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赖子陌驾着马车摘片叶子一路吹着小曲儿,悠闲自得地赶路回城内。香芋在一旁鹦鹉学舌,整体呕哑嘲哳难为听。车上的三位有苦难言。
忽然,远山有嘈杂喧闹之声,望过去像是之前的大榕树浣衣女方向,赖子陌赶忙拉绳停车。
走近,仔细一看,发现是一群“问题少年”正在调戏良家少女,气极,直接一柄利剑横飞过去,斩开咸猪手。
“赖夙公子,这是做何?”赖子陌不怀好意毫无掩饰溢于言表。
得亏赖夙收手及时,不然以赖子陌刚刚的力度,此刻他定要疼得哇哇哭叫,赖夙闻声乍惊,可见是赖子陌,马上又摆出唯我独尊之态,他瞪眼大喝道:“赖子陌!你是想杀了我吗!为何每次你总是要和我对着干,总是惹我不高兴!”
赖夙凶神恶煞,他的手下也不好惹。那几位“良家少女”害怕至极,趁此快速逃跑。
赖子陌不怕事,但也不想多事,见被赖夙骚扰的少女们成功逃了以后,心想也没必要再作停留,索性无视身后赖夙的愤怒,大步离去。可依赖夙此人凡事必究的性子,得罪了他可没那么容易放过,所以意料之中,赖子陌被挡了去路,包围了。他本想先服个软,说是意外或者误会,但是面对赖夙他可真说不出口,即便是说了,赖夙也不会相信,再即便是破天荒信了,也不会轻易饶过。所以,无论如何,他还是免不了。
却在这时,赖拂弦赖二花赖倚危三人同时赶到,见这一幕,又见赖夙怒气冲冲,赖子陌无可奈何。问道:“怎么回事?”
赖子陌眉梢微挑道:“除了破事,还能有何事。先出去再说……各位小兄弟行行好,拜托放我一马呗!”赖子陌双掌合十拜托起赖夙的手下求道。
赖夙越想越气:“放肆!当我赖夙何在!敢在我面前命令我的人,你是真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不知礼节?你娘难道没教过你吗?敢跟我作对,真是不怕死!”
……赖子陌叹息,转身道:“我不想和你争,你说你长这么大干嘛不好,偏要学习人家混混调戏民女?难道这事说出去很风光?”
赖夙气急败坏,持剑怒吼而来:“赖子陌!!!”
赖子陌再道:“说出实情这就生气了?肚量也忒小了吧,还有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命令他们了,你该不会是睁眼瞎吧!”
话音未落,赖夙一剑从头劈来,他的手下也纷纷亮出武器。赖子陌眼疾手快,身手敏捷全全避过过。
赖子陌:“怎么,要杀人灭口吗?来啊!谁怕谁?”
场外三人见事态严重,立即过来拉架。赖二花拉住他道:“赖子陌!够了。”
赖子陌真的很气,道:“二花,你别拉我,要拉也去拉他!别以为他真的可以仗势欺人了!”
赖子陌话都没说完,就直接挣脱冲过去一拳把落空的赖夙打翻在地,然后骑到他身上拽着他头发一拳一拳甩铁一般沉重抡过来。
底下赖夙哀嚎惨叫:“来人来人啊……啊!快来人……哎哟……”
赖夙的手下目瞪口呆,好久终于反应过来,赶忙去拉赖子陌。
赖子陌怒火中烧:“滚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众人好不容易才拉开赖子陌,赖子陌正处气头上,还欲再揍。
“哎!哎哎……可以了!”
赖夙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吐血沫,他手下把他从地下搀扶起来,待他站稳,赖夙一把推开怒喝:“一群没用的废物!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啊!?”
他情绪稍微冷静下来,道:“好啊!赖子陌,你敢打我,你死了。”
赖夙跌跌撞撞走到他附近停顿的轿子,跟跛了个脚一样上去走了。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像是往巴陵那边去了。
赖子陌的气还没消,撅嘴道:“还以为他上车拿什么厉害的好武器,原来是缩头乌龟,真把自己当神啦?嘁!有什么了不起,就这点能耐,还不照样被我打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赖拂弦道:“别说了,子陌你今后多注意吧,赖夙小心肠不会善罢甘休的。”
“无聊。”赖倚危望着巴陵的方向,道:“指定没好事。”
赖夙这人就是缺乏教养,娇生惯养惯了,没有一个人喜欢他。自己没实力,还要想方设法骑到别人头上。大家要不是看在家世,他早死一百一千回了,也不知道他娘怎么教育他的,应该来说是言传身教,耳濡目染,毕竟他母亲司空菀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司空菀余一脸赔笑:“是是是,小儿年少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别气坏身子,先喝茶,喝茶”
叹气:“你也多管管他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司空菀余偷偷塞东西,道:“一定一定,如果还有管教不严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勉强接过:“……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再追究。”
司空菀余:“多谢多谢,慢走啊!”
刚送完客,司空菀余一秒冷脸,头上顶满珠宝金银,道:“阿夙呢,去哪了?”
小厮答道:“赖夙公子奉命去巴陵王氏了。”
司空菀余瞪眼道:“他去那干嘛?前面不是早有陶颖之子赖二花和那赖倚危去了么?”
那小厮道:“这……小的就不知了。”
司空菀余举杯,小厮立马哈腰倒茶水,她憋着一口气饮道:“近日城内怪事频发,城外更为猖狂。赶紧加派人马暗地保护。”
小厮:“是!”
“非人一日不除,天下永无安宁……究竟是谁呢?”司空菀余捏着杯壁思索。
这厢,赖子陌前脚刚踏足城内,一只凌空飞箭便直直\射\到车上,后脚司空菀余便出来迎接了。
她带着一众武士,单手插着腰,嘴角微微一抹笑,好声好气地道:“子陌,走这么久累了吧,先去我那喝杯茶再走啊?”
赖子陌见她笑心里发毛,没想到赖夙打小报告的速度实在是无人能及。他举手道:“赖子陌多谢司空夫人好意,只是我母亲也在等我喝茶,我不想让她久等。”
赖拂弦也是拦住赖子陌,怕他答应。
赖子陌拍拍他的肩,接着也对她笑道:“还有司空夫人您也放心,也不会让您久等的。”
司空菀余冷笑一声,哼道:“竹风林见!”甩袖而去。
背影深处,徐徐走来一肩宽体大的高大身形,一身黑衣长袍,乌发随风飘动,怀里抱着一把黑剑。他不露声色:“等你吃饭!”
这是楚彪,赖子陌的武术老师。
城内,杨院。
杨扶姬舀了一碗汤,递给赖子陌说道:“阿陌,这是你赵夫人给你炖的鸡汤,尝尝。”
赖子陌惊喜接过,双手捧着喝了一口,接着是两口三口,抬头看向饭桌穿黄衣服热情的女人仔细微笑着谢道:“嗯!特别好喝,味道很鲜,谢谢赵夫人!”
赵夫人也微微笑。赖拂弦端着碗汤,自豪道:“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的阿娘给你做的。”
赵约拍他道:“拂弦。”
赖拂弦:“阿娘。”
赖子陌重新盛了一碗,敬她们说道:“以汤代酒,敬赖拂弦,赵夫人。”一饮而尽。
赖拂弦道:“省点喝,你全喝完我们怎么办?”
赵约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又拍他道:“拂弦。”
赖子陌听他这话,偏要使坏,又接了一碗,洋洋得意道:“赵夫人炖汤手艺世间第一,好喝我就多喝,难不成你堵我嘴啊,哈哈哈!”
赖拂弦:“赖子陌你……你喝我也要喝!”
两位母亲在一旁苦笑不得,一直埋头吃饭的姜清药一阵无语。
“姜先生,您喝汤。”
赖子陌端来一碗刚盛好的金黄浓鸡汤,送到他面前。赖拂弦也正经下来。
坐在一旁的楚彪眼看着姜清药举起又放下,最后还是喝了一口,唉声叹气。
赖拂弦母亲赵约问道:“姜先生,可是在想非人一事?”
赖子陌赖拂弦同时也担忧起来,问道:“怎么了?”
姜清药吁了口气,仰首道:“小熊失踪两日了,也不见归。”
小熊就是姜清药豢养的一只小型犬,姜清药十分宝贝它。小狗平时很怕生,除了跟着姜清药就待在笼子里,既不出门也不守家。
赖子陌道:“会不会到了……”
姜清药很快打断他的话,道:“绝无可能,我早给它切了。”
旁人:“……”
赖拂弦道:“与非人有关?”
……楚彪道:“脱不了干系,近日城内怪事频发,事关非人,司空院日日闹鬼……”
赖子陌闻言奇道:“司空院!怎么个闹法?”
楚彪解释道:“非人吃活物,司空院每天都有新收获——动物血肉和动物骨头残骸。有人亲眼目睹,是一只会蹦老远的非人,脚下就跟装了弹簧一样。”
赖拂弦问道:“那司空院,可有人伤亡?”
赵约摇头,答道:“不清楚。”
姜清药黯然神伤:“小熊,凶多吉少……”
赖子陌道:“目前吃了多少只动物了,是专挑小型动物吃吗?”
楚彪道:“中型小型,特别是猫狗兔子类的。”
赖子陌开始想起自己的鸟,香芋了。幸好,它是只鸟。肉相对较少。
赖子陌再道:“除了司空院,还吃别院的吗?”
姜清药道:“……”
所有人都看着姜清药。
赖子陌忽然想起之前祈福会史辛黎姑娘的小黑猫,担心它被盯上。
杨扶姬道:“阿陌,司空院的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赖子陌道:“阿娘我知道,您放心。”
师父楚彪也是看着赖子陌。
赖子陌纳闷:“……我脸上有什么吗?”
赖子陌这几日的佩剑总是趁他不备偷溜出去,这使得赖子陌很没面子。
“赖子陌,你剑呢?剑士剑不离身不知道吗?”
如果说姜清药是个文痴,那么楚彪就是个武痴。两位师父常常争文斗武,热火朝天,他们总是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文官姜清药认为一国之中文比武大,而武官楚彪则认为武比文大。争论多年,毫无结果。
赖子陌很是无可奈何。凡是被赋予灵气的佩剑,都生产有自主意识,可随意飞动,不过消耗的是赋予者的灵力。一旦赋予者的灵力消耗殆尽,那么被赋予灵力的剑便如废铁,从此以后再也不可挽回,因此,大部分的佩剑都不会自主离开赋予者的身边。除掉一种原因——它想换人了。
赖子陌此刻无地自容,好想有个地缝赶快钻进去躲一辈子不出来。但是没有,他只能强撑着早已没有的脸皮尴尬面对。
赖子陌的佩剑这样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还是会顾及一下赖子陌,无事偶尔去史辛黎那边看一眼,如今倒好,整日不归。赖子陌忽然灵机一动,“该不会染上什么不良嗜好了吧!”
史家,别院。
赖子陌一步一抬脚,院儿里的小猫小狗见人都黏着走。赖子陌想过很多,但没想过居然这么多,地上树上凳子上全是动物,像是走入了它们隐秘的大家族。
其中,一只小黑猫顺着小腿爬上了赖子陌的大腿,赖子陌讶异,抱起“咕咕”的小黑猫,道:“怎么啦,要人抱抱哦!”
小猫腻在赖子陌颈侧,暖暖的不肯下来。“天凉了么?”
望着西起的风,是的,今日气候降了些。
门吱声打开,史辛黎缓缓出来。
赖子陌见到她的眼神一瞬便离不开了,缓缓沉声道:“……你的脸怎么了?”
闻言,史辛黎像这才发觉自家院儿里除了自己竟然还站着一人,连忙以手遮挡,手足无措。黏在赖子陌脚边的小猫小狗也纷纷跑到她脚边贴着。这时,赖子陌终于看到了他的佩剑徐徐从草丛冒个剑柄,他一手拔来。
史辛黎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样子是被人打了,可是又是谁把她打得这么狠?赖子陌道:“是谁?”
史辛黎道:“……是……是父亲。”
她放手下来,道:“不过,我没事!只要他不丢掉我的小猫小狗,都没事。”
这下,赖子陌知道了她刚刚为什么会没看到,原来她的两只眼睛都被打肿了。
赖子陌道:“可也不能这么打啊,无论是谁下手也太狠了吧!回头找他说说……”
史辛黎道:“行不通的!他只是讨厌我养的这些小动物。”
赖子陌心道:“这哪是讨厌这些小动物啊?分明也不喜欢……”
算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别院里被史辛黎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她低着头看着赖子陌的佩剑,小声道:“它喜欢猫。”
“……它?”赖子陌也看着自己腰间佩剑,道:“你喜欢猫?”
佩剑浑身乱颤,是在害羞。
史辛黎微微笑了笑,道:“祈福会,钟楼。”
赖子陌又看了看脚下一直存在的一只小黑猫,道:“哦,原来是你啊,我说呢!你俩一天天地躲在这里‘狼狈为奸’,害得我被挨骂。”
佩剑似乎极不情愿这样形容它,又开始浑身乱颤,是在生气。
史辛黎面露笑色。赖子陌玩笑完,敛容道:“史辛黎姑娘,听闻近日城内多生事端,姑娘可有遇到难事?”
史辛黎浅浅地摇头,娇俏的模样可爱动人。赖子陌道:“你很可爱,值得所有人喜欢。”
……
此话一出,无言片刻,史辛黎抬圆眼瞧,瞧见又很快落下,不由自主地又挡住脸,道:“我……你……你也是……”
赖子陌被夸了沾沾自喜,道:“那没事的话我就我先回了。”
“嗯。”史辛黎应道。
·
司空院昨晚草坪上又出现了一滩血肉骨水,闹了不小动静,司空菀余说有人半夜一直敲她房门,出于担心害怕,硬的就是没给开门也没叫,直到早上敲门声停止才问守门丫鬟,几位丫鬟却说没人,更没人敲门,她们轮流值班的一刻也没睡。
所以这一大早,司空菀余便火急火燎地请来自称道士之人,专门驱除鬼邪。前些日是事情没落到自己头顶上,所以也不见有多着急。
据司空菀余描述:大约在她熟睡,也就是临近丑时,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除了敲门声同时还伴有尖锐磨耳的声音,就像是锋利的刀刃狠狠划在铁片上。
道士听完她的描述,于是便在司空院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布置了很多自称为沾了黑狗血的符篆,其中把司空菀余的房门布置得尤为得多,还用一把长链牢牢捆住她的整个房子。
次日,司空菀余还是有听到,只不过比上次声音小很多,但是还是出现。所以这两天司空菀余都没睡过觉,竹风林之事一拖再拖,直到求国主赖孤办理此案,声音这才消失。可等到赖孤走后,她又说出现了。这下,有人开始怀疑她是作妖,所有人都没听见,就她个人听见,所有人都不奏效,就国主奏效。渐渐也就当是大小姐发脾气,听个牢骚。
直到有一晚,司空菀余满身是血,倒在地上,大家这才意识过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赖夙听到,快马加鞭赶回。
赖子陌的剑疯狂示意,近乎战栗。
史家,别院。
赖子陌甫一入门,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猫毛狗毛大把地揪在地上,血肉皮肤也随着撕扯下来。无数的小猫小狗看到来人四散逃窜,害怕地瑟瑟发抖躲到已经散架的小窝。赖子陌离近,有些小狗冲他吠叫。
“……不好!史辛黎,”
赖子陌预感不妙,下一刻便飞奔向房内。敲门无人应,赖子陌见门未上锁,于是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只见屋内陈设大卸八块,七零八落,角落里史辛黎双目无神地呆呆跪在地上,怀里小心翼翼地拥抱着一名满身是血的少年男子。少年男子面色萎青,双瞳深陷,全身滚满了暗黑的黏血。
赖子陌看出来了,他是非人,并且还断了气。
史辛黎像是一只懵懂的小猫,头一顿一顿地久久望着眼前令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像是在努力分辨现实与幻觉。
少顷,史辛黎眼中的一粒泪竟不自不觉地落下来,连她本人都未发觉。泪滴在非人的脸上,砸开一朵浑浊的水花,顺着非人萎青的皮肤一路滑到耳廓窝里。
史辛黎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望眼欲穿,而眼泪止不住得流。
赖子陌见此夺门而出,直奔司空院,人挡杀人,揪出正在如厕的赖夙,要知道,人在排便的时候是最脆弱的,而赖子陌这一套,简直不是人。
赖子陌直接用剑死抵他的脖子,眼里冷漠森寒,瘆人心魄。而赖夙空着两瓣臀,裤子都没提上,手里头还握着厕筹,瑟瑟发抖,面如土色,活像是史家别院里被他陷害的小猫小狗一般。
赖子陌道:“杀人偿命,血债血偿,该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赖夙此时羞、惧、怒杂陈,颈中的寒剑映衬他圆溜的大眼珠,他面部扭曲道:“你这是想杀我?”
赖子陌剑锋又近了几度,冷冷道:“不,我在和你闹着玩?”
可赖夙脖颈上的鲜血却不像是闹着玩的意思,血液随着赖子陌的逐渐深入愈流愈快,赖夙无能怒吼:“……大逆不道!弑兄杀弟!赖子陌,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我们体内可是共同流着相同的血。”
……
“同父异母血缘关系可不是你就能活着的理由,人总该要为自己所犯的错误承担后果。”赖子陌异常冷静,早已下了杀心。
赖夙破防:“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杀了我,你还能独善其身?想想杨扶姬,想想你杨院上上下下全院几十号家仆!一旦我死了,你家恐怕连只鸟都不会留,就算掘地三尺屠杀殆尽,你杨氏旁枝都要受此牵连!你说你在地狱该如何跟他们解释清楚?哈哈哈哈哈……”
闻言,赖子陌的眼神犹豫缓和,四下张望,改为一把手掐住赖夙的脖子,道:“敢动他们,我会不顾一切,你司空氏也别想好过!”
四面的屋顶上窸窸窣窣,赖子陌骂了一声,甩开赖夙的血脖子,趁埋伏来临之前一跃翻墙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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