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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沈时令握着他的手,目光落到矮柜上,一包拆开封的蜜饯,半个时辰前顾素喂他吃了一个,他自己也跟着吃了一个,又捧过去给余老五,后者倒是没碰那蜜饯。

沈时令心中生疑,松开顾素的手,走到矮柜旁边,拿起那包蜜饯仔细端详,乃是上等品相的黄金蜜饯,一个个滴溜滚圆,黄灿灿一般大小,口感也是酸甜有肉。

沈时令的心渐渐往下沉,顾素打哪买到这包蜜饯?这样品质的蜜饯,一般集市买不到,便是去蜜饯铺子,通常也是大小不一,掺杂在一起混着卖,以好充次赚些差利。

蜜饯表面洒了薄薄霜粉,沈时令沾了一些闻闻,若有若无的香气,闻着有点似梅香,尝着也有甜味,但有点烧舌头。

沈时令放下纸包面若死灰,这毒倒是下得高明,虽不是无色无味,但跟蜜饯确实搭配,伪装成蜜饯上的糖霜,又以蜜饯的酸甜味,掩盖了毒粉的味道。

沈时令见过这毒,昔日画玉寒的手笔,弄了一包毒蜜饯,险些害死他的娘亲,如今故技重施,也不知道他通过何种方式,将这包毒蜜饯送到顾素的手上。

沈时令还记得当初找画玉寒算账,揭穿他的真面目时,画玉寒那阴毒的眼神,非但不认错还嚣张跋扈,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说没错,我亲手下的毒,我就是要毒死你,毒死你们全家!

沈时令想到此鼻子酸涩,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努力瞪大了眼睛,但那不争气的泪,还是顺鼻梁流下,这便是画玉寒的报复吧?

余老五必定将状况都告诉他,画玉寒便想到这一招,利用顾素对他的仇恨,让顾素亲手给他下毒。

重复不变的老套路,明摆着告诉沈时令,就是我亲手下的毒,背叛我的下场就是如此,最后死在你的小相公手上,就像当年那包蜜饯,让你亲手喂你娘服下,承受愧疚和心痛的双重折磨。

沈时令没力气再冲进画潋山庄,跟当年一样找画玉寒拼命算账,心灰意冷地想罢了,画玉寒想要他的命,顾素也想找他报仇,自己也不用抗争了,就任由他们取了吧!

余老五带大夫进门就瞅见顾素躺在床上,沈时令静静坐在床头,手虚握着一粒蜜饯,眼睛失神目光散落,似什么都没看进去,仅仅只是坐着发呆。

余老五不免觉得奇怪,方才还急得跟什么似,这会子请了大夫过来,却没见他起身相迎,甚至连目光都没聚拢,更别提看他们一眼了。

矮柜上一包打开的蜜饯,好端端堆在纸的正中,但沈时令已经显露出中毒之兆,印堂那一处隐隐发黑。

余老五也是老江湖,看到蜜饯就想明白了,毒不在药而在蜜饯上,忍不住骂了声他娘的,抱怨说我就说他居心叵测,瞧瞧,被我说中了吧!

余老五将蜜饯捧给大夫,大夫抬手往门外一指,这时候就甭浪费时间,他是大夫不是药师,赶紧让药师去辨别毒物。

余老五心领神会,裹起纸包掠出门外,不一会又掠回来,那包蜜饯不见了,看来药师就在隔壁。

那大夫不过二十几岁,进屋先将斗笠取下,手脚麻利挂在墙上,又在铜盆里洗净了手,示意余老五将沈时令拉走,挡在床边让他怎么救人?

沈时令看清大夫的脸,倒是微微一愣,又听见药师也来了,就在隔壁的房内,这是真心想要救人?

沈时令内心又起波澜,但此刻毒已经蔓延,心灰意冷丧失斗志,只想等着结束此生。

余老五上前拉沈时令的胳膊,跑得他一脑门子的汗,脾气自然暴躁起来,不耐烦说让开,搁这堵着,你不想救人?

沈时令甩开他的手,转头去看顾素,神情木然说你们当真会救他?

顾素因为失血,脸上一片惨白,这一刻陷入晕厥,神色倒是平静了,似找到他梦寐以求的安宁。

沈时令将手覆在他的手上,只觉手心下一片冰凉,顾素躺着动也不动,再感受不到他手心的温暖。

沈时令仔细端详他的脸,忍不住想这样多好,再不被噩梦侵扰,难怪他心心念念想回老家,唯在那儿才能获得永远的宁静。

顾素再不用背负灭门之仇,与亲人终于能够团聚,又能看到祖父制作茉莉龙珠,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应该早一些答应他。

余老五见他一脸痴样,拉着顾素不肯离开,便又起逗弄之心,恐吓说这可不好说,得看命了,或许只能救一个,你死或者他活,他死或者你活,都说不准的事。

门外又进来两名小药童,一个端来煮过的剪刀针线,另一个抱来了棉花纱幔,走廊上还有一个老役夫,扛来几根长竹竿,看样子是要搭起药幔。

大夫叫他们尽快整好物件,回头又责备气余老五,皱眉说都什么时候了,你就莫要与他玩笑了。

说罢,又责备沈时令,拉他起来却拉不动,愠怒说你要不想救他,那我可就走了。

沈时令目光始终落在顾素的脸上,听到大夫这般说,轻轻嗯了一声,毫无感情说你们走吧!

余老五傻眼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挖挖耳朵瞅着他,难以置信说你说什么?

沈时令又说了一遍,不疾不徐吐字清晰,让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大夫皱眉说沈管事,我以为你是……

大夫的话才说了一半,沈时令就倒下去,腰间麻穴被毒蜜饯给击中,余老五拍掉手心里的毒粉,不客气说呆子,跟他废话什么,这时候动手就对了!

沈时令是被余老五像扛米袋似扛到隔壁房间,毫不客气扔到角落,后背狠狠撞在矮柜上,险些一口气没上得来。

余老五解开他的麻穴,又点其余两处穴道,让沈时令动弹不得,没好气说符门的独门点穴手法,就算你是绝顶高手,也得三个时辰才能冲开。

沈时令索性闭目,虽然余老五没点哑穴,但他此刻心灰意冷,倒也不想争辩什么,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余老五耐不住性子,一会儿去隔壁看看,受到药童的阻拦后,又跑回来骂沈时令,埋怨说都你没事找事,得罪大夫干什么,那俩小药童都生气了,到时候给你多抓一把黄莲,苦得你没地方喊冤。

余老五骂骂咧咧,恐吓加威胁,可不管怎么骂,沈时令都不搭理。

余老五越骂越没劲,最后一屁股坐下,跟沈时令面对面,挠着头愁眉苦脸,抱怨说真他娘倒霉,你以为我想跟着你?你以为我非要拉你比武?鬼他娘才乐意跟着你呢!你俩靠着火堆卿卿我我,我蜷缩在旮旯喂毒蝎,早上在河边打个水,还差点被野猪獠牙给戳了。

余老五拉开衣领,露出肿胀的脖子,气愤说你瞅瞅,那晚毒蝎蛰的,差点就要我老命,我媳妇成了寡妇,我孩子没了爹。我还没抱怨命歹,你俩折腾个啥呀。

沈时令还是闭目,宛如一尊石像,任余老五不停聒噪。

余老五叹一口气,牢骚满腹说原本想好好睡一觉,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晚上又得陪你耗着,真要让你俩死在三河镇,我可怎么跟画当家交代?

沈时令闭目冷笑,揶揄说你如实交代了,只怕他会更高兴。

余老五皱眉说啥意思?

沈时令冷冷说你怎不问那包毒蜜饯从何而来,顾素一路都没离开过我的目光,他是打哪弄来这一包毒蜜饯?

余老五楞了半晌,歪头打量沈时令,狐疑说你认真?画当家没事干了,弄一包毒蜜饯过来,毒死你和你家小相公,好让你俩下九泉恩爱,是吧?

沈时令冷哼一声,心头只觉得憋屈,画玉寒何事做不出来?那一夜后为了报复,关掉酒坊赶走所有人,扬言要拿山庄众人治罪,这样一个狠心绝情的家伙,自己早就对他死了心。

余老五冷笑说不是我想替画当家辩解,我觉得他没那么大方,就这样放了你和小相公。你别以为我不会识人,就画当家那个性子,我不担心他会毒死你,只担心他一剑刺死你,然后再一剑刺死他自己。

沈时令冷冷说你不了解他。

余老五揶揄说你这话说得不心虚啊,画当家要杀你们还用得着下毒,吩咐我一声不就成了,我问都不问立马剁了你俩,回头就去画潋山庄邀功,最好再给我一坛花朝酒,我还想把祠堂门头建高,旺我老余家的子孙后代。

沈时令神色冰冷,心里骂他愚钝,闭目说我跟你说不通。

余老五死心塌跟着画玉寒,画玉寒是他的救命恩人,当年还帮他报了血仇,虽说那只是顺势而为,但余老五一直记在心里,说起来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沈时令对余老五并无意见,但就是听不得他帮画玉寒说话,明明就是一个狠心的伪君子,众人眼中所见的那些好,只是他在人前刻意展露,并非他真性情就是如此。

余老五好笑说甭嘴硬,药师就在隔壁,正想法子帮你们解毒,要不要我揪你过去瞅瞅?

沈时令说不劳费心,我跟顾素也没打算活着。

此刻这话一说出口,沈时令自己都察觉了,是在跟余老五赌气,众人都想救回他们,但他和顾素不领情,偏偏就要自生自灭。

余老五被折腾累了,光脚不怕穿鞋的,走江湖最怕不要命的,沈时令本就是油盐不进,小相公更是疯癫失常,疲惫不堪说你硬气,不服画当家,行了吧?

沈时令不再说话。

余老五叹气说你不服谁都成,别去招惹大夫药师,你听我嗓子都喊哑了,这一宿宿给你俩闹得,还让不让人活啦?

沈时令闭目,似无动于衷。

余老五气了半晌,才又疲惫说我方才问过了,小相公身上的伤不算重,但你俩所中的毒很难缠,那蜜饯下了内外两层毒,幸亏药师年长且富有经验,做事稳重不是毛糙小子,没有被外层的毒粉所迷惑。

沈时令听得心头一动,按照画玉寒的当初手法,也就是裹了一层毒粉,主要是想让他受点罪,但没想到他拿给娘亲吃了。

娘亲常年饮苦药,每次都用蜜饯,解开药的苦涩味。

倘若不是画玉寒,这事又会是谁干的?

画玉寒拿蜜饯下毒之事,当初被他闹得人尽皆知,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下毒者不仅记得这事,还对他非常了解,知道他平时不碰蜜饯,唯独服药后爱拿它祛除苦味。

沈时令想起水榭上那位,**不离十是她所为,趁金陵堂作乱之时下手,画玉寒只怕还不知情,就似她当年偷偷调包黄金。

少顷,沈时令又想那也不对,画玉寒派出大夫药师,莫非已经预知什么,只是尚未掌握确凿证据。

这人向来沉得住气,欲擒故纵先救后杀,都是他惯用的手法。

余老五还在唠叨着毒,也不指望沈时令回应,自说自话自问自答:这毒要是不解开,怕真能要了你俩的命。我已经飞鸽传信,要人去舛谷捉邬蛇。方才药师已经说了,解毒要取活蛇剖胆,一来一回起码三天,就看你俩能不能都挺住了。

舛谷毒瘴弥漫,邬蛇又是毒蛇,藏身泥泽昼伏夜出,捕蛇必须待到夜晚,即便高手也是危险重重,想捉蛇可谓是九死一生之事。

沈时令吃惊睁眼,埋怨余老五多事,警告说舛谷那种地方,寻常人进去不得,到处弥漫毒瘴,况且想要捉到邬蛇,就必须深入沼林内,九死一生风险太大。

余老五冲他翻白眼,满不在乎说要你多烦,又没让你去,你就安生等着吧!

沈时令不领情,板着脸严厉说我跟顾素生死有命,怎好再连累旁人丧命?赶紧把你的手下都撤回来,只要有一个进去出不来,我和他纵使解毒也心下难安。

余老五嗤笑一声,阴阳怪调说放心,不是我的手下,想什么好事呢?替你沈时令上刀山下火海这种好事,咋能轮到我们符门的弟兄呢,怎么也得是大当家亲自出马呀,谁还敢跟他抢舛谷这一趟美差呢!

沈时令愣了一瞬,不可思议说你传信给他?

余老五向画玉寒求援,但这又能管什么用,远水救不了近火,画潋山庄距此千里之遥,等画玉寒收到消息都迟了,自己或许还能多扛几日,但顾素怕是撑不了三天。

余老五看到他表情,嘿嘿一笑说这会子小相公不在,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来符门的那一日,我就接到画当家的信,信中说他快到陵下城了,据悉迟歌上官喜匿藏于此。因为金陵堂丢失不少火器,画当家怕有什么意外闪失,便让周老大、段老二随后应援,剑阵便交给他俩的徒弟。陵下城离舛谷还近一些,传信给他不是正好?

沈时令当下愕然,原来画玉寒追着叛乱者,竟然也是一路南下,风驰电掣火急火燎,都跑到他们前头三百里的陵下城,也难怪余老五能够找来大夫药师,因为他们刚好途径三河镇,按计划赶往陵下城应援画玉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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