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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欲壑难填

「一天足够做很多事情。」

朝夕痛苦地领悟到,这句话仅指像戎金月这种自律级别的主人。是的,月光给万物渡上静谧之色,是的,夜晚总比白日富有趣味,他听着鸡鸣才闭眼,眼皮盖上没一个钟呢,没捂热就被书背拍醒。

「我要残忍地对待生命了,管你无不无辜。」

他不爽地想着,抬眸撞见戎金月的脸,竖瞳微扩,瞬间酝酿好的脾气便淡了,于地毯坐起来再将下巴放在椅子上,昏昏沉沉地又要打盹了。

她把书搁在他头顶,蹲下环住膝盖,“起来了。”

朝夕胡乱挥手,碰到她,手指当即蜷起来,混乱地嘀咕道晚睡早起竟毫不困倦,此子恐怖如斯桀桀桀桀。

桀桀桀桀出口变成数声不情不愿的哼唧。

戎金月说:“你自己写的,不认?”

他眯起眼,触目是毛边纸上一个丑丑的“好”字,愣了许久才记起塞进她书里的那张豆腐块,答应的明明是“勿炊”,尽管炊也炊了,仙君不容放肆他也放肆多回了……所以朝夕依旧大模大样地翻脸,“字丑不认。”

“你写的。”

“不认。”

“真你写的。”

“看不懂。”

戎金月笑了一下,“滚。”

朝夕滚起来了。

原因无它,不知刻意亦或不小心,戎金月怒而走开时踩到了他的头发,让这世间有幸听见头发无声的惨叫。

朝夕说:“你太坏了。”

戎金月耸耸肩,没有问他为何仍不肯睡在正儿八经的床铺上,而是让这张薄薄的纸继续待在书里。

昨日读书她看得直犯瞌睡,“再看一页就休息,”她轻声诱哄自己愈发溃散的意志,“好不好?”

谁知翻页后这纸豆腐样式的便签猛然弹出。

「好」

戎金月惊醒,方觉书页上的字迹已然点线面结合,横竖相亲,撇捺相爱,奇偶不分,可堪捉鬼符纸之用。

好丑的字。

戎金月唇角上扬,眉间却拧起。

戎金月没有任何理由纵容自己停下,对不对?

所以,不好。

她看不懂的东西太多了。

她不够好,学得不够多,实力不够强,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好。

戎金月准备好了今日行程。

据籍相雨书,龙虎争斗故日烈而骤雨,今半天云雾,日在洞中,实属晴天;六爻占卜更为繁杂,囫囵吞枣得出宜出行宜嫁娶的结论,不过每日都是同样的结论罢了。

凡人还是顶聪明的。

她未与羲和结交,龙王且不久住仙界,书里不知几分真假,却甚有凡人只为总结她们的日常行止而殚精竭虑,为一门玄而又玄的学问而冥思苦想……常看常新。

数十年如一日,何不算铺张浪费。

这离自己太遥远了。

命中离别可由演算草纸求得,她却算不准如何应对离别,这时候的仙人与凡人或许并没有什么区别。

叮!

戎金月不由得往下看。

三枚铜钱掷地,反复六次后纳于掌心,其中一枚自朝夕的指缝落下,落地瞬间叠上绿锈。

朝夕说:“好运,我俩近期会过得很愉快。”

“你信天命?”

“怎么可能,”他说,“但谁让仙君从天上来呢。”

戎金月笑了笑,“谢谢。”

她匆忙打消了让朝夕为她单独算一卦的念头,这人大概只是随口编一句好听的逗她高兴。

在人间待久了,戎金月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够用。

朝夕对送给他的东西颇为在意,包括戎金月备用的第二把剑、时锦铺多得不要钱的一尺发带、随手扎成的破烂草帽、渔庄老者出于恐惧交出的衣裳,包括他的名字。

他给的也还行。

一把蕴含鬼族密辛的刀和所有的钱,如果把鬼将军的本领用在凡人之间的杀戮上,可以买无数根糖葫芦。

她把破烂草帽与幂篱纱罗组合成一顶足以遮掩面容的新帽子时,不由得猜测他这次要拿什么做交换。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戎金月身后,乖顺得就像影子。

影子。

她停下脚步,朝夕投来的余光被黑纱阻挡。

艳阳高照,两人的影子诡异地融成一团,还在蠕动,但隐于纷纷行人的伞与纱衣下。

“你的小跟班不出来吗?”

“它俩比我更怕晒,饶了人家吧。”

朝夕稍撩开黑纱一角,从货郎担子上取走某物,顺势向戎金月摊开手掌,纱后透出若隐若现的笑意,“给点儿?”

戎金月付了货郎一些散钱。

货郎是个疲惫的年轻男,老实道:“多了。”

她拿下一个拨浪鼓,“够了?”

“差点。”

货郎凿碎些雪白的糖块,严谨地称量给她。

“刚好。”

戎金月说:“可以。”

货郎点头,“多谢。”

在朝夕思考说“哈哈”还是“哈哈哈”时,货郎已经摇铃走远了,而戎金月走到他身边,“什么。”

朝夕回:“什么?”

戎金月指了指他的手。

“胡粉。”朝夕说,“脸上。好看。”

戎金月说:“你在说什么。”

“我以为你在模仿他。”朝夕委屈道,“爱漂亮的人会买来搽在脸上会变得白白净净的,讨旁人喜欢。”

戎金月摊开手掌,他把妆粉盒小心放在她手上。她嗅了嗅,其中参杂一股浅香,柔顺温和,与她擦肩而过的女子,十之**有着类似的气息,这股香似乎风靡全城。

她牵着朝夕的纱,寻楼而上时忽往低处看了眼。

宝马雕车,乐声清扬,行人避让,贵人扶车先伸出一只脚踩在仆从背上,款款下车,鞋面不见灰,仆不颤似演练万千遍,从仆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

戎金月看了许久,直到贵人踩仆上车悠悠离去。

租房给她的雇主也是这样的贵人,雇主有一片湿润饱满的嘴唇,香熏浓烈明艳,慢慢玩弄着棋,听戎金月解释完更改赁居者的原因后也只是微妙地笑。

“我想与您结交,房子送您。”

“不必了。”

“看来无缘了,若执意离开,再劳烦您一件事如何?”

戎金月说:“酌情考虑。”

“新任镇安侯的命,开个价?”

戎金月说:“她承载着故人的思念,我无法决断。”

“是故人,”雇主下了一枚棋,“还是熟人?”

“二者皆有。”

“两任镇安都是好命的丫头。”雇主并不意外,唤了两声,推来几张悬赏,“检举者名姓与现居址我写背面了,酬金按上头给的,五倍,上不封顶。”

戎金月扫视过后说:“人太多了,我还有另外的事。”

“和这位害羞的小公子一起啊。”雇主哈哈大笑,瓷做的脸上绽放细纹,“酬金好说,您挺会交朋友,问问他梁家主的命值多少,我就出多少。”

戎金月扭过去。

朝夕悄悄掀开一侧黑纱,做口型说钱都给你了。

“他受伤了,不方便,”戎金月扭回来,“我来,原价。”

余下空闲雇主请她留下,知其嗜甜,“尝尝这个,我用花茶、牛乳和红糖调出来的,糖是熬好的。”

戎金月喝了一口而口齿留香,“你还在钻研厨艺?”

雇主这时候兴致勃勃道:“这乳茶如何?”

“不错。”她说,“比他好太多了。”

朝夕啧了一声。

介于朝夕见字不如见人,临了修改租约是戎金月全程包办的,她一笔一划地写下“戎朝夕”。

经常揭悬赏的人都知道,杀人容易埋尸难。

好在雇主雇性优良,尤善殿后。

来回日正高悬,戎金月用仙力震净剑上血痕,连门外一惊一乍的稚童都未发现门内蹊跷,闹着要她的剑玩,慈母好劝歹劝不理,她与她对视,解下佩剑,“给孩子玩吧。”

母亲道谢三声后悄然进门,之后久久没出来过。

朝夕举着两根糖葫芦在外等她,却被稚童抢先一步以剑劈在腿侧,没轻没重有点疼。

“呔!”稚童说,“我乃天神下凡降妖除魔正道之光!尔等速速卸甲束手磕头喊我爷爷,我便可饶你不死!”

朝夕揉稚童脑袋,“你吃一个,不要杀我们好不好?”

稚童轻易被收买,把剑还给戎金月,“好。”

得一阵清净后,面面相觑,朝夕笑道:“难怪啊,她认得我,原来是藏在大晟的魔修,仙君怎么给她打工呢?”

戎金月说:“事少人美给得多。”

“修炼不满百年就有这般气势,”朝夕说,“根基不深,不然得认出我不仅是同类,还是她修行路上的祖宗。”

“哦,”戎金月嚼着山楂,含糊道,“祖宗。”

“但她更适合当凡人。”朝夕说,“最初的怨恨完全变成了**,她会慢慢变弱。我家很多孩子都是这样,它们放下了,想向往‘以后’走,但是做鬼就注定得留在‘以前’。”

她觉得不妥,“欲可催生怨,怨莫不引发欲?”

“哎,很容易混淆吧。仙君修行不知还要不要摒弃七情六欲了,做鬼的其实差不多,保持理智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我偶尔也会放纵自己沉溺其中。”他顿了顿,“倘若‘我想你死’是怨恨,‘我想你活’就是**,两种极端的情绪所凝结的……也许是一样的味道。”

她忽然问:“那你现在对我是怨恨还是**?”

“没有别的词?”

戎金月轻笑扬眉,呼出一口气,“朋友。”

朝夕鼓掌,“神算子。”

话音刚落,掌声未歇,两人却都一声不吭了,这种沉默并不让人自在,戎金月率先道:“走吧,请你吃饭。”

……

“仙君对这个很感兴趣?”

珍味斋内人来人往稍显拥挤,汗水蒸出酸臭味,无人在意朝夕摘下草帽,将侧脸贴在饭桌,碾了碾,目睹她在手背上抹开一点胡粉,香香的,沁人心脾。

戎金月说:“它有微毒性。”

“嗯。”

“为何城内人人皆外用此毒,你买它做甚?”

朝夕托腮想了想,翻来覆去在自己左手虎口处寻到一颗黑痣,点铺以胡粉,不仅痣被遮住了,暗沉一并不现。

文章大抵需以词藻修饰为美,整洁为佳,手稿撰写的错处用雌黄涂改,人对自己的脸也是这样豁得出去。

戎金月叹气,“如此这般,日积月累必遭反噬。”

“哈,我不用。”朝夕说,“我买给死人的。”

他讲了一个小故事。

有位姑娘很在意左邻右舍的目光与口舌,可惜脸上生斑,貌黑平庸,每日胆战心惊地坐在镜子前抚摸自己叠涂浓粉的脸,生怕他们透过窗缝咀嚼自己的不堪,后来中了毒,溃烂横生,越遮越遮不住,咳血、惊厥、呕泄,病痛折磨半生,白绫吊起来一晃一晃的,如蜘蛛吐丝。

她失望极了,放弃了再世为人的机会。

“不想转世,所以它什么都忘记了。”他笑眯眯道,“飘啊飘啊飘,终于沦落到给我当小跟班了。”

戎金月蹙眉,“成为鬼竟也如生前恐慌,须涂粉掩面?”

“哪里哦,如今它最白了,”朝夕说,“执念而已。”

一时不言。

伙计过来上菜,这桌安静得不像话,见状摸摸鼻子,脚底抹油地溜了。

戎金月请客点菜没有规矩,完全是按菜谱顺序排列下来雨露均沾,傅闻钰吃了前几个,朝夕就吃后几个。

反正从头到尾她都能尝到。

朝夕给她盛了一碗鲫鱼豆腐汤。

她低声地问:“她自由过吗?”

朝夕一愣,低头,“仙君问你呢。”

戎金月跟着低头。

影子顾涌顾涌地蠕动,白无常探出脑袋,浑身一抖化出层层叠叠包裹的人形,软软的头发收进不合身的衣衫之中,依稀可见消瘦到可怖的四肢,骨节比手指还粗。

接过妆粉盒,它依然保持公事公办的礼貌,对满桌的热菜和朝夕方才所述没有半分想法和补充,仿佛叫它背什么锅都平静地认了,“我跟大人办事。”

瘦瘦高高,薄薄一片,像个紧绷的孩子。

戎金月把拨浪鼓与糖块轻轻推给它,想起自己杀了一个稚童的父亲,尸体是稚童的母亲负责销毁的。

钱是人间流通的一些纸片与金属,让她像个降生在人间的凡人似的,庸俗,残忍与甘甜,她作为高高在上又卑贱如泥的仙子从未体会过的,如果配被称之为**。

希望它在人间未曾遇见和自己一样的人。

白无常看了朝夕一眼,它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以局外人的身份旁观大人这次安排给自己的戏份。

他笑了笑,“给你的,收下吧。”

戎金月隐约在走神,因此错过朝夕眼底乍现的兴色,他冰凉的发丝触碰她温热的指尖,然后,什么都不做,温柔地注视她闯进来,又温柔地默许她自我克制。

热烫的豆腐沿食管滑进胃袋,朝夕忍了几秒还是忍受不了这种滑出溜的食物,让齿舌无半分参与感。

“这是什么味道?”

戎金月说:“鲜香。”

酸甜苦辣咸之外的味道,朝夕更想象不出来了。

几桌饭菜湿热的蒸气熏得他脑袋有点儿晕,抱着戎金月单独给他点的冰凉小甜水自顾自地喝。

戎金月隔着老远,听见外边逍遥传来的动静。

唢呐声。

先前见过的宝马雕车是助兴的彩排,起源于两家贵人之间合两姓之好的婚姻,婚姻被塞进鲜红的花轿里。

那精美花轿没有马车一半宽敞,在装点上富尽奢华,沉重非凡,它锣鼓喧天地路过珍味斋,半条街欢声笑语的人自发用喜庆之色铺满前路,将天渲染作紫色。

伙计喊着抱歉,给饕餮食客端上一条鱼来,剥了它富有嚼劲的皮,品尝它稚嫩鲜滑的肉,这条鱼很年轻,毫无抵抗能力就被饕餮们扫进肚中,骨头都没吐出来。

新娘子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憨金花,唯一的苦恼怕是在红床上向新夫求饶,那两家来年将添新丁。

他们打着饱嗝,洋溢幸福红晕。

他们幻想着圈养大鱼。

大鱼生小鱼,子孙无穷匮,皆是盘中餐。

倚阑斜瞰,他抬高帽檐,风起半纱,神情莫测。

朝夕问她这回想不想看点不一样的好戏。

眼前一阵漆黑,朝夕虚虚遮住她的眼睛,她不由自主地向后倒,背靠在他胸前,脸侧抚过粗糙的黑纱,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如紧贴一块冰石。

难怪骆根的狗喜欢黏着他。

他问:“试试?”

她迟疑地点点头。

漆黑的空间中骤然闪着刺目的金红之光,突然暗了,又亮了,诡谲到不真实,她明白自己遁入了灵识之中,通过飘荡的魂魄碎片波动程度判断,这是朝夕的灵识。

这是朝夕眼中的人间。

蜘蛛在爬行,簇簇挪动,身体泛出血光,突然暗了,又亮了。蜘蛛吐红线,结网,化作一个光点,每一个光点就像一只将要流血的眼睛。

周遭翻涌淡淡的白雾,蛛网生灵大口大口地哀嚎,红线如枷锁束缚,密密匝匝将每个人捆绑,间或交织缠绕,勾得深了甚至勒出淋漓的液体,无一幸免。

一粒红珠静静地悬空于上,伴随心跳而流淌热液,渐渐牵连出浅浅的红线,对岸是她的心口。

她瞪大眼睛——这是她缺失的魄。

魂与魄互相吸引,随着红珠主动没入而融为完整一体,顺手推舟地冲破阻隔,她握紧拳头,气喘吁吁。

她看清了更多。

不远处,红线密集到织成一副花轿。

像新年家家户户剪出来的窗花。

里面有一个正在哭泣的孩子。

她也是蜘蛛织成的。

眼泪淌成浑身狰狞的伤痕,像永不干涸的小溪,又像蛇信舔过的纹路,血红之上有黑雾在燃烧。

戎金月觉得这很熟悉。

因为这个孩子在释放怒火,以燃烧自己为代价。

她蜷缩在窄窄的花轿里,就像她十四年前在另一个女人的肚子里并不安详地沉睡着。

这个女人会知道她在十四年后遍体鳞伤吗?

不然,凭什么敢把她带到人间?

咕噜。

蜘蛛细细摩擦肢足的声音,蛇爬过的嘶嘶的声音。

艰难地忍耐,吞咽唾沫。

咕噜……

紧接着她也忍受起莫名其妙上涌的食欲。

戎金月听见他说:“她会变成厉鬼。”

“厉鬼……?”

“这是她向他们报复的唯一的办法。”

“怒火将烧死无辜者,她最终会很痛苦。”

“都是漠视情绪的代价罢了。”朝夕笑起来,“如果努力一点,不会的,我就是厉鬼,我暂时还知道自己是谁。”

丹田自发地吸收一切气息并纳为己用,在朝夕张扬外露的灵识中,鬼气汩汩涌入她的丹田。

魂魄完整后,暴露出属于仙族底色的贪婪。

它们出乎意料地死寂,没有互相吞噬或者融合,任何煽动的火焰都莫名其妙熄灭了。

仙族与鬼族果真壁垒分明么?

唉。

忽而一疼,她抓紧了他的手臂,锋利的指尖点在他的脉搏上,宛如威胁。

他想抽离,却被扭得更紧了。朝夕不在意这条手臂的安危,慢慢地问:“仙君,你想救她吗?”

她说:“我想让她复仇。”

“她也许会杀光两家所有的人。”

她说:“我也想。”

“你想杀谁?”

“……”

她迷茫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醒的冷笑。

戎金月一句话都没有说。

恢复视野后,距离如此之近,戎金月清晰看见他扩散到极致,撑满成圆形的瞳孔,以及颤抖的嘴角。

他像在兴奋地笑,却有些哀伤。

“仙君以前过得很辛苦呢。”

“轮不到你评判。”她说。

他笑了笑。

戎金月问:“吃饱了没?”

朝夕说:“没有。”

“为什么。”

他侧耳倾听。

“为什么你永远也吃不饱,为什么要还给我?”戎金月说,“你明明可以用它接着操纵我。”

为什么?

很多年前,他就放弃向自身求索了。

“我觉得仙君你呀……”朝夕停顿片刻,“很可爱。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你偷偷带我去灵归怎么样?”

小夕平时太不正经了导致我很少写在他眼里小戎也是大漂亮,虽然他颜控程度没小戎重

(没有说小戎会对美人手下留情的意思)

我每次想新坑都是从CP如何嘟爱开始的,可以说大家都是先做后爱认识的,为了番外那点颜色醋包了正文的一大堆干巴巴的饺子[害羞]

怎么才写了18章,不管了我女神更新了我要去追更。

8.7:修文。

加了1000个字的描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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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欲壑难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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