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盈并不在意卫云承吃不吃这一套。阶下囚而已,又有谁把他放在眼里。
随手把剑递给缄默的侍卫,江步月扬声叮嘱:“没有我的吩咐,他不得跨出院中一步,不断其吃食......当然,不允许任何人探望。若有行色鬼祟的人进出。”
顿了顿,江月盈眉眼弯弯地看向卫云承,警告意味十足:“杀无赦哦。”
没了束缚面色冷峻地挣扎起身,看着再次阖上的房门,卫云承眸光闪烁。说那么大声,不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吗。
软禁自己?行色鬼祟?
呵,以为人人都是她吗。
卫云承的所想江月盈一概不知,当然她也不在意。她每天日理万机,哪有空去在意一个男宠脑子里都是什么。
“郡主,郡主。”
溜溜达达地在园中闲逛,听到声音江月盈在回廊中止步,两侧风帘在吹敲下挡的人影欲语还休。
江回眸看向提裙快步朝自己走来的青荷,立在栏边等她的下文。
终于找到江月盈了,青荷深吸一口气,平息气息。靠近江月盈快速行了一个礼后,在其身边耳语:“有消息了,说是在刘家村有一批买来的童养媳,十年前买来的,我查过了大概都对得上。”
江月盈闻言诧异挑眉,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扬起团扇掩住嘴角的笑意,目光随着廊下水塘里膘肥体壮的游鱼流转,压低了身音:“可要盯好了,莫要走漏风声。”
“是。”见江月盈开心了,青荷也不自觉露出笑意。福身应下,瞧见她耳侧微动的玛瑙耳珰,忽而提起另外的一件事:“对了,京中来信,里面说二小姐趁您不在,小动作频频,似是有和.......”
瞄一眼江月盈沉静、不为所动的脸色,青荷哑了身咽下了后面的话。
“忌讳什么呢,不过一颗棋子而已,她既然这么喜欢他,郎情妾意又有何不可.....”江月盈带着青荷慢慢往回走,看着这栋刚收拾出来的院落,不同于京城富丽堂皇的秀雅清净。
可惜她一介俗人欣赏不来,她偏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名贵物件。或许她注定就是要下地狱的恶人。
好不开心,
要开心一下,
“今夜把卫云承洗干净了送我院里来。”
“是,我这就差人去准备。”
————
“呦呦呦,让我瞧瞧是谁这么不情愿。”
江月盈倚在云石屏风边,好整以暇地欣赏卫云承寒着脸色,好似给他一把刀就可以杀人的样子,视线在他单薄的衣服上打转。
啧,不愧是佩玉,这么了解她的喜好。微露才是高级的风流,冷白的肌肤起伏间隐入微敞的领口,诱人去探寻其下是何等美景,让人心焦。
没想到卫云承看着乖乖的脸,还挺有料。真是男菩萨下凡呢。
难以忍受放肆的视线游走在身上,卫云承把原本就轻薄的衣服再次拢了拢。
他可没有要和这里的人产生纠葛的打算,他完成任务是一定要回家的。
冷声:“郡主下午之举,我还当你不是那等好色之徒,没想到也是这般猴急之辈。”
耳尖红的能滴血了,嘴巴还硬的和什么一样,没意思。站直身体,江月盈淡淡出声提醒卫云承:“别拉衣服了,这些特制的衣服越扯就越开。”
黠促地看向面容僵住的男人:“果然是未经人事的公子,这都还有一层衣服就羞成这样,你可知那些人可是恨不得扒光了,来得我青眼一次?”
厌倦了一忍再忍,卫云承才19岁,穿来之前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处处被惯着的公子哥,哪里这么被人欺负过。
额间青筋突突,他也不管衣服了,压抑着怒气开口,目光带着少年人的气愤,却是怒极反笑:“自是比不得郡主芳龄17却见多识广了。”
对他话内话外的嘲讽充耳不闻,江月盈面色不变地倒一杯凉茶,递给面露警惕地卫云承,对他抱有十二万分的耐心:“那真是可惜了,你的贞洁注定给不了你心仪的姑娘,反而要被我这个劣迹斑斑的人糟蹋。”
径直拍开眼前的手,茶盏瞬间被挥开在地,发出脆响。卫云承收回手一字一顿皆是警告,泛红的眼像只发怒的猫:“郡主,别惹我。”
定定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背被他大力拍出的红晕,江月盈微微攥了攥手心,面色掩在垂下的发丝下,看不真切。
[当真是没有尊卑意识的人呐,他当真明白,官大一级大过天么]
「难道是醒悟自己错误的行径了?最好恼羞直接离开」卫云承脑中刚闪过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便视线一花。
“啪————”
江月盈抽出桌底藏着的鞭子,直直挥在卫云承的肩胛。凌厉的破风声随着同皮肉相接的脆响,在白玉一样的身体留下冰冷的一击。
「我日理万机天天要应对那么多人。回来还要看你脸色。」
「蹬鼻子上脸」
“呃”
“江月盈!!!”瞳孔骤缩,卫云承吃痛抓住鞭子。却在发出一点音响,怒吼着直呼其名后......面对她隐隐期待的眼神,愣是咬牙一声不吭,松开手不愿示弱。
[反应很快么,有点身手?]
“叫啊,是我力道太小了么?”江月盈遗憾收回鞭子,先前的沉默好似只是迷惑敌人的虚晃一枪。
捂着肩,余光瞥间屋外的人影跳跃到窗纸上,卫云承紧握拳心遍遍告诉自己不可轻举妄动,这里四处都是江月盈的守卫。
皇权社会,自己什么也不是。
江月盈收起软皮鞭,两指捏住卫云承倔强的下颚,真是得天独厚的好模样,就是清高了些,总让人想试试折断他的脊骨,看看他跌落神坛的风景。
江月盈拇指沾些许他肩胛的血,[真是娇弱,明明鞭子都特意用软皮包裹一层了,还是破了皮]
[不过也好,让他叫又不肯叫]
点点红珠的指尖,用力在他紧闭的唇上划过......嗯,美人怎么样都是美的。只是愤恨的眼神和殷红的唇更令她痴迷。
欣赏够了,狠狠把卫云承的脸撇到一边。鞭子无能狂怒地在桌上甩过,茶盏碎裂一地。
江月盈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又好似隔了一层雾,眼神没有焦点,带着凉薄的审视。
“我不喜欢勉强别人,我再给你一点时间,到时候可别做出这副贞洁烈女的样子。”
兴趣骤减,江月盈有点想睡觉了,恹恹地让青荷进来把人带走,满脸都是不高兴,不想看卫云承一眼。
遥遥望见主院门一炷香都不到就被里面打开,时刻关注这个方向的魏志华立刻走过来,心里带着道不明的欣喜。
微不可查地抬眼打量里面的人,只见江月盈只简单披着披风站在外面,屋内衣裳破裂,受伤的卫云承苍白着脸色从里出来。
[江月盈以前虽然娇纵,但从不对美人使用暴力,这是卫云承不知好歹反抗了?]
魏志华收回目光,关心询问低垂着头靠在青荷肩上打哈切的江月盈: “郡主,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什么时候可以来管我了?”江月盈蹙眉质问逾矩的魏志华,漂亮的眼睛里净是怀疑:“我的坏名声都是你这种人瞎问才传出去的!”
这一句话误打误撞接近一丁点儿真相,心漏跳了一拍,魏志华赶紧低头认错。王爷确实暗地里让人撒播她跋扈的名声,但是这些事情郡主一定不能知道。
扶着已有倦意的江月盈向内走,青荷冷冷瞧了他一眼,在他抬头的前一秒又恢复往常的温和。
低声替她开口,打着圆场:“不如她的意,起了争执,不高兴呢,有劳魏侍卫长把他送回去了。”
松了一口气,魏志华拘谨站直,看向江月盈,她却生气地谁也没看,拉着青荷要进屋。
对着面色无奈的青荷,魏志华了然地点头,房门再次关上。随着再看不见主仆二人的身影,魏志华面上的笑意也如潮水退下。
面色冷淡转向站在一边对此不置一词,面色臭臭的卫云承。
「好模样又怎么样,照样不得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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