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命的浓度高了，就会觉得时间过得是那么快。周知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握着热茶，却怎么也喝不下。窗外，是熟悉的城市，但她的心已经无法停留。
门铃响得急促，她知道是谁。陆聿舟来了，手里拎着行李，肩上背着一个深色旅行包。
“周知雅。”他没有多余寒暄，语气急促而坚定，“机票都买好了，我去法国留学，我希望你跟我走。”
周抬眼，看见他略显消瘦的脸，眼底有炽烈的火焰，却多了些从容——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而是带着一丝妥协的理性。
“聿舟……你知道我的情况，我这周还要去产检。”她声音轻，却透着不可动摇的坚定，“我不能跟你去一个陌生的国家，面对完全陌生的坏境，让孩子和我都承受风险。”
陆走进来，将机票放在茶几上：“我知道。你有孩子，我不会要求你做出不可能的选择。我妥协，我要的是你——跟我去法国，我们重新开始，不论孩子是否存在，我都会尊重。”
周知雅看着他，心脏微微收紧。他的妥协，表面是理性，但她能感受到那股炽烈仍然深藏其中：你可以选择孩子，但你也必须选择我。
“陆，我不能这样。”她缓缓站起，手抚在腹上，“如果我跟你走，你会一直把孩子看作负担。我不想让你受折磨，也不想让我们之间留下无法愈合的芒刺。我需要时间，生下孩子，再决定未来的路。”
陆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却温柔：“我理解你的决定。我不想逼你放弃孩子，也不想你因为我而妥协。那样的爱不是我想要的。我只希望……你愿意跟我去法国，让我们彼此在同一个世界里生活，哪怕未来仍有困难。”
周知雅沉默，她感受到陆的心意，也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挣扎。她知道，他是极端的热烈，而她需要理性和安宁。她必须先保护自己和孩子，再去考虑与陆的可能性。
“陆，我爱你，但我不能跟你走。”她轻轻握住茶杯，呼吸平稳，“我需要时间和空间，把这一年发生的一切理清。我不能让自己和你被当下的冲动左右。”
陆凝视她，拳头微微收紧，最终缓缓松开。他转身，把行李抬起，目光坚定而悲伤：“好，我先去法国。我相信，你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等你准备好，我们再谈——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等你。”
周知雅看着他离开，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带着清明的坚毅。
她心里清楚，这一次的分别，或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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