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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家

随着容拓重的棺材被泥土掩埋在地底下,所有人似乎都将这件事情忘在了身后,毕竟按照邻居说的,斯人已逝,生活还得要向前看,不是吗?

白浅月的精神一如既往的不稳定,她还是时常清醒时常疯癫。清醒的时候她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吃饭睡觉养花;疯癫的时候她宛如一根被狠狠拉扯的细线,一会对着裴回桑关怀备至,宛如世界上最好的“母亲”,会为自己孩子准备美味佳肴、会在学校门口等孩子下自习,一会忽然对着裴回桑破口大骂,疯癫地撕扯着裴回桑,甚至她还会抽打自己,嘴里嘟囔着“这都是报应”或者“他们回来了”这样的话。但是当裴回桑或者裴启智问到“他们”是谁的时候,白浅月却又守口如瓶,无论如何都不肯吐露半点消息。

裴回桑可以断定地说,白浅月肯定知道容拓重为什么死。但是人家作为容拓重的亲妈都不去调查,他一个讨厌容拓重的人怎么会去横插一脚呢?死了就是死了。

在白浅月的疯癫下,裴启智被折磨狠了。从前温婉美丽的白月光现在变成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昔日姣好的容颜只剩下蜡黄的皮肤和空洞的眼睛。而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被这个疯婆子这样打骂,裴启智决定把她送到疗养院去。

当他告诉裴回桑这个决定的时候,裴回桑只是笑着对裴启智说,“爸爸,你决定就好了。”

就这样,白浅月被敲定了去向。

高考的前两周,学校依旧在给高三的学生进行考试前的抗压训练。令老师们啧啧称奇的事情则是,七班的裴回桑的成绩向坐火箭似的,从三百多分直逼六百分。这样的飞速进步让教书二三十年的老师都感到不可思议。老师也怀疑过作弊的可能性,但是裴回桑确确实实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都考了五百八的好成绩,排除了作弊的可能性。

“可能,真的开窍了吧。”老师们解释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只能说这个孩子开窍了。

裴回桑自己也没想到,居然可以这样。一看到试卷,答案就神奇地自己浮现在脑子里面,裴回桑只需要自己把答案誊写一遍就好了,但是具体的解题过程裴回桑没有头绪。

裴回桑不需要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子突然开窍了,可能是上天眷顾,现在只要维持这个成绩就能上一个不错的重点大学。

同样的,裴启智对裴回桑的成绩也感到不可思议,他以前虽然没有过多关注裴回桑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成绩一般,只会死努力。但是现在不一样,镇上的人都在说他家真是厉害,之前出了个容拓重,现在裴回桑也大变样了,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

只有裴回桑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根本考不到这样耀眼的分数,如果答案不浮现在自己脑海里面自己最多只能考四百分。

一时间,裴回桑成为了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短短一段时间可以提高两三百分的天才,那如果再加把劲,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清北苗子?

于是,裴回桑获得了老师的独门试卷,成为同学口中不可思议的天才。

裴回桑的成绩一直往上涨,到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时候,裴回桑的成绩已经突破了六百五十分,成为老师眼里的香饽饽。家长们纷纷向裴启智取经,问裴回桑到底在家干了什么成绩才能像坐了火箭似的往上窜,但裴启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说孩子自己努力。

很快,高考结束了。整个青春的努力化作了几张试卷,被打上分数。

高考查分的时候,班主任老师专门叫裴回桑到学校里来查分,点开界面的一瞬间,裴回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分数居然到了六百七十四分,这个分数加上地区的政策说不定真的可以够一下清北。

全部的老师都在劝说裴回桑报上清北,说不定真的能录取,成为本镇、本中学有史以来第一个清北学生,但是裴回桑统统拒绝了。他厌恶着迎合别人要求的生活,以前是为了获得视线而不得不迎合,但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碍他成为视线的中心了,自己不需要迎合别人了。老师、同学、裴启智....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再费尽心思争宠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裴回桑叛逆地在心里面想着,你们不是希望容拓重上这样的顶尖高校吗?那你们叫他去上吧,我自己另有打算。

缠绕在裴回桑脖颈上的黑气似乎感受到了裴回桑内心负面的想法,轻轻地蹭了蹭裴回桑的脖颈。但是裴回桑只觉得脖子痒。

在老师和家长的轮番劝说下,裴回桑毅然决然地报了另外一所高校的临床医学专业,开启了大学生活。

整个大学期间,裴回桑只回过寥寥几次家。当他真正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时,才意识到这种被注视的生活并不如想象中轻松。贴在他身上的标签越来越多——“天才”、“镇上的骄傲”、“裴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可这些声音,不论是赞美还是非议,都像一层层看不见的茧,捆得他喘不过气。他偶尔会恍惚,从前那个被全世界忽视的自己,虽然孤独,却至少是自由的。

裴启智起初完全不能接受儿子的变化。在他心中,裴回桑就应该是那个安静、顺从的儿子,理所当然地活在他的期望里。他先是用父亲的权威施压,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断掉生活费。他以为在城市中失去经济支持的裴回桑会回头,可他错了。裴回桑没有妥协,反而更沉默地申请勤工俭学、接兼职,一步步切断与他的依赖。后来裴启智又尝试放软态度,语重心长地劝他“回家看看”,可裴回桑依旧不为所动。那种疏离不是赌气,而是一种彻底的清醒。渐渐地,裴启智也明白了:这个儿子,早已不是他能掌控的了。生活费又恢复了正常,甚至比之前还要多,带着裴启智刻意的补偿。

面对父亲种种试图拉回他的举动,裴回桑表面上毫无波澜。可夜深人静时,他也会盯着宿舍天花板上晃过的车灯光影,问自己:这一切,不正是从前的自己拼命渴望的吗?他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被看见,甚至不惜用最阴暗的方式去诅咒那个永远挡在他前面的人——容拓重。而那个人,竟真的死了。

他得到了曾经梦寐以求的关注,可为什么,心中却泛起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与空洞?

裴回桑想不明白。难道人总是这样,渴望不曾拥有的,却又在拥有后怀念失去的?

没有答案,但他渐渐看清了一件事:从前的自己实在太渺小了,渺小到别人的一个眼神、一句评价,就足以撼动他整个世界的秩序。如今回头再看,当年对容拓重那股近乎执念的敌意,其实毫无必要。卑躬屈膝的日子固然难熬,可万众瞩目的生活,也未必就是归宿。

那个家伙……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是否也曾被这样的问题困住?

偶尔,容拓重的样子会毫无预兆地闯入裴回桑的脑海。有时他甚至会想,难道自己的诅咒真的那么灵验,就这么把他咒死了?尽管不愿承认,但在某些瞬间,裴回桑确实会掠过一丝说不清的怀念。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总得向前看。第二天的早课、做不完的实验、勤工俭学的任务、兼职的排班……每一件,都比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重要得多。

就这样,在困惑与某种悄然滋长的释然中,裴回桑迎来了大三。

刚写完老师布置的小组报告,裴启智的电话打了进来。

“儿子,十五号之前你请个假回来一趟。你二伯去世了。”裴启智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带着几分沙哑,几分陌生。

“好。”裴回桑答得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在外面……过得还好吗?”裴启智又问,语气里带着试探。

“还行。”他依旧简短。

“那……”裴启智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电话那端白浅月温和的声音接了过去。

她在大二时通过疗养院评估,很少再发病,裴启智便接她回了家。

“小桑,买早一点的航班回来吧,”她声音轻柔,带着刻意的亲昵,“我们都想你了。”

“好的阿姨。我看了一下,最早的航班是明早的,我待会就给老师请假。”裴回桑一边看着手机买票界面一边回复着白浅月。

“好,那你买完票把界面发给你爸爸,我们明早上来接你。”白浅月继续说。

裴回桑说好,随即把航班信息发给了裴启智。然后给去办公室找辅导员阐明了情况,裴回桑获得了七天小假期。

飞机降落。

裴回桑大学的城市是在南方沿海地方,大三上正值九月份,南方地区的气温还较为湿热,但北方地区已经有点秋冬的意味了。

下了飞机,裴回桑被吹过的风冷得裹紧了外套。近些年,裴回桑越来越怕冷了,可能是在南方待久了吧。

一出去,就看见了裴启智和白浅月。裴启智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而站在他身边的白浅月看起来依旧美丽。

“儿子,这边。”裴启智第一时间看见了裴回桑,急忙朝着裴回桑招手。

等到了裴启智和白浅月的跟前,白浅月上前拥抱了裴回桑,裴回桑也回抱了白浅月。裴启智站在一帮帮裴回桑拿着行李箱,乍一看真像和谐幸福的一家三口。秀美温柔的母亲拥抱着怀里皮肤白皙、面容清俊的青年,和青年有六分像的中年男人就拿着孩子的行李站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着。

“小桑,你瘦了呀。”白浅月松开裴回桑,心疼地皱着眉头。

“没事的阿姨。”裴回桑接过裴启智手上的行李箱,对着白浅月笑了笑。

“太瘦了可不是好事。”白浅月对着裴回桑说,“这次回家阿姨给你多补补。”

“好了,你们两个。有啥事回家再说吧。”裴启智领着裴回桑和白浅月走到停车场,坐上车回家。

一路上,一家人有问有答。很快就到了镇子上。

在车上,裴回桑了解到这次去世的叔伯是裴回桑的二叔。二叔不住在他们的镇子上,而是居住在另外一个村里面,平时和裴回桑家没什么走动,据说是因为年轻时候裴启智和裴回桑的二叔闹过矛盾,两人声称老死不相往来。但是真到了去世这一天,裴回桑二叔强撑着一口气拨通了裴启智的电话,狠狠骂了裴启智一顿。直到对面没生息了,裴回桑二叔的儿子才忍着泪,对着裴启智声音哽咽地说他爸爸现在去世了

回到家,裴回桑上楼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准备下楼吃饭。刚一出门,就看见对面紧闭的房门——这是容拓重的房间。裴回桑看着容拓重房间的门有些恍惚,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个人曾经存在过的证明了。

忽然,容拓重的房间门自己打开了。黑黢黢的房间引诱着裴回桑走进去,就像小兔自己走进巨兽的胃里面。

裴回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是等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容拓重的房间里了。风吹着,裴回桑的身上凉飕飕的。摸黑打开了灯,这是裴回桑第一次看见容拓重房间内部长什么样。

符合高中生的逼格,容拓重的房间是冷淡的白灰色系。

“想不到他还挺爱干净的。”裴回桑看着面前的房间,干净整洁,没有小男孩房间里面摆放的手办啦、海报啦。有的只有一个衣柜、一张床和一个大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裴回桑走上前,看着面前大大的书柜,内心鄙夷,“装什么装,书都没拆这死鬼就敢摆上去。”

看完容拓重的房间,裴回桑觉得无聊,关上灯就走了。

裴回桑走后,一个淡淡的身影伸出一只手拉开衣柜门。鬼魂缓缓走出衣柜,站在裴回桑刚才的位置,看着满书架的书,不自觉摸了摸鼻子。然后又消失不见。

裴回桑走到饭厅,白浅月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她一边往外面端汤一边招呼着裴回桑,“小桑,快洗手吃饭了。”

“阿姨,辛苦了。”裴回桑去厨房洗了洗手,拉开椅子坐下。

“吃完咱们连夜过去吧。”裴启智在饭桌上开口。

“行。”裴回桑和白浅月都没意见。

吃完晚饭,裴启智开上车子带着一家人出发,前往旁边的裴家村,去奔丧。

这一天的行程说不上繁忙,但是也说不上轻松。裴回桑坐在后座,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有些出神。忽然,路边有一个人影向着裴回桑挥手打招呼,那道身影莫名眼熟,但是裴回桑想不起是谁,兴许是镇上的居民看见裴启智的车礼貌打个招呼吧。

裴回桑又回到了兴致缺缺的样子,百无聊赖地盯着路边的树影。

不是,怎么又是他?

过了五分钟,那道身影又出现在路边,向着裴回桑招手。

裴回桑被吓到了,连忙往旁边的位置靠了一下。

开着车的裴启智从镜子里面看到裴回桑的样子,以为裴回桑是被风吹到有点冷,就关上了窗子打开了暖气,“儿子,这样好点了吗?”

“好点了,爸。”裴启智的声音唤回了裴回桑的理智,裴回桑按了按太阳穴,兴许是自己今天有点累了,把路边光秃秃的小树看成了人。

车子一路行驶着。虽然说裴家村就在旁边,但是开车也需要两个小时。在暖烘烘的氛围下,裴回桑睡了一会。

等到裴启智叫裴回桑醒一醒,到地方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裴回桑睁开眼睛,还没完全清醒,就听到一个声音,“三叔,你终于来了。”

裴启智的侄子裴材看见他们一家到了,急忙迎出来。裴启智心系二哥的丧事,匆匆对车内的裴回桑丢下一句“你快点,自己进来”,便带着白浅月和裴材先进了屋。

车外,暮色四合,寒意侵人。

裴回桑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沉重的车门。

就在车门洞开的一刹那——一张青灰扭曲的脸,如同断线的傀儡,悄无声息地从车顶上方直直垂坠下来,不偏不倚,紧紧贴上了裴回桑的脸。

冰冷的鼻尖抵着他温热的皮肤,僵硬的触感令人汗毛倒竖。裴回桑的瞳孔在瞬间急剧收缩,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一丝惊叫都挤不出来。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睛,与自己近在咫尺地对视。

那张脸上,青灰色的皮肤如同浸过水的旧纸,隐隐透着尸斑般的暗沉。它似乎极为满意裴回桑这魂飞魄散的反应,嘴角开始以一种非人的、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两边撕裂,露出森白整齐的牙齿,那笑容诡异而僵硬,充满了戏谑的恶意。

“欢迎回家,弟弟。”

一个冰冷、粘腻的声音,如同毒蛇滑过耳膜,直接钻进了裴回桑的脑海。他浑身一颤,四肢百骸的力气被瞬间抽空,身体不受控制地直挺挺向后倒去。

然而,预想中跌入车座的感觉并未到来。他倒入了一个冰冷、坚硬如同大理石的怀抱。容拓重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他身后,双臂如同铁箍,将他紧紧禁锢在怀中。

一只冰凉刺骨的手抚上裴回桑吓得毫无血色的脸颊,容拓重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温柔”:“哎,你看,你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容拓重半扶半抱着肢体僵硬、意识几乎涣散的裴回桑,将他一路带到裴二伯家门口。那冰冷的触感如同跗骨之蛆,让裴回桑如坠冰窟,连牙齿都在打颤。“弟弟,你该进去了。叔叔和妈妈该等急了。”话音落下,容拓重便如同融化在阴影里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入了深沉的黑暗中,只留下裴回桑一个人僵立在原地,浑身冰凉,仿佛连灵魂都被冻结。

“你这孩子,怎么在门口傻站着?快进来!”裴启智久等不至,出来寻他,只见裴回桑像一尊被抽走了魂的木偶,面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地钉在门口,连忙将他拉进了尚有活人气息的屋里。

网好慢啊调不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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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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