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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见沈时令没下船的意思,为首的捕快又呵斥说,相识点,你们睁眼看看,自个还能逃得掉吗?还不赶紧束手就擒,也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沈时令打算冲出去,问药童会不会骑马?

药童为难说平日都随师傅坐马车。

一匹马载两人肯定逃不掉,拼命也不一定冲得出去,要不要暂时退到船上?

那粒药丸只能保命,却不能恢复武功,这时候服下太迟了,但落入捕快手中,一样也是没了。

沈时令正在犹豫之间,一只箭从头顶飞过,射中领队捕头的肩膀,疼得捕头喊了一声,弓起身子险些坠马。

马队开始骚乱,捕快们拨马后退,谁都没空管那名中年男子,紧跟着第二只箭射来,扎入中年男子的左胸,就看他一个趔趄倒地不起。

远处牛车上的人看到前边的骚动,又听说方才那名同伴被射死了,再一次想要逃跑,又嫌牛车掉头太慢,一个个弃车拔腿就逃,那一对老夫妻踉踉跄跄跑在最后,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沈时令转身看去,就见余老五站在舷口,手中拿着一张弓,居高临下眼神睥睨说我方才就说过了,船上没几个是人,你不信人话却信鬼话。

沈时令方才见他射人肩膀那一手,又见他此刻拉弓的模样,心中猜到七八分了,虎妞嘴里没一句实话,那一日金陵在背后放冷箭的人就是余老五。

余老五扔掉手里的弓,抖开一面肮脏床褥,还是画着相同的符号,又黑又粗巨大醒目,就挂在船舷外边,回头又冲着沈时令和药童说你俩还不上来,都想死在捕快手里?

沈时令不想逞英雄,又跟药童回到船上,但见捕快也不敢上来,只远远盯梢不敢上前,似畏惧余老五所挂的符。

余老五笑嘻嘻说你看看,被我说中了吧,你们今天下不了我的喜船。

药童忍不住问说,你画的什么符号,为何捕快不敢上来?

余老五振振有词说驱鬼啊,省得那些鬼过来抓你俩,我还指望你俩给我们证婚。

沈时令冷冷瞅着他,开门见山说余老五,那天在金陵城,在我背后放冷箭,是你吧?

余老五听他这么说,竟然很是高兴,似被人猜中谜题,笑嘻嘻说你看出来啦?这时候才发现,脑子转得太慢了。放心,我若真想害你,你早死八百回了。

沈时令突然发现,这人脸皮够厚,十足的无赖,若是画玉寒在场,霜玉剑已经出鞘了。

余老五说那臭婆娘答应帮我弄到霹雳堂的火器,条件是我必须帮她杀人。她还说你是山庄管事,睡了人家的黄花闺女,还逼人家喝堕胎药,搞到最后一尸两命,这户人家倒也有钱,出银子要抓活的。

沈时令皱眉说你信?

余老五坦白说不信,那臭婆娘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但她手上有一箱霹雳子,金陵堂的火器,这可是我亲眼所见的事。我原本想着黑吃黑,但那臭婆娘早有防备,也不晓得把霹雳子藏在什么地方了。你胳膊那一箭是我射的,老鬼头要我射你的腿,这样你就逃不掉了。我见你奋不顾身救人,那一箭是故意射偏的,顺便给你提一个醒,你被老鬼头给盯上了,但你好像并没警觉,后来还是被她抓来了。

沈时令又一次听到老鬼头的名号,忍不住问你知道老鬼头?那毒妇说老鬼头在浔阳,被一个叫沙鲛的人给杀了。

余老五露出怪异神情,定定看了他一眼,半晌才说老鬼头就是那臭娘们的外号,一把年纪梳个双环髻,看上去头比身子还大,老鬼头的外号就这么来的。江湖还有一句顺口溜,遇见老鬼头,男人都发愁。

沈时令暗暗吃惊,那毒妇就是老鬼头?

余老五讥笑说你当真不是江湖人?连这些事都不知道?我跟那臭婆娘只是交易,她没告诉我谁想绑票你。你的仇家一定很恨你,想找老鬼头来羞辱你。

沈时令盯着他,心想那毒妇的话不能相信,但你说的话又能当真?

余老五从腰间掏出匕首,当初沈时令给他那样,捏着匕刃刀柄朝上,玩世不恭说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我认了,让你扎我胳膊一刀,完了得帮我证婚啊?

沈时令冷冷瞅他一眼,丢下一句这事没完,便带着药童走到堂前,立于右手第二的位置,那是证婚人该站的地方。

余老五嘿嘿一笑,阴谋得逞似说我就知道你不是爱计较的人,你这个朋友,我余老五交定了。

沈时令心想这人废话真多,简直比吴婶还能唠嗑,皱眉说你还拜不拜堂?

余老五忙不迭说拜,拉了小渔过来,省掉繁缛礼节,直接就是三拜,拜天地、拜灵牌,最后夫妻对拜。

沈时令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就算完事啦?这也太不像样子了。

余老五和小渔一齐望过来,沈时令心里堵得慌,心想这不是在帮他坑那姑娘,怎么都喊不出那一声礼成,最后还是药童在一旁帮忙喊了。

沈时令吃过不少人的喜酒,唯独这一次吃得最堵心。

余老五跟渔女过来敬酒,沈时令不想饮兑江水的劣酒,谁知道小渔瞪眼说今儿是我大喜,统共就你们俩,讨个笑脸很难吗?

沈时令楞了一下,恭喜还没说出口,就又听她自己说下去,你看我马上要成寡妇的人,都不似你们愁眉苦脸,便是只有一天的命,也要踏踏实实过下去。

沈时令勉强饮了两口,转头去甲板吐了,等余老五又拿酒过来时,一把揪着他来到船弦边,指着他挂的诡异符号,气愤说你画它只为吓唬捕快?你要是真心想帮我们,以你的身手不难打退捕快。

沈时令确实很生气,余老五嘴上说着交朋友,但没有帮他们的打算,更没两肋插刀的义气,这种人不值得自己交陪。

余老五端着酒碗不说话,看他的表情很是玩味,一双眼骨溜溜转动,透出几分老江湖的味道。

沈时令气愤说衙役只围不攻,应是等待援军,你知道什么人会来?

余老五拍开他的手,另一只手护着酒碗,冷脸说不知道,我只想请你喝喜酒,你们不想待着那就下船,但别指望我帮你们冲出去,今个是我大喜之日,我可不想跟谁打架。

捕快们如鬣狗一般围着,这时候下船自讨苦吃,沈时令冷笑说你当我们是瞎子?舱内撒得到处都是木炭,小渔说她马上要当寡妇,你还提过金陵堂火器,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余老五嗤笑说也没什么,不过邀请几位贵宾,一起上门喝杯喜酒。

那眼神透出阴冷,玩世不恭的语气,一听就不是好事。

沈时令狐疑说你几时发的喜帖?

这人临时起意说要娶妻,期间没离开过船一步,船上也没信鸽可放,又是如何能请宾客过来?

余老五走到船弦边,将酒一饮而尽,手背一抹嘴巴,戏谑说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沈时令怒斥说余老五,船上三条人命,谁都不想给你陪葬。小渔姑娘嫁给你,也不是为当寡妇。

余老五疑惑,转头扫视一圈,说是你醉了,还是我醉了,船上不是四个人?

沈时令丢下一句:你想作死,我管不着。

说罢,进舱叫来药童,说这人是个疯子,船上不能久留,指不定发生什么事。

等天黑从船一侧跳下去,风浪太大游不到对岸,只能沿着江边往下游去,找一处能上岸的地方,还得避开捕快的追捕,但总比留在船上安全。

金陵堂火器霹雳子,一听就不是好东西,在金陵听过一句传言,火器一响脑瓢开花,余老五说宴请宾客时带着杀气,瞎子都猜到他想跟仇家同归于尽。

船上能藏火器的地方太多,总不能把甲板都卸下来查看,沈时令也没指望能说服一个疯子,唯有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渔家女都识水性,沈时令想找那姑娘,虽说多一个人多一分风险,但眼睁睁看她被余老五坑又于心不忍。

药童冲他努努嘴,让他掉头望,余老五跟那姑娘,一前一后走下楼梯。

药童发愁说小渔姐不见得肯,这会子都去洞房了,她刚还跟我说要给余老五生孩子,免得老余家绝了后。

沈时令彻底无语,余老五急着成亲,原来还为这一茬。

药童说我刚问过小渔姐,余老五想替兄长报仇,便以喜事为名目,约仇家过来喝喜酒,还请了仇家的仇家,过一会船上会很热闹,渔姐担心会连累我们,要我告诉你船上危险尽早离开。

真真是个疯子,谁会在成亲之日请仇家上门,还把喜宴变成血流漂杵的地方?

沈时令挠着头皮想,头怎会痒得这么厉害,该不会是在船上传了虱子吧?这下子要被画玉寒给嫌弃了,跟着还是冲舱内喊:余老五,你给我出来。

一连喊了三声,舱内都没动静。沈时令挠着头皮,舱内十几间房,谁知道他们在哪一间?难道要一间间踹过去?

药童提醒说私生子,他最恨人叫他私生子。

沈时令又提一口气,冲着舱内大喝一声:私生子,滚出来!

连药童都听到摔门的声音,跟着余老五身形一闪掠到舱门边,背光的脸透出一股阴冷,阴鸷眼神带着杀气,冷厉说你骂谁?

沈时令冷觑着他,不客气说骂你,看看你所做的事,跟那毒妇有差别吗?不都在祸害别人?

余老五眯眼,冲他们走过来,满脸煞气说你俩活腻了?我可以先送你们上路。

药童吓得退了一步,本能躲到沈时令身后,沈时令说去找小渔,叫她随我们一同离开。

沈时令说完,迎着余老五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冷怼说活腻的是你,不是我们。

余老五见他走过来,心中警觉停住脚步,掌心暗暗凝聚真气,随时能一掌拍过去,冷笑说没有姑娘家,只有我娘子,你想跟我抢女人?

沈时令冷笑说你配得上人家姑娘吗,你以为她毁脸就不能嫁个好男人?她要你明媒正娶花轿过门,你愣是把喜堂变成灵堂,这算哪门子喜事,你是办自己丧事吧?你没诚意成亲还想糟蹋人家,你没娶过门就想让她生孩子。你痛恨别人骂你私生子,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让她的孩子以后被骂私生子,你跟那毒妇有什么差别?

沈时令说完这句话,一眨眼掠到余老五跟前,又一眨眼掠回到原位,手上多出一朵红花,正色说既要我当证婚人,那我要告诉小渔姑娘,这门亲事不能算数。这朵她为新郎亲手结的红花,我以证婚人的身份替她收回。

日前船上调息所存的一点内力,都用在这虚晃一招上了,沈时令唯赌余老五复仇心切,不愿意在此刻节外生枝。

余老五吃了一惊,红花已在对方手中,听到风声已经迟了,假如是匕首的话,此刻已经插入胸膛,狐疑说你伤好了?

沈时令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在凝聚真气,随时能够扑杀过来,但此刻已没了退路,故作镇定说没全好。

这也是大实话,但有那粒药丸在,给了他赌命的底气,就是不晓得那药有多灵,碎了天灵盖或者扎了心窝子,是不是都能给救回来。

看余老五的疯魔架势,比挑战**苑还危险,似随时都能扑过来,给他天灵盖来一掌。

余老五看着他的眼睛,袖袍已经鼓起来,似在积蓄着内力,挑衅说那就是没好。

沈时令拈着那朵红花,一只脚已踏入鬼门关,倒也把生死置之度外,索性把话说得明白些,冷脸说那就试一试,看是你先送我上路,还是我先送你上路。

余老五要是输了,那灵堂就白布置了,请仇家过来看笑话吗?余老五不仅自取其辱,还带上两位亡故的兄长,沈时令赌他不敢动手。

余老五捏起拳头,挑着眉梢说你以为我不敢?

沈时令正寻思怎么回答,才能把这空城计唱下去,舱门口传来药童的声音说小渔姑娘,别踩着那煤炭,往我这边来一点。

说话间,药童带着小渔走来,瞅他那轻快的步伐,看样子是说服小渔了。

余老五脸色一变,小渔捧着兄长的灵牌,虽然粗糙到不忍目睹的地步,木炭写的姓氏连在一起,好端端余字都写成了佘,但那是他拿匕首亲手削制,每一块都浸透着他的血,当下脸色灰冷,质问你又反悔啦,想跟他们离开?

沈时令怕余老五暴起伤人,想要他们不要过来,谁知道小渔胆大得很,径直走到余老五跟前,大大方方说老五,他们说得对,喜事办得太潦草,可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你平平安安,找媒婆上门提亲,风风光光将我娶过门。我会在家等你来,多久都会等你,你一辈子不来,我就等你一辈子。

余老五面色阴冷,不为所动说把兄长灵牌放回去,我说过的话从不收回,你随时可以后悔离开。

小渔上前握住他的手,劝说老五,小童说他能够帮助我们,只要先助他们寻到药铺,只要你能帮他们冲出捕快……

余老五甩开她的手,厌恶说滚!

说罢,转身瞅着沈时令,冷若冰霜说东西拿出来,然后带着你的人滚。

沈时令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不晓得他说拿什么东西,就听到药童抢先说凭什么给你,东西是我找到的,再说它也不属于你。

余老五冷笑一声突然出拳,堪堪停在药童的鼻梁前,把沈时令也吓了一跳,冷笑说就凭这个,我要想揍你,你兄长也救不了你。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只是在虚张声势,要不是看你们还算好人,我一早就宰了你们喂鱼了。

小渔吃了一惊,挡在药童前边,瞪着余老五说连我吗,宰了喂鱼?

余老五眼神冰冷,说惹急我,谁都杀。

小渔眼眶红了,又甩他一巴掌,带着哭腔说你方才还想睡我,现在又想杀我,到底哪一个你才是真的?

余老五挨了巴掌,胳膊这么一挥,推得她撞上船舷,哇地一声哭开了,索性坐在甲板上,撒泼似哭喊叫骂:余老五,你个癞皮狗,你个大骗子。

药童上前想拉起她,但力气都没她大,反而被她推到一边,只能无助看着沈时令。

余老五不理睬小渔,也在看向沈时令,口吻不善说我看你不像贪财的人,把东西交出来吧!

沈时令冷峻说它不属于你。

余老五嗤笑说那它属于你?

沈时令说它也不属于我,我会把它交给画玉寒。

余老五微微错愕,眯起眼睛说画潋山庄的画庄主?

沈时令正色说以画潋山庄在江湖上的声誉名望,此物交给画玉寒处理最为公平,我想没人会怀疑他想要侵吞此物吧?

余老五皱起眉头,虽然眼神阴冷,但却没驳斥,或说什么对画玉寒不敬的话。

沈时令说若真能兑得一笔财物,当分发给苦主家眷作为补偿。包括小渔姑娘,这才是她该得到的补偿,而不是给你当寡妇。遇到那毒妇已是不幸,再遇上你这个疯子,那真是不幸中的不幸。

余老五冷笑一声,身子依上船舷,神情似有缓和,冷冷说我一开始就说了,她随时能反悔,我绝不勉强。

药童高兴起来,蹲在小渔的身旁,拿袖子替她擦泪,说小渔姐,别怕,我们送你回家。

小渔仍在啜泣,并未露出欣喜之色。

余老五嗤鼻一笑,似知道她的处境,被匪贼掳上船,脸又被毁了,爹娘见她回来了,只怕是愁不是喜,闲言碎语就够受了。

更何况,谁说筹码就是老鬼头的财宝,从老鬼头手上抢到的,难道就一定是老鬼头的东西?

沈时令皱眉说小渔姑娘若无家可归,也可以随我们去姑苏。待画玉寒回到山庄,我便将你的事告诉他,让他替你某一个出路。

余老五嗤笑说你与画庄主什么交情?你不是姓沈吗?金陵沈家几时和姑苏画家走得这么近?沈家跟**苑才是两家交好吧?难怪**苑赐你一身伤,是敌是友都分不清,还夸口说要帮人。小心啊,墙头草两边倒,两边都不落好。

一句墙头草,似在指桑骂槐,既骂了沈时令,又骂了小渔。

沈时令没理睬他,只是劝小渔,说即便没有财物,也能赠你盘缠,帮你另谋出路。

余老五又是一笑,玩世不恭的语气,阴阳怪调说看清楚了,别选错了,有的人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离开这条船能活多久还不知道呢,别自以为捞着一根救命稻草,其实只是一株风一吹就倒的墙头草。

说罢,还做起打油诗来了,说沈家回不去,画家进不了,财宝拿不到,盘缠没处讨。那才叫人财两失,不幸之中的大大不幸。

沈时令瞟着余老五,话却是对那姑娘说,小渔姑娘请放心,我沈某人说话算话,从不与人打诳语,应承之事必定做到。

小渔一骨碌爬起来,拿袖子一抹眼泪,咬牙发狠说我信你,我跟你下船!

说罢,也不看余老五一眼,便径直走到沈时令身后,对药童说你们不嫌我累赘,那我就随你们去姑苏,我啥活都能干。

药童欣喜说太好了,你总算想通了,随我们回山庄,让沈管事教你酿酒,还能教你武功,谁敢笑你,你就揍他。

余老五听到酒坊,忍不住嗤笑一声,那表情甚是不屑,讥诮说我说怎么没听过你的名号,原来只是一个打理酒坊的管事。

山庄底下的一间酒坊,说到底只是画家一份产业,沈时令只是一个会功夫,被派去打理酒坊的外姓之人。

画潋山庄真正厉害的,是以画家父子为首的画氏一族,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五剑二枪,皆是出自画氏家族。

除了画氏七人之外,山庄还有一位武座、两位谋士、四位堂主和六名武师,这些人在江湖上都叫得出名号,但沈时令这个名字却不曾听闻。

余老五第一次听到时,只是想到金陵沈家,谁想到他跑去给画家当管事,这身份不比当沈家子弟来得光鲜,可见他在沈家有多不受待见,才会跑到别的家族去讨生计。

小渔说给我一份活计就成,男人干的活我都能干。

沈时令还没发话,就听药童抢着说,你放心,酒坊要是不能收女人,我就去恳求师傅,找一份碾药的活计,这样便不用抛头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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