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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沈时令埋怨说谁要你告诉他?

余老五瞪圆眼睛,振振有词说取解药啊,你方才不也说了,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哪敢派手下前去送死,更何况还是为你们俩个,派谁进去都是以命换命,但画当家就不一样了,艺高人胆大,龙潭虎穴都敢闯,区区舛谷算个屁,手到擒来的事!

沈时令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又听他继续阴阳怪调说再说了,这种差事谁敢跟他抢啊?想当年在白水城他怒斥柏大夫,说柏大夫异想天开,说哪轮到他来给你沈时令陪葬,陪葬这么荣耀的事不得由他亲自来?我听说他回到姑苏城,第一件事就是去棺材铺,不信你去问隔壁的大夫,他说的话你总能信了吧?

沈时令板脸说你少替他说好话。

余老五哎呀一声,似看到什么稀奇事,嗤笑说这他娘的是好话?你听不出来我在讽刺?便是我和小渔儿,当年想在船上拜堂,也没你俩那么疯癫。我是想着传宗接代,她确实也喜欢我,还不至于说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我看你俩还真是谁都离不了谁。

沈时令冷飕飕说那些都是过去了,我身边早非他画玉寒,你也不用替他感到不值,人家庄主当得如鱼得水,在江湖声名显赫倍受尊崇,平日里还不知道怎么快活得意呢!

余老五挖着耳朵,讥诮揶揄说我怎么听着好酸,你到底心里头装着谁?

沈时令冷笑说你看我身边是谁,我心里就装着谁。

余老五嗤笑说你说小相公啊,你看上他啥啦?

沈时令赌气说你甭管我看上他啥,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我待他会比待画玉寒更好,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余老五又是嗤笑,无所谓的模样,揶揄说关我屁事,你爱跟就跟谁去,不关我余老五的事,你不用诅咒发誓给我听,又不是咱俩一起过日子。说正经的,等你解了毒,咱俩切磋切磋,我还一直不信我的快剑不如你的慢刀。

沈时令没好气说我没那心思。

余老五干脆说那就算,不勉强!

沈时令倒是一愣,但见余老五躺在榻上,枕着双臂翘着二郎腿,就差嘴里没叼根狗尾巴草,悠闲说我点你的穴,不是怕你逃跑,是为延缓毒气蔓延。画当家又没说要拿你问罪,别把事情想得那么极端。他请你家小相公过去,说到底也是为了公道。金掌门虽被小相公杀了,但此案的帮凶一大把,一个个都还逍遥法外。画当家终于收齐证据,就等着治他们的罪。可别小瞧了这些人,没有他们为虎作伥,金掌门哪有那么大能耐?!可你们这么一跑,这些人怎么定罪?

沈时令皱眉说那岂不是要顾素当众说出受辱之事?画玉寒只想着铲除金门帮,可曾想过顾素的感受?

在武盟公审金掌门案,将其恶行公之于众,那将毁了顾素的名声。

禁脔之事将会传遍武林,而这种事向来传得很快,驿栈武馆贩夫走卒都会津津乐道,那顾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余老五满不在乎说谁身上还没个疤?

沈时令冷脸说若换成是你,你会去武盟?

余老五想了一想,老老实实说不会,但我会拿着剑,挨个儿去杀掉那些人。

沈时令正色说我不会让顾素去武盟,除非有一日他自己想去。

余老五想了一下,倒是笑了起来,好似想通一般,爽快说也对,画当家维护江湖道义,你维护你家小相公,你俩谁都没有错,都是为那小相公着想。罢了,我也不逼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

沈时令闷闷不乐说你能懂,那是再好不过,日后看到画玉寒,帮我把话转给他。

余老五奇怪说你自己没嘴,干嘛要我转达?再说画当家这会子忙着呢,除了江上殁了一队锦骑,华玉堂也殁了一队护卫,画当家发誓要让元凶伏法,为冤死的众人讨回公道。

沈时令震惊无比,跟见着江船炸开,心立刻揪成一团,焦急说上次怎没听你说得这么严峻,一队护卫全没了,可知道都有谁?

画潋山庄的护卫,个个都跟他熟悉,有谁没找他讨过酒呢?!

余老五眉头紧皱,瓮声瓮气说我一早就跟你说了,画当家在华玉堂遇刺,可你眼中只有小相公,哪里还留意别的事情。

沈时令生气说少胡扯,你到底知不知情?知道就告诉我,到底没了哪些人?

余老五翻白眼,没好气说我只晓得死了六位,到底是哪六位,你得去问画当家了,我又不是画潋山庄的人,跟那些护卫们也不熟识。

沈时令重重吁了一口气,眉头皱得都快打结了,心头沉甸甸压着巨石。

此前光听说华玉堂出事,但没想到出这么大的事,前前后后殒没十二人,怕是画玉寒接任庄主以来最惨烈的灾难,也难怪画玉寒将三旗视为背后芒刺,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拔除。

飞龙旗擅长箭阵,黑虎旗掌控火器,为了对付画玉寒,这两样肯定都用上了。画玉寒能在三旗安插内应,反过来三旗也能在山庄安插内应,否则又怎能捉准画玉寒的行踪呢?!

沈时令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叹气,箭阵、火器加上内应,堂中护卫喋血遇难,连画玉寒都受了伤,也不晓得他伤势如何。黑虎旗的火器威力惊人,一队侍卫都能一锅端,画玉寒这一下怕是伤势非轻。

但兵贵神速,没时间给他养伤,必定第一时间反扑,将暴乱尽快镇压下去,这才能稳定局面减少伤亡。

沈时令想余老五这时候发信过去,画玉寒若有心必不假人手,若无心便会置之不理,继续跟迟歌和上官喜缠斗。

余老五扒拉手指头计算,从凌下城到舛谷捉蛇,再从舛谷赶来三河镇,说画当家怎么也得三天吧?我真担心你家小相公撑不住。

沈时令沉默半晌,脸上露出疲惫,神色黯然说若救不回他,我也不想苟活,倒不如陪他一起走。

以画玉寒的能耐,倘若一切顺利,根本不需要三天,除非他在舛谷迷路,又或者他故意迟来,不想给顾素解药。

但以画玉寒的孤傲性子,顾素还不在他的眼内,失陷舛谷的可能更大,沈时令陡然回忆起那一日,于沼林内看见的那具骷髅,白森森眼窝子瞪着他。

沈时令只觉一阵阵心惊,脊背都透出寒气了,此时此刻那具骷髅在脑海里,竟渐渐跟画玉寒的身影重叠。

那时候画玉寒曾跟他发誓,一定会亲自去舛谷寻他,没想到如今一语成谶,真要为他进舛谷寻蛇。

沈时令不免担心起来,便是他这样的高手,进谷前没有充足的准备,冒然闯入也是拿命在赌。

若是取蛇失败了,三人都失陷了,这又是何苦呢?!

沈时令想着又伤感起来,耷拉着眼皮子,蔫似霜打的茄子,灰心想他跟画玉寒怎会走到这一步?

余老五枕着双臂,晃动两条腿,歪过脑袋瞅他,嘲讽说沈时令,甭让我瞧不上你,谁走江湖心里没个数,今个晚上躺下去了,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日头,那都是说不准的事儿,但像你们这般赶着寻死,那不是勇者,那只是懦夫。

沈时令苦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余老五定定瞅着他,一本正经说我没点你哑穴,到底发生啥事,你就不能跟我说?便是你跟我说画当家不是好人,伪君子私底下陷害你们俩个,只要你能拿得出证据,我余老五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为你讨伐画当家。

沈时令摇头,叹气说你不懂!

余老五惊叹说奇了,你俩说辞都一样,你跟画当家俩个人。我问谁都不肯说,只回一句我不懂,我他娘的怎么会懂,我又不是你俩肚子里的虫。

沈时令黯然神伤,心想原来他也这般说,想当初与他心意相通,彼此都懂对方的心意,但如今时过境迁,早非当初的模样,我弄不清他在想什么,只怕他也不懂我的心思。

沈时令想着又自责起来,心想我老在想画玉寒做什么,顾素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都怪我不该送他那套茶君子。

沈时令愧疚之余又在心中立誓,倘若顾素死了自己便给他赔命,拿他的手握住那只茶针,就用他杀死金掌门的方式,拿茶针刺入自己的太阳穴。

沈时令似乎看到那一幕,顾素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自己拿他的手握住茶针,刺入太阳穴后也伏倒床边,满足对方向他复仇的愿望,就是不知道来迟的画玉寒看到这一幕又会作何感想?!

沈时令想到那一幕,倒有一些报复的畅快,但更多的还是生离死别的伤感,兰因絮果破镜难圆,又如何不让人唏嘘感慨扼腕叹息。

余老五还在絮絮叨叨,追问他何故要如此,放平时懒得理他,但此刻心怀死志,倒也不觉得他烦了。

沈时令靠向矮柜,一条腿放平,一条腿支棱,手腕搭着膝头,抬头望向天窗,外边天都快亮了,冷静说顾家六人因我死于非命,顾素虽然活着却也受尽凌辱,我便是拿这条命还他也是该然。

这话是说给余老五听,更是希望他能转达,万一画玉寒最终赶来了,但却误了救治的时辰,毕竟画玉寒第一次去舛谷,会不会跟当初自己一样,被瘴毒熏得头晕脑胀,又在黑夜中迷失方向,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便是画家武林世家,画玉寒武功高强,也无法对抗天险自然。

沈时令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苦要让画玉寒再误会呢?这人疯起来也是可怕,还是莫要激怒他得好,自己留下最后一句遗言,也算对得起俩人交往一场。霜玉剑已经负了银矶,莫要再负了画潋山庄,那牺牲便毫无价值了。

余老五本想说什么,但看他竟能动弹了,一骨碌坐起来,瞪圆眼睛看着他。

沈时令也不看他,只是看着天窗,淡淡说我本想趁你不注意点你穴道,后来见你也是好意,倒让我不想这样做了。

余老五瞪他半晌,又一骨碌躺下了,气咻咻说放心,下一回对上你,我不会手下留情,十层力道封死穴位,我就看你还解得了不?!

沈时令望着天窗,似又不想开口了。

余老五气闷半晌,还是没忍得住,劝说你这人怎么死脑筋,不是你害死顾家。谁碰上金掌门都要脱成皮,更何况顾家拥有茉莉龙珠,就好似抱着一个聚宝盆,像金掌门那样贪婪的恶狼,自然会寻着金味而至。金掌门才是罪魁祸首,这种人不配活在世上,那小相公杀得漂亮,画当家不会拿他治罪,否则辜负他的盛名美誉。

沈时令仍然不说话,眼睛盯着老地方,心想你还是不懂,画玉寒两天内不出现,那恐怕凶多吉少了。

余老五说你要真对顾家遭遇痛心疾首,就该跟画当家并肩作战,将那些败类恶霸清理干净,还江湖一个日朗乾坤。

屋内又是长久沉默,余老五见他不肯开口,只当他钻了牛角尖,当下也叹了一口气,说我跟你说话都头疼,犟起来跟一头驴似,真不知道画当家怎么跟你处的,我都跟你说得嗓子冒烟了,你怎么还是油盐不进,好歹也回应一声吧?!

沈时令倒是笑了,心平气和说你怎不说是我迁就他?

余老五嘀咕说我只听说你跟他,从小打到现在,一天不斗都不舒服。

沈时令想了一下,只觉得以前那些事,在记忆里都模糊了,当下也懒得费脑壳,随口说也没那么夸张,斗累了也会休战,等积蓄力量再斗,但我现在不想陪他玩了。

沈时令说的可是真心话,现在连夜路都不想走,比不得年少时精力旺盛,天不怕地不怕,跟画玉寒斗得不亦乐乎,年纪大了就想过安生日子。再这么斗下去,画玉寒不嫌累,他还嫌累呢!

屋内响起敲门声,余老五一骨碌爬起来,开门就见药童前来报信,说顾素已经清醒了,看不到沈时令让他很是惊惶。

药童带来大夫的嘱咐,病人刺中上腹,一激动就会胃痉挛,容易崩裂刚缝的伤口,失血过多真会丧命,更何况病人还有毒患未解。

余老五拍着沈时令的肩膀,叹气说虽然我不喜欢你家小相公,但这会子还是想叮嘱一句,不管啥事你都先应承下来,安抚住他的情绪,切莫再让他激动了,画当家很快就会到三河镇,到时候自然有办法应对。

说罢,想想又心有余悸,龇牙咧嘴说我可不敢再逗弄他了,你家小相公气性还蛮大,别一口气上不来憋死了。

沈时令本不想计较,但余老五的话听得刺耳,什么叫先应承下来,画当家自有办法应对,当他沈时令是什么人,难不成他和顾素的事,还要画玉寒收拾善后?

但凡提到画玉寒,无论什么时候,哪怕心如死灰,都能把沈时令气活了,冷厉瞪着余老五,凉飕飕说我跟顾素的事,跟画玉寒有啥关系?

余老五被他瞪愣住了,心想这又是哪根筋搭错?叫他好好说话,别刺激到小相公,他还发火来了,真是不识好歹。

沈时令冷冷说画玉寒来不来三河镇,我皆以真心待人,对顾素也是如此。你别老将我跟他牵扯一处,我与他早已恩断义绝。

余老五叹了口气,把他往门外推,无可奈何说行行行,沈爷,我都叫你爷了,你就当我啥都没说,你就当我放了一个屁,快去看你家小相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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