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录事,陛下宣您入殿。”林本看姜锦穿着朝服一步步踏进大殿,就如当初她以一人之力顶住压力入朝堂一般,
“姜爱卿你同卫爱卿一起讲讲在贝州的收获吧!”文德帝坐在高处看着姜锦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臣遵旨!”姜锦背脊挺直迎着众人的目光坦荡地讲出了在贝州发生的事情,
“入贝州前曲刺史自尽,仵作验尸没有问题,后查账遇黑衣人和司马密谋拿下后,卫将军追出去中了埋伏,可以断定幕后之人所图不小。”
“哼,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就查了这么点东西果然只是个小娘子。”周丕不满地看了眼姜锦,周围众人议论纷纷姜锦定了定心神,
“陛下,卫将军查出曲刺史贪污数目众多,但其府里家人都没有奢靡的样子,曲郎君拿出了一盒书信称是陛下暗授曲刺史充盈私库。”姜锦挥了挥手周从捧着木盒递到了林本手中,
“不错确实很像朕的字迹,但是这力道少了几分,拿下去给众爱卿看看。”殿中众人听见姜锦的话恨不得把耳朵摘掉但眼见文德帝坦坦荡荡的模样又多出了几分疑虑,
“臣记得陛下曾同臣说过喜爱的徽墨坏了,所以那最后几分信绝对不会出自陛下之手,若是不信查查内库记录就可。”卫疏思索一瞬将姜锦所言换了个壳子说了出来,
“这些钱财牵扯巨大臣等不敢耽误想即刻回京,但是听闻南宜有百姓无故失踪,臣便请卫将军坐镇府衙臣带人前往一探究竟。”
“可有查出什么问题来?”窦公捏住了信纸朝堂之上没有人是蠢货,能模仿陛下笔墨到传神地步地除了后宫也只有几位皇子了,不是太子做的那就有可能是三皇子做的,
“有人在装神弄鬼,故意散播谣言让百姓不敢前往,他们在哪里拿拐来的百姓和前往除魔卫道的道士当药人。”姜锦拍拍手周嘹带着道士两人上殿,
“草民叩见陛下。”道士带着小童下跪,文德帝点点头,“起来吧,如是说就好。”
“草民听闻南宜乃阴阳之门,所以带着弟子前去助同道一臂之力,还有在林中遇见了姜录事阻止了我们,还带草民来到了几个坑前里面全是尸体,有孩童老人青年死状惨烈。”道士说着还摸了摸眼泪,
“所以臣便和同伴假装道士进了南宜。”姜锦抬头扫了众人一眼没有可疑的变化随后继续说道:“才得知有人在练一种可以令天下大乱的毒,服药者活过十日后死亡,他的尸体便是毒接触他的人都会中毒。”
“什么!”刘将军大异,若是这毒传入了军中那大晏可就完了,
“刘将军不必担忧,这毒未练成而且我已经防火烧了那个地方,连同炼药的人一起杀了。”姜锦神色淡漠仿佛这一切只是寻常而已,姜逻突然有些看不透自己这个女儿了,
“但是炼药的药材世间难得,恐怕千金难换所以臣觉得或许与曲刺史贪污银钱的流向有关。”姜锦侃侃而谈倒是让朝中几人有些汗颜,
“姜录事,难不成就以你一人之力就能平了南宜之乱?”郑郎中心中虽然有几分敬佩但嘴上还是堵着姜锦,
“当然不是我一人之劳,郑郎中难不成忘了在前头厮杀的将士了吗?”姜锦故作可惜的叹了口气,
“你……”郑郎中原本想嘲笑姜锦却被她堵了回来只能暗自生气,
“他们是死于自己的高傲。”姜锦昂着头看着朝堂之上的男子,
“寻常抓人自然要搜身,可惜他们早就习以为常女子的柔弱放过了我,我被压入井下一刀杀了制毒的人,迷晕了看守的人,杀了看守药人的人让同伴将迷药放入了井中。”姜锦微笑着诉说着自己干的事情,
“他们不是死于我手,而是死于过于自信瞧不起女子之手!”姜锦舒了一口恶气看着众人,“诸位与其想这些不如好好想想是哪位能人想让大晏覆灭。”
“好了,这些事情就让窦公和刘将军去查吧!”文德帝转着手上的扳指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不知道二位爱卿能不能查个水落石出呢?”
“臣一定不负陛下的期待!”窦公和刘将军其声说道两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算盘,
“好了,诸位爱卿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文德帝十分满意世家的态度,不过只是几分敲打倒也识趣不再有昂头的姿态,
“无事退朝!”林本看着下面没有人启奏便识趣地高声说道,
“阿锦,你随为父回府。”姜逻看着面前亭亭玉立但十分陌生的女儿有些复杂,
“是,父亲。”姜锦对着卫疏点头时却被姜逻看个正着,
“她是我的女儿再如何离经叛道,我也不会伤害她,卫将军不必担忧!”
姜逻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落了姜锦的面子只得对上卫疏,自己的女儿就是嫁入卫府后才变得如此,一定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父女二人坐在辎车上这是及笄后姜锦头一次和姜父单独想出,两人倒是生出了几分尴尬,
“三娘的亲事定下了,四娘闹得满城风雨我想把她送回老家。”姜逻简单的一句话倒是让姜锦有些侧目,
“二皇子不想娶四娘吗?”据姜锦所知二皇子也不像是不负责之人,
“二皇子是有意娶四娘,但是我们姜家是忠于陛下若是站队那就是背叛陛下,阿锦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姜逻心中也是苦涩万分,四娘也是他付出心血的孩子,纵然不舍但为了姜家还是要牺牲,
“父亲不如去找陛下请罪,毕竟让皇子同姜家女闹得满城风雨也是我们姜家教女的疏忽。”姜锦没有表明自己的意见只是给姜父指了另外一条路,
“阿锦倒是比我想得周到。”姜锦微微勾唇这种事情姜父怎么可能想不到,只是把姜簌送去老家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罢了,何必再去冒着被陛下责骂的风险求一线生机,
“主人到了。”外头小厮停了马,姜逻下了马车准备去扶姜锦时才发现她已经可以独立下马车,早就不是记忆里那个温柔娴静的女儿了,
“同为父来书房吧。”管家看见姜锦微微行礼,如今谈起姜锦早就不是姜家养在深闺的女儿了,而是大晏第一位进入朝堂的女官,
姜逻穿着朝服带着姜锦穿过熟悉的院子来到熟悉的门前,“幼时你就经常到我书房中看书,现在想想恍如隔世啊!”
姜锦关上了门,看着里面的陈设早就和记忆中判若两样了,“父亲这里布置的倒是清幽。”
“说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姜逻坐在椅子上手指点着扶手面带审视地看着姜锦,
“女儿只是想做官而已。”姜锦露出无辜的神色看着姜逻,“父亲,女儿觉得身为大晏的子民自然是要为大晏尽一份力的。”
“你给我说实话,你现在做的哪件事是单纯做个官,杀人不眨眼放火灭踪迹,二娘你何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姜逻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姜锦,他自诩虽不是菩萨心肠但对于府中下人从不苛责,但她的女儿眼中全是对人命的漠视,
“父亲慎言,女儿何时心狠手辣?”姜锦坐在了姜逻身边的椅子上,
“世家眨眼间能让百姓流离失所,能掐断所有寒门学子的生计,这些不见血的杀戮父亲难道忘了吗,父亲如今高官俸禄,子女绕膝,奴仆环绕倒是想不起曾经落魄的样子了!”姜锦没有惧意地对上了姜逻的视线,
“父亲忘记了阿娘外祖的死但我没有忘记,父亲有了软肋但我没有,我一定会让那些人血债血偿,提着他们的头到我阿娘的坟前谢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姜逻举着有些颤抖地手看着姜锦脸颊上慢慢浮气的红痕,
“姜锦你也姓姜,姜府就是你的软肋!”姜逻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姜锦,好像从来没有认清她一样,
“那就请父亲把我逐出家族,对了我忘记了我是女子,族谱上根本没有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在卫府的族谱上!”姜锦眼中带泪看着姜逻,
“父亲如今家庭和睦有子有女,早就忘记了阿娘,父亲说我心狠手辣可我不及父亲半分,当年为了陷害姨娘可是连三娘的性命都没有管,要不是三娘命大只是体虚今日我就没有三妹妹了!”
姜锦什么都知道,幼时所有人都以为她年纪尚小但其实她什么都记在心里,
“父亲,你如今风光无限忘记了我们艰苦度日的样子,以为穿着名贵外袍就是清贵文臣可是你骨子里还是自卑,你忘记了自己的抱负,忘记了自己来时的路,在庙堂之上独善其身却忘记了苦苦挣扎的像你原先一样的寒门学子!”姜逻再此抬起手但看着姜锦倔强的模样没能下去手,
“你和你阿娘很像,只是比她多了几分勇敢和运气。”这是姜逻第一次在姜锦面前怀念她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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