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那晚之后,两人的心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注满了。他们不约而同的回到了各自的生活里深耕,那是一段很充实的日子。他白天往返于图书馆和教室间,晚上还有乐队演出。她的论文相继发表,职称评审也被提交到学校。
春天的风渐渐有了夏天的热意,图书馆前的栀子花开得正盛。
这天午后,周知雅从图书馆借来一摞厚重的书,正要下台阶。书页边角硌得手臂生疼,她心里还在想着校刊的选题,脚下却因花瓣和树叶打滑,就在身体向前趔趄的一瞬,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肩。
“老师,小心。”
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回头,看到陆聿舟。
他左手还拎着一个文件袋,露出几本乐理书的边角,显然是刚从资料室出来。黑色T恤衬得他气息明亮,眉目之间带着一股少年人的无畏。
“您一个人拿这么多?”他随意伸手,将几本书从她怀里接过,夹在臂弯。
动作轻巧,却让她心口微微一颤。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石板路上。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他偶尔伸手按住书页不让被吹散,动作自然,却让她莫名觉得靠近。
走到哲学楼门厅里,他把书放下,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间擦过她的手背。只是极轻的一触,却像一道暗电,让她骤然屏住呼吸。
——她知道自己应该后退。她是教师,他是学生;她有婚姻,他有未来。
理性在提醒她:别被卷入。
可身体深处,却有一种久违的渴望在轻轻探头,像春日枝芽,执拗而生机勃勃。
那一夜,她在书房里凌乱不已,桌上摊开的论文草稿像杂草一样。
她想起他在练习室的神情,指尖落弦时的专注,眼神中那种“只为一个听众”的坚定。
她不愿承认,但在她近三十年冷静的生命里,从未有人以这种方式逼近她。
——如果再靠近一步,会不会彻底失控?
他并没有立刻回寝室。
晚风里,他独自坐在大草坪喷泉的台阶上,把书包放在身侧。书香和花香交织,他心里还残留着方才那一瞬触感。
她摔倒前努力保持冷静的神色,却没能掩住眼底的一瞬慌乱。就是那种慌乱,让他确定——她并非不可撼动。
为什么要喜欢她?不是因为禁忌本身,而是因为她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只会看他表面上的张扬、才华、家世,可她能看穿他眼底的孤独与缺口。她在课堂上的冷静,在论文里的锋利,和夜里那几秒不设防的真切,都让他欲罢不能。
他抬眼望着昏黄的路灯。
他不是不知风险。他清楚,她是老师,她有家庭,她的身份容不得任何瑕疵。
但他比谁都清楚——她比外人以为的更孤独。
而孤独的人,需要有人为她唱歌。
他想起琴弦。过紧会断,过松会废,唯有有人敢伸手去调,音色才能完整。
那只手,哪怕被划破,也值得。
风吹过枝叶,簌簌作响。他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笃定:
哪怕所有人都沉默,他也愿意成为那唯一的和声。
夜色下,他们在不同的房间里失眠。
她在挣扎,理智与渴望如两股暗流交错;
他在燃烧,年轻的血液将无畏化作笃定。
这是一个危险的临界点。
像弦被绷到极致,再拨动一下,就可能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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