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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池波与黑泽

“哔——”

还没等传真机的提示音响完,莲实已迫不及待地从材料出口扯下东京的警察好友松田发来的资料。

——加藤雅风,1974年……

她的信息很少,只简单罗列了些工作上的时间节点,莲实不耐烦地扫了眼,便翻去了下一页……

——森枝弘树,本名加藤弘树,2002年7月出生于神奈川县横滨市……

莲实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反复确认想要的答案……

“母亲:加藤雅风……”

没错,和比护查到的户籍信息、出生医院发来的档案显示一致,加藤的确是他的母亲,生物学上、户籍上、伦理上的母亲。甚至为了保险起见,莲实专门联系了横滨几所福利院,并没有收容过森枝的记录。

加藤因为常年工作忙碌,会时常请钟点工来家里打扫,可是从家政服务公司的记录来看没有长期在她家中充当森枝保姆的人员派出。难道是邻居阿姨吗?一个长期照顾森枝,像母亲一样替代加藤存在的女性?还是片场的工作人员?

“他不会的,他是个正常的孩子,他怎么可能杀人呢?不会的!他每天被我看得那么死,哪来的什么地下情人。”加藤来到警局时说过这样的话。

也对,作为他的经纪人,加藤早已脱离单纯的母亲的范畴,无论是属于母亲的生活上的照顾还是工作上的扶持。片场的同事关系可以因拍摄的终结而结束,但唯一在森枝身边与他朝夕相处的只有加藤。

“……十五岁前居住于横滨市……2017年(15)因拍摄《重启人生》移居东京……”

森枝儿时的幼儿园早已搬走,小学时期的班主任也已退休回了老家,中学时代的他一直给老师乖巧安静的形象,甚至因为过分没有存在感,当松田提及他时老师需要好好回忆才能唤起关于他少得可怜的记忆,而且对于害羞认生的他能成为演员感到不可思议。

那么,一向喜欢安静呆在角落里的森枝为什么会突然作演员了呢?还有,“森枝”这个姓氏当真只是艺名吗?是否和赠予他房子的白鸟有关?

莲实闭上眼睛,脑海中的供词像凿通的泉水喷涌而出。

“据他生前的律师平野诚先生说白鸟在森枝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一直当他是自己的孩子,”莲实想起比护对房屋背景的描述,“……我猜他大概是因为重病时考虑到自己没有妻儿,又和森枝感情深厚,所以将自己的一部分财产留给了他吧。”

没有妻儿……

“先生为人本分,据我所知生前唯一爱的就是自己的女友,请您不要胡乱猜测。”

与加藤不是情人……

“我第一次见到弘树时他已经十多岁了,关于他艺名的事不在我的解释范畴中……我只知道,在白鸟先生的遗嘱里,每次提到‘加藤弘树’都会用括号在后面备注森枝弘树这个名字。”

特意强调“森枝弘树”这个名字……白鸟在森枝以《重启人生》出道之前就已经去世了,那么“森枝弘树”就不是为了出道而起的艺名那么简单了。

那么,会和她有关吗?

他忽然从在耳边响个没完没了的证词中注意到一个人,拿出手机想联系同事再帮忙调查一下白鸟拓海的信息,可是回想起平野犀利的目光还是作罢了:据他了解,白鸟生前为人低调,朋友所剩无几。已经去世多年的人,很难说得准为数不多的知情人是否或多或少会和平野有些联系,如果不小心惊动了他,不知道又会在森枝那里引发什么连带反应。

他还是不要过早打草惊蛇为好。

即便森枝遇袭的消息封锁得再好还是被无孔不入的媒体发现了,艺人竞争阴谋论、随机行凶论……词条在热搜榜上犹如那天的气温始终居高不下。莲实不断刷新手机中的消息,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时间,他史无前例地第一个冲出了办公室。

庆幸,由于莲实提前交代藤井和山崎不要轻易来医院探望,纵使记者的关系网触及医院工作人员,这里暂时还没人打扰。

莲实推开房门时发现森枝正静静地看着手里的材料,见他进来也只是确认了一眼,便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对莲实突然的到访似乎早有预感。

“在看什么?”莲实将包放到桌上,从里面掏出两份便当。他之前曾因森枝小口小口极斯文安静的吃饭方式感到别扭,直到昨天在警局中重新目睹比护饿死鬼一样吞咽着面前小山似的米饭,忽然了悟了前者的美感。

佐藤那时鄙夷地瞄了眼莲实,如同莲实望向比护时眼中的鄙夷,“你和他吃相差不了多少,怎么好意思嫌弃他?”

“胡说,不可能……”莲实才不相信,毕竟森枝从没这样说过。

森枝听到莲实的问话也不抬头,只小声回了句“医院平面图”就又不做声了。

“医院平面图?”莲实将便当盒递给他,玩笑道,“我没想到你的剧本会无聊到这种程度,Mr. 罗密欧。”

森枝笑出声,眼睛终于从平面图中移开。罗密欧是他在出演过的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中饰演的角色,藤井小姐上次来看望森枝时将剧本带了来,告诉他剧团希望2022年在横滨与他再次合作,森枝答应了。

“医院的平面图有助于你理解剧本吗?难不成现在的罗密欧为了能与朱丽叶在阳台私会还要学会看懂这个?还是说你们的戏剧干脆把阳台改成住院部了?”莲实坐在他身旁,继续开玩笑逗他。前天陪森枝检查时他实在无聊,便将剧本通读了一遍,凭借绰绰有余的记忆力记住了里面经典场面的台词,甚至到了可以和森枝简短对戏的程度。

森枝笑得再也看不下去,佯装生气地将图纸丢到一边,“莲实,你够了,你会影响我与情人私会。”

“放弃吧,蒙太古(罗密欧的姓氏),那是凯普莱特(朱丽叶的姓氏)家的小姐,”莲实把筷子递给他,顺手捡起桌上那张被涂画得不成样子的平面图,“你们有世仇,不合适,换个情人不好吗?”

森枝眼睛亮晶晶的,托着下巴盯着他瞧,明知故问道:“换谁?”

“比如……莲实家的大公子就很不错,”莲实从图纸中抬起头,冲着森枝挑眉道,见他笑得脸颊红扑扑的,反而极认真地眨眨眼,“你笑什么?他哪儿不好?家世清白、长相帅气、身材一流、脑子好使、体力出众、赚钱不少,虽然英语水平比不得朱丽叶,但好在我们没有生活在英语国家不是吗?”

“罗密欧的罗密欧?”森枝的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睛从刘海形成的阴影里深深地望向他。

“嗯,罗密欧的罗密欧,”莲实说完重又低头看了看平面图,皱着眉头问道:“你画的这些都是什么?”

“杀人后的逃跑路线,”森枝平静地吃着便当,“我发现医院住院部的建筑结构上有很多漏洞,单间窗户的锁扣年久失修、楼与楼之间有错层、从天台可以直接跳进顶层病房的露台上,连医院的外墙都有一处监控死角,VIP病房的阳台间距过小更是大问题……于是就在想如果在这里暗杀完一个人,会有多少种逃脱方式。”

莲实警觉地屏住呼吸,努力跟上他的思维,“所以……要杀谁?”

森枝无声地端详他的眼睛,突然笑了,“你在紧张吗?漏洞百出的医院里随时可能出事,这只是闲来无聊时的猜想而已。毕竟这次袭击我的人还没有找到,谁说得准下一个被杀的不是我呢?我不信这种案子你在卷宗里没有见过。对了,有进展了吗?”

那次比护挖到宝一样冲进搜查三课的办公室后很久才兴致勃勃地将后续告诉了莲实,“这个叫黑泽聪的家伙我第一眼见他就觉得面熟,果不其然,还真是熟人。”

大概半年前比护刚来局里参加实践时和搜查三课的新人一起负责过盗窃等“小案件”,这个“小”字是当时分配的警察凭借经验认为的,可意想不到的是比护参与的第一个案件涉案金额就高达两千万日元。

“两千万日元,全部是万元钞票的现金,一提箱的钱,”他反复强调着,痛心疾首,“就被他随手放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然后被人偷了。”

那次现金被盗案的报案人正是失主黑泽聪,他声称自己当时路过加油站加油,去便利店买便当的功夫放在车中的巨额现金就被偷了。那笔钱是他商业往来的款项,可是为什么不通过支票或者汇款的形式而是体量巨大目标显眼的现金黑泽没有做过多解释。

“当时我负责协助追查小偷的逃窜方向,给他现金的人的信息和黑泽的背景被安排给了另两个实践期警察。我记得开会时他们汇报说对方是在加油站附近的地下停车场把箱子给黑泽的,准确地讲是黑泽开开心心地迎上去,主动从对方车的副驾驶上搬下一箱钱。

“因为给黑泽钱箱的人始终没有下车,停车场的光线不好,车牌又被遮挡了,所以当时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是当我那天认出报案人黑泽就是那个球棒的主人、重新调取停车场的监控时却发现给他钱的竟然是一个熟人,你猜是谁?”比护神秘地卖起关子。

“谁?”佐藤没能沉住气。

“池波幸之助的父亲!”

池波胜久!?

“等等,不是说对方没下车吗?车牌也遮挡了,你怎么知道是他?”佐藤不解地问。

比护无比骄傲地喝了口水,“因为我认识他的车啊,你忘了,他家有一地库的豪车,我还拍过照呢。那么宝贝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记不得?不是跟你吹,我打开监控录像时一眼就认出了视频里的银色跑车就是在池波家摸过的那辆。我已经托技术组的老兄拿照片和监控里的车辆对比过了,跑车外观和内饰剪影的特征都可以匹配上。”

有了如此重大发现的比护一鼓作气,调查了池波父子那段时间的行踪,确定池波幸之助因为开展新年活动人在东京,所以驾驶座上的只能是和他体型相似的池波胜久。

“黑泽从池波那里拿过巨款、森枝自首的事牵扯到池波家的后备箱、黑泽的球棒袭击森枝,玄妙吧?”比护忽然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所以说池波买凶杀人?”佐藤大胆猜想。

是买凶杀人吗?连锁发廊的老板放着好端端的主顾不去服务,反而为了两千万搭上自己的事业和后半生的自由?莲实在心里问佐藤。他此刻脑海中想到的却是一切的开端:森枝莫名其妙的至今找不到受害人的自首,和他在记者会上说起的那个奇怪的词——“すいか”。

“妈妈,您还记得すいか吗?我想すいか了。”

整个记者会上只有这句话最为突兀,真的会像是粉丝们解读的那样他在用想吃西瓜的撒娇方式恳求母亲原谅自己冒失的自首行为吗?

可为什么下午提及“すいか”晚上就遇袭了呢?

为什么母子之间的私事要在镜头面前大声说出来呢?

为什么池波胜久听说后备箱中有个大箱子会颜色大变?

为什么箱子打开时他口中重复着“すいか(西瓜)”的发音跌坐在车前盖上?

黑泽和“すいか”又有什么关系呢?

比护笑了,“很戏剧对不对?起初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森枝说他不认识池波胜久,西瓜是提前订购准备送给山崎的,只是刚巧幸之助来做客才临时决定当作惊喜送给他们两个。之前池波幸之助不是也说过自首的那天早上是他和森枝第一次会面嘛,我觉得如果池波胜久认识森枝甚至对他有仇恨,池波幸之助不至于一点都不知道才对,可是那天会面的反应和口供并不像是有意隐瞒。而且后来我想了一下,一个和森枝多年合作的连锁发廊老板应该还没到为了两千万暗杀自己老主顾的程度吧。”

“那池波为什么要给黑泽钱?还是现金……为了避税?”佐藤追问,“如果真是因为生意,旅游业的商人和连锁发廊的老板……会有两千万的生意往来?这是要剪多少人的头发?组团发廊一日游吗?”

比护难得听到一向认真的佐藤开玩笑,哈哈大笑后耸耸肩,“或者入股什么的,投资这些我就不太懂了。”

或者……有把柄?莲实眯了眯眼睛,心里有了另类的猜想。他翻看过之前调查池波家时从银行调取的款项流动记录,上面显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几笔突兀的取款条目,金额有大有小,时间也没有规律。

“后来呢?案子破了吗?”佐藤急切地问。

比护摇摇头,“我问了三课的人,案子没有进展时突然接到黑泽的电话,他自愿放弃追查了。听说他在电话里先是说钱没找到,后来又说找到了。我查过他的户头,那次盗窃案之后他的账户里新增一笔将近三千万的汇款,汇入人姓冰川野,是一家科技公司老板。”

因为三课副课长的突然出现,更详尽的细节比护在三课的同期不敢透露了,各自为王的课系生存法则中轻易触碰彼此的内部资料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冲突。果然,当莲实在警局的走廊遇到三课副课长时,还未开口寒暄对方就皮笑肉不笑地主动提及了此事。

“听说莲实警官的下属来查过我们手上的案子,我记得盗窃案件向来是由我们三课负责啊……上次调取白鸟家闯空门的报警记录也是你们吧,真是奇怪,整个警局里好像只有你们那儿最热闹。一个‘破过要案’的空降、一个愣头青外加一个纯属摆设的女警官,你们不会真指望自己年纪轻轻就玩出花吧。”

莲实明白,比护不论人情直来直去的查案风格终究还是冒犯到他们了:自己手上的重大盗窃案半年内始终没有进展,一课初来乍到的小辈却一眼就从监控中认出给钱的车主身份,敲锣打鼓似的越俎代庖,如果一不小心让他们抢了功,三课的脸面岂不是很难看。

莲实虽然不喜欢,可为了查案不得不笑着替比护解释,说着希望合作的客气话,可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莲实警官刚从‘东京’过来,大概还不知道我们神奈川县无人照拂的搜查三课的工作量。黑泽本人都不追究了,我们操那闲心干什么?您如果着急晋升,要不自己来吧,未来的莲实警视监。”

说完撞了下莲实的肩膀冷笑着离开了。

内部的矛盾还未平息,外部的压力已然降临。在媒体半真半假的报道和避重就轻的煽风点火下,森枝的粉丝和网民愤怒了,谴责警察的办事效率,并且将上次用森枝送给别人西瓜栽赃他的事抖了出来,要求警察尽快处理。

莲实吃着便当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们多少有点冤枉,毕竟案件侦破需要时间的,不是吗?那话怎么说来着,‘真相是时间的女儿’。”

“‘真相是时间的女儿’……”森枝小声重复着,“可是有时候这个孩子却会被金钱和强权杀掉。比正义迟到更让人绝望的就是公检法失信……你们被骂一点儿不冤。”

如果这话是在说三课的那帮家伙莲实懒得反驳,他岔开话题道:“对了,你真的不认识池波胜久吗?”

“不认识。”森枝很肯定地回答。

莲实隐隐觉得奇怪,从比护调取的黑泽案发前后的通话记录来看,除了与大客户的正常业务往来,他还长期与池波保持联络,而加藤的通话记录也是如此。虽然通话并不频繁,但森枝真的会不认识一个与和自己长期居住的母亲常年联系的人吗?

“也不是不可能啊,”佐藤想起之前看过的卷宗,“我之前就遇到过这样的案子,孩子不仅常年和母亲居住,而且还长期宅在家里,即使这样都没有发现母亲和别人有联络。更何况森枝此前虽然和加藤住在一起,加藤还是他的经纪人,可是他们都那么忙,并不能做到时时刻刻都相见。”

姑且当作可以这样解释吧。

“那个……”病房的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从低矮的位置露出几个胖乎乎的脑袋,看见莲实转头看向他们,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确认了房间号小声商量后礼貌地确认道,“弘哥哥是在这里吗?”

“哦,请进。”森枝高兴地招呼他们过来,几个穿病号服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进了病房,手里拿着剪刀胶水。

莲实有些莫名其妙,笑着开口想问清原由,却看到孩子里有双严厉的眼睛扫向他,正是上次借他CD的女孩。虽然听说那孩子很喜欢莲实作为答谢的蛋糕,她却依然傲娇地红着脸扬起下巴别过脸去,硬生生让莲实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天生的克星!

孩子们都很喜欢森枝,每天午饭后都会抽出时间来这里陪他。今天森枝准备了很多报纸,教他们学习制作拼贴诗。

这是认识假名、学习词汇的好方法,可当莲实看到森枝将从报纸上剪下的大大小小的假名重新组合、贴在白纸上形成新的话时职业病突然犯了:这在警察的眼里有另一个不那么美丽的名字——匿名信。

原本两人独处的时光就这样被打扰了,莲实无聊地打开电视,准备在午间新闻结束前吃完午餐赶去上班。

节目里主持人用极夸张的表情和动作为不久之后的暑期活动做宣传,莲实的动作稍微顿了顿,因为他警觉地感知到了身后森枝的变化。他不动声色地从电视旁墙上的镜子里观察森枝,发现他拿剪刀的手已停下了动作,身体前倾,表情沉静,专注地看向屏幕。

看向画面里大大的“近十年规模最大爬行动物展”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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