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轨炮的余温还没散去，绿洲城的警报突然撕裂了黄昏。凌薇的星铁匕首在瞭望塔上划出蓝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沙漠尽头扬起的灰黄色烟尘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 是净化者的大部队，前锋已经抵达城墙下，金属靴底踏碎沙砾的声响，隔着百米都能清晰听见。
“西北段城墙有缺口！” 罗莎的狙击枪子弹上膛，她的机械义眼锁定烟尘中的巨型机械，“是‘铁傀儡’，顾长风当年造的战争机器，装甲厚度能抗住磁轨炮的正面轰击。” 她的作战服袖口沾着机油，显然刚从武器库赶来，“小铁说缺口是三年前的地震留下的，防御塔的能量核心早就老化了。”
凌薇的异能顺着城墙蔓延，金属的震颤在她掌心形成密集的波纹。缺口宽约五米，断裂的钢筋像暴露的肋骨，防御塔的太阳能板在风沙中摇摇欲坠，能量读数已经跌破安全线。更糟糕的是，她 “看到” 缺口内侧的地下，藏着七枚 73 部队的旧地雷，引信与净化者的通讯频率同步，显然是早就布置好的陷阱。
“林深带磁轨炮去缺口左侧！” 凌薇的通讯器里传出电流声，星铁匕首在城墙上划出作战路线，“罗莎守住右侧的制高点，用□□打‘铁傀儡’的关节！小铁，你的植物金属能暂时堵住缺口吗？”
“只能撑十分钟！” 小铁的机械臂在城墙下展开，顾晓语培育的绿发顺着裂缝疯长，藤蔓上的尖刺在夕阳下泛着银光，“我爹留下的植物金属配方里，缺了辐射尘暴里的‘极光砂’，韧性不够！”
林深的磁轨炮在缺口左侧架设完毕，炮口的蓝光与他机械义眼的红光交织成网。他调试角度时，指尖突然触到炮身的划痕 —— 是三天前凌薇帮他校准弹道时留下的，那时她的星铁匕首不小心划过金属表面，蓝光在上面烙下浅浅的弧，像道未写完的誓言。
“第一波攻击来了！” 罗莎的狙击枪率先开火，子弹穿透 “铁傀儡” 的光学传感器，爆出团火花。但那怪物只是停顿了半秒，机械臂抓起辆废弃的装甲车，像扔玩具般砸向缺口，绿发编织的临时屏障瞬间被撕开道口子。
净化者的士兵顺着缺口涌入，动力盔甲的红光在夕阳中连成线。凌薇的星铁匕首旋出银弧，将最前面的士兵劈成两半，金属碎片在她脚边融化成银水 —— 是苏晴教她的招式，73 部队的格斗术里，最适合近距离突破的 “玫瑰刺”。
林深的磁轨炮轰鸣着射出能量束，正中 “铁傀儡” 的关节。那怪物踉跄着后退，装甲裂缝里渗出的淡绿色液体，在沙地上腐蚀出冒烟的坑。“再给我两发！” 他对着通讯器大喊，机械臂却突然僵住 —— 净化者的 EMP 弹击中了磁轨炮的能量核心，蓝光在炮口疯狂闪烁，随时可能爆炸。
凌薇的星铁匕首突然插进能量核心，指尖的蓝光顺着刃身注入，失控的电流在她掌心凝成光球。“后退！” 她的异能强行重组核心线路，金属的灼痛感顺着手臂蔓延，像回到 73 部队的电击训练室，博士的声音在耳边冷笑：“实验体就该有实验体的样子。”
“凌薇！” 林深的□□打翻扑向她的净化者，机械臂拽起她的同时，将磁轨炮的安全栓拉到底。能量核心的爆炸在他们身后掀起气浪，灼热的气浪燎焦了凌薇的发梢，却被林深用身体挡住了大半。
缺口内侧突然传来巨响，七枚地雷同时引爆。绿发编织的屏障彻底崩碎，小铁的机械臂被炸飞，绿发缠绕的关节处渗出银色的液珠 —— 是顾晓语的植物金属在修复伤口，但速度远赶不上损伤的速度。
“晓语的异能能远程输送‘极光砂’吗？” 凌薇的星铁匕首抵住名净化者的咽喉，余光瞥见城墙下的玫瑰丛，花瓣在爆炸中纷飞，像无数个破碎的灵魂，“沙漠里的辐射尘暴今晚到达，她的绿发能吸收砂粒！”
“她已经在来了！” 小铁的机械臂重新接合，绿发突然变得坚韧如钢，在缺口处织成新的屏障，“刚才的爆炸震开了通往城外的地道，晓语说要亲自去取‘极光砂’！”
凌薇的心脏骤然缩紧。辐射尘暴里的 “极光砂” 带着强辐射，普通人暴露十分钟就会基因崩溃，顾晓语的绿发虽然能吸收辐射，却会加速她的细胞老化。就像当年在 73 部队，苏晴为了给她找抗辐射药剂，独自闯进辐射区，回来时发梢都变成了银白色。
“拦住她！” 凌薇的异能突然爆发，缺口处的金属碎片腾空而起，在净化者中间炸开。她的星铁匕首指向地道入口，却看到林深已经冲了过去，机械臂在地道口竖起金属屏障，“我去！你守住这里！”
“可是你的机械义眼……” 凌薇的声音带着颤抖。林深的义眼核心是普通合金，无法抵抗强辐射，上次在黑市接触基因炸弹时，就已经出现短路的迹象。
林深的机械臂突然按住她的后颈，动作与深海里那个吻时如出一辙。“还记得你说的吗？” 他的声音混着爆炸声，“沙漠里的风再大，也吹不灭两个人的火。” 机械义眼的红光在她瞳孔里跳跃，“等我回来，给你的磁轨炮加十倍的炮弹。”
地道入口的金属屏障缓缓关闭，隔绝了林深的身影。凌薇的星铁匕首突然在城墙上划出玫瑰，蓝光在金属表面烙下深深的痕 —— 是苏晴教她的祈福方式，当年在 73 部队的手术前，她们总会在墙上刻朵花，说这样就能平安回来。
“第二波‘铁傀儡’来了！” 罗莎的狙击枪枪管发烫，□□已经耗尽，她开始用普通子弹射击净化者的面罩，“缺口的绿发屏障只剩三分钟！”
凌薇的异能顺着城墙蔓延，将所有能调动的金属都聚集到缺口处。断裂的钢筋、废弃的武器、甚至防御塔的残骸，都在她掌心化作旋转的风暴，每片碎片都带着星铁匕首的蓝光，像无数把微型的刀，切割着涌来的净化者。
就在绿发屏障即将崩碎的瞬间，地道入口的金属屏障突然炸开。林深的身影在烟尘中冲出，机械臂紧紧护着个金属箱，义眼的红光已经变得微弱，显然受了强辐射的影响。“接住！” 他将箱子扔向小铁，自己却被 “铁傀儡” 的机械臂扫中，像片叶子般坠下城墙。
“林深！” 凌薇的星铁匕首脱手而出，穿透 “铁傀儡” 的能量核心。她顺着城墙的裂缝滑下去，落地时正好接住坠落的林深，他的机械义眼已经彻底熄灭，嘴角的血混着沙砾，在她掌心烙下滚烫的痕。
“‘极光砂’…… 给你……” 林深的机械臂指向小铁的方向，那里的绿发突然爆发出翡翠色的光，注入缺口后，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粗，尖刺上甚至长出了金属般的铠甲。
顾晓语的身影从地道里跑出来，绿发已经变成了银白色，脸上的皮肤泛起细密的皱纹。“凌姐，快用磁轨炮！” 她的声音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沙哑，“‘极光砂’和我的基因融合了，能引爆绿发里的能量！”
凌薇突然明白她的意思。顾晓语要用自己的基因链作为引信，让植物金属产生连锁爆炸，与 “铁傀儡” 同归于尽。就像顾衍扑向基因炸弹时那样，用最惨烈的方式，守护想守护的人。
“我不准！” 凌薇的异能强行控制住绿发的能量，星铁匕首在地上划出复杂的纹路，“林深带回来的‘极光砂’里，有 73 部队的抗辐射因子，我能分离出来！” 她的指尖在林深的机械臂上划过，蓝光顺着金属蔓延，将辐射能量一点点抽出，“晓语，你看，我们都能活着！”
绿发的光芒渐渐稳定下来，银白色的发梢重新泛起淡绿。小铁的机械臂抱住妹妹，植物金属在两人之间织成保护罩，将残留的辐射隔绝在外。罗莎的狙击枪突然响起，子弹精准地命中最后一台 “铁傀儡” 的动力核心，那怪物轰然倒塌，正好堵在缺口处，成了天然的屏障。
净化者的撤退信号在沙漠里响起，残余的士兵拖着伤员消失在暮色中。凌薇抱着林深靠在城墙下，他的机械义眼虽然熄灭了，手指却还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像怕一松手就会失去。
顾晓语的绿发缠上林深的机械臂，翡翠色的光在金属表面流动。“义眼的核心没坏，只是辐射让线路短路了。” 女孩的声音恢复了清脆，绿发里钻出朵半红半白的玫瑰，“用这个能修复，哥哥留下的金属玫瑰里，有抗辐射的基因片段。”
凌薇的星铁匕首轻轻撬开机械义眼的外壳，将玫瑰花瓣的粉末撒进去。蓝光与绿光交织的瞬间，林深的义眼突然亮起微弱的红光，镜头转动时，正好对上她的眼睛 —— 像深海里那次对视，像角斗场里的相互守护，像所有未曾言说的牵挂。
“磁轨炮…… 还能用吗？” 林深的声音带着虚弱，机械臂却摸索着握住她的手。
凌薇的指尖在他掌心划出玫瑰，星铁匕首的蓝光映着两人交握的手。“等你修好义眼，我们一起去炸净化者的老巢。” 她的额头抵着他的，声音混着硝烟和玫瑰香，“这次换我保护你。”
夜色渐浓，绿洲城的灯光在沙漠里亮起，像散落的星。罗莎的狙击枪靠在城墙边，枪口还冒着热气；小铁兄妹在修复防御塔，绿发缠绕的能量核心重新发出蓝光；林深的机械义眼在凌薇的掌心慢慢恢复光泽，红光扫过她作战服上的弹孔，突然停在胸口处 —— 那里的布料被炸开的金属片划破，露出里面贴身戴着的半块金属玫瑰，是苏晴留下的那半朵，此刻正与林深的体温相贴。
“还疼吗？” 林深的机械臂轻轻抚过她的伤口，动作轻柔得不像刚经历过血战。
凌薇摇摇头，将那半朵玫瑰塞进他手里。“苏晴说，这朵花能指引回家的路。” 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夜色，“现在我知道了，家不是某个地方，是和你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远处的辐射尘暴在夜空中化作绚烂的极光，“极光砂” 的微粒在城墙缺口处闪烁，像无数个祝福的光点。绿发编织的屏障上，渐渐开出星星点点的花，红的像血，白的像骨，却在根须处紧紧相连，汲取着同一片土地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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