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这次没有再贴上来......
池知凛失望地眨了眨眼睛。
“哥哥，你怎么看起来呆呆的呀。”沈昭把照片递到他面前，调笑道。
“挺好的。”池知凛缓缓回神，语调有些迟缓，“结束了，要回去了吗？”
“嗯，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晚上，池知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早上看到小宝穿小红裙，就开始变得怪怪的，更别说在喷泉拍照的时候了......
他现在回想起来，那段记忆都是片段式的。
池知凛今晚第三十六次打开手机，去看那张鬼使神差被他从回收站中复原的照片。
如果是清晰的就好了。
他情不自禁地用指腹摸了摸屏幕中与他侧脸相贴的沈昭，心里止不住地遗憾。
【哥哥在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小宝？”
池知凛一脸懵地看着穿着白天那身红裙，跨坐在自己身上的沈昭。
“你怎么在这？”他说着，突然想起自己放下手机前看的时间，表情一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唔——”
池知凛的眼圈霍地瞪大，连里面的瞳孔都惊愕到不住抖动。
沈昭眸子半眯，离开他那微张的唇瓣前还故意舔了一下。
她双手撑在池知凛的耳边，用那双含娇带媚的美目自上而下地打量了他半晌，忽而展颜一笑：【哥哥，你怎么看起来呆呆的呀？】
池知凛嘴巴微张，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和平时大不一样的沈昭，眼底说不清是个什么样的情绪，只觉得侵略性极强。
那一个猝不及防的吻，让他到此刻都还处在浑身过电般的酥麻中无法自拔。
全部的血液分成了两股，向上向下、各司其职地调动起他所有的感官，大腿、心脏、呼吸、毛孔......他逐渐在飙升的激素的控制下变得飘飘然、变得难以自控、变得不像自己。
可是，他不能这样！
池知凛一边追上去，反客为主，忍不住沉溺于温香软玉，一边挣扎着自我唾弃。
池知凛住手！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兄妹。】
你清醒一点，这是小宝啊！你看清楚，这是小宝！
【我想要的就是小宝。】
撕裂得只剩一半的灵魂，站在床边的不远处急躁地跳脚。
“住手！不可以！”
池知凛猛地弹坐起来，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被子里还传来了他无法面对的黏腻以及远没有餍足的疼痛。
他忍无可忍地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池知凛，你疯了吗？你真是个禽兽！”
等喘匀了气后，便带着无尽地懊恼和那在烦躁间揉成一团乱麻的头发，下床去了卫生间。
收拾好自己，池知凛抬头看了眼挂在客厅的时钟，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自然下移的视线不经意扫到沈昭的房门，便立刻紧紧地黏在了上面。
说实话，他做了那样的梦，如果还不清楚自己对沈昭的感情、不知道自己昨天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的话，就未免有些搞笑了......
爱上那个娇艳的、坚强的、细腻的、偏执的，坚定地用全部的爱浸泡着他，可以毫不犹豫为他.杀.人的沈昭似乎是理所应当、顺其自然的事情。
但那是他妹妹呀。
他养了这么久、保护了这么久的妹妹！
池知凛惶惑迷惘地搓捻着指节，不知道自己明天该怎么面对沈昭。
他只知道自己那颗滚烫的、猛烈跳动着的心脏，在此刻是有多么想推开那扇阻隔他视线的门，进去看她一眼。
池知凛，你可真是禽兽得不能再禽兽了，你怎么能对你一手养大的妹妹产生非分之想呢？
他这样在心底叱责着自己，同时又认命地阖了阖眸，抬起了那早就蠢蠢欲动的长腿。
手搭上把手，池知凛恶狠狠地瞪着它，又暗骂了一句，而后毅然决然地压下把手，携着那满得快溢出来的爱恋与痛苦阔步到沈昭床边，跪了下去。
“小宝，对不起，哥哥不该那样......”
他虔诚忏悔着，轻握住她压在被子上的手。
原本想这样徐徐牵引着按到脸颊上的，结果到一半，他就忍不住自己凑了上去。
池知凛紧盯着沈昭，聊胜于无地用她柔软的手心回味着今天那转瞬即逝的亲密。
明明脸贴脸是一件很寻常的互动，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今天的、把他的脑袋搅成一团浆糊的那次，对于他来说与之前的那些拥有着截然不同的意味。
房间里填满了沈昭的气息，熏得池知凛脑袋发昏，欲.望越胀越大。
像是事后没有得到应有的安抚，让他开始不满足只是简单的蹭蹭手心。
于是沉醉地由面颊换成了鼻尖，试探地嗅闻一会儿，便自鼻尖换做了嘴唇、嘴唇换做了舌面，最后成了狂热而轻柔的含.咬，眼底浸透了暗红的痴色。
“......哥哥？”
嘴里还嘬着人手心软肉的池知凛虎躯一震，心跳骤停，脑袋“嗡”地一声直发麻。
他机械地转过头，看向睡眼惺忪的沈昭，像是夜里被电筒照住的青蛙，动都不敢动一下。
“哥哥，你在咬我吗？”
她作势要把那只被池知凛摧残的手举到眼前，却被对方一把扣住。
“哥哥进来给你盖被子，看你一直挠手心，应该是被蚊子咬了，所以、所以哥哥给你用、用口水止止痒......”
这到底是什么烂借口！
池知凛自己都觉得好笑，心虚得不敢与她对视。
不过幸好出去玩了一天的沈昭也累了，中途被吵醒，现在睡意正浓，所以也由不得她仔细思考，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池知凛垂着头，半天没等到意料中的质疑，掀眸瞧去，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他劫后余生般长舒了口气，不敢再放纵地回了自己房间，然后心有余悸地度过了一个五味杂陈的不眠之夜。
在闹钟敲响的那刻，灭顶的忧虑终究还是推举着理智占据了上风。
他不能这样。
他不想他的小宝像他小时候一样，经历那些孤立、揣测、流言蜚语和指指点点......
小宝那样一个街坊邻里、老师同学眼中的乖孩子、好学生，本就因为跟他生活在一起而受了不少非议和不该有的歧视，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他不敢想象那些人会在背地里怎么造谣她。
小宝是个女孩子。
在有些事情上，女孩儿受到的伤害，永远要比男孩儿多得多。
而且，如果她接受不了，觉得他恶心、讨厌他了怎么办？
池知凛叹了口气，起床去给沈昭做早饭。
“哥哥，你昨晚来我房间了吗？”
池知凛动作微顿，温柔地笑道：“没有，小宝梦到哥哥了？”
“对呀，我梦到你在咬我。”沈昭眸中狡黠一闪，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哥哥真坏，惩罚你今天给我吃一个冰淇淋。”
“不行，昨天小宝已经在商场里把今天的份额吃掉了。”池知凛的脸色立马严肃了起来。
“啊，只是两个冰淇淋球也算两个冰淇淋吗？”
“人家本来只有一个球，因为小宝想尝两个口味，所以哥哥才给你另外加了一个球，怎么不算两个冰淇淋？”
“哥哥——”
“不行。”
-
进入高三后，沈昭的学习安排更加紧锣密鼓。
原本一天半的周末，缩短成了一天。
周六下午放学后，周日下午就要回到学校继续上课，简直是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那么用。
接连不断的大考和小考比平常的上课学习更费精力、脑力，每天从学校回来，沈昭都感觉自己的脑细胞在眼前疯狂闪着红灯，发出严重的警告。
看着她有时吃着夜宵、吹着头发都能一无所觉地睡过去，池知凛心疼得干脆把能让他做的事情悉数包揽了过来。
一到放假，更是提前好几天就要绞尽脑汁地想好菜单，给她补补身体。
又是一天周六，沈昭洗头洗澡出来，池知凛就自觉去卫生间拿了吹风，给她吹头发。
明明前一刻沈昭还在跟他说话，后一刻就没再听到声儿了。
池知凛低头一瞧，就发现她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熟练地扶她的头，绕到她身前，让她能够靠着自己睡得舒服些，同时又不影响吹头发的动作。
等头发彻底干了，池知凛再把沈昭打横抱起，走向卧室，弯腰将人放在床上。
他扯过被子盖好，又不放心地掖了掖，要起身的时候，目光不禁落在她难掩疲惫的脸上。
池知凛就那样顺势坐在了床边，满目疼惜。
“瘦了。”他低喃，“怎么还是瘦了？”
尽管经过刚才一系列的动作，都没能将床上沉睡的人惊醒，但他那想要触碰的手指却还是悬在了半空，不敢落下。
他撑着身子，手指虚虚从她的眉骨，沿着鼻梁，划向嘴唇，凝视着她的眼底藏着涌动的暗流。
半晌，池知凛放下手，艰难地挪开流连在沈昭红唇上的视线，那个挣扎的、蜻蜓点水般的吻最终还是伪装成了与以往别无二致地晚安吻，印到她的额头上。
“晚安，小宝。”
他刚关了灯走出来，便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池知凛眉头一皱，轻轻合上沈昭的房门，走到玄关。
“有事？”他打开门。
梁煜恒见是池知凛，一双眸子骤然瞪大了一瞬，然后才讪讪地放下了僵停在敲门动作的手。
“池、池哥，我来还小余的卷子。”他举起试卷，歪着头试图从对方的身体缝隙中往里看，“小余呢？”
“她睡了。”
池知凛抽出他手里的试卷，不自觉用带有敌意的目光审视着面前这个已经长到181的......成年男性。
常年盖住眉毛的头发在沈昭的建议下剪短，眼镜也从黑框换成了银白色的细金属框架，顿时就将那精致的眉眼全部展露了出来。
特别是那双被沈昭多次称赞过的、洋娃娃一般的眼睛，现在是越发招摇。
总是让人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被那双眼睛给夺去了注意力。
池知凛不得不承认，它确实生得很漂亮，活似山涧饮泉的小鹿。
但是一想到梁煜恒如今看沈昭那越来越露骨的眼神，他就起不了半点儿欣赏的心思，甚至阴暗地有点想把它戳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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