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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冷

冬日的阳光透过宣纸洒在屋内,窗户旁的那一抹嫣红格外惹人注目。前几日花房送来一盆凝霜绽放的月季,沈惜卉一连几天都悉心养护着,这花倒耐寒不惧低温,应是专门培育出的品种,这几日颜色渐渐深了些。

屋内暖炉早已烧起,云栽姑姑瞧着炭不够,带着小筐朝屋外走,此时热得两颊有些发热的沈惜卉也顺道出了屋。

霜凝枝头,庭院寂寂,可沈惜卉仍觉得这静谧中带着些柔和,并不觉得特别冰冷。

她突然意识到,是自己倾注了感情在琉璃轩,于是,它的四季在她眼中都变得特别起来。

“郡主还是进屋吧,外面冷。”

云栽姑姑拿了小筐炭来,见沈惜卉站在屋门口,一身月光白虽素却衬得肌肤如玉,朱唇微张如樱桃一般,那本就灵动的眸更让人从这张脸上挪不开眼,心里越发感叹郡主生得真好。

沈惜卉把手轻轻放在云栽姑姑手上,感到一股凉意,又连忙拉着云栽姑姑进屋。

“我的手可热乎呢!浑身暖和一点也不冷,想是衣服夹棉保暖,青渠已领了布帛,可以给大家每人做一套冬装。”

“郡主,上回大皇子送来的上好南城绸缎,就已经全给我们用了。”

沈惜卉指着椅上的披风,自然地拖着一点柔软的尾音:“二皇子送来的羊绒不是给我做成披风了嘛!难道多的不拿来用放着浪费不成?”

撸着猫的青莹和青渠不自觉看向她们,见云栽姑姑又要去忙,纷纷拉住她。

青莹笑道:“这么久了云栽姑姑还未习惯嘛!郡主对我们无主仆之分,云栽姑姑每回都有些不好意思,没有事情也要找点事情做。”

沈惜卉见状,索性拉着云栽姑姑一起坐在炉旁,春娘将漱玉堂送来的枣泥酥端来,递给众人尝。

不一会儿沈惜卉就觉得有些热,将矮凳挪远了些坐着,与此同时,青渠也慢慢挪远了些,同她一样脸上通红。

想来是她们常常锻炼身体所以不冷?可……三皇子为何手冰凉?应当是天生的体质所致吧。

猫咪连续的呼噜声让沈惜卉回过神来,于是她贴着青莹撸了会儿猫,又去窗前坐着绣给干爹的香囊,其实女工最考验的是耐心,想来愿意耐心花时间准备礼物,都是给自己亲近之人吧。

抬手间,淡淡的桂花香沁入心间,沈惜卉不禁感叹“术业有专攻”,这润手膏质地和气味都恰到好处,不粘腻且香味好闻。

此时有公公通传沈惜卉去慈宁宫,说是太后身体好些,慈宁宫院内的红梅傲寒盛放,实属好兆头,恰逢两位皇子回宫,于是邀各位皇子公主前去问安领赏。

沈惜卉笑着回了公公,云栽姑姑又倒了杯姜枣茶,走之前公公好意提醒着尽量快些去。

“我不是公主,可以不去嘛?”沈惜卉忍不住嘟囔着。

春娘整理沈惜卉的衣领,又将帔子披在她身上,在她耳边低声叮嘱道:“凡事莫要参与议论。”

自沈惜卉知晓皇后的掌事宫女是太后的人,不仅避着坤宁宫,还尽量避着太后,这几天除了去了一次干爹那,其余就是琉璃轩和漱玉堂了,现下太后召见,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慈宁宫如以往一样,只在门口看便觉得庄严,院内墙边盛放的红梅为这静穆的宫殿增添了一抹色彩,微风吹过,淡淡的红梅冷香混着树木清冽的气息,只是寒意催着她加快了步子。

沈惜卉走进殿内,偌大的紫铜碳盆内银炭烧得正红,空气中弥漫着苏合香的味道,只见太后端坐在紫檀木雕凤主位上,一只手搭在软垫的扶手上,和蔼慈祥的脸庞上带着笑意。

众人一同行礼后入座,掌事姑姑念着给诸位的赏赐,众人又齐齐道谢。

太后问起大皇子与二皇子历练的经历,时不时点头称赞,温润目光中透着历经世事的深邃。

沈惜卉余光扫视并未发现三皇子,问一旁的四公主才知,三皇子竟是病了。

她心里闪过一丝担忧,不知内务府有没有克扣漱玉堂的炭与布帛。

此时皇后来了,一袭玄色常服丝毫不掩那清雅高华的气质,鬓边碧玉瓒凤钗自然低垂着,常带笑意的眉眼显得温和可亲。

身旁的侍女端着羊绒毛毯,色泽上乘绒毛细腻,只看一眼便知难得,而后皇后说了些场面话,又将毛毯呈给太后,太后顺势随意地将毛毯盖在膝上。

“想来承宣再有两年便要出阁了,可有属意的姑娘没有?”太后眉眼微微上挑,看向大皇子。

“皇祖母,儿臣想先立业再成家,还未……”大皇子只觉一股热气从脖子蔓延开来,不禁低着头平复呼吸。

“母后,他们的年岁还小,不着急这些。”

皇后上前给太后倒了杯茶,太后接过用食指轻轻敲了下杯壁:“也是,年岁还小就应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顾这些自个儿名声,若是真有属意的姑娘,说出来也好让皇上定夺赐婚。”

“是不是啊?承瑾?”

五皇子连连应声附和着,又说了些称赞祝福皇祖母的话,太后展露欢颜,目光扫向沈惜卉。

“承瑾是中宫所出,哀家自是寄予厚望。有宣儿和明儿做表率,瑾儿可要勤奋用功,不要小小年纪被其他事情耽搁,以免失了主次。”

此时沈惜卉真想捂住耳朵,太后这话明晃晃地指摘她那晚与五皇子见面的事情,可那次真是个意外啊!她与五皇子恐是最不能配对的人了!

“儿臣定谨遵皇祖母教诲,只是儿臣从未有什么事情耽搁学习,倒是阿姐平日里与沈惜卉爱一同玩乐,要耽搁也不是儿臣耽搁啊!”

“皇祖母明鉴啊!儿臣和惜卉妹妹从未耽搁学习反而经常探讨书画,还被庄老先生称赞过呢!阿弟你可不要胡说。”

“是我一时嘴快了,胡说的话怎能听信呢?庄老先生确实夸赞过她俩,还让我也跟着好好学习呢!”

四公主与五皇子你一言我一语,皇后眼带笑意面色温和,似是对这样的场面很满意。

太后倒面色平静,嘴角那浅淡的笑意也隐隐若无,沈惜卉看着这场面,忍不住在心里偷笑着。

“郡主在宫里可好?”被太后提到,沈惜卉乖巧地回应着:“宫里一切都好。”

“听闻宫里与五皇子、四公主交情甚笃,说来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倒是不可多得的缘分。”

五皇子咧着嘴角笑,沈惜卉有些疑惑,难道是他觉得他刚刚发挥得很好,想听听她的回答是否逊色些?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太幼稚了。

“惜卉心存感恩,和诸位皇子公主一同学习,实属是人生幸事,惜卉与四公主每每探讨书画颇有心得,确实如太后娘娘所言,是不可多得的缘分。”

皇后接着道:“母后你不知,因着惜卉与阿玥关系好,瑾儿常帮她阿姐跑腿拿书,才多大的孩子后宫竟有流言,不过这流言实属荒唐也未有人信,上回皇上听了这流言还笑呢。”

“既是流言,便不必说不必听。虽是清者自清,你执掌中馈,又有章贵妃协理,可莫要让不好的风气蔓延后宫。”

皇后柔声应着说些场面话,沈惜卉也懒得细听,放空发着呆,只想着随着日子久了这不着调的流言也就散了。

出慈宁宫时,五皇子快步走到沈惜卉面前,眉眼微蹙似是有些担忧她。

“你不必在意这些流言,只要你不信,便不会打扰到你。”

“既是风言风语,我怎会在意?”

沈惜卉微微露出愠色,这些流言她倒不在意,只是很难不被打扰,毕竟她的身份不仅仅只是沈惜卉,还是阿爹阿娘的独女,而五皇子身份尊贵恐是很难体会到。

看似随性的风也会有偏向,更何况可畏的人言呢?

见沈惜卉脸色有些不悦,五皇子打趣道:“难不成你真喜欢上我了?”

“天太冷五皇子你不会发烧了吧?头脑有些不太清醒,我同你那是再纯粹不过的情谊,倒是你,不会喜欢我了吧?”

“笑话,就算最冷脸的三哥喜欢你,我也不会对你有旁的心思。”五皇子耳根通红,语气里仍是气势十足。

“你提三皇子干嘛!”

虽是冷脸,可比你心热多了!又好相处又暖心!沈惜卉在心里想着。

见沈惜卉恼了,四公主准备好去当和事佬,心里生出一丝好奇:没有她是不是阿弟会和沈惜卉打起来。

“你们知道何谓喜欢吗?怎会有人传你俩,真是完全不着边际。”身后的二皇子漫不经心地说着,四公主被吓了一跳,也让沈惜卉与五皇子安静下来。

大皇子温柔的身影拂过,留下一句:“你们年岁还小,书中的‘色授魂与,心愉于侧’,恐是很难体会到。”

沈惜卉心里纳闷,大皇子说得好像年岁大了就能体会到一样,喜欢难道要看年岁吗?好像也是,可最先看得应当是感觉吧!虽然她也不知那是什么感觉。

想起三皇子还病着,沈惜卉快步离开了。五皇子有些忧心是否把她惹生气了,四公主调侃道:“她高兴还来不及。”

漱玉堂内,沈惜卉见三皇子在书房练字,未见腾风在侧,暖炉烧着却没有琉璃轩暖和,屋内也并无盛放的月季。

她快步走到他面前,将手贴到他额前又贴于自己额前,没发烧啊?

三皇子只觉冷不丁地贴来一只温热的手,还没反应过来便抽走了,只余下淡淡的桂花香气,面前少女面露疑色却显得十分可爱,清澈眼神里透着天真的好奇。

“我不想去便说病了。”

“原是如此,那你为何不和我说?害我真以为你病了。”

“嗯。”见那双水润杏眸盯着他,又补了句:“我下次尽量让腾风快去告知。”

见他准备去添炭,沈惜卉笑道:“我有披风,而且一点也不冷。”说着便准备伸手让三皇子感受下她的温度,又觉不妥,收回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本就白皙的脸颊透着一层薄薄的粉色,如初春时早绽的海棠花,无意识微微扬起的嘴角,让人毫无防备的失神。

三皇子手中的笔尖微颤,在“游”字上形成了略陡的最后一笔,他连忙将拿出一张纸覆在上面。

沈惜卉不禁笑道:“这逍遥游的游,倒像是突破世人成见后的‘至人无己’,自在遨游。”

“要做到书中‘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逍遥,摆脱一切外物之累何其难也,只得尽量随心寻自由安宁。”

“不求达到绝对自由的境界,在晦暗中仍抱有云水般的初心与趣味,不也是一种逍遥。”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又回到上书房中讨论时的日子,在庄老先生面前畅言,各抒己见又互通理解。

欣赏他人的视角,开阔自己的答案,善假于物又不忘初心,获得更多的体验与感悟,沈惜卉想,这便是讨论学习的意义所在。

接着沈惜卉坐在案几前,跟三皇子讲今日慈宁宫之事,将她与太后的对话略微夸大了些,又将五皇子的略微缩短了些。

不经意间,沈惜卉对上那双带着清浅笑意的眸子,可能是他冷脸惯了,只是微微一笑,她便觉着格外好看。

“五皇子事后还添乱,随意打趣我说什么就算三皇子喜欢,他都不会喜欢,还好几位皇子并未听信只觉我们是小孩。”

反应过来的沈惜卉嘴角微抿,长睫低垂如蝶翼般轻颤,在眼下投出一片带着慌乱的阴影。

前一刻还手舞足蹈的她,此刻羞恼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三皇子的嘴角反而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而后眼底闪过一丝慌张,像是被戳破了他现在的心事,可他也记不起是那一瞬有的心事,甚至不确定,是否是十六岁。

“传播流言的人已经被皇上找到处罚了。”

何时打听到的?动作这么快!沈惜卉有些惊讶,那眼底闪过的清亮让他了然于心。

“是我让腾风放出的线索。”

三皇子对上沈惜卉的双眸,他眼底闪过一丝波澜,仿佛透过沈惜卉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天啊!他是知道她的心声吗?难道她也有些脑袋不清醒了?

受刚刚慈宁宫外争论的影响,她现在倒觉着自己给自己又添乱了,早知就应该不回应快步走开了。

“我送你回琉璃轩。”

沈惜卉摆摆手示意,自顾自地快步出门,摸了摸仍是有些热的脸,想着等会儿用膳吃八分饱,保持一些清醒。

望着这步子走得越发快的身影,三皇子不禁眉眼舒展,她看上去像是一朵需要被精心呵护的天鹅绒,那娇憨清丽的外表下满是坚韧与聪慧,遇事内心不慌乱,困境亦能自洽。

那双总盛着笑意的眼眸里,他看到了清明与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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