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妻主,该休息了......”
卢植音色娇软,王姝耳朵一酥,靠在床头,脑袋还包着雪白纱布,僵着肩膀不敢动弹。
男人不知何时解了外袍,单衣轻薄,留下一盏朦胧油灯,雪白如玉的脸庞明暗交错,面对王姝。
王姝指尖触到软物,半截丰腴柔软的大腿,有意无意压了下来。
她的手就在他的大腿和之间。
孤男寡女,昏天黑地。
记忆里严厉可怖的男人韵味成熟,香气糜烂,越来越近。
好没出息的,王姝喉咙滚动,干咽一口,蚂蚁乱爬似的,痒得想死。
“等等!”
男人停在半道,晦暗不明的目光在王姝红扑扑脸蛋上梭巡。
“这灯也熄了罢...”话没说完,王姝脸也煮熟了。
歪身吹了烛火。
美色当前,管他什么身份,年轻气盛的小女子脑袋发热、气血翻涌,先吃了再说。
男人在黑暗中哼笑一声,指向性明确,修长的手指绞紧衾被,误以为被拒绝,谁知没有,复快意松开了。
王姝黑暗中眼巴巴描摹他的轮廓,闻声又羞又窘,胸口剧烈鼓动,脑袋一热,伸出双手,把住男人双肩,腰腹使劲一转,两人倒进软褥里去了。
..........
四更过时,王姝被两条软胳膊抱住了脑袋,扯到伤口,痛了,泄了力,晕乎乎汗涔涔,浅浅的眸子像两颗吸饱水分的露珠,明亮不知餍足。
“呼...呼...妻主,你的头?”
“无碍。”
王姝侧脸枕在卢植湿凉的胸膛,鬓间两根雪白的指头摩挲穿行,吃不够的狼崽子舒服得眯起眼睛,蹭了蹭躲痒,脚腕相勾,肩膀撑了起来。
“...妻主?”
“卢...将军。”
“...嗯..........”
卢植反应过来,早已神思飞远,被拉扯着,陷入下一波火热之中。
王姝开荤吃肉,压着人不管不顾到了天明,头上捆着药布,血色褪尽,尽数转移到卢植身上,淡唇染血似的红艳动人,才抱着人昏沉睡去。
沉眠两个时辰,男人累极,兀自埋进被里,一动不动。
年少力壮的王姝爬起,到院子里烧了盆热水,照了把脸,映若桃花红扑扑喜滋滋,神清气爽地擦了身子。
一面回味着滋味,恰巧隔壁两排竹栏隔着,相邻的院子开了门,走出个粗布麻衣的憨厚女人,与王姝四目相对,阴沉不耐,恨恨看来。
“........”
一眼嫌隙,看来不用打招呼了。
王姝记忆有失,沉着性子不发,端着水盆进了厨房。
邻居女人洗漱完,挑着担子出门了,不知卖什么吃食。
女人走了,屋子里很快走出个瘦小郎君,伸了个懒腰,见王姝独自坐在屋前阶梯,想到什么,腮边升起两团红霞,扭着腰肢,笑着同她问好。
隔壁姓郑。
“梅娘子,起的好早呀。”郑郎君夹嗓子,吊梢眼飘向王姝背后的门,轻言细语含着蜜,怕被听见似地。
正是,野狐狸撒尿——骚气重。
“昨晚好威风啊,吵得奴家一晚没睡好!”说着,抛来个欲说还休的媚眼。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王姝目瞪口呆,屋里哐啷一声,吓光了思绪。
卢植醒了。
“滚开!”
王姝站起来,拉长脸,摆出个冰冷的臭脸。
“是不是又和妹夫吵架了?好了,我不说了,看看你,又生气。有空找我,我陪你吃酒!”男人看不懂脸色似的,莺莺笑语,花枝乱颤走了。
王姝:“........”
王姝真要给他跪了,关卢植什么事啊,大白天跑来发骚,胡言乱语有病。
郑郎君不仅不怕,反被她恶狠狠的话兴奋到身子一缩春水泛滥,恨不得吞吃了她。
除了他,金城乡亲们早习惯了王梅梅冷冰冰、沉默寡言的凶样。
几年前,王梅梅落户金城,凭着人见人爱的花容月貌轰动了全城。
穷乡僻壤,男女老少何时见过出落得如此水灵标致的神仙人儿,时不时挤在衙门门口,偷窥女子当差。
王梅梅年轻貌美,高瘦腿长,脾气却奇差,臭着脸抱臂而立,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昔日,金城第一富商之子扬言对其一见倾心,非她不嫁。
吃了回酒,富商之子动手撩拨,脸被女子毫不怜惜扇成了猪头。
园子里,百余护卫皆被王梅梅一人打倒在地,打人者悠哉游哉扬长而去。
报官也没用,王梅梅背后有靠山,一月后富商被抄了家,万贯财产尽数充了公。
此后,再不敢有人肖想王梅梅。
王梅梅过了一年清闲日子,记不清教训的男人们持之以恒跑到面前晃荡,得了白眼和狠话,反倒当成宝离开了。
摸清了女子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心思全活络了,百般讨好,千般奉承,盼望得女君垂怜。
捻指躲了四五月,王捕快休沐半月,从金城消失了。
回来时,身边就多了个凶狠毒辣的妒夫。
两人关系并不好,日夜争吵,大半夜吵得街坊睡不好觉,大伙儿遂寻了代表,前去劝解。
却被一一赶走,逼得人骂,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郑郎君和一些男子其实是乐见二人不和的。
仿佛这样他们才有机会。
见王梅梅进了屋,对家里妒夫不似往日漠视谩骂,郑郎君哀叹,流出惋惜嫉妒的意味,嘴里嘟囔。
“梅娘子伤了头,转了性,便宜她家里那位了。”
昨晚咿咿呀呀整宿,害得郑郎君燥热难捱,缠着娘子,结果两次就绵软瘫倒,呼呼睡去。
气得郑郎君狠拧粗妇耳朵,骂了两声,“你学学隔壁!不中看也不中用!”,粗妇不理,独留郑郎君听着王家妒夫爽利虚弱的长吟和梅娘子夺舍般柔情笑语,激烈得像凶案现场,心里愤懑不平,嫉妒到险些发狂。
彻夜未眠。
妒夫不顾廉耻高声吟哦,都是男子,郑郎君哪里不懂他的小心思。
无非是宣告占有欲,叫心思不净的人趁早打消念头。
王姝战战兢兢,没开窗的屋子光线不通,像个吃人的洞穴,人走进去,感觉都要被压扁了。
“将军醒了吗?”
她一开口,床边挣扎爬起的人影停住了,闷闷应道。
“嗯。”鼻音浓重,乖的出奇。
等适应了,王姝看清卢植的样子,下意识屏住呼吸。
卢植孱弱的手臂攀在床沿,明晃晃密布牙印,颤颤巍巍支起身,薄薄的衾被滑落腰间,身子像泡了一夜软骨散,咬牙抽吸一口凉气,见女子怔愣不肯上前帮忙,羞煞满面,扭头躲避,躲不过女子直勾勾灼热的视线,暗自神伤,辱极气极。
床榻上白蛇蜿蜒出道道灰线,王姝脚步被钉在了地上,硕大的杏眼目不转睛,定定看着眼前,一颦一蹙仿佛是蛇奋力蜕皮,破碎颤抖,妖冶中带清纯,香艳混着堕落的震撼景象。
“...别看了,帮我把衣服拿来罢。”
卢植叹了叹,折腾了一夜,嗓音低哑,呜呜噎噎如泣如诉飘进耳廓。
王姝方回过神,如梦神游般点点头。
鼻子汩汩,有点热,有点痒,鼻梁“咔”,一滴血“哒”,坠地,洇出花朵。
王姝傻傻地看着卢植,痴了,醉了,木头,石头,她是哪个。
“妻主...”卢植讶然,嗫嗫。
“我...”
王姝丢人捂鼻,在卢植戏谑揶揄的目光下,仓皇夺门而去。
卢植惊呆,回顾落荒而逃的背影,索性不起了,趴在榻上吃吃笑了。
待笑够了,修长玉手摸了摸褥子,闭上眼,感受残留的温度和香气,翘起个欣喜知足的温婉笑容。
“妻主真的不记得了......”
卢植低叹,眼里似喜似悲。
...否则,昨晚她不会碰他......有多久没有.......
不能再想,又要馋了.......
“真的...好温柔,絮姐儿.......嗯........”
白蛇念着王姝乳名,复埋进洞穴里,磋磨个玲珑剔透水光锃亮,将将坐起,把床榻上的物事都换了干净。
且说王姝冲到了街上,迎着众人上下打量、匪夷所思的神情,不动声色闲逛一圈。
街坊们认得捕快班子的门面,初时见其眉目疏朗心平气和,芙蓉面神采奕奕,俊美含情,吃了一惊,疑心认错了人。
“王捕快!”有人斗胆问了一句。
王姝颔首点头,快步走远。
留下个唇红齿白的醉人笑容,和一堆神思恍惚触动芳心的男子哥们在原地失魂落魄。
走着走着,遇到个眼熟的,正是清晨臭脸相对的邻居。
在一家酒楼前卖甑糕。
“王捕快!”
“老王!”
肩膀一重,扑来个白净捕快,惊喜地看着她。
王姝正与邻居对上眼,浑身一震。
见其吹眉瞪眼,勉强平息怒气,厌恶地看着她,王姝木然,不知怎的,升腾几分心虚。
和肩上自来熟的捕快走到另一条街。
今日苏微巡逻,未曾想会在街上见到王姝。
“老王?还真是你!你简直变了个人,我差点不敢认了!”
“姐妹,别叫我老王。”
苏微稀罕地看着王梅梅:“劳驾,你是不是王梅梅的双生妹妹?”
王姝翻了个白眼,老王,王梅梅,她怎么会给自己起这样的名字。
“我就是王、梅、梅!”
“哎!没错我信了!”苏微忙答。
“什么?”
“这熟悉的白眼,目中无人的态度和冷酷的嗓音,你是王梅梅。”
王姝:“.......”也可以不是。
“你伤这么快就好了?什么时候回来?”
“没看见我脑袋上还包着药布吗?哪有这么快!”王姝指着额头,理直气壮道。
苏微见其粉面红唇,睛若耀星,分明是身体康健,精神振奋。
“少来,你这白里透红的面色装什么病人,是不是想偷懒,早点回来吧,你不知道,上次那个采草贼趁你不在又祸害了几家男子,县令发了好大脾气,三日内再不抓到,扣我们三月的俸例!也包括你!”
王姝惊道:“我可是工伤!”
苏微耸了耸肩。
“前几天捕头发现了采草贼的踪迹,晚上八成会现身,你要不要来?”
王姝眸光闪烁,犹豫不定。
“县令还说了,抓到贼人者奖五两银子。”
“不是银子的问题....是我夫君这两天身体不适...”王姝踩着个石子,双颊微红,不好意思道。
才和卢植那个,她舍不得分开。
她思绪正乱着,正与苏微倾诉。
“啥?”苏微超级震惊。
王姝眉心微皱,有些不满:“干什么?”
“不是,你是为了妹夫?”
“是啊。”
“可是...”
“可是什么?”
苏微又要不确定了。
斟酌语言,小心道:“你不躲着妹夫了?之前你宁可在衙门熬通宵,也不愿意回家休息的。”
“什么?”王姝难以置信。
如同知晓和尚吃荤,天塌了,她居然是个吃素的。
拜托,卢将军给她睡,王梅梅不愿意?
纳闷呢,满足不了无底胃,吃也吃不够,兴奋的停不下来,不是没定力,是根本没吃过!
狼崽子:隔壁老王竟是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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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卢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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