。

“张大人初次接驾,生疏在所难免。霁王殿下特意派了这艘先遣船前来相助,正是体恤您的难处。”他羽扇轻指远处正在指挥搭建雨棚的官员,“那位是太常寺礼官陆长风,专司王爷仪仗。这船上六十余人都是他的属从,带着全套仪仗,迎驾时该说什么,如何跪拜,他也会一一指点,既不会令朝廷和殿下失去威仪,亦不会令晋陵官员丢了体面,太守大人只管放心。”

他的神色语气极大地缓解了张巨卿的尴尬。

“殿下此次南巡,只为给江南六郡解决困难,绝不给你们枉增负担。一应人力物资皆从京都带来,太守大人亦不必为此操心。”他又道。

方才陆长风一下船便厉声质问,张巨卿还以为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心里着实忐忑难安,听了这番话,心中重负顿消,发自肺腑地感慨:“殿下如此体恤臣下,真是我们做臣子的福,也是江南百姓的福气。”

话虽如此,他们什么都没准备,远道而来的太常寺官员们就得多干活,脸色难免不豫。

杨焕文倒也有眼色,急忙领着本地官吏上前协助,徐员外也吩咐下人备好热汤点心前去慰劳。

张巨卿将曲岳请至观景亭暂避风雨,徐员外亲自奉上茶点。

曲岳初时还含笑以对,待听得对方名号,却骤然敛起笑意,连刚沾唇的茶点也搁置一旁,执起羽扇转身面向运河,再不言语。

徐员外自觉没趣,讪讪退去。

张巨卿原以为曲岳是个八面玲珑的笑面虎,目睹这番变脸,方知此人也有棱角。

待徐员外走远,曲岳便直言不讳:“此等卖族求荣之徒,实不堪为伍。张大人还需远着些。”

“曲大人在京中也听说过他?”

羽扇轻摇,曲岳淡淡一笑:“以一己之力倾覆南方四大豪族百年基业,天下谁人不知?南方门阀虽已式微,北方世家却犹在。天下门阀无不恨他,他若敢北进一步,立时便有杀身之祸。凡与之交,必受牵连。”

张巨卿连声称是,目光不经意瞥见船头傲然而立的陆长风,心头蓦地一凛——难怪这位六品礼官气度如此倨傲。康州陆氏乃北方望族,更是霁王勤王平乱的重要臂助。

曲岳说得不错,北方门阀犹在,且因霁王仰仗了他们才灭了南方门阀,他们势头比五年前更盛了。徐员外现在就是块臭狗屎,谁沾上就会倒霉。

可是听完曲岳介绍霁王此行人员情况,张巨卿又觉得一时还远离不了他。

无他,晋陵衙门实在难以独力应对这般阵仗。

霁王此番南巡,麾下竟有一千五百余人,分乘十六艘官船。随行人员包括王府属官、太医署医官、太常寺仪仗等近三百人,更有翊卫府侍卫一千二百名。

别的不说,光是这些侍卫,就轻慢不得。

因为他们都是从三品以上官子孙、五品以上勋官子弟中选拔出来的。

换言之,得罪一个,可能就等于得罪一个大家族。

张巨卿大半辈子生活在门阀的压制下,深知这些豪门望族想要除掉一个寻常官员,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要招呼好这些人,需要徐员外的财力、人力和经验支持。

眼见雨棚已搭好,迎驾的仪仗也已就位,张巨卿问曲岳:“王驾现在何处,几时能到?”

曲岳道:“殿下所乘龙舟昨日停靠避尘县,原定今晨启程,因掌事女官突发疾病耽搁了半日。殿下吩咐申时备驾,预计酉时便可抵达。”

张巨卿看了眼水钟,见离申时不足一刻,急忙起身。

曲岳摆摆手:“不急不急。龙舟体量庞大,从望见船影至靠岸至少需一刻钟,届时再迎不迟。”

张巨卿还是不敢怠慢,想去找陆长风请教礼仪,但见杨焕文被那高傲的礼官训得左右不是,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又坐下了。

他想起方才疏忽的另一件要紧的事儿:“掌事女官病情如何?可是水土不服?是否需要本官寻个本地郎中来瞧瞧?”

曲岳摇头道:“似乎是因为吃了王爷赏赐的鱼生,导致肠胃不适,又吐又泻,还发着高烧。不过龙舟上有太医随行,太守不必费心。”

“王爷顶风冒雨行舟,必是极重效率,却为这女官下令停船半日,足见重视。”张巨卿沉吟道,“太医虽精于方脉,然此类水土之症,恐不及本地郎中经验老到。本官以为,还是请一位擅治此疾的老成郎中来候着,方为万全之策。”

曲岳略一思忖,点头道:“既如此,不如直接将大夫请至驻跸行宫候命。”

所谓驻跸行宫,实为旧门阀徐氏之宅邸。

这座占地五百余亩的园林,规模堪比宫苑,却又独具江南风韵。当年平叛后,霁王曾命太守府迁入此处,但张巨卿以过于奢靡为由婉拒。如今为迎接王驾,才命人稍加修葺,以备霁王驻跸之需。

徐员外的府邸,与行宫只有一墙之隔。

酉时一刻,雨歇云散,漫天霞光为行宫镀上一层瑰丽的金边。

鸣锣开道声由远及近,逶迤的仪仗队终于显露真容。

徐府临街的阁楼早已挤满了翘首以待的姑娘们。当她们望见金甲侍卫簇拥之中,那位身披战甲、手执长枪、端坐白骏之上的挺拔身影时,顿时沸腾起来,一个个几乎将半身都探出窗外。

“来了吗?是霁王来了吗?”

“你们看!骑马走在最前头的那人是不是?”

“应该不是吧?戏文里不都说皇上王爷出巡要坐轿吗?只有侍卫才骑马呢!”

“霁王殿下才不是那种坐轿子的娇贵老爷,他是上过战场的大英雄,英雄就该骑骏马!”

“一定是他!你们快看,马上那人何等威风,何等霸气,何等……俊朗啊!”

“天啊,这世上竟有比知节姐姐还好看的男子,他一定就是霁王!”

听见那边叽叽喳喳的讨论,江雪融哂笑,“都是笨蛋,先出场的怎么可能是主角。越是金贵,越是千呼万唤才能出来呢。”

季知节听得出她话中带刺,因为被拿去比较美貌的不是她。此刻她确有得意的资本,因为她新作了一首绝妙好诗,徐员外允她在今晚的接风宴上压轴献艺。

这压轴的殊荣,原本是属于季知节的。

季知节本想拿出时毓的诗,把这个机会抢回来,时毓却说不必,到时杀江雪融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江雪融听了她的作品,连上场的勇气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季知节突然想起,今天下午似乎一直没看到时毓。

她悄悄然环顾,依然遍寻不见,只得低声问身旁人:“时毓去哪儿了?”

“方才太太房里的姑苏带着两个壮汉把她绑走了,”答话的姑娘浅笑道,“这回怕是凶多吉少。”

季知节心头一沉:“怎么回事?是谁到太太跟前嚼了舌根?”

“哪里需要别人去嚼舌根?员外每回见到时毓都挪不开眼,我早说过,太太绝不会容她。偏她不知收敛,趁今天府里忙乱,竟拉着员外躲进假山……想必是正在做那见不得光的事,被太太的人逮个正着。听说员外脸上都被挠出了血痕,你想想,她还能有活路吗?”

“不可能!”季知节断然道,“她绝不会去勾引员外!”

“为何不会?比起被霁王青眼,得员外垂怜岂不更容易?”那姑娘妆容艳丽,神色却凄惶,“只要不被徐太太当场打死,总好过日后沦落风尘。”

话虽这样说,可季知节知道时毓的抱负,她怀揣惊世之才,绝不甘心困守于此。

而见识过霁王身边这些龙章凤姿的随从后,季知节对自己能否入王爷法眼也越发忐忑。唯有与时毓联手,方多一线生机。

她必须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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