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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是我自己了

孟酌上了马车,接过来青递给他的暖炉,冻得通红的双手才稍稍缓过来。

来青扬鞭驾着马车,从成王府后侧的角门出发,往丞相府赶去。

孟酌以为,辜砚白是因为担心紧要关头逼宫的计划被泄露,才不召他压制毒发。

虽然并没有被禁止出行,但他一走,侍卫马上会跟辜砚白禀告。

而辜砚白毒发持续六个时辰,意味着这段时间内,侍卫不会得到任何指令,他要趁这个时间,回去见柳氏一面。

天色将晚,街上没什么行人。

马车停在离丞相府后门一条街的距离,孟酌挺着肚子下车,踩在积雪上,近乎蹒跚却又坚定地缓步前行。

寒风卷着雪片吹过,冷意萧索冻人。

到丞相府后门的门檐下,来青上前刚敲几下,门便开了。

正要上灯的小厮手里提着灯烛,瞅见裹在大氅里孟酌,惊愣地叫道:“小公子回来了!”

来青连忙把人薅住,竖一根手指示意他噤声。

孟酌面目像冻僵了似的,木讷地耷拉着眼皮,畏怯道:“我偷偷回来看娘,千万别让我父亲知道,他会骂我的。”

“哎,小公子先进来。”小厮引着孟酌进门,压着声音:“小公子放心,丞相和大公子二公子都去东宫议事了,天黑前刚走的。”

孟酌眸色微颤,顿感不安,这个时间还去东宫,孟世皖应当是听到什么风声,恐怕明天太子和成王不一定鹿死谁手。

刚到柳氏屋外,管家带着两个伺候柳氏多年的嬷嬷,提着风灯匆忙地迎上来。

一见孟酌,嬷嬷皱着眉,眼中含泪道:“小公子,夫人刚还在念着你,你就回来了。”

孟酌吸了吸鼻子,心急如焚地往屋里走,来青被留在门外。

进了门,嬷嬷帮他解下大氅,见到他隆起的腰身顿时惊诧不已。

如今此事被知道已无关紧要,孟酌无心解释,直奔柳氏床前。

床上躺着的柳氏,甚至没将被褥撑起多少,曾经温婉娇柔的美人,如今病容憔悴到近乎形销骨立。

“……娘。”孟酌声音轻飘飘的,像怕吓着什么似的。

柳氏缓缓转过头,看着孟酌良久,虚弱道:“过来。”

孟酌憋下眼底的酸涩,在柳氏身边坐下,露出平时那副憨傻幼稚的天真,撒娇道:“娘,酌儿想吃桂花糕。”

柳氏看着他温柔地笑。

“娘,酌儿冷,娘给酌儿做衣服。”孟酌像个八岁的孩童,直愣愣地任性。

像那个柳氏最在意的,最想见的孟小公子。

两个嬷嬷立在旁边,偷偷抬手揩眼泪。

过了片刻,孟酌从柳氏那双瘦到近乎脱形的眼睛中,看到焦点。

心神恍惚了十年的柳氏,因一场风寒发了高烧,回想起来她的小儿子已经死于八岁那年。

回光返照般,柳氏突然有了力气,轻轻拉住孟酌的手,用哀伤又心疼的眼神望着孟酌,含泪柔声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柳氏脸色灰败,喘息渐弱,像是撑了数日,便是为了这一句话。

孟酌刹那便明白这句话是说给他的,怔愣地望着柳氏。

柳氏双目缓缓阖上,手心虚握着手软下去,孟酌连忙用两只手去抓。

哽在喉间的酸涩猝然决堤,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委屈与痛苦一股脑涌上来,终于,孟酌跪到地上,将额头抵在柳氏的手背上,恸哭出声:“娘……”

他又没有娘了。

肩背颤抖,孟酌哭得像一个迷路走失的孩童,哽咽到泣不成声。

柳氏走的不是时候,管家亲自带着人赶往东宫报信。

但孟酌知道,以孟世皖的铁石心肠,断不会在争储这个紧要关头,因柳氏离世而回转,他只会命令丞相府上下压下消息。

明天的风云翻涌又不知丞相府会落得什么下场。

不知哭了多久,孟酌抬起头时,眼皮通红,双颊泪痕凌乱。

嬷嬷于心不忍地上前劝他:“小公子,你可千万保重身体,莫要悲伤过度。”

孟酌充耳不闻,将柳氏苍白的手盖回被褥下方,往后挪了挪,跪在床的一侧,带着鼻音道:“我送送娘。”

嬷嬷见他身子不便,又悲恸一场,这么跪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但又劝他不起,只能给他递了个软垫垫在膝盖下。

寒夜无声,炭火困顿地将熄未熄。

跪了近半宿,孟酌感觉腹中隐有痛楚,咬着牙扶着麻木的膝盖要起身。

嬷嬷忙上前想搀扶,孟酌摆手示意他没事,自己站了起来。

柳氏的面容彻底苍白,慈眉善目间透着了无牵挂的安详。

孟酌眼底湿红,泪却流干了似的,他抬手将被子往上拉,盖住柳氏的脸。

黎明前的天光暗得渗人,孟酌披上大氅,走出屋门,院子里一人多高的梅花树,悄然冒着零星的花苞。

若有若无的梅香在寒风中漂浮。

孟酌停住脚步望了一眼,喃喃道:“我不是孟酌,不是丞相府的小公子。”

他以面具示人十年,这一年,他这颗棋子被孟世皖推上棋盘,辜砚白看穿他的面具却又无动于衷,夹缝求生,踽踽独行,就好像没什么不能忍。

如今送走了柳氏,自此,他彻底卸下丞相之子的身份,那个被他拘起来的自己终于重见天日。

孟酌瞥见枝头一朵压着霜雪,却绽放开的红梅,微扬的唇边有白气晕开,他抬着头:“我是我自己了。”

报信的管家徒劳而返,刚进院子,便眼睁睁见着,立在梅花树下的孟酌,全没了往日那副直眉楞眼的呆滞,清秀的眉目有一种说不出的明澈张扬。

这么多年管家见惯了孟酌拙笨软弱的性子,一时陌生得像是不认得眼前这个人。

孟酌转过身,见管家满面愁容便心下了然,平静道:“是不是丞相下令对娘已经病逝秘而不宣。”

加上这全然不同的语气,这几人便都明白,往日的痴傻都是孟酌为了让柳氏欢喜装出来的。

管家错愕片刻,抹了把眼睛,点了点头:“是,皇城马上要开门,老爷随同太子准备进宫了。”

也即,孟世皖得知消息,仍连回来看一眼都抽不开身。

太子党与成王党明争暗斗多年,天亮后,随着成王逼宫,各方势力必是你死我活。

孟酌估摸着他离开成王府已近六个时辰,他还没理出头绪,来青匆匆地小跑过来,压着声音:“王妃,侍卫在后门外,请您回府。”

这自然是辜砚白的命令,孟酌浅叹一口气,是了,他自身都难保。

两个嬷嬷几乎看着孟酌长大,孟酌想起辜砚白说的那句“满门抄斩”,走之前对两人说:“嬷嬷,你们若信我,天亮之后便离开丞相府,成王若登基了,你们也会被株连。”

嬷嬷脸上皱纹夹着忧愁,将信将疑地朝孟酌点了点。

孟酌拉上兜帽,出了后门。

四个成王府的侍卫立在马车边,拱手肃然行礼:“王妃请。”

坐在缓慢行驶的马车里,孟酌双腿微张,将喘息放得很轻,腹中的隐痛却越发没来由地发作。

他惯能忍耐,闭着眼无声无息地忍过一阵阵刮骨似的痛。

天光善且朦胧,马车往成王府后侧角门驶去。

与此同时,成王府正门,沈非和侍卫站在马匹边整装待发。

经历一夜毒发的辜砚白浑身冷峻如岩,沉寂的眸色无悲无喜,透着不近人情的凉薄。

他翻身上马,沈非紧随其后,策马往皇城而去。

车轮声辘辘,孟酌乘坐的马车隔着一条街,正好与辜砚白错身而过。

*

回到偏殿,孟酌撑不住,瘫在床榻上,痛得微蜷起身子。

一夜未眠,孟酌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过了几个时辰,又被痛醒,整个后背冷汗淋淋。

那四个侍卫仍把守在殿门外,就算孟酌没有身孕,也逃不出去,更何况身体这等状况。

辜砚白那句“一并杀了”犹在耳畔,待皇城中的风云平息,就是辜砚白清算丞相府,把他一并杀了的时候。

如今刀已经架在颈侧。

似是跟腹中的绞痛有关,孩子一直没有动静,孟酌有些茫然无措,将手放在肚子上,轻缓叹声道:“阿宝啊,爹小命不保了。”

出生便被丢在粥棚,蝼蚁一样的贱命,落在权贵手中的提线木偶,大抵就是孟酌目前的人生。

孟酌垂眸,目光消沉而柔和,“也没问过你愿不愿意,就要带你来见这人世,我总不能这么混账,也丢下你,浮萍一样飘到哪算哪……那就,想法子再活活吧。”

来青脚步轻而急,端着安胎药送到床边。

孟酌没什么精神,但仍撑起身接过安胎药,大口地灌了下去。

抹掉唇边的药汁,待缓过腹中的疼痛,孟酌拉开床头的抽屉。

成王府比孟酌想象中还要荣华豪奢,这一年,即使只是偏殿寻常的用度开支,都有不少的盈余。

加上一些贵重物件,孟酌攒下很可观的钱财,这笔钱足够他远离盛京,带着孩子过上自由富足的生活。

除了银票,抽屉里还有一支袖箭,和一把拆卸成零件的十字.弩。

在孟酌有身孕后,来青经常需要外出到药铺买药材,这是他让来青借机从黑市上淘买带回来,藏在药材中而避过了侍卫的耳目。

这一年孟酌蹲在树上看侍卫营训练不光是解闷,从他用一个果子把何唯川从墙头砸下来,便觉察自己准头还可以。

之后他的注意力便放在侍卫箭弩的训练上。

孟酌深吸了口气,熟练地将十字.弩组装起来,将弩箭推入箭槽,掀开被子将弩盖住,接着把袖箭绑在右腕下。

训练看得再多,也只是纸上谈兵,孟酌很有自知之明,一对一都够呛,何况外面是四个身手不凡的侍卫。

不过他成天歪斜斜的懒散样太深入人心,如果分开将侍卫引进殿中,趁其不备出手,或有一线机会。

横竖都是死,即便是负隅顽抗,也要试上一试。

殿外似乎过于寂静了,孟酌凝神片刻,猛地掀开被子下床,拉开殿门。

果然,四个侍卫不在原地,前一刻刚被调走,而整个成王府,悄然得像是空无一人。

似乎是宫里出了什么变故。

“快!来青,快去找何唯川,拿纸笔给我。”孟酌眸色亮了起来。

来青拿着孟酌写的信十万火急地赶往太医院。

何唯川到偏殿时,天刚黑下来。

孟酌已经把那两个婢女屏退,单刀直入,问何唯川能不能催产。

“你不要命了!”何唯川睁大眼睛,之前他给孟酌开滑胎药,被成王吓破胆,至今都心有余悸。

“……我要是不要命了,倒不用找你来了。”孟酌苦涩一笑。

听完孟酌三言两语的解释,何唯川犹豫着沉默下来。

“阿川,如果连你也不帮我,我就真的没有活路可走了。”孟酌声音很轻,正中何唯川那豆腐心肠。

何唯川一咬牙,答应下来。

孟酌在床榻上躺下,身上只剩一件白色里衣,勾勒出清瘦的身形。

来青端着热水和热巾帕进来。

偌大的偏殿里,只剩他们三人,静得能听见烛芯燃烧的微弱声响。

何唯川捏着两寸长的银针,指尖按在孟酌高耸的肚子上,缓缓刺了进去。

几针催产针下去,一阵剧痛袭来,孟酌猝不及防咬破唇舌,生生地压下惨呼声。

身下有液体涌出,孟酌抓攥着被褥,修长白皙的脖子绷出柔美的弧度,汗水迷了眼睛,他张着双腿本能地曲起膝盖。

不多一会儿,盆里的热水便成了猩红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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