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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血书警告

越野车如同一具在时间长河中缓慢腐朽的金属棺椁,行驶在一片被世界遗忘的、正在死去的土地上。

车内,时间仿佛被拉长,又被压缩,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粘稠感。

刚刚经历的真空窒息,以及那句直接烙印在意识深处的“祂在看你”,如同两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持续散发着冰冷的痛楚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九山郁将自己更深地陷进副驾驶的座椅里,仿佛这样就能躲避那无处不在的“凝视”。

他目光低垂,盯着自己膝盖上那本地图册被啃噬的孔洞,试图用这具象化的世界崩坏来分散脑海中母亲惨叫声与濒死体验交织成的、尖锐刺耳的背景噪音。

他的沉默是一种紧绷的、濒临断裂的沉默,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喊着逃离,但身体却只能僵硬地困在这移动的囚笼中。

南鬼雨的沉默则更像一块被投入深潭的巨石,表面波澜不惊,内里却承受着巨大的水压。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驾驶上,那双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因持续用力而呈现出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仿佛要将这辆车的命运,乃至他们二人渺茫的生路,都牢牢攥在掌心。

窗外的景象,正以一种加速且不可逆的方式,滑向彻底的疯狂与非理性。

天空,那片曾经只是铅灰或扭曲彩色的天幕,此刻彻底“活”了过来,或者说,“死”得更加透彻。它呈现出一种均匀的、令人极度不适的暗黄色,如同某种巨大生物腐烂溃败的腹腔内壁,布满了不断蠕动、变化的、类似血管或神经束的深色纹路。

这片暗黄的天幕低低地压迫下来,仿佛随时会塌陷,将地面上的一切都吞噬进它那粘稠的、病态的腹腔之中。光线变得异常粘稠而晦暗,不再是照射,更像是某种半流质的、带着**气息的液体,缓慢地渗透、弥漫在这片空间。

远处的景物——那些曾经是山峦、树林或废墟的轮廓——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扭曲和抖动,它们开始融化。

像被置于极高温度下的蜡像,边缘软化、滴落,流淌下难以名状的、半透明的、仿佛混合了油脂和生物组织的粘稠物质,这些物质与下方肮脏的、被污染的土地混合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如同腐蚀般的“滋滋”声。

然后,雪,开始下了。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灰斑的冰晶,悄无声息地撞在车窗上,瞬间汽化,只留下一点微不足道的湿痕。但这份短暂的、虚假的宁静连一秒都无法维持。仿佛某个闸门被猛地打开,又或是这片天地终于无法承受内部不断增殖的疯狂,风雪骤然间以毁灭性的姿态爆发!

凄厉到不似风声的尖啸取代了一切!狂风不再是流动的空气,它实体化了,变成了无数只无形的、狂暴的巨手,疯狂地撕扯、摇晃着越野车笨重的车身。卷在这狂风中的,是密集到令人绝望的、灰黑与惨白交织的雪片。

那并非纯净的白色,而是如同将无数燃烧后的城市灰烬、工业废料、以及某种更深层的、精神层面的污秽混合在一起,再强行冻结成的、带着棱角的、肮脏的碎片。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浓烈刺鼻的硫磺、焦糊塑料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腐烂内脏的甜腥气味,即使车窗紧闭,这气味也如同拥有生命般,丝丝缕缕地钻入车厢,污染着每一口呼吸。

“噼里啪啦——哐!哐!哐!”

雪片,不,这些更像是坚硬的、带着恶意的投射物,以惊人的速度和密度砸向越野车。它们撞击在挡风玻璃、车窗、车顶和引擎盖上,发出的不再是雪落的轻柔,而是类似无数细小玻璃、碎骨、乃至金属片被高速抛射时产生的、尖锐刺耳、连绵不绝的爆裂声响!整个车身都在这狂暴的打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和震动,仿佛正承受着一场来自无形军队的、冰雹般的猛烈攻击。

视线在短短两三秒内就被彻底剥夺。车头那两道曾经能撕裂黑暗的光柱,此刻如同溺水者无力挥舞的手臂,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翻滚汹涌的灰黑雪幕之中,只能勉强在极近的距离内,映照出无数疯狂旋转、撞击、碎裂的雪片残影,能见度彻底归零。

世界被简化成了声音和颠簸——狂风鬼哭狼嚎般的尖啸,雪片撞击金属和玻璃的密集爆响,以及车身不断传来的、令人牙酸的剧烈摇晃。

南鬼雨几乎是凭借一种烙印在肌肉记忆里的本能,在视线完全失去的瞬间,将脚从油门移到了刹车,但不是猛踩,而是以一种极其克制、带着试探性的力度,连续点刹,同时双手死死稳住方向盘,对抗着侧滑的力量,让车辆以一种近乎爬行的、随时可能彻底失控的速度,勉强维持着向前的趋势。他摸索着,将雨刷器开关拧到了最大档位。

“吱——嘎——!吱——嘎——!”

雨刷器的电机发出不堪重负的、仿佛随时会烧毁的呻吟。

橡胶刮片在覆盖着厚厚粘稠污雪的车窗玻璃上艰难地、剧烈地来回刮擦。那声音干涩、刺耳,带着一种令人焦虑的摩擦感。

每一次刮过,都只能在被雪片持续猛砸的玻璃上,短暂地清理出一小片模糊不堪、迅速又被新的污雪覆盖的扇形视野。这过程徒劳而绝望,就像在试图舀干一片正在爆发海啸的海洋。

九山郁的呼吸在胸腔里变得浅促,他强迫自己抬起头,目光死死盯住前方那不断被涂抹、又不断被短暂清理的、狭小而扭曲的视野窗口。

这诡异的雪,这狂暴的风,这刺鼻的气味,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生理上的强烈不适和灵魂深处的战栗。

那些砸在玻璃上的、灰黑惨白的雪片碎片,在他过度紧张的神经作用下,仿佛幻化出无数狰狞的、瞬息即逝的鬼脸,带着纯粹的恶意,扑向他们。

就在他的神经因为这持续不断、愈演愈烈的感官轰炸而绷紧到极致,几乎能听到自己太阳穴血管“突突”跳动声时——

“咚!!!”

一声极其沉闷、巨大、仿佛有什么远超常理的沉重物体从极高处坠落,狠狠砸在车顶正中央的巨响,猛地炸开!这声音如此巨大,甚至短暂压过了风雪的咆哮!

整个越野车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当头砸中,车身猛地向下一沉,悬挂系统发出令人心碎的金属扭曲声!九山郁和南鬼雨都被这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抛起,又被安全带死死勒回座位,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什么鬼东西?!”九山郁失声惊呼,声音因突如其来的撞击和恐惧而变调,他猛地抬头,惊恐万状地望向车顶,仿佛那层薄薄的钢板随时会被压垮,让上面的“东西”掉进来!

南鬼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惊得心脏骤停,但他强忍着眩晕和不适,脚下更加谨慎地控制着刹车和油门,双手青筋暴起,拼命稳住几乎要失控打滑的车身。

紧接着,车顶上方传来了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一种缓慢的、粘稠的、带着某种湿滑质感的拖拽声。像是有什么体积巨大、质地柔软却又沉重无比的东西,正在车顶上艰难地、一下下地移动。那声音与密集雪片撞击声、狂风呼啸声混杂在一起,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下来,折磨着两人的耳膜和神经。

“上面……有东西!它在动!”九山郁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手指死死抠住了车门上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南鬼雨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停车——在这种能见度和路况下停车无异于自杀。他猛地一咬牙,双手急速左右转动方向盘,让越野车在积雪覆盖、湿滑无比的路面上做出剧烈的、不规则的S形扭动!

车身在狂舞,轮胎抓地力濒临极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随时可能彻底侧滑翻滚。这疯狂的举动带来了效果——车顶那粘稠的拖拽声骤然变得急促、混乱,似乎那上面的“东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晃动搞得失去了平衡,甚至传来一声模糊的、如同湿布撕裂般的怪异声响。

几秒钟后,那令人窒息的拖拽声,戛然而止。

仿佛那沉重而粘稠的“东西”,终于被甩了下去,或者……以某种方式离开了。

短暂的死寂,只余下车外依旧狂暴的风雪声和引擎艰难的喘息。

然而,这短暂的平静连一口气的时间都无法维持。九山郁眼角的余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捕捉到了副驾驶侧车窗外的异样——在那被厚厚污雪覆盖的玻璃外,紧贴着玻璃表面的地方,有一片区域的积雪……不自然地凸起、蠕动了起来!并且迅速凝聚、勾勒出一个极其模糊、但轮廓分明、如同被挤压变形的、痛苦的人脸的形态!

那“脸”上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洞,和一道扭曲撕裂般的、如同嘴巴的裂缝,正死死地“贴”在玻璃上,隔着布满冰霜和污雪的车窗,无声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凝视”着车内的九山郁!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直冲头顶,九山郁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一缩,撞在了座椅靠背上,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强行压抑住的、短促的抽气声!

南鬼雨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和车窗外的诡谲变化,他迅速瞥了一眼,那颗刚刚因甩掉车顶之物而略微放松的心,再次沉了下去。那扇窗外的“雪脸”仅仅维持了不到两秒,就在狂风的撕扯和不断落下的新雪覆盖下,溃散、消融,仿佛从未存在过。

但那种被冰冷、恶意之物近距离窥视的感觉,却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地钉在了两人的感知中。

毛骨悚然的感触,以及肾上腺素飙升的余波如同电流般在神经末梢窜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几乎要撞破肋骨。

车外的暴雪似乎因这接连的挑衅而变得更加疯狂怒戾,风声尖锐得如同亿万冤魂的齐声哀嚎,那些灰黑惨白的雪片不再是飘落,而是如同被激怒的蜂群,以更狂暴的姿态撞击着车辆的一切外表面。

雨刷器依旧在最大档位上徒劳而坚韧地工作着,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吱嘎”声。它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在那被疯狂攻击的挡风玻璃上,清理出一片可供视物的区域。

然而,就在它又一次从右向左,艰难地刮过驾驶座正前方的玻璃区域时——

异变,毫无征兆地再次降临!

这一次,雨刷刮过之后,那被短暂清理出的扇形玻璃区域,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被蜂拥而至的污雪重新覆盖。相反,在那片暂时变得清晰、却布满水痕和冰碴的玻璃表面上,赫然出现了几道浓稠得化不开的、极其刺眼的猩红色痕迹!

那痕迹……绝非冰雪或污渍!它们粘稠、湿润,在车灯昏黄的光线下,反射着一种暗沉、如同凝固血液般的不祥光泽!它们像是刚刚被什么人,用蘸满了温热鲜血的手指或画笔,从玻璃外侧,带着极大的怨念和力道,狠狠抹过!

“血……是血!”九山郁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惊骇而变得沙哑、干涩,他伸出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向那几道突兀出现的猩红。

南鬼雨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如针尖,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急速蔓延。他死死盯着那几道仿佛还在微微蠕动的血痕,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这诡异的景象尚未结束。

雨刷器依旧遵循着设定的机械节奏,在短暂的停顿后,再次固执地从右向左刮来。

当那橡胶刮片的边缘,接触到那粘稠猩红痕迹的瞬间,令人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血迹,并没有像普通的液体那样被刮散、清除,或者顺着玻璃流下。它们反而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精准而恶毒的力量操控着**,随着雨刷器的运动轨迹,被均匀地、强制性地、如同印刷般涂抹开来!

雨刷器,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支被无形之手握住的、蘸满了鲜血的巨笔!而那块饱经风霜的挡风玻璃,则成了它书写恐怖讯息的、冰冷的画布!

一下,两下,三下……

在南鬼雨和九山郁惊骇到几乎停滞的目光注视下,那猩红粘稠的血迹,被雨刷器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定律的方式,在干燥且冰冷的玻璃上,刮擦、拖拽、勾勒出了一行歪歪扭扭、笔画颤抖、却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散发着浓郁血腥气的汉字!

那字迹狰狞可怖,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痛苦、怨毒与某种绝望的警告,深深地“刻”在了玻璃之上:

“回头是岸”

四个血淋淋的大字,如同四道来自深渊的凝视,又像是某种终极的诅咒或劝诫,悍然占据了他们正前方的全部视野!那猩红的颜色在车灯和暗黄天光的映照下,妖异而刺目,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般,微微搏动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强烈的铁锈腥气,甚至透过微小的缝隙,钻入了车厢之内!

“……”九山郁的喉咙像是被彻底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是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瞪着那行血字,脸色惨白得如同车外的雪,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将他彻底冻结。

南鬼雨的呼吸也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他猛地伸出手,“啪”地一声重重关掉了雨刷器的开关。

电机声戛然而止。

然而,那行由鲜血书就的“回头是岸”,并没有因为雨刷的停止而消失、流淌或者变得模糊。它就那样牢牢地、清晰地、如同烧灼般“烙印”在了挡风玻璃的内侧,或者说,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存在着,像一个无法摆脱的、冰冷的、充满恶意的路标,死死地阻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无声地拷问着他们的意志,嘲笑着他们前进的努力。

回头?岸在何方?前方,又究竟是怎样的深渊?

风雪依旧咆哮,血腥味弥漫在狭窄的车厢内。那行血字,如同一个睁开的、流着血泪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他们接下来的每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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