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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俩人已经走到膳堂,画玉寒带他去楼顶,雅间外边就是天台,能把山庄尽收眼底。

沈时令进去后就惊叹,说这么好看的屋子,等美味佳肴端上来,又骂怎么不早点带他过来,最后嬉皮笑脸说你家庄主能让外人当吗?连我都想跟你争庄主之位,瞧菜肴多么……这黑黢黢的是啥?

画玉寒瞥了一眼说海参。

沈时令翻白眼说你当我土包子啊,海参我在文雪楼吃过,我是说这个一粒一粒,看起来像什么米?

画玉寒又暼一眼,淡淡说岩米。

沈时令连说好吃,勺光自己那一盅,又拿过他面前的,大喇喇地给吃了。

画玉寒就这样冷冷瞅着他,但目光震慑对沈时令无用,最后只能翻白眼开骂,说瞧你个夯样,多久没吃到一顿饱饭,穷吼成这个样子?

过一会,才又问他,说你也去文雪楼?

沈时令说常去。

画玉寒正勺着花胶粥,此刻抬头瞅他一眼,目光又落到碗上,淡淡说文雪楼可是销金窟,听楼名就知道白银如雪。那里的姑娘,你开销不起。

沈时令只顾着吃,口齿不清说开销什么?我只给楼里送酒,他们可是好吃好喝供着我。

画玉寒狐疑说文雪楼怎会用你的酒?

沈时令翻白眼说我的酒怎么啦?咱们山庄的葡萄酒,怎么就比不上洛阳过来的波斯葡萄酒?

画玉寒警惕说你是不是打着我的旗号?

沈时令嘿嘿笑说不是你让我卖酒?我说奉画大少爷的命令前来卖酒,你说那老鸨敢不买吗?

画玉寒从盅上瞅过来,那双眼睛又冒绿光,那一瞬杀他的心都有了。

沈时令哈哈大笑,嘲弄说逗你玩的,你当你们喝的都是正儿八经的波斯葡萄酒啊?老鸨才没那么傻呢,从我这儿弄点葡萄酒兑进去,反正你们醉翁之意也不在酒。

画玉寒楞了一下,倒是没想过这个,皱眉说你真没打我的旗号?

沈时令吃饱了,丢下碗开骂说:画玉寒,差不多得了,你以为你的名号很香,香得过我酿的葡萄酒?做梦呢吧?!文雪楼是看中我酿的酒好,比起别家酒铺货真价实。不是我自吹自擂,全姑苏找不到一家,酒坊遵循酿酒六诀,精挑细选的黍米,从不往酒里兑一滴水。

画玉寒瞅他一眼,垂下眼皮说这我倒是信你……难怪我总觉波斯葡萄酒不对味,比我在洛阳喝到的要甜一些,倒是对江南这边的口味。

沈时令嘲笑说你倒是要少去那里,花大价钱买自家山庄酿的酒,你说你是不是天下第一大冤种?!

画玉寒嗤笑一声,又转回话题说我只是去应酬,我爹不喜欢那里,嫌那里太嘈杂,偏偏殊家那对父子都喜欢,每次来姑苏都吵着闹着要去文雪楼,还有那些银庄、马行背后的主儿……罢了,不谈这些烦心事,你在酒坊待了几年,就没遇到心仪的姑娘?

钱塘门主殊樾和少主殊绝,沈时令听过这对父子,外表看起来风流好色,瘦得跟痨病鬼似,但那一杆雁翅镗使起来,却是龙腾云气虎啸生风。百把斤的重兵提在手,捕折翻撩勾捅捞拨,一旦咬着对方兵器,十拿九稳的赢局。

沈时令还一早听说过,殊家的大小姐,叫什么殊笑笑,那容貌是没得说,那脾气也没得说,从小被爹兄宠着长大,听说对画玉寒颇有意思,曾与他鸿雁传书过好几次。

沈时令嘿嘿一乐,说是有一个喜欢我的小丫头,没事总爱缠着我和吴婶,哥哥嫂嫂都是艇户,对她不是打就是骂,赶着要卖她当童养媳。

画玉寒皱眉说童养媳,尚未及笄?

沈时令搁下筷子,竖起四根手指,在他眼前一晃,笑嘻嘻说四岁,叫小莫愁,我看她挺可怜,从他哥嫂手里买下。本想送去绣坊,可小丫头野惯了,让她识字做女红,比挨哥嫂打骂还难受。没办法,只好留在酒坊,给吴婶打个下手。

画玉寒嗤笑说四岁打什么下手,你拿酒坊当成慈善堂,收留城中孤苦老弱,倒是会拿我给你的差事做好人。

沈时令说小气,也算你的功德,平时不总见你捐赠,还亲自去城头施粥。

画玉寒瞅着他,眼神透着好笑,揶揄嘲讽说岂敢岂敢,在沈管事的面前,我也就是做做样子,收买人心的举措而已,哪比得上你沈管事心善,拿酒坊借花献佛到处接济。

沈时令挖着耳朵,故作鄙夷说好啊,你总算亲口承认,收买人心做戏而已。我回头就告诉父老乡亲,画大少爷竟是如此伪善之辈,让他们一个个都唾弃你。

画玉寒嗤笑,一脸地无所谓。

沈时令突然想起什么,冲着门口张望,奇怪说你的护卫都下工啦?

画玉寒淡淡说隔壁。

沈时令震惊说这么安静?

画玉寒已经站起来,这一刻用过晚膳,打算上天台用茶,边走边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吃饭好似乞丐抢食,狼吞虎咽还吧唧嘴,哪家姑娘嫁给你,真叫倒八辈子霉。

沈时令跟了过去,抱怨说大冷天的,跑外边喝啥茶,知道文雪楼老鸨背后怎么说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她说你们是有银子烧得慌,元宝堆成山、瞅着都发愁,不晓得该怎么糟蹋才好。

画玉寒板脸说我请你来啦?

沈时令撇嘴,做出休战表情,说大少爷,饮茶吧,再废话茶都凉了。

那一晚乌云遮月,也看不见星子,山庄隐在夜幕里,唯一能看见的就是主路挂着的灯笼,忽明忽暗若隐若现,一改往日的辉煌气派,倒显出几分寂寥冷清。画玉寒就这样看着,眼神透着复杂心绪,端着茶杯也不说话。

沈时令挪了凳子,与他肩并肩坐着,揶揄说别老是问我,你自己呢?说说哪一家的千金小姐,能赢得你画大少爷的青睐?大家都拿这事做赌局了,你倒是给我透露一下,我也好押上全部身家,就赌你成亲这一局。

画玉寒皱着眉头,半晌才说还没定呢,江南这边……最近我要去一趟洛阳,等我从洛阳回来,再谈这事。

沈时令说洛阳又怎么啦?你不会想跑那么远,给人当上门女婿吧?

画玉寒一脚踹过去,冷脸说你不想喝茶,马上滚!

沈时令闪身避开,厚脸皮说哎,你把我的袍子踹坏了,得赔我一件新袍子,回头记在酒坊的账上。

画玉寒抛来鄙夷眼神,后来索性兀自饮茶,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儿。

人长大了,话更少了。

沈时令乌溜溜眼神,在他身上不停逡巡,追问说你还没说去洛阳干嘛,总不能是为波斯酒吧?

画玉寒扬眉说你听过洛阳轩辕门?

沈时令讥笑说你想问的是轩辕雪,轩辕门的那位大小姐吧?

轩辕家的大小姐,使得一手好枪法,性如男子豪爽,又爱打抱不平,年纪轻轻倒在江湖上闯出三分名气,江湖人送她一个外号洛阳一枝花。

画玉寒倒不否认,眼中饶有兴趣,淡淡说那轩辕雪倒有几分意思,就因她老爹提了一嘴,她就留下书信出门,说要来江南见我一面。从洛阳到这千里之遥,她一个女子竟有如此胆量,着实让我意外。

沈时令把茶喝得噜噜响,满不在乎吐着茶叶,几乎要溅到画玉寒身上,惹得后者又射来不满眼神,大大咧咧说我怎么听说她长得不咋滴,五大三粗麻子脸,提枪就跟扛米袋似,江湖人都给她起个外号,洛阳一只瓜。

画玉寒又闭嘴了,似懒得听他乱掰。

沈时令又评了几家千金,每人都挑出毛病,画玉寒本来不想理他,后来听他说个不停,不耐烦地打断他,说要不你来定吧,我娶她回来,让你赚个盆满钵满。

沈时令嘿嘿笑说,那怎么好意思,让你为我如此牺牲。

画玉寒看着他也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那种,端着茶杯慢条斯理说你还会不好意思?

沈时令啧啧说你最好别笑,一脸阴险狡诈,看得我心里都发毛。

画玉寒懒得理他,端起茶杯走到台边,眼神看着前方夜幕。

沈时令也跟过去,黑漆漆也没啥好看,便跳上栏杆坐着,手戳着画玉寒的肩头,笑嘻嘻说你又不说话,哑巴啦,想啥呢?

画玉寒懒得装了,索性实话实说:我在想你几时才肯回去。

沈时令笑了一下,跳下栏杆,与他并肩同看夜幕,淡淡说你不也没回去。

画玉寒面无表情,干巴巴说这是我家。

沈时令淡淡说画玉寒,醒一醒,这是膳堂。

画玉寒沉声说你懂我的意思。

沈时令看着他的侧脸,一本正经说你也懂我的意思。

画玉寒转头看他一眼,又避开他的目光,只望向前方夜幕,淡淡说我不懂。

沈时令目不转睛看着他,良久才笃定说了一句你懂!

画玉寒嗤笑,又低头饮茶,但茶已经凉了,便顺手泼到楼下,很快听见膳堂厨子的吼叫:哪个挨千刀的,水浇到人头上了,家里死人乱泼水啊?

那厨子还要再骂,后来看见画玉寒,冷脸依着栏杆,这才尴尬地离开。

沈时令一旁笑岔气,等他乐呵够了,见画玉寒还板着脸,斜依栏杆打他一拳,笑说小气鬼,不白吃你的,打一套招式给你看看,看我是不是厉害许多?

说罢,身子一晃,在天台上演练起来。

画玉寒本来皱眉,抱怨说你发什么疯,好好的打什么拳,谁要看你练武?你给我停下来,晃得我眼都花了。

但看着看着,还是被吸引了,眉头渐渐舒展,直至最后目不转睛,待沈时令把招式打完,忍不住击节叫好,惊喜说那套擒拿手,被你这么一改,果然脱胎换骨……但尚有不足之处,还需仔细推敲琢磨。可惜我没有时间,要不然一起研武,必定能将其日臻完善,到时候连四堂长老都要为之惊叹。

沈时令收了身形,端起壶饮一嘴,自豪说自然,我每晚都在溪边,刮风下雪都是如此,从没有丢过一天。

这套擒拿手说日臻完善还是太早了,顶多只能说是日趋完善,沈时令想还没跟四堂长老正式较量,武功管不管用好不好使,唯有在实战中才能见分晓。

画玉寒定定看着他,一时间有些失神,很快又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夜幕,眼神多了伤感,叹息说你无意江湖,也不喜欢练武,何苦要花那么多精力?真要练,你的那套沈家刀法,杀敌时比它管用,这套功夫也只针对四堂长老,危急时刻还是你的银矶管用。

沈时令丢下茶壶,走到栏杆边一翻,声音已从楼下传来,满不在乎说杀什么敌,我就是喜欢,图个乐子还不行吗?

画玉寒站在楼上,冲他喊干什么去?

沈时令头也没回,抬起手摆了摆,说走啦,回屋睡觉。

话音落,身形一掠,隐入夜幕失去踪影。

画玉寒就在楼上骂,有门不走,死性不改。

隔了没两天,沈时令正在酒坊,就见底下人过来,说画家大少爷来了,正在门口等候着他。

酒坊门口果然停着马车,沈时令掀帘就见画玉寒脸色不对,狐疑说你怎会过来,出了什么事?

画玉寒说上车。

沈时令钻进去,马车往前走。

画玉寒干咳几声,眼神躲闪说抱歉,埠口的人太多了,我本想待人跑到桥下动手,但中途出了一些意外,来了几个捉田鸡的乡民,最终还是让他给逃掉了。

沈时令皱眉说有话直说,别遮遮掩掩,不像我认识的你了。

画玉寒说我以为他逃出城了,谁知道他竟然没走,还屠了那家妓馆,应是误以为妓馆通风报信。

沈时令吃了一惊,过后叹了口气,捏紧拳头说早知道如此,我当时就应动手,杀了他或者擒住他,妓馆的人也不会死了。

画玉寒说我带你过去,尸体都暂放在义庄,我会负责将他们入殓。

沈时令看着他,似有些不明白,就听画玉寒说抱歉,你找过的姑娘……

沈时令一拳挥过去,打在对方的肩头,板脸说你怎么还提这事?我都说我没再去过,那天只是从附近路过。

画玉寒原本挺直胸膛,挨他拳头后瞳孔一缩,只撑过十个数的时间,便躬起身子微微发颤。

沈时令倒是笑了,斜着眼说我让你装,伤在哪了?受伤还乱跑什么,这事你派人过来说一声就行了。

画玉寒蹙眉说你不想跟她告别?

沈时令板脸说画玉寒,我没那么滥情,你成天瞎想什么?

画玉寒眼眸一闪,虽依旧沉默,神情倒似放松了。

沈时令生一会闷气,过后又吁一口气,皱眉说跟车夫说一声,过街往右拐,我送你回山庄。

画玉寒摇头拒绝,又紧了紧大氅,闭目靠上车壁,看着精神萎靡,口吻乏力说我带你去看尸体,那人什么武功路数,你也好心里有个数。万一来日你们真对上,你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看尸体能有什么用,对招时千变万化,力道也是可收可放,无法以伤势来判定,更何况他又不是仵作,顶多也就分辨出拳脚刀剑。

沈时令翻去白眼,不客气说快到年关,我一个管酒坊的,可不想招惹晦气,追捕凶手是你们山庄的事,难道你们山庄养的锦骑,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

说着话,想要查探他伤势,手还没伸到他胸前,就被他抬手给挡住了。

沈时令心下稍安,尚能抬手反抗,伤得还不算重,皱眉说别跟我扭扭捏捏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让我看看你伤在哪里了。

画玉寒闭目不发一言,只是手腕微微发力,将沈时令给强压下来,兀自靠在车壁上休憩。

沈时令摸不准他的伤势,也不敢用力反抗,只能拿担忧目光看着他。自经历溺水一事,沈时令算是怕了他,画玉寒天性要强,不愿意毋宁死。

马车还是停在义庄门口,画玉寒却没有下车的意思,闭目提醒说下车了,你是来跟相好的告别,最好看起来悲伤一些。

沈时令担心了一路,此刻听他这般说,又气得捏拳想揍他,但到底还是不忍心,皱眉说画玉寒,你要想我乖乖配合,最好说清楚你的盘算。

画玉寒睁开眼睛,望着车帘外边,轻描淡写说还记得我说过,山庄里有内应吗?我散布消息说这次是你通风报信,你去找老相好时看到了他,以他睚眦必报的心性,必定会来找你报仇。

沈时令惊愕半晌,忽然想起酒坊众人,一把揪住画玉寒的衣襟,冷脸说画玉寒,酒坊要出人命,我就找你算账。

画玉寒又阖目,笃定说死一个,我赔命!

沈时令听他放出豪言,简直被他噎到语塞,半晌才又想起来问,哪一位才是我的老相好?

等从义庄跟‘老相好’告别之后,沈时令回酒坊就瞅见跟着画玉寒的那几个护卫全来了,说是过来奉命保护沈时令。

沈时令跟他们一起长大,虽谈不上玩得来,但也都是老熟人,讥诮说得了吧,就你们那花拳绣腿,敌人来了谁保护谁呀,画玉寒想拖我后腿吧?他自己呢,没人保护?

没了画玉寒在场,那几人也没个正行,笑嘻嘻说大少爷还需要你来担心?人家可是未来的少当家,自然有长老们亲自保护,哪像我们这种没用的,就只能来陪你当肉馅,引蛇出洞。

沈时令听了直骂娘,说被你们这样围着,鬼还上钩啊?!

那几人说不来更好,我们就当休息,在你这儿还有喝不完的酒,隔壁就是香油坊市,搞几样卤味来正好下酒。

沈时令板脸说哪有这种好事,酒坊的人喝酒都得给钱,你们来了也是一样,没钱就挂在画玉寒的帐上。

沈时令担心酒坊众人,晚上也不回小屋,跟护卫一起住在酒坊,有一回喝到兴头上,就跟他们比划武功,没几下就擒住对方,震惊说画庄主收多少好处,怎么连亲儿子都蒙骗?就你们那三脚猫的功夫,怕在长老手下走不了几招,你们一个个都怎么当上护卫?!

那几人就一起上,围攻也不能拿下,最后气急败坏阴阳怪调说不打了,喝酒喝酒,醉死了拉倒,反正我们都是三脚猫,喝醉正好不拖人后腿。

沈时令在酒坊住了半个月,也没见那人过来寻仇,便趁那几人喝醉时独自回小屋,进门就见供桌上的灵牌断成几截。

沈时令走上前察看,身后陡然响起声音,沙哑凶恶说臭小子,那年在垛场上,你是故意指错方向吧?

沈时令把灵牌凑起来,似早料到背后有人,故意激将说不止,我抽掉沾血的稻草,还故意踩扁田鼠,帮画玉寒掩盖了血迹。

背后风声袭来,那人抢先动手,恶狠狠说找死!

沈时令闪身躲避,也不用沈家刀法,只打那套新创功夫,画玉寒说它不如沈家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能不能打得试了才知晓。

沈时令也不敢大意,使出十足气力,与那人过了几招,最后将他生擒了,丢到酒坊的门口,让那些护卫押送回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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