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擦干手,走出厨房。许婧柯已经结束了通话,他走到她身边,跪坐在地毯上,像往常一样,轻轻帮她按摩小腿。
终于,秦聿还是没忍住。他抬起头,卑微又艰难地问:“你自己去瑞士吗?还是……会和别人一起?”他明知故问,仿佛只要不从她口中亲耳听到,就还能保留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可能。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他低下头。
许婧柯抬起他的下巴,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哭什么?”
秦聿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她,一股不管不俞的冲动涌了上来:“你是不是……很喜欢他?”问完他就后悔了,这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许婧柯觉得他这个问题有点意思,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我不知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我可以改的,我真的可以改,你喜欢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
看着他这副全心全意依赖自己、却又因为得不到同等回应而痛苦不堪的模样,许婧柯心里并无多少波澜,甚至有一丝厌倦。
秦聿做得很好,很听话,照顾得也细致,几乎无可挑剔。但是这种完全掌控的关系,起初是慰藉,久了便觉乏味。
人与人之间的吸引力,并不是靠顺从和无微不至就能维持的,相反,越是乖顺,越容易索然无味。
许婧柯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终究还是施舍了一点仁慈。她重新俯身,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带着打发性质的安抚:“你做的很好,好了,别哭了。新年你想去哪里玩?马尔代夫?北海道?还是欧洲其他地方?随便选,所有费用我来出,就当是给你的奖励。”
若是往常,得到这样的允诺,秦聿一定会开心得像个孩子。但此刻,他只觉得无比讽刺和悲哀。他渴望的根本不是这些物质补偿,他渴望的是她的关注,是她身边那个唯一的位置,哪怕只是短暂的新年假期。
他摇了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声音破碎:“我哪里也不想去……”
他知道自己很傻,很卑微,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许婧柯失去了耐心,“随你吧。”她拿起自己的东西:“我累了,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她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留下秦聿一个人,望着那扇关上的门。
不过半日,助理小竹将完整的行程安排、酒店确认函以及专属的旅行管家联系方式,发给了许婧柯。她简单地扫了一眼,把邮件转发给了俞飞朔,附言:「行程已定,准时出发。」
出发当日,她的座驾准时停在了俞飞朔的楼下。
他早已等候在路边,只带了一个黑色行李箱,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毛大衣,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整个人清隽挺拔。
他拉开车门,坐进后排,“许总。”
许婧柯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视线重新落在了手中的平板电脑上,屏幕上显示着的最新数据报告,两人一路无话。
机场的贵宾通道安静而高效,登上飞往日内瓦的航班,头等舱的空间私密宽敞。许婧柯的位置靠窗,俞飞朔在她身侧坐下。空乘人员送来饮品和热毛巾,态度恭敬周到。
漫长的飞行途中,许婧柯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公务,指尖在笔记本电脑上快速敲击,内容涉及数字和战略,是俞飞朔完全陌生的领域。
他戴上降噪耳机,翻阅一本关于方法派的表演理论书籍。
漫长的飞行后,飞机终于开始下降,透过舷窗,能看见下方连绵起伏的阿尔卑斯山脉,覆盖着皑皑白雪,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壮丽而静谧。
落地,通关,一切都有专人引导,畅通无阻。一辆专车早已在机场外等候,载着他们驶向采尔马特。
采尔马特是无烟小镇,禁止燃油车进入,专车停在了火车站,俩人转乘火车前往小镇。
酒店位于小镇半山腰,由古老的木石结构建筑改造而成,完美融合了阿尔卑斯山的传统风格与顶级的现代风格。前台显然早已接到通知,带领他们前往预定的房间。
这是一个占据酒店顶层的超大套房,整体采用温暖的木质和天然石材,窗子直面巍峨的马特洪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木和雪松的香气。
行李员将他们的行李放下后便安静地退了出去,俞飞朔扫过那张铺着柔软羊皮毯的沙发,又掠过唯一的一间半开放式的主卧室,里面那张King Size大床异常醒目。他提着行李箱的手指微微收紧,看向许婧柯,镜片后的眼神带着询问。
许婧柯脱下厚重的羽绒外套,她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向他,“放心,不会把你怎么样。”
俞飞朔接过酒杯,他没有说话,走到窗前。窗外已然完全暗下来,只能凭借星光和雪地反光看到模糊轮廓的雪山。他抿了一口酒。
晚餐是酒店主厨亲自来到套房内为他们烹制的当地特色料理,食材顶级,味道鲜美。
许婧柯享用着美食,偶尔评论一下窗外的景色或是酒的口感。
晚餐后,她去浴室泡澡。超大的圆形按摩浴缸正对着雪山的方向,虽然夜晚看不到什么,但氛围极佳。她泡了很久,直到皮肤微微发红,才裹着浴袍出来。
俞飞朔一直待在客厅,似乎在看一本从书架上取下的关于阿尔卑斯山植物的图册,但翻页的速度很慢。
时间渐晚,山间的夜晚格外宁静,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不早了,休息吧。”她率先走向卧室,占据了床的一侧。
俞飞朔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放下书,走了过去。他依旧穿着整齐的长裤和衬衫,只是脱掉了外套和毛衣。他在床的另一侧和衣躺下,与许婧柯之间隔着的距离仿佛是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
卧室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许婧柯侧过身,面向他。她忽然伸出手,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身体贴近他紧绷的脊背。
“亲都亲过了,”许婧柯的声音贴着他的后背传来,“抱一下还不行?”她的手臂收紧,掌心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线条和灼热的体温。
俞飞朔没有动,也没有推开她。
许婧柯感受到他的僵硬和克制,一种混合着征服欲和恶作剧的心态涌了上来。她的手灵巧地从他衬衫的下摆探了进去,掌心直接贴在他紧实温热的腹部皮肤上,感受到他猛地倒吸一口气,肌肉瞬间收缩。
“我高兴的话,”她的唇快要贴在他的耳廓上,“代言费涨百分之三十,也未尝不可。”她的食指在他腹肌上轻轻划着圈,“你知道,应该怎么样让我高兴。”
俞飞朔倏然翻身,动作快得让她有些意外,瞬间变成了他在上方面对着她的姿势。他一只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牢牢握住了她那只在他衣服里不安分的手腕,力道坚定而灼热。
许婧柯望进他的眼睛,那双总是沉静克制的眼眸里,此刻仿佛有暗流涌动,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在她带着戏谑和期待的注视下,俞飞朔没有将她的手拉出,反而将掌心贴合得更紧,带着她的手指缓缓下移,隔着衣料描摹着绷紧的肌肉线条。
她清晰地感知到他身体的变化,那远比任何言语都更直白炽烈。
他呼吸沉重,“这样,能让你满意吗?”
许婧柯笑了,她非但没有退缩,手指反而开始不安分地动起来,感受着他瞬间更加紧绷的身体和压抑的闷哼。
“还不够……”她声音媚得像丝,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脖颈,将他拉向自己,主动吻上他的唇。
理智和伪装在这一刻似乎都被彻底焚烧殆尽,俞飞朔变得凶狠而贪婪,想要从这个吻里得到更多。
他的手也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带着灼人的温度,扯开了她浴袍的带子。
气温在无声中攀升,空气仿佛一点即燃。
就在一切都仿佛要水到渠成,即将突破最后防线的那一刻,俞飞朔的动作却猛地停住了。
额前碎发被薄汗濡湿,他闭了闭眼,喉结无声滚动,再睁开时,眼神如同被冷水浇熄的火焰。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许婧柯,然后,以极大的意志力翻身而下,重新躺回了自己那一侧,背对着她。
整个过程,快得只在几个呼吸之间。
刚刚还炙热如火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只剩下尚未平息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空气里,诉说着方才的失控与当下的克制。
许婧柯躺在那里,浴袍散乱,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她先是愕然,随即,心里燃起被强行中断的不悦,但很快,这些情绪又被一种更强烈的惊讶和玩味所取代。
静默在房间里持续了很久。
许婧柯轻笑出声,打破了沉默,“临门一脚,都能刹住车。“
她平复了呼吸,“没关系。我说过,我可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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