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吴凡的公务员日常
税务局大楼的走廊安静得能听见脚步声回响。吴凡快步走着，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肩章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深蓝色制服完美贴合他的身形，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吴科长早。"
"早。"
一路有人问候，他点头回应，表情是禹洋从未见过的严肃。进入办公室后，门轻轻合上，将外界隔绝。
禹洋坐在走廊长椅上，有些不自在地整理了一下衣领。今早吴凡突然来电，说有事商量，让他来税务局一趟。语气公事公办，与昨天球场上的判若两人。
"稍等，吴科长还有个会。"助理给他倒了杯茶，"应该快结束了。"
禹洋点头道谢，目光不经意扫过办公室门牌：稽查科科长吴凡。
与他印象中的吴凡相去甚远。那个在球场上奔跑的少年，那个在酒馆里微醺的男人，此刻在这栋大楼里，是另一个陌生的存在。
一小时后，办公室门打开。吴凡送几位西装革履的人出来，握手告别时言谈得体，举止沉稳。
送走客人后，他看向禹洋，眼神瞬间柔和下来："等久了？进来吧。"
办公室简洁整齐，文件柜里分类摆放着各种档案，书桌上除了一台电脑和几本税务手册外，几乎没有私人物品。唯有窗台上摆着一盆绿植，和整个房间格格不入。
"找你来的原因是这个。"吴凡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你的版权税务问题，需要补充一些材料。"
禹洋接过文件，有些诧异："电话里说就好，不用特意..."
"顺便想见你。"吴凡语气自然，转身给他倒水，"这几天在忙什么？"
"还是写稿..."禹洋顿了顿，"不太顺利。"
吴凡靠在桌边看他："需要灵感？"
"可能需要...换个环境。"
"正好。"吴凡眼睛微亮，"下午我要去几个企业做税务调研，要不要一起？带你看看星洲的新变化。"
于是乎，禹洋莫名其妙坐上了税务局公务车的副驾驶。
第一站是工业园区的新能源公司。吴凡下车时重新穿好制服，戴正帽子，瞬间变回那个严肃的吴科长。
禹洋跟在后面，看他和企业负责人交谈。吴凡问问题犀利精准，对税务政策了然于心，偶尔指出账目问题时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吴科长年轻有为啊。"企业老总擦着汗恭维。
吴凡微笑："分内之事。"
检查结束后，企业方想请吃饭，被吴凡婉拒："还有下一站，不麻烦了。"
第二站是星洲老字号的食品厂。吴凡检查完账目后，特意去车间转了一圈。
"味道好像没变。"他站在生产线尽头，深深吸气，"小时候最爱吃他家的话梅。"
厂长笑着递来几包新品："吴科长尝尝？"
吴凡接过，自然地将一包话梅塞进禹洋手里："你肯定喜欢。"
午后阳光透过车间窗户，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金光。那一刻，严肃的科长又变回记忆中那个会偷塞零食给他的少年。
最后一站是海边的新开发區。吴凡办完公事，带着禹洋走上堤坝。
海风很大，吹乱了他们的头发。吴凡松开领带，长长舒了口气："累死了。"
禹洋看着他被风吹得发红的脸颊，忽然问："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吴凡沉默片刻，笑了："怎么说呢...不像踢球那么痛快，但看着星洲因为我们的工作一点点变好，也挺有成就感。"
他转向禹洋，眼睛在夕阳下闪着光："就像你写作一样，不是吗？用自己喜欢的方式，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
海鸥从头顶飞过，鸣叫声撕开风声。禹洋望着吴凡被夕阳勾勒的侧影，忽然觉得心里某个结松动了。
返程车上，吴凡忽然问："今天有灵感了吗？"
禹洋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轻轻点头："嗯。"
"那就好。"吴凡微笑，单手转动方向盘，"下次带你去别的地方采风。"
车驶过星洲二中路口的红灯，禹洋忽然想起什么："今天怎么没去学校讲座？"
吴凡挑眉："谁说我今天有讲座？"
"那你那天..."禹洋顿住，"学校的钥匙..."
吴凡笑而不答，直到车停在禹洋小区门口，才轻声说：
"为了带你回去，总得想办法弄到钥匙。"
禹洋怔住。他看着吴凡，突然意识到这一切——税务核查、同学会解围、酒馆相约、球场重逢，乃至今天的调研行程——或许都不是偶然。
"吴凡，"他轻声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
话未说完，吴凡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面色微变："抱歉，得回局里一趟。"
车匆匆离去。禹洋站在路边，看着夕阳下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吴凡发来的消息：
"明天有空吗？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
附着一张照片：一片无人的海滩，夕阳如火。
禹洋看着照片，忽然笑了。他回复："好。"
转身回家时，他的脚步轻快了许多。窗外的梧桐树叶在夕阳中泛着金光，仿佛整个城市都在对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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