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行想起刚入门修行时的窘境——每次吸收完天地灵气,丹田就鼓胀得像塞了个皮球,连走路都得捂着肚子,不禁有些窘迫地笑了笑:“刚修行那几年确实如此,后来摸索出了门道,炼化的速度越来越快,现在已经不会有腹胀的情况了。”
阏逢点点头,收回指尖的灵力,眼底带着几分赞许:“能自行摸索出炼化之法,倒是个有韧性的。你这体质虽特殊,却也并非全是坏处——丹田能储存的灵力远超常人,只要能掌握炼化之法,修行速度反倒会比旁人快上许多。”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凝重起来:“不过眼下先顾不上这些。你的脏腑损伤比我预想的更重,解咒时我会用灵力护住你的心脉,你需全力配合我炼化符咒残留的暴戾之力,切不可分心。”
秦景行重重点头,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眼,全神贯注调动体内气息,做好了配合治疗的准备。
阏逢取出银针,指尖灵力涌动,银针瞬间泛起淡淡的银光。
他凝神定气,将银针精准地刺入秦景行头顶百会、神庭,胸前膻中、鸠尾,腹部气海、关元等关键穴位,动作快如闪电,稳如磐石。
“凝神静气,跟着我的灵力引导,将符咒残留的暴戾之力往丹田汇聚。”阏逢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股更为磅礴的灵力顺着银针涌入秦景行体内,如同奔腾的江河,冲刷着他的经脉。
起初,秦景行还能勉强跟上灵力的节奏,可当那股力量触碰到符咒残留的暴戾之气时,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像是有无数把尖刀在同时切割他的经脉,又像是有滚烫的岩浆在体内流淌,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揉碎了一般,疼得他浑身痉挛,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衣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唇都快被咬破了。
“坚持住!千万不能松懈!”阏逢察觉到他的动摇,立刻加大灵力输出,一边稳住他翻涌的气血,一边引导暴戾之力向丹田聚拢,“这些力量若不彻底炼化,日后定会反噬得更厉害!”
秦景行死死咬住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眼前阵阵发黑,好几次都险些昏厥过去。
可脑海中却闪过玄黓苍白的脸庞——她拼死救他,他不能放弃,若是他死了,玄黓醒来后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猛地攥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体内的剧痛,艰难地引导着气息,配合阏逢的灵力运转。
随着时间推移,秦景行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起初还只是阏逢说的心慌胸闷,可下一秒,尖锐的疼痛便顺着心脏蔓延开来,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刺,又像是要被生生撕裂一般。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榻上的锦垫。
更难熬的是丹田处的胀痛——那股被强行聚拢的暴戾之力在丹田内疯狂冲撞,像是要冲破束缚般四处游走,原本能储存灵力的丹田此刻鼓胀得如同要炸开,每一次冲撞都让他觉得腹腔翻涌,恶心感阵阵袭来。
他死死咬住牙关,嘴唇被咬出深深的齿痕,渗出血丝,却依旧强撑着没有松开。
“气息别乱!跟着我的灵力走!”阏逢的声音沉稳如钟,指尖不断变换法诀,更多温和的灵力顺着银针注入,试图压制住那股暴戾之气,同时小心翼翼地护住他脆弱的心脉,“心脉处的疼痛是暂时的,我已用灵力护住你的心脏,千万不能因为疼就泄了气!”
秦景行艰难地颔首,眼前因剧痛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只剩下阏逢的声音和自己沉重的喘息。
他拼尽全力集中精神,任由那股温和的灵力引导着体内的气息,一点点将暴戾之力往丹田深处压制。
心脏的撕裂感和丹田的胀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吞噬,可每当他快要撑不住时,脑海里就会闪过玄黓的身影——她在风雨中跃下官船的决绝、裙摆上血书的字迹、昏睡时苍白的脸庞……
“不能……放弃……”他在心里无声呐喊,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借着刺痛勉强保持清醒。
阏逢将他的挣扎看在眼里,眼底皆是不忍与心疼,手上的动作却愈发急促:“再加把劲!已经快要将暴戾之力困住了!”
话音落下,他猛地加大灵力输出,数根银针同时发出耀眼的银光,一股磅礴的力量瞬间包裹住秦景行的丹田,将那股躁动的暴戾之气死死锁在其中。
就在这时,秦景行的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他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阏逢心中一紧,立刻分出一缕灵力,小心翼翼地顺着经脉探入心脉,一边温养受损的血管,一边沉声道:“撑住!马上就好了!只要将这股力量彻底封印在丹田,后续调理就容易多了!”
秦景行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配合着引导气息。
终于,在他几乎晕厥的前一刻,那股暴戾之力被彻底压制在丹田深处,被阏逢的灵力结成的封印牢牢锁住。
心脏的疼痛渐渐缓解,丹田的胀痛也消散了大半,他浑身一软,瘫倒在榻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阏逢收回银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秦景行苍白如纸的脸和湿透的衣衫。
他伸手探了探秦景行的脉搏,感受着那逐渐平稳下来的跳动,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总算是稳住了。接下来我每日会过来为你梳理经脉,一方面助你炼化戾气,另一方面帮你温养受损的脏腑和心脉。我再给你开一副益气补血的汤药,每日早晚各服一次,配合着静养,不出三日,保管你能恢复得差不多,至少能像往常一样行动自如,不用再这般虚弱。”
秦景行瘫在榻上,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声音微弱却带着真切的感激:“多谢大师兄……”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
但他才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感受身体的轻松,腹部和背部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伸手摸向腹部,触手之处一片温热——没有了凤凰血符的强行压制,原本愈合的伤口彻底崩裂,鲜血正源源不断地渗出来,很快便在干净的衣衫上晕开大片刺目的猩红,顺着衣摆滴落在榻上,洇湿了浅色的锦垫。
阏逢见状,忍不住“嘶”了一声,伸手掀开他的衣襟查看,眉头再次皱起:“怪不得你说之前一动伤口就裂开,这皮肉翻卷得厉害,光靠灵力根本止不住,必须得缝针才能彻底愈合。”
“缝针?”秦景行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向阏逢——他自幼修行,受伤后向来是靠丹药和灵力调理,从未听过“缝针”这种疗伤之法。
阏逢笑着解释:“很简单,就像你平时衣服破了,用针线缝起来一样。把裂开的皮肉对齐,用特制的药线缝好,愈合得更快也更牢固,还能减少留疤的几率。”
秦景行点了点头,强忍着伤口的疼痛,语气平静:“好,我能忍。大师兄动手吧。”出师后他摸爬滚打过这么多年,这点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你对自己也太狠心了吧?”阏逢忍不住笑了,转身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晃了晃,“有麻药干嘛不用?喝下去就不觉得疼了,何必硬扛?”
“啊……啊?”秦景行彻底愣住了,张了张嘴,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疗伤竟还有“麻药”这种东西,只觉得新奇又有些不好意思。
阏逢看着他呆愣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怪不得阿壬喜欢你,我现在也觉得你这性子不错。老实、能扛,还不矫情——她就是吃软不吃硬,最待见你这种实在人。”
秦景行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从耳根一直红到脖颈,窘迫地低下头,沉默着说不出话来。一想到玄黓,他的心就像被温水浸过一般,柔软得一塌糊涂。
阏逢也不再打趣他,将瓷瓶递了过去,语气恢复了温和:“快喝吧,这麻药是我用安神草特制的,喝下去你就会慢慢睡着,不会有任何不适。等你睡着了我再给你缝针,动作能更细致些。再不处理,你这血都快流干了,别硬撑。”
他顿了顿,拍了拍秦景行的肩膀,像兄长般安抚道:“别怕,睡一觉起来就好了。等你醒了,说不定阿壬那丫头都醒过来找你算账了。”
秦景行接过瓷瓶,看着里面澄澈的药液,心中满是暖意。他仰头将麻药一饮而尽,药味微苦,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清香。不多时,困意便如潮水般涌来,他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终于抵挡不住,缓缓闭上眼,陷入了沉睡。
阏逢见秦景行呼吸渐匀、彻底睡熟,立刻收敛了笑意,神情变得无比专注。
他指尖凝起一缕柔和灵力,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特制的细如牛毛的缝针与羊肠线,先将翻卷的皮肉轻轻对齐,再以极快却稳当的手法穿针引线。
每一针都精准细密,灵力顺着针线缓缓渡入,既能固定伤口,又能促进皮肉愈合,全程动作流畅利落,没有半分拖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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