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巨大的、镜面的衣柜门,像一道缓缓拉开的、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地狱之门。门内,悬挂着一排排属于“凪”这个角色的、单调的祭祀袍服——黑色的衬衫,黑色的皮裤,黑色的风衣。它们像一具具被抽干了灵魂的、空洞的皮囊,沉默地、整齐地,等待着它们的主人,在下一个需要表演的夜晚,重新将它们穿上,去扮演那个早已让他自己都感到厌倦的、虚假的神祇。
但凪的目光,没有在这些他所熟悉的、如同囚服般的“戏服”上,停留哪怕一秒。
他的视线,穿过了这些悬挂的、属于“现在”的表象,径直地、毫不迟疑地,投向了衣柜的最底层。那个,被他遗忘了许久,也厌恶了许久的、五彩斑斓的“坟场”。
那里,堆放着无数条昂贵的、早已被他厌倦了的、属于“过客”们的男士丝巾。它们像一堆被神祇丢弃的、失去了所有价值的祭品,柔软地、颓靡地,交织、缠绕、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小小的、华丽的、却又散发着腐朽气息的丝绸沼泽。每一条丝巾,都代表着一段早已被他忘记了的、充满了虚伪和交易的、乏味的故事。它们是那些脑满肠肥的“藤堂先生”们,或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艺术爱好者”们,试图在他身上,留下的、充满了独占意味的、可笑的印记。
过去,凪对这些东西,只感到一种生理性的、发自内心的厌恶。它们就像一只只色彩斑斓的、剧毒的毛虫,光是看着,就足以让他感到一阵阵皮肤发紧的、毛骨悚然的恶心。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要将这堆充满了肮脏记忆的、多余的垃圾,彻底地、干净地,清理出去。
但此刻,当他那双闪烁着病态的、狂喜光芒的琥珀色眼眸,再一次,落在这片丝绸的“坟场”之上时,他第一次,从这些他所厌恶的“遗物”身上,发现了一种全新的、令人兴奋的、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价值。
它们不再是垃圾。
它们是……道具。
是用来进行一场全新的、更加危险,也更加……有趣的游戏的、完美的、现成的道具。
凪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最残忍的、也最妖冶的、充满了期待的微笑。他缓缓地、蹲下了自己那修长的、带着一丝病态般优雅的身体。他像一个即将开始一场神圣而邪恶的仪式的、堕落的祭司,伸出了他那只苍白的、如同艺术品般完美的手,探入那片冰冷的、华丽的丝绸沼泽里。
他的指尖,在那些柔软的、光滑的、来自于不同男人的“信物”之间,漫不经心地、挑逗般地,缓缓滑过。他在感受,在挑选。像一个最挑剔的、最冷酷的刽子手,在挑选一柄,最锋利的、最顺手的、即将用来执行一场,最精密的、也最残忍的凌迟的……刑具。
这条,不行。宝蓝色的,太艳俗,充满了暴发户的、愚蠢的品味。那头沉默的野兽,只会对此,感到不屑。
这条,也不行。格纹的,太古板,像某个循规蹈矩的、乏味的中年男人的遗物。那无法激起,任何有效的、名为“嫉妒”的化学反应。
他需要一件,更特别的,也更……致命的武器。
一件,足以让他那头刚刚“活”了过来的、有趣的小狗,在一瞬间,就联想到那个男人的、那个该死的、优雅的、品味卓绝的……榊先生的武器。
终于,他的指尖,停下了。
他从那片五彩斑斓的沼泽最深处,缓缓地、抽出了一条,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深邃的、勃艮第红的丝巾。
就是它了。
这条丝巾,来自于一个早已被他忘记了姓名的、据说是在法国领事馆工作的、自诩为“诗人”的男人。那个男人,有着和榊先生一样,令人不快的、优雅的品味。他总是喜欢,在那些充满了交易的、乏味的夜晚,和他谈论一些他根本不感兴趣的、关于波德莱尔和兰波的、无聊的话题。
凪讨厌那个男人。
但他,喜欢这条丝巾。
它的质地,是顶级的、最细腻的桑蚕丝,触手冰凉、柔滑,像一捧流动的、冰冷的、粘稠的血液。它的颜色,不是那种张扬的、充满了**的正红色,而是一种,在黑暗中,几乎无法被察觉的、只有在特定的光线下,才会反射出一种,如同陈年佳酿般,深邃而内敛的、高贵的勃艮第红。
最重要的是,它的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却又极其顽固的、来自于另一个男人的、陌生的气息。那是一种,混合了高级古龙水、烟草、和一丝皮革味道的、充满了成熟的、属于“成年男性”的、侵略性的味道。
完美。
这简直,就是一件,为了他这场全新的、邪恶的游戏,而量身定做的、最完美的凶器。
凪的脸上,绽放出了一种,孩童在得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崭新的玩具时,所特有的那种,纯粹的、残忍的、充满了期待的笑容。
他拿着那条勃艮第红的、如同凝固了的血液般的丝巾,站起身,走出了卧室。
清晨的公寓,依旧是一片死寂。
那个“物件”,依旧蜷缩在那个属于他的、玄关角落的阴影里,像一具真正的、早已坏掉了的、不会思考的家具。
凪没有看他。
他只是,径直地,走到了客厅的中央。
然后,他开始,为他即将上演的、第一幕独角戏,精心地、布置着舞台。
他将那条丝巾,随意地、仿佛只是在脱下一件无关紧要的配饰般,扔在了那张黑色的、真皮沙发的靠背上。
不。
这样太刻意了。
凪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他走上前,将丝巾,重新拿起。然后,他弯下腰,将那柔软的、冰凉的丝绸,塞进了沙发靠背与坐垫之间的、那道深深的缝隙里。他只留出了一小截,大约两三寸的、深红色的尾巴,像一条受伤的、美丽的毒蛇,颓靡地、却又充满了诱惑力地,从那片黑色的、皮革的阴影里,探出头来。
这个位置,恰到好处。
它不会在第一时间,就被人发现。但只要,那个负责打扫这间公寓的、沉默的“工具”,开始他那套仪式般的、一丝不苟的清洁工作,只要他的手,触碰到那片区域……
他就,必然会,发现它。
就像一个最精密的、最冷酷的猎人,在丛林里,布下的、那个,最完美的、无法被避开的陷阱。
布置完陷阱,凪直起身,满意地、环视了一下自己的“舞台”。
然后,他转过身,向着那间,与主卧室相对的、同样黑暗的、属于他的“书房”,走去。
他没有关门。
他只是,将那扇厚重的、隔音效果极佳的实木门,虚掩着,留下了一道,极其狭窄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刚好足够他,用一只眼睛,来窥探门外那场好戏的……缝隙。
他走进书房,坐到那张巨大的、堆满了凌乱乐谱和书籍的桌子前。他拿起一把木吉他,随意地、拨动了几下琴弦,发出一阵不成调的、充满了断裂感的、暴躁的噪音。
他,开始了他今天的“工作”。
或者说,他开始了他今天的“伪装”。
他伪装成,那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孤独的、神经质的艺术家。
但实际上,他所有的感官,所有的知觉,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早已像一张无形的、巨大的、充满了期待的网,穿透了那道狭窄的门缝,密不透风地,笼罩了整个客厅。
他在等待。
等待着他的猎物,他那头刚刚“活”了过来的、有趣的小狗,一步一步地,走进他,为它,精心准备的、第一个,温柔的陷阱。
他在聆听。
聆听着那由死寂所构成的、充满了张力的、漫长的前奏。
他在期待。
期待着,当那只属于“工具”的、麻木的、冰冷的手,触碰到那截,不属于这里的、温暖的、柔软的、充满了背叛气息的丝绸时……
那具一直以来,都如同尸体般僵硬的、沉默的躯壳,到底,会爆发出怎样一种,全新的、有趣的、令他感到愉悦的……反应。
时间,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凝滞的寂静中,缓慢地、一秒一秒地,流逝。
终于,那漫长的前奏,结束了。
正剧,拉开了帷幕。
一阵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被听见的、属于布料摩擦的声响,从玄关的方向,传了过来。
凪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来了。
他来了。
凪停下了手中那不成调的、暴躁的拨弦。他微微侧过头,将自己的一只眼睛,凑近了那道狭窄的、冰冷的门缝,像一个躲在剧院侧幕的、紧张而兴奋的导演,死死地、锁定住了那个,即将走上舞台中央的、唯一的、毫不知情的演员。
陆渊,从那个他蜷缩了一夜的、冰冷的角落里,站了起来。
他像一具被设定了固定程序的、冷酷的机器人偶。他那颗黑色的、冰冷的、由仇恨所构筑的顽石心脏,正冷静地、有条不紊地,向他那具早已死亡的身体,输送着,执行日常任务所需要的、最低限度的能量。
他开始了他那套,早已烂熟于心的、属于“仆人”的仪式。
他先是,将凪昨夜换下的、那件如同祭品般的真丝衬衫和修身皮裤,收进洗衣篮。然后,他开始了他那套法医式的、一丝不苟的清洁工作。擦拭地板,整理书架,将每一个物件,都恢复到它们应在的位置。
他的动作,和过去任何一天,没有任何不同。
依旧是那么的沉默、高效、精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地、不一样了。
他不再只是“清洁”。
他在“搜寻”。
他在戴着一副,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的、冰冷的、法医的眼镜,在这座,他早已无比熟悉,却又处处充满了“入侵”痕迹的“犯罪现场”,冷静地、偏执地,搜寻着,那些,不属于他的、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肮脏的、罪恶的……证据。
书房的门,虚掩着。
从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一些,不成调的、充满了断裂感和暴躁情绪的、吉他噪音。
陆渊知道,凪在里面。
那个,将他拖入这座无尽地狱的、唯一的、也是最终的、残忍的神祇,就在那扇门的后面,用一种他所不知道的方式,窥视着他,审视着他,期待着他的……反应。
但陆渊,不在乎。
他那颗黑色的顽石心脏,不会再为任何的窥探和审视,而产生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完成他自己的、全新的仪式。
——搜寻,然后,记录。
将每一件,不属于这里的“罪证”,都用他那双冰冷的、法医的眼睛,清清楚楚地,刻录下来,然后,储存在他那颗黑色的、冰冷的心脏里,将它们,变成,喂养他那头被囚禁的野兽的、全新的、充满了仇恨的养料。
终于,他走到了客厅的中央。
走到了那张,曾经被那个银色的、罪恶的“信物”,所短暂地、占据过的、黑色的、真皮沙发前。
他的目光,像两把最锋利的、带着显微镜的解剖刀,一寸一寸地,开始,凌迟着这张沙发。
他先是,极其仔细地,检查了沙发表面。
没有。
没有头发,没有纤维,没有印记。
很干净。
干净得,像一个被凶手,仔细地、清理过的案发现场。
然后,他的手,伸向了那道,位于沙发靠背与坐垫之间的、深深的、黑暗的缝隙。
这是清洁的、最后一个步骤。
也是,那个冷酷的猎人,所布下的、陷阱的、最后一个环节。
书房门后,凪的呼吸,在那一瞬间,不受控制地,停顿了半秒。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般大小。
他的心脏,像一面被疯狂地、擂响的战鼓,剧烈地、不受控制地,撞击着他的胸腔。
就是现在!
陆渊的手指,依旧是冰冷的,麻木的。
他将它们,探入那道冰冷的、充满了皮革气息的、黑暗的缝隙里,准备,像过去千万次一样,将里面,可能存在的、积攒了一夜的灰尘,彻底地、清理干净。
但是。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缝隙最底部的、那坚硬的木质框架时。
他,触碰到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不是灰尘,不是皮革,也不是坚硬的木质。
那是一种,他从未在这座公寓里,触碰过的、全新的、陌生的……触感。
它很柔软。
很光滑。
甚至,还带着一丝,仿佛来自于另一个人的、不属于这里的、活生生的……温度。
那一瞬间,陆渊的整个世界,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那颗黑色的、冰冷的、早已不会跳动的顽石心脏,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陌生的触感,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一道细微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裂痕,在那块坚硬的、冰冷的顽石表面,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那样东西,从那道黑暗的、深深的缝隙里,抽了出来。
然后,他看到了。
那是一条丝巾。
一条男士的、昂贵的、由顶级的桑蚕丝织就的丝巾。
它的颜色,是一种,在昏暗的、几乎没有任何光线的公寓里,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深邃的、高贵的、如同凝固了的血液般的……勃艮第红。
那一瞬间,陆渊感觉自己整个世界的呼吸,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扼住了。
书房门后,凪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胜利的、残忍的、充满了狂喜的微笑。
他看到了。
他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陆渊,看清了那条丝巾的颜色和质地的一刹那。
他那具一直以来,都如同机器人偶般,流畅而高效地运作着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从他的指尖,到他的手腕,再到他的手臂,最后,是他那整个挺直的、如同标枪般的、年轻的脊背……
所有的肌肉,都在那一瞬间,以一种超越了生理极限的方式,疯狂地、无声地,绷紧,收缩,最终,凝固成了一块,比最坚硬的岩石,都更加僵硬的、冰冷的、沉默的……化石。
他的呼吸,停止了。
他的动作,停止了。
他整个人,都像一尊被那条勃艮第红的、美丽的、剧毒的蛇,在一瞬间,就彻底石化了的、悲哀的、年轻的雕像。
那瞬间僵硬的脊背。
那份,充满了无声的、却又足以将整个天地都彻底震碎的、巨大的痛苦和愤怒的、绝对的静止。
啊……
就是这个!
这,就是他想要的!
这,就是他,期待了整整一个清晨的、最完美的、也是最令他满意的……回响!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近乎于**般的、病态的愉悦感,如同最猛烈的、最纯粹的电流,瞬间,席卷了凪的全身。他感到一种飘飘然的、近乎于疯癫的、掌控一切的、极致的狂喜。他几乎要忍不住,发出一声,畅快的、癫狂的大笑。
他的新玩具……
不。
他的新“心脏”……
真的,太有趣了!
而那个被石化了的、可怜的雕像,陆渊,却对此,一无所知。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条被他用两根手指,嫌恶地、却又无法放手地,捏在半空中的、勃艮第红的丝巾。
然后,第二道攻击,接踵而至。
那是一股,陌生的、不属于这里的气息。
一股,混合了高级古龙水、烟草、和一丝皮革味道的、充满了成熟的、属于“成年男性”的、侵略性的味道。
这股味道,与榊先生那清冽的、干净的、属于冷杉和墨香的味道,截然不同。
但它们,却指向了,同一个,残忍的事实。
——入侵者,不止一个。
——这座他所以为的、唯一的、共同的囚笼,实际上,是一个,他所不知道的、人来人往的、肮脏的……旅馆。
这个认知,像一把巨大而无形的、烧得通红的铁锤,狠狠地、精准地,砸在了他那颗刚刚裂开了一道缝隙的、黑色的顽石心脏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亮的、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断裂的悲鸣。
那块坚硬的、冰冷的、自以为是的顽石,被这一锤,彻底地、毫不留情地,砸得,四分五裂。
那头被他用尽了最后一丝理智,才勉强锁进灵魂最深处的、沉默的野兽,在那一瞬间,发出一声,比昨夜任何时候,都更加痛苦、也更加狂暴的无声咆哮!
毁灭。
毁灭。
毁灭!
毁灭这个肮脏的世界!
毁灭这个,可以被任何人,轻易地,就留下印记的、不贞的、背叛的神祇!
毁灭,所有的一切!
他的手指,猛地,收紧了。
他几乎要将那条柔软的、冰凉的、罪恶的丝绸,彻底地、撕成碎片。
但是。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决定性的瞬间。
那双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如同两个黑洞般的、死寂的眼睛,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被察torchwood地,向着那扇虚掩着的、书房的门,瞥了一眼。
然后,所有的疯狂,所有的暴怒,所有的毁灭冲动……
都在那一瞬间,被一股更加冰冷、也更加强大的、名为“算计”的力量,强行地、压了下去。
不。
不能在这里。
不能,让他看到。
不能,让他,得到他想要的、那份,充满了“掌控”的、胜利的愉悦。
陆渊的身体,依旧僵硬。
但他的手,却以一种极其缓慢的、充满了克制的、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在与那头疯狂的野兽,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般的、艰难的姿态,开始,动了。
他没有撕碎它。
他也没有,像对待一件真正的、肮脏的垃圾一样,将它,扔在地上。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将那条勃艮第红的、充满了背叛气息的丝巾,极其冷静地、极其工整地,对折,再对折。
最终,将它,叠成了一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如同纪念碑般的、沉默的形状。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玄关处,那个用来放置钥匙和零碎杂物的、冰冷的、大理石的置物台上。
他将那个小小的、勃艮第红的“纪念碑”,工整地、不偏不倚地,摆放在了,置物台的、最中央。
那个位置,是任何一个,要离开这间公寓的人,都绝对,无法忽视的、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一个,无声的宣告。
一个,来自于“典狱长”的、冰冷的、充满了挑衅意味的宣告。
——“我,看到了。”
——“你的罪证,我,收下了。”
——“下一次,又会是什么?”
做完这一切,陆渊转过身,没有再看那条丝巾一眼。
他拖着他那副,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惨烈的、灵魂的战争的、疲惫的躯壳,继续,开始了他那未完成的、属于“仆人”的仪式。
仿佛,刚刚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无声的幻觉。
书房门后,凪看着这一切,看着那瞬间僵硬的脊背,看着那极力克制的、折叠丝巾的动作,看着那个最终被摆放在置物台中央的、充满了挑衅意味的、小小的“纪念碑”。
他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里,那份病态的、狂喜的光芒,变得,更亮了。
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吉他。
他抬起手,用指尖,轻轻地、碰了碰自己那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变得有些冰凉的嘴唇。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深沉,也更加……满足的微笑。
啊。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游戏。
不是单方面的、残忍的虐杀。
而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充满了试探和反抗的、无声的……博弈。
他那头有趣的小狗……
不。
他那个,有趣的、全新的对手……
真的,比他想象中,还要,更聪明,也更美味。
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下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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