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未发送的微信
那天之后，禹洋开始悄悄改变。
他不再躲在操场角落，而是站在场边看足球队训练。吴凡在绿茵场上奔跑的身影像一道光，吸引着他全部的目光。
偶尔，吴凡会注意到他，朝他挥手笑笑。这时禹洋就会慌忙低下头，耳朵烧得通红。
他加入了健身房，对着视频教程一点点学习如何锻炼。瘦弱的身体逐渐有了肌肉的轮廓，虽然变化微小，但给了他一点难得的信心。
他甚至开始练习发声，对着镜子一遍遍朗读文章，努力控制不再口吃。
所有这些改变，只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
"以后报一个大学，我继续罩你。"
高三上学期期末，禹洋的成绩突飞猛进，从年级中游跃升至前五十。连班主任都在班会上表扬了他的进步。
放学后，禹洋鼓起勇气去了足球队训练场。训练刚刚结束，吴凡正和队友说笑着收拾器材。
"吴、吴凡学长。"禹洋小声叫道。
吴凡回头，有些惊讶地挑眉："哟，是你啊。怎么了？"
"谢、谢谢你。"禹洋递上一瓶冰镇矿泉水，声音仍有些发抖，但比之前响亮了许多。
吴凡愣了一下，接过水笑起来："可以啊，说话大声多了。"
队友们起哄："凡哥，这谁啊？""你粉丝？"
"我小弟。"吴凡自然地揽过禹洋的肩膀，"以后都照顾着点。"
禹洋整个人僵住了。吴凡的手臂温暖有力，搭在他肩上的重量让他心跳如鼓。那股淡淡的汗味混合着青草的气息，奇异地好闻。
从那以后，禹洋成了足球队的常客。他总是安静地坐在看台上，等训练结束后给吴凡递上一瓶水。偶尔，吴凡会和他聊几句，问问他学习情况。
"打算考哪所大学？"一次训练后，吴凡一边擦汗一边问。
"北、北京。"禹洋小声说，"学长呢？"
"我也去北京。"吴凡拧开瓶盖，灌了口水，"说了要罩你的嘛。"
水的湿润让他嘴唇泛着光，禹洋看得有些出神。
新年夜，禹洋盯着手机屏幕，微信对话框里是吴凡的聊天界面。指尖在键盘上徘徊许久，他打下了两个字：
"我..."
然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最后，他只发出了一句话："新年快乐。"
几分钟后，手机亮了。吴凡回复道："新年快乐，禹洋。"
简单四个字，让禹洋抱着手机傻笑了整整一晚。
他以为这就是开始，却不知道这几乎是他们高中时代最后的交集。
高三下学期，吴凡作为体育特长生提前被北京体育大学录取，不再来学校上课。
禹洋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毕业典礼上。吴凡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站在主席台上光彩照人。
典礼结束后，禹洋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却只见吴凡被同学们团团围住，如同众星捧月。
他默默停下脚步，远远望着。
那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止是几步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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