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酒哪来的?当然是从地上长出来的啊。”
外来者勾着雷斯的肩,指向餐厅的方向,
“那里最容易长酒。”
雷斯眯起眼,数了数地上的瓶子。
“你是说,我的餐厅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长出来十三瓶香槟?”
“对啊对啊。”外来者笑嘻嘻地说,“还是你有钱啊雷斯,在大坝八百年都看不见一瓶香槟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钱买了这么多香槟。”雷斯冷笑,“把你的爪子从我身上拿开,谁跟你勾肩搭背的。”
“咱俩谁和谁啊。”外来者空着的手又变出来一瓶香槟,塞进雷斯怀里道,“都是过命的交情,这么凉薄干嘛,拿着,香槟送你了!”
“赛伊德呢?”雷斯拎着香槟退避三舍,扬声道,“赛伊德,你能不能出来管管他!”
“拿你手里的香槟砸在他头上。”
赛伊德的声音蓦然在雷斯身后响起,
“他喝醉了,把他砸醒。”
“真的?”雷斯顿时喜笑颜开,“那我真砸啦!”
“谁喝醉了,我没喝醉!”外来者拎着半瓶香槟大吵大闹,“琳琅天上根本没给做进食系统,我不可能喝醉!你不准打我!”
“你再说一遍你喝没喝醉?”赛伊德努力压抑着怒气,压得声音都在发抖,“没喝醉你拿着香槟往我脑袋上喷?”
雷斯一回头,只见赛伊德拎着一个被砸掉了底的空酒瓶,西装的兜帽上正不断淌着酒液,满腔怒火地盯着趴在墙上的外来者,发觉雷斯在看他,气势汹汹地瞪向雷斯:“你不去我就亲自来。”
雷斯笑得更高兴了:“你们两个今早还互相袒护呢,怎么现在相亲相爱不起来了?”
“我给他的耐心都是喂了狗了!”赛伊德卷起袖子,积蓄已久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今天不把他脑袋砸开瓢,我就……”
“不行!不行!不能发誓!”外来者叫道,“你今天注定不会把我砸开瓢的,被反噬了怎么办!”
“还敢挑衅?”赛伊德幽幽笑了起来,骤然暴起将手里的半截酒瓶砸向外来者的面门,“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外来者大惊,避开这一击迅速爬上了二楼,酒瓶砸在墙上的碎片四下溅射,划伤了他的脸,他惊恐道:“赛伊德你来真的啊?”
“打的好,打的好!”雷斯在一旁煽风点火,往赛伊德手里又递了个空酒瓶,“把他打下来!”
“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想给你看这个香槟能喷多高而已啊!!”外来者上蹿下跳躲避着赛伊德的攻击,高声叫道,“谁知道我说你过来你就真的把头凑过来了!!!”
赛伊德被外来者揭穿,顿时恼羞成怒,捡起两个酒瓶一个砸在对方腿上一个砸在对方脑门,下手果断狠辣毫不留情,打得外来者嗷嗷痛叫一头扎进了天花板里。
他将脑袋留在外面,捂着流血的脑门安抚赛伊德:“你这件衣服脏了就换一件嘛,酒店没有我回大坝给你拿啊,生气干什么,对身体不好。”
“现在正是打爆他的头的好时机。”
雷斯在赛伊德耳边怂恿,
“快,把他脑袋打飞。”
赛伊德猛地回头盯向他,怒道:“我的事你少管。”
“?”雷斯惊道,“我也要挨骂?”
“滚下来。”赛伊德用酒瓶指着天花板里的外来者说,“我不打你。”
“真的?”外来者试探着露出来半截身子,见赛伊德的手臂放下了,便立刻蹦了下来,“哎呀赛伊……”
话没说完,他便看见赛伊德的手再度抬起来了。
“布豪,我的脑袋!!!”
这下外来者彻底酒醒了,他头上缠着绷带,凄凉地坐在酒店门口,放空大脑思考片刻后,拆开绷带在脑袋上绑了个蝴蝶结。
这下好看多了。
他们反目成仇倒是便宜雷斯看了一场好戏,连窗外连绵不绝的雨都没有驱散雷斯的好心情,他叫来护卫收拾一片狼藉的大堂,自己则在酒店晃来晃去哼起了歌。
外来者看他高兴尤为不爽,阴暗地蹲在门口诅咒雷斯踩到酒瓶碎片摔倒,可惜不仅雷斯没有摔倒,窗外的雨还有了渐渐停下的趋势。
“雨要停了。”外来者抱着膝盖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巡演?”
“明天吧。”赛伊德换了一身新衣服,坐得离外来者很远,明明只隔着一个大堂和走来走去的雷斯,外来者却觉得他们隔了一个星系,赛伊德看向雷斯问,“你有具体的计划吗?”
“我恨不得今晚就开始巡演。”雷斯回答,“但是很可惜,今天早晨你们相亲相爱的时候,GTI指控我们为了利益不惜放火烧山,他们以救火的名义挤占了山头,正时时刻刻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
“唉这个GTI真是太坏了。”外来者愤慨道,“应该把整个酒店都围起来才对。”
“我们说话你少插嘴!”雷斯捡了块玻璃丢到外来者头上,随即转头对赛伊德道,“我们干脆把那群GTI的搅屎棍杀了好了。”
“哇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想出来的万全计划吗?”外来者笑道,“还是你有头脑。”
眼看着雷斯要红了,赛伊德立刻对外来者道:“闭嘴。”
外来者看着赛伊德的眼神还弥散着一股怨气,但他没有继续说话,将下巴埋进胳膊露出两只眼睛盯着他。
“你想杀山上那群人我没意见。”赛伊德缓缓道,“但没有必要。我们的目的是借巡演的机会驻兵巴克什,如果再和GTI结下梁子,被前后夹击就麻烦了。”
雷斯透过墨镜审视着赛伊德,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他们调查完自己会离开,反正山上也没东西,他们查不到什么。”赛伊德顿了顿,反问道,“雷斯,你为什么没想寻找释放山火的元凶?”
“还能因为什么。”外来者语气凉飕飕的,“当然是因为演够了贼喊捉贼的戏码啊,雷斯,在这装模作样有意思么?”
“怀疑我?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理由烧我自己的山?”雷斯冷笑,“我把你们叫来是想拿下巴别塔的,可不是请你们看烟花的。”
“吵架的事先停一停吧。”赛伊德说,“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你还真把他当自己人啊,赛伊德。”雷斯转头将锋芒对准了赛伊德,说道,“你把他当自己人那我是什么?”
赛伊德疑惑:“你们两个不能全是吗?”
“你帮他炸了我的桥!”雷斯彻底怒了,“你为了这么个不知来历的家伙炸桥,和放山火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从来没标榜过自己是好人。”赛伊德坦然回答,“我为这片土地带来的战争还少吗?这次只是炸个桥而已,没伤害到任何人。”
“你伤害到我了!”
赛伊德闻言起身将雷斯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问道:“你被炸出隐疾了吗?”
外来者发现赛伊德在装傻上也是深有建树,他简直就像真的听不懂雷斯的弦外之音一样,雷斯已经快把怀疑的种子种在他脑袋上了他依然能镇然自若地装木头。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我看你们也需要坦白局。”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拉着别人的袖子蹭眼泪吗?”雷斯一怒之下和外来者爆了,“为了让赛伊德相信你连那种话都说得出来,恶不恶心人啊你?!”
“我让你坦白你真坦白啊?!”外来者一蹦三尺高窜到了雷斯脸上,怒道,“你他妈还装摄像头偷看赛伊德睡觉?!”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怀揣着龌龊心思吗??”雷斯不敢置信,“老子装监控是为了盯着赛伊德这家伙有没有偷偷和GTI联络!”
外来者闻言立刻变了脸,意料之内似的转过头笑嘻嘻对赛伊德道:“我就说他想把你骗过来杀吧。”
“雷斯怎么可能杀我呢,你不要挑拨我们的关系。”赛伊德摊开手道,“他只是警惕了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雷斯被气得头晕:“你们两个合起伙……”
“瞧你这话说的多难听。”外来者一手一个勾住了赛伊德和雷斯的肩膀,说道,“我们三个可是最牢不可摧的联盟呀,只是联盟内部出现了一点小插曲需要解决而已。”
“赛伊德……”
“对,我们只是解决了一点点小问题。”赛伊德说,“归根结底我们的敌人还是哈夫克,我要把哈夫克杀光。”
“你……”
赛伊德又触发底层代码了,而雷斯看起来真的要晕过去了。
外来者笑眯眯翘起手拍拍雷斯的肩膀,说道:“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现在解决。”
“我没有想和你说的。”雷斯麻木道,“我的桥。”
“是我炸的。”赛伊德把外来者挂在自己肩头的手拿开,站直了说道,“也确实是为了救他,我总不能真让他死这儿。”
“他不是死不了吗?”
“他死不了你会把他还给我吗?”赛伊德真挚地问,“你不会拿他做别的事情吧?”
外来者说:“我看难说。”
“而且我炸桥不是针对你,雷斯。”赛伊德说,“我针对你们所有人。”
他是怎么说出来这种话的。
“至于GTI。”
赛伊德理了理袖口,在雷斯和外来者殷切的目光中说道,
“我还是认为把他们放在山头不用管就好。”
“谁问你了?”雷斯平静地问,“到底谁问你想把他们放哪了?”
“哎呀雷斯你脾气怎么这么大?”外来者插嘴,“不就是想知道我们和GTI有没有关系嘛,赛伊德你告诉他得了。”
“没有。”赛伊德伸手捂住外来者的嘴将他拽了过来,随即另一只胳膊环上他的脖颈,把他整个人勒成两截,彻底杜绝他添油加醋的可能,这才说道,“当时我叫你帮我你也不来,我只能和GTI联手,打完哈夫克他们就走了。如果我和GTI是盟友,他们怎么可能往我们头上扣帽子?”
“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往我头上扣帽子。”雷斯冷声道,“你知道我多厌恶这群外来的蝗虫,赛伊德,GTI和哈夫克没有任何分别,你优待他们就和豢养这个怪物一样,总有一天会将你自己反噬。”
赛伊德低头看了看近战菜的要命、毫无还手之力、和死人一样的外来者,严肃道:“我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雷斯也看向伸手妄图向他求救的外来者,回答:“我确实不该把这个傻子的威胁程度和GTI并排放到一起,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再装傻我他妈真要肘你了。”
“我知道。”赛伊德说,“你什么时候把摄像头拆了?我很需要私人空间。”
一提到这个,雷斯就有股被侮辱的愤怒感,声音也不自觉高了一个度:“还在这里避重就轻!酒店里每个房间都有摄像头,怎么就差你一个?!”
外来者想:那这个酒店很不地道了。
“那我去黑桃房住。”赛伊德平和地点点头,“黑桃房如果有摄像头我会自己处理掉,离你挺远的,你也不用闹心。”
“赛伊德!!”
赛伊德状若未闻,卷起外来者好脾气地离开了。
“我想雷斯或许真的有一点唱歌天赋。”
外来者扁扁地躺在沙发上说,
“他刚才骂你的时候像唱歌。”
“他唱歌的时候像骂人。”赛伊德说,“你那天去救火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嫌疑对象?”
“没有,只看见了一具尸体,还是我们的人。”外来者打了个哈欠,揉揉脖颈说,“反正今天下雨对方也没机会再做手脚,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现在的长弓溪谷可是比我刚来时候的零号大坝还要乱啊。”
赛伊德抱臂站在楼梯上不知在思考什么,说道:“雷斯的计划是,借着巡演的由头在巴克什驻兵,利用他手里那块曼德尔砖炸毁天网,趁机侵占巴别塔。”
“……炸毁天网?”外来者愣了愣,“你也认同吗?”
“他出兵了我就跟,我认不认同不重要。”赛伊德说,“我们向来如此。”
“他明显是要打压你希望你成为他的附庸啊。”外来者不满道,“他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听他的?”
“早就是了。”赛伊德回答,“零号大坝能够被我占领,其中也有他的功劳。”
外来者仰着头望向他,和他对上目光后狐疑道:“你怎么忽然和我说这些?把这些小消息爆出来是不是憋着大的呢?”
“我们的卫队也要抵达溪谷了,外来者。”
赛伊德弯了弯眼睛,愉悦道,
“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昨天是我放的火。”
赛伊德轻飘飘的这么一句话让外来者呆若木鸡,他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望着笑眯眯的赛伊德大脑宕机了几秒,随即开始飞速运转,运转后便指着赛伊德释然地笑。
“好你个赛伊德,你真是装得有一手啊。”
外来者咬牙切齿笑道,
“你知不知道昨晚你问我有没有去放火的时候我都快被吓成弱智了?”
“你不害怕也是弱智。”
赛伊德说,
“想想我为什么放火。”
“因为你自己被火烧了你就想报复社会。”
“如果是这个答案的话我会下去给你一巴掌。”
“因为零号大坝的部分兵力回长弓休假了,你放了火他们就能以救火的名义重新武装对吧?”外来者指着他的手不禁抖了起来,“好你个赛伊德,好你个赛伊德,放火烧山就算了,还让我们两个互咬——甚至顺手把我烧了!!”
“我又不知道你会去救火。”赛伊德耸肩,“我不演一演的话万一被第四个人发现端倪了呢?”
“这里哪有第四个人啊!”
“你今早也不知道雷斯在我的房间安了监控,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我们都要保持谨慎怀疑的态度。”
赛伊德说,
“万一真的有第四个人在看呢?”
“如果真的有四个人在看,到了这一刻也会称赞你是影帝的。”外来者冷笑,“你到底藏了多少?”
“没有了。”
“没有了?!你以为我很好骗吗?!”
“你的脑袋在流血,外来者。”
“那是被你气的伤口崩开了!”
外来者拆开绷带掏出手术包愤怒地重新缠好,
“有一件事我要警告你,赛伊德。最好别让雷斯去炸天网。”
赛伊德问:“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外来者说,“但是绝对不能让雷斯打天网的主意,他不会成功的。”
“你也看见今天的情况了,雷斯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我劝不了。”赛伊德摇摇头,“我只有听他指挥的份。”
“你都把大坝的兵力调过来包抄长弓溪谷了,到底从哪里开始听他指挥了??”
“他说要集齐全部兵力猛攻巴克什,我当然要听他的话集齐兵力啊。”赛伊德理所当然道,“我很尊重他的指挥。”
合着你也有主观能动性啊。
外来者面对耍赖的赛伊德毫无办法,赛伊德是下定决心要利益最大化,不仅要GTI和雷斯两手抓,还想要自己这边0损耗,从雷斯一无所知的状态来看,这也是赛伊德头一回这么干,那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呢?
外来者用9x9安全箱想都知道毫无疑问是自己。
“你什么时候让我去杀了雷斯?”
“你不能杀他。”赛伊德说,“我不会让你去杀我的同事。”
“那你放火这件事被发现了怎么办?”
“我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你,是因为我有十足的把握保证只有你知道。”赛伊德走下楼梯回答,“外来者,如果我说叫你去把威龙杀了,你会去做吗?”
外来者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你会去做吗?”
“你都命令我了,”外来者犹豫半秒后说道,“我没理由不去做。”
“……真是小看你了。”赛伊德叹了口气,忍不住摸了摸外来者的头,“好吧,我没法跟你解释。你只需要知道别去杀他就好了。”
外来者从胸挂里掏出两个小药瓶,递给赛伊德说:“我把你的作案工具拿回来了,给你。”
“作案工具?”
这回轮到赛伊德愣住了,他看了一眼药瓶,迷茫道,
“这是什么东西?我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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