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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名分

哭声,喊声,惨叫声。

不绝于耳。

神谕里,黑雾整天蔽日,高举的冰剑却散出耀眼的光芒。

长留于混沌中长跪不起,承受着那份无言的绝望,也在失落中无数次抬头。她没法和将来跪在那里的杜汝舟共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让杜汝舟逃离那个结局。

她作为杜汝舟的器灵,此生此世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保护杜汝舟。

持剑人模糊掉的轮廓在周吉倒下的那刻,和对面的人重合。

“你得到了神谕。”

“你的神谕里有我。”

“你看见我……伤害了汝舟是吗?”

杜汝舟昏迷的时候,公殳曾到长留面前说过一番只有他们才知道的话。他说他不会伤害杜汝舟,会保护杜汝舟,会给杜汝舟最好的结局。

但为什么他总不能及时出现在她身边,为什么要让她受到伤害,为什么不将她藏起来。

口空无凭,长留根本不信公殳的那些话。

无边恨意席卷而来。

长留挣脱杜汝舟,刺向公殳,又在意料之内地被公殳抬手打飞。缚仙锁很快缠上她,让她无法动弹。

杜汝舟两步上前,挡住围上来的先行官,将长留护在身后。

“放开我!让我杀了他!”

长留低吼着,目光对上杜汝舟的那刻,怒火被倏地浇灭。

“御吾刀灵,听吾召唤。”杜汝舟的眼底是悲悯,是坚定,是理解,是安抚,就是没有愤怒。长留定在那里,眼看杜汝舟捏诀,向她发出了第一个强制指令,“非得吾令,不得伤害公殳。”

有那么一刻,长留怀疑她知道结局。

·

闹剧慌乱收场,在长留做出那样的举动后,她仍旧很快恢复了自由身,只是不能运灵。

昆仑山一事结束后,公殳亲自压着那群黑衣人回了总舵。杜汝舟在回避拷问周吉时,她难得空闲的翻箱倒柜,妄图从先人那里求得些指导器灵健康成长的心经。

当然,杜汝舟大可以用主人的身份,用强制命令趋势自己的器灵,但杜汝舟更愿意选择快乐教育。

她带着不情不愿的长留去杏花楼吃羊肉,拉着长留和阿佐阿佑在院子里打雪仗,还跟长留一起读书听曲儿。

长留看着阿佐阿佑塞进屋的两个大箱子翻白眼:“往我这里丢什么垃圾?”

杜汝舟从箱子里扯出新制的大氅,在长留身上比划:“好看么?你喜欢什么颜色?”

长留:“听那俩小木桩说,这是你叫人制的?”

杜汝舟摇头:“是红楼的小妖们找我要的尺寸。”

长留:“为什么?”

杜汝舟:“什么为什么?”

长留:“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做难道是想巴结你吗?就像昆仑山上的那些神官一样,害怕你毁掉封神榜的就要杀你,觉得你能推翻九霄的就倒戈跟着郑三三周吉。”

杜汝舟看着长留,小心翼翼地问:“他们巴结我,你很生气?”

长留愣住了:“我……”

杜汝舟觉着长留是个别扭的器灵,喜怒哀乐的神情在脸上唱反调,但不总是很成功,让人忍不住戳破看她的气急败坏。怕惹过火了,杜汝舟很快又会小心翼翼地去哄。

“红楼是我的家,也会是你的家。他们给我制新衣,也不会落下你。”杜汝舟边说边给长留系大氅,“他们虽然还不认识你,但他们很想认识你。”

长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备受期待,但她因为那份期待而心生欢喜。

“好了,走吧!”

杜汝舟拍了拍长留的肩头,把长留的思绪拍散了。

“去哪儿?”

出了屋门,阿佐阿佑还在一楼窗口看雪。覃欧见杜汝舟出门,立马取来熏好的大氅。杜汝舟一边披上大氅一边对覃欧说:“要去没有桂花的桂花酒楼听曲儿吗?”

长留大声喝止:“又?又?你倒是清闲,除了吃喝就是修炼,可那些糟心玩意儿要杀你,还不是我去收拾。你不休息我要休息,现在断断续续来骚扰的已经让我很闹心了,结果你还要出去‘抛头露面’?”

昆仑山围捕到周吉后,更多人知道了杜汝舟的消息。要杀她的和要追随她的,在镇外划了片地,两个阵营相互压制,动静也不小。

杜汝舟知道,如果问题继续搁置,任由几股势力抗衡总有一天会闹大。

所以这几日,她一直在想对策。她不可能学月隐山那样,创一个“汝舟神教”。直接接手这些人会导致她的力量被视作邪魔外道,将来双方各执一词,只会加剧矛盾。她也不能做探雪联盟,把自己人集中在一起,面对外界的反对和侵扰,直接暴力压制。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长留伸手在杜汝舟眼前晃,“你也跟我装瞎是吧?”

杜汝舟回过神来,正色说:“别拿阿欢开玩笑。”

长留的手悻悻缩回来,很长时间没敢再开口。

别看杜汝舟整天对她循循善诱,温和迁就的模样,但长留清楚杜汝舟的恐怖之处在于自毁。一个动不动就能咬自己一口,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神,疯狂而克制,长留纵然天不怕地不怕,可她骨子里对杜汝舟还是有些发怵。

冬天的夜黑得早,杜汝舟再从桂花楼出来时,覃欧在身侧点着灯。

他们三个站在长街上,抬头看着深空飘扬下来的灰色雪片。杜汝舟突然开口问:“覃欧大人,这把刀做得憋屈吗?”

覃欧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其中不乏“永失我爱”“杀人灭口”的恐怖想象。

可他看到杜汝舟眼底的光亮时,覃欧心头砰砰响。

那眼神仿佛在试探和欣赏一把尘封的刀。

时不我待啊,覃欧不由得“哐”地跪了下去:“不憋屈!”

杜汝舟长呼了一口白气:“之前压着你,是想让你看清楚,你做的是谁的刀。同时,我也希望你想明白,你跟在我身边是想做什么?你是想天天守着我的门,给我添茶,帮我拒客,还是想要别的?”

“我的刀,必须有野心。”烟杆在杜汝舟手里无声敲打,却一下下击在覃欧心上,“覃欧大人当年的不忿和野心全消磨在值守生死轮的那几年里了吗?”

覃欧眼眶忽地一热,高声回答:“没有!”

“我需要一支队伍,能把外面那群嘴上说信奉我的圈起来。”杜汝舟笑了笑,“我不信你被发配的那段日子安安分分地,选几个你信得过的,三日后到红楼报道。队伍剩下的人,你和巧钟合计着挑。”

而后,杜汝舟又吩咐了几句就吆喝着覃欧走了。她将灯笼丢到长留手里,继续往回走。

长留停住,看着杜汝舟三步两步往前走:“怎么回事儿?”

杜汝舟回头:“嗯?”

长留:“你脚下踩的是雪,不是云。我怎么老觉得你飘着的呢?”

杜汝舟晃了晃脑袋:“是有点儿飘。”

长留一下子奓毛:“酒楼有谁下毒?”

说着,她就要杀回去,被杜汝舟追上来拦住了:“行了,别大惊小怪的了!”

长留凑上来闻了闻:“你吃独食!”

杜汝舟抬脚离开:“我没有!”

长留追上来:“你喝酒了?你居然喝酒了!”

杜汝舟:“嘘,别乱说!”

长留:“那你说,你喝了啥?”

杜汝舟想了想:“反正是一个漂亮姑娘拉着给我的,这么高的琉璃杯,甜甜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和覃……”她想起来了,为了给阿佐阿佑打包点儿小食,她和覃欧先一步到楼下。

“就那么一会儿,那么一会儿没看住……”长留叹气,刚要去扶杜汝舟,杜汝舟的衣裳从她手里滑出去,“诶,你酒品不会很差吧!”

昏暗的长街空无一人,唯有房屋内传来些人声。

长留跟着杜汝舟跑了两步,看见对面徐徐飞来的水蝶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水蝶拉开水幕,公殳从里面走出来,刚好拥住迎面跑来的杜汝舟。

“你是来接我的吗?”

“嗯。我来接你回家!”

看到公殳,长留就想到神谕。知道棒打鸳鸯不现实,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古训,长留“识趣”地选择了原地消失。

“喝醉了?”

“嗯。”

“故意的?”

“嗯。”

“小骗子。”

可杜汝舟也不算说谎。

适才,酒楼姑娘正让客人尝试她家的新酿。醇香的酒体让杜汝舟想起了当年第一次尝到酒味的场景,想到了公殳。

她想他了,无比的想。她甚至妄想,那酒里会有他的滋味。

杜汝舟极力渴望消解她的思念。琉璃杯里晃悠的酒体将她搅得神志不清,以至于她鬼使神差地接过了酒杯。那酒不同于公殳当年喝的清冽,酸甜和冰凉压过灼热感,让第一次喝酒的杜汝舟有了一次不错的体验。

一杯酒终归不满足,但够她沉醉半夜。

现在真人来了,杜汝舟趁兴而疯。她埋首在公殳的颈窝,享受着醇香的葡酒,醉得一塌糊涂。而她的目光随公殳的喉头上下,灼热的气息不怀好意地烧杀:“和某些人学的。”

“好的不学。”忍无可忍时,公殳提溜着杜汝舟的后领将她拉开。

按照杜汝舟这些年的性子,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和公殳亲昵,就是称呼也是恭敬规矩的一声“大人”。她很少叫他“师父”,很多时候也是应付熟人。她不叫他“师父”,就好像那种亲近的关系,是毁灭,拖累,玷污。即使不好的假设只是假设,但那担忧逼着她不得不“斟词酌句”。

她会用目光追随,用视线描摹。

她会遥远注目,如同捡起散落湖海的碎月。

公殳都快分不清眼前的杜汝舟是真醉还是装醉,他被“大彻大悟”的杜汝舟激得一身噼啪作响,就好像用尽全身力气求来的奖励。

忍住喉头的战栗,他急迫,却也按捺着情绪,嗓音暗哑地问:“不跑了?”

杜汝舟肆无忌惮地发着酒疯,脸颊像猫标记气味般蹭在他的手腕。

我爱你。

杜汝舟无声地念着。

再跑能跑到哪儿去?堂堂魔神被“驯化”得,既不会丧尽天良,也不会为非作歹的。而且,想要推远的人总是不领情,她再跑也跑不出他画的五指山。

我爱你。

那是远比虚无的承诺更热忱的回答。

原本将杜汝舟扯远的大掌忽地用力,恐怖的热浪在天寒地冻中苏醒。从南到北的街道,新雪盖旧雪。晚归的人掩门点灯,光亮在黑夜里明灭。

房间的门板挤压出嘎吱声响,又在缱绻的气息中沉默。

二人额头相抵,喘息交织。

杜汝舟率先仰头去够,却被公殳闪开,她另辟蹊径啄在他的喉头,语气不悦地说:“我真不跑了!”

公殳不知是因她挑衅的亲吻愉悦,还是被她不耐烦地语气逗笑,他假作靠近她又故意退开,嘲弄似的垂眸睨着她:“给我个名分?”

杜汝舟假酒一下就醒了:“什么?”

公殳掌撑在门板上,将杜汝舟禁锢其中,一副极有耐心的模样:“是你先开始的。”

气息扫荡过的地方激起惊涛骇浪,杜汝舟脑子空空。

吻落下来,先是请求,再是试探。

杜汝舟努力回应,像是为刚才的沉默不言找补。小鸟啄似的吻,杜汝舟尚可照猫画虎。可那席卷的气息,揭开了公殳伪装。他吞噬,辗转,势不可挡,让她堕入兵临城下的困境。

从门到床边,一路旖旎像是纠缠了生生世世。

公殳撑起身子,深色的眸子倒映着凌乱,再一步就要将她永远锁在眼底。欲和念在克制中燃烧,他紧盯着她,“善意”提醒:“现在,你还有机会赖账。”

现在的公殳哪里还算得上正人君子?

杜汝舟喘着气笑了,笑着热泪又从眼角滑落。她不知自己何时将自己的谪仙磨得这般小心,她也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赔偿他克制又隐忍的真心。

“给我。”

他低声恳求,咬牙耳语,倒真像个委屈的小媳妇。

额前的碎发为细汗折服。杜汝舟偏头看向公殳,她不想错过他,她要他永远在她的视线里。可她不知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诱人,湿热的眼尾和水润红肿的唇遥相呼应。

那红,侵占了公殳的眼底;那红,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名分。”公殳气息不住地颤抖着,吻过她眼角的水珠。

流连在唇齿边的拇指被杜汝舟侧脸咬住,像是制止,又像是邀请。

“回答我。”公殳的双眸因忍耐染上水雾,“汝舟,说话我。”

杜汝舟碎在他的眼眸里:“娶我。”

她像是衔住一口**汤,含糊地,学着他的话:“给我。”

在一声一声低语里,公殳目光落在她的唇齿间。

搅的,吮的,压的,堵的。

他自甘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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