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晚宴惊鸿
鎏金吊灯把宴会厅照得如白昼般亮堂，水晶折射的光落在宾客们的高定礼服上，连空气里都飘着香槟与高级古龙水的混合气息。陆沉舟靠在吧台边，指尖夹着杯威士忌，目光却时不时扫向宴会厅入口 —— 他倒要看看，沈慕会把自己收拾成什么样。
约定的时间刚过三分钟，入口处突然静了半拍。
沈慕走进来时，身上穿的是套炭灰色定制西装，剪裁利落得恰好勾勒出他偏瘦却挺拔的身形，肩线笔直，腰线收得恰到好处，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衬衫领口别了枚小巧的珍珠母贝袖扣，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把之前柔顺的头发往后梳了些，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线条清晰的下颌线，眉骨处用浅咖色眉粉轻轻扫过，显得眉眼更立体，眼尾那点天生的上挑弧度，此刻裹着点疏离的精致，倒比白天那副 “乖巧” 模样多了几分锋芒。
他没像其他宾客那样急于社交，而是站在入口处停顿了两秒，目光飞快扫过全场，最后精准落在吧台边的陆沉舟身上。脚步迈开时，步态稳而不慌，黑色牛津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没发出半分多余的声响，直到走到陆沉舟面前，才微微颔首，声音是清润的男声，却比白天多了点刻意练过的低沉：“陆总，我没迟到吧？”
陆沉舟的指尖顿了顿，杯壁的冰凉顺着指腹传到掌心，却压不住心底突然冒出来的燥热。他原本以为沈慕顶多收拾得 “看得过去”，却没料到男装的他会这么惊艳 —— 不是那种柔媚的好看，是带着棱角的、藏着机灵的精致。尤其是沈慕抬头时，眼底那点快速盘算的光，像只摸清了猎物习性的狐狸，明明在算计，却偏偏让人移不开眼。
“没迟到。” 陆沉舟收回目光，却又忍不住再看了眼沈慕的领口，那枚袖扣还是他银行卡里的钱买的，沈慕倒是会挑，不选浮夸的款式，偏选这种低调又显品味的，“衣服很合身。”
“特意让裁缝赶的，怕不合身丢了您的面子。” 沈慕笑着回答，眼角弯了弯，却没真的放软姿态，反而趁势扫了眼陆沉舟身边的空位，“您身边这位子，是特意给我留的吗？”
这话问得既恭敬又带着点试探，既暗示自己懂分寸，又悄悄拉近了距离。陆沉舟心里忍不住笑了 —— 这小东西，连说句话都带着算计，可偏偏这算计不讨厌，反而像颗裹了糖的小石子，轻轻砸在心上，有点痒。
“是给你留的。” 陆沉舟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位置，“赵坤在那边，等会儿我带你过去打招呼。记住，别太刻意，像跟我聊天那样就行。”
“我记着了。” 沈慕点点头，目光却已经飘向赵坤的方向 —— 那个穿藏蓝色西装、手里端着香槟的中年男人，正被一群人围着，脸上带着客套的笑。沈慕飞快记下赵坤手边的酒杯品牌、领带的花色，甚至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有些松动，心里已经有了搭话的思路。
这些小动作全落在陆沉舟眼里。他看着沈慕眼底闪烁的算计光，非但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有趣 —— 沈慕不像他手下那些只会听话的人，他像株有刺的藤蔓，知道往哪里攀才能得到阳光，每一步都算得精准，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咄咄逼人。就连此刻沈慕微微抿唇思考的模样，都让陆沉舟觉得顺眼 —— 下唇被牙齿轻轻咬着，露出点粉色的痕迹，和他那副 “精明” 的样子形成反差，竟有点可爱。
“在想什么？” 陆沉舟故意问，声音放得低了些，带着点刻意的亲近。
沈慕回过神，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 “请教” 表情：“我在想，等会儿跟赵先生打招呼，先提他的领带会不会好点？您资料里说他夫人很会选领带，提这个应该能让他放松些。”
“嗯，有点脑子。” 陆沉舟挑眉，心里却更满意了 —— 沈慕不仅会看资料，还会灵活运用，甚至能注意到细节，这种机灵劲儿，比那些死记硬背的助理强太多了。他看着沈慕因为被夸奖而微微亮起来的眼睛，突然觉得，之前让沈慕扮 “晚晚” 真是屈才了，男装的他，带着算计的模样，才更对他的胃口。
这时，赵坤刚好结束了和别人的交谈，目光扫了过来。陆沉舟拍了拍沈慕的肩膀，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走吧，该带你见人了。记住，别慌，你怎么哄我的，就怎么哄他 —— 我相信你。”
沈慕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表情，跟着陆沉舟走向赵坤。走到半路，他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陆沉舟笑了笑，眼尾的弧度更明显了：“陆总放心，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笑容里藏着点自信，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 “邀功” 意味，像只等着被夸奖的小狐狸。陆沉舟看着他的背影，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着 —— 他突然觉得，带沈慕来这场晚宴，或许不是为了赵坤，而是为了自己。毕竟，能让他觉得 “处处都合心意” 的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个。
沈慕走到赵坤面前，没像其他人那样立刻递名片，而是先笑着指了指赵坤的领带：“赵先生，您这条藏青底暗纹的领带真好看，一看就是精心选的，想必是夫人帮您挑的吧？我之前听陆总说，夫人的审美特别好，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赵坤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语气也热络了不少：“小伙子眼光不错，这确实是我家老婆子挑的。你是陆总的人？”
“我叫沈慕，是陆总的助理，今天第一次跟陆总来这种场合，还得多向赵先生您学习。” 沈慕的语气放得谦和，却没显得卑微，甚至还巧妙地把话题引到了陆沉舟身上，“陆总经常跟我们提起您，说您做事特别靠谱，是他最佩服的前辈。”
这番话既夸了赵坤，又给足了陆沉舟面子，连旁边的陆沉舟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看着沈慕应对自如的模样，眼底的满意几乎要溢出来 —— 你看，他的沈慕就是这么厉害，连算计人都算得这么漂亮，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他心动？
晚宴的音乐还在继续，水晶灯的光落在沈慕身上，把他的侧脸照得格外清晰。陆沉舟端着酒杯，站在旁边，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沈慕 —— 他突然觉得，这场始于欺骗的博弈，或许从一开始，输的人就已经是他了。而他，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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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晚宴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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