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从之 > 第86章 韶华倾负。

第86章 韶华倾负。

花树下仍旧有两个人,江风很大很冷,行人匆匆路过,没注意到这边像是静止住的景象。

又一朵花从他们之间掉落,于是时间终于在他们之间流动起来。

纪洄晃晃脑袋,拿过斐溯手上的花,他低垂着眼睛看花,拒霜沾了被前几天的雨水溅起的泥点,看上去像长了黑斑,染了重病,并不好看,难怪会从枝头一跃而下。

他动手将花瓣上沾了泥的部分撕掉,撕完觉得挺满意,抬起头看向斐溯,他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行动,只是静静地以黑沉的眼珠描摹他,这种眼神总是看得人心软。

纪洄眯了眯眼睛,含起一点笑与他对视,想将手里破破烂烂的花递还给他,可斐溯依旧没有反应,纪洄侧转过头嘁一声,边瞄他边故作抱怨:“怎么不接着,又嫌弃了啊?”

听了他的话,斐溯像是被拧动发条,终于往前走了几步,径直忽视那朵花,将自己挤进纪洄的双腿之间,跟一根木头似的杵着。

纪洄将头转回来,视线落在斐溯外套上的第二颗纽扣,他伸出手,单手拍拍斐溯的侧腰,拍完也没松开,虚虚地扶着,借力站起身,这个动作让他们骤然拉近更多的距离,全身上下几乎都要贴在一起。

纪洄咬字很轻,语气飘忽地在斐溯耳边说:“‘花是地上捡的,还被你弄成这样,不能嫌弃么’,你是要这样说对吧?”

话音和问句的尾声被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淹没。

斐溯将双手放在纪洄背后,将他紧紧地环在自己的手臂之间,力道近乎要把人揉入自己身体,他们之间彻底没有任何距离。

他在路上压抑了几十分钟的焦躁尽数融化在这个怀抱里,再多的复杂难题也无需面对。

如果时间永远静止在这一刻就好了。

他将纪洄抱得更紧,他不想相信“有得必有失”,可是从斐水生的病房出来之后,他和一脸肃容的纪红云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面。

纪红云无视了他,也无视了要冲过警卫阻拦的斐海军,一个人带着一台电脑走进了病房,少了几分永远存在于身上的游刃有余,皮鞋踩过一地的碎玻璃,病房门被重重关上。

斐溯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开始焦躁不安起来,他将病房里带出来的纸张塞到律师手里,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因为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一个自短暂分别起,就萌生已久的想法。

现在得偿所愿,斐溯没法控制自己的力道和情绪,他甚至恨不能就这样和纪洄死在一起。

对,死。

其实他早就应该死了,可是有纪洄在,他不可以死。

他答应过“长命白寿”,也许诺了“百年好合”,所以他们都应该好好地活下去。

他们都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的时间去追逐。

纪洄在这样的力道和久违的温暖里也追到了自己的思绪,他只要看见斐溯能够完完整整出现在他眼前就好。

至于其他的,以后一定会有时间去解决,又或者,都与他无关。

可是怎么还是忍不住去想,想到胸口都在发闷。

纪洄将下巴搁在斐溯的肩膀上蹭,手里的花被握住,被握烂,被丢掉。

他们都没有询问对方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或许是不重要,又或许是彼此都知道。

在这一刻,只是单纯地、迫切地想要见上这一面。

“纪洄。”斐溯发出一声疲惫且发哑的声音,全身都因这一个简单的发声而微微颤抖。

平时纪洄肯定感受不到,但是现在的距离太近了,斐溯太用力了,这一点颤抖也被无限放大,纪洄强迫自己不要再纠结任何莫名的问题,只要顾着心疼斐溯就好。

以前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轻轻拍着斐溯的背,将花汁和碎花瓣都拍到他背上。

斐溯一声一声地喊着纪洄的名字,像是在以此唤回自己出走的灵魂。

直至理智彻底清醒。

纪洄微微后仰,看到斐溯转变到正常的神情,觉得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自己也放松了一些,忍不住抬手用食指勾了一下斐溯的下巴,戏谑道:“叫魂呢。”

斐溯不言,顺着纪洄手指的动作仰头,在松开怀抱之前,亲过纪洄的额头和发顶,可是又不开口了,似乎刚才喊纪洄的名字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于是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语言。

纪洄也不觉得他会回什么话,只是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乱做标记,意外地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有耐心,这也算是为爱改变吧。

想到这他莫名开始乐,一开始是闷声笑,越笑越止不住,身体都往后仰,斐溯将他的腰牢牢卡住,一只手上移,扶着他的背,将他的身体扶正。

“别笑岔气了。”斐溯声音淡淡。

这一下纪洄是被气笑的,他用额头撞斐溯的额头,撞完顺嘴就给斐溯的嘴堵上了,本来只是想狠狠咬一口的,没舍得。

于是这一个惩罚开始的吻变得缠绵缱绻,变得满含不舍。

天气又湿又冷,室外的温度还在持续降低,感受到纪洄冰凉的嘴唇的时候,斐溯就已经开始皱眉,摸到手之后直接停下了持续不舍的动作,一声不吭地包住了纪洄的手,牵着将他塞进不远处一直在等着他们的车子。

纪洄扫了一眼司机,这个人正眼观鼻口观心,一声没吭,等斐溯也坐上车就发动了车子,这一刻像是从梦境回到现实,车子穿过长长的隧道,驶入万家灯火。

身体变得很暖,人就开始犯懒。

懒得问要去哪里,也懒得猜斐溯又在想什么,纪洄只是看向车窗外,挺佩服大冷天自己一个人走了这么久,可能是小时候被管制得太多,做完心脏手术之后,他非常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某些时间突然开始沿着街道乱走,然后找个地方睡大觉。

心情好的时候他还会记一下自己走了哪些街道、走到了哪个地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瞎走,睡醒了就蹲在路边拦车回家,由于经常不带手机出门,好几次车费都是让司机跟他一起回家拿的。

前段时间瞎走的频率大幅减少,因为他总是和斐溯待在一块,可这段时间没人陪,一到放假他就又开始沿着S市的各种路程走了,走完就忘,等下次再走以前走过的路也发现不了。

人都是这样,一条路不反复走许多次是记不住的,可路一旦走熟,哪怕几年也没再走,哪怕岁月变迁,哪怕时移世易,总还会是记忆里的模样,或者说,人下意识就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熟悉的才好。

于人也一样。

他从斐溯的手里抽出已经被捂暖的手,抬起来搓了一把自己的双颊,试图在温暖之中不犯困。

斐溯立刻转头看向他,抬手贴了一下他的脸:“不冷了?要靠着我睡会儿吗?”

纪洄摇头又点头,却没有要睡觉的动作,只是定定地看着斐溯。

视线涣散,车内昏暗,窗外灯光迅速闪过,打在他们脸上,纪洄忽然发现这个时候斐溯看起来有些像苏歆。

很奇怪,他基本上没这样想过,从不觉得斐溯像谁,也很少会在一天内反复想到苏歆。

是因为下午和纪红云的对话吗?还是有些事情已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有了进展?斐溯要做的事情还有哪些?

他又开始思考这些莫名的问题,可是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清楚。一旦开始思考,脑袋就像刀子在里面搅,搅得鲜血淋漓也停不下来,于是思绪也混在里面,变得泥泞而狰狞。

他怎么又忽然变成这样了呢。

情绪在一瞬之间就失控,他需要一个地方释放,需要能把内里的翻涌流露出来。

“松开......”有声音钝钝地传入耳朵,还有人上手掰他的嘴,“宝贝,牙齿松开好不好?”

纪洄的眼神茫然地开始聚焦,车子已经停靠在路边,司机不见踪影,只剩下眼前捧着他的脸的斐溯。

还是一个,双手颤抖、看起来很脆弱的斐溯。

这个样子太反常,纪洄想开口问他怎么了,嘴唇和牙齿却像是被糊住一样,用了点力才扯开,霎时满口血腥,于是话语被咽下了一口铁锈味,没法再说出口。

过去他也经常会受点小伤,但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无端的”、“无缘无故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他当着斐溯的面“创造”了这些伤。

明明以前都不会让斐溯看到的。

纪洄想离开这里,他现在不想面对斐溯,因为他没办法像以前一样随便找个借口将伤口搪塞过去。

他将手放上车把,想打开门离开这个狭小的空间,身后伸过来的手将他的手覆盖着抓住,死死地扣着不让他动,背部也被温热的胸口紧紧贴住。

斐溯将头埋在纪洄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绕到前面抱住他,几乎真的脆弱到发出了颤抖的哭声:“不要走......”

纪洄记得自己以前有一次也像这样抱着斐溯,也是哭着说不要走,但他还是走了。

后来斐溯再走,纪洄没再做过这样的事情。

他们其实都会挽留。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婚内上瘾

当老实人扮演渣攻后[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