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王姝切了块卤牛肉,半只烧鹅,看见有卖刚出炉的木樨糕,热乎乎,香气宜人,叫店家包了一份。
提着东西,顺原路往回赶。
进了院子,两条竹竿铺满了,晾着榻上物事,悄悄红了脸,热气直冒。
窗户支着,卢植在藤椅上看书,软骨头,玉面浮粉,春眸水润,浇灌过头浑身透着酥软懒劲,袖子堆在手肘,半截皓腕似雪反射着光,牙痕赤中带紫。
隔着距离,王姝“腾”地憋红小脸。
“我回来了。”
“妻主。”卢植笑吟吟道,慢悠悠起身,将午饭布置了。
两人坐在院子里,卢植拿出一壶清酒,给王姝倒上了。
“桃花酿,甜的,妻主请。”
王姝手足无措,她不喜饮酒,怕拂了卢植好意,放在唇边慢慢小酌。
红唇潋滟小块水光,女子本能蹙起眉,卢植顿了顿,端起酒杯饮了一口,凑了过去。
“妻主...”
王姝眼前一暗,嘴里闯进个香热滑腻的软物,幽幽梅香铺天盖地笼罩,舌尖递与酒液,津唾比酒还甜,撩拨得女君胸口鼓动喘如风箱,使力捉人入怀,叠股而坐,水声啧啧,反客为主纠缠不休。
几个来回,卢植软成滩水任她施为。
“...嗯........”
女子摁着噬咬耳朵,卢植哭着,恍惚看着天空,快喘不过气。
王姝食髓知味,熊熊烈火以薄冰阻隔勉强克制,未果,先被不懂事的郎君一指头戳碎了,引火**。
衣带磨松了...
“哐当”
耳边巨响,王姝霎时清醒,抬起头离了卢植,下意识将人藏在怀里,赤红可怖的眼射向隔壁。
这一眼凶神恶煞,恍若杀人,吓坏了刚从厨房走出的郑郎君。
郑郎君哆哆嗦嗦,始料不及,心疼刚煮好的汤水,讪笑两声。
王姝平复呼吸,面色不虞地收回视线,手臂肌肉鼓鼓,轻松抱着身量不轻的卢植站起来。
二人走进屋子里,关上门窗,不一会儿,卢植泣音凄惨听不真切,时而急促时而哀婉,像是被刑具拷打磋磨,压抑不住的哭喊让郑郎君又气又臊,脑海里假想王姝脾气暴躁,待人粗鲁,不知会如何折磨人,卢植进了油锅,火烤油煎,滋味其实并不美妙,自欺欺人好久,才善罢甘休。
“你在这里干什么?”
郑郎君回过神来,看见自家婆娘挑着担站在院子,心情不爽,粗声粗气问他,惊醒不知站到了几时。
耳朵竖起,发现隔壁收声了。
郑郎君嫌弃地看着娘子,啐了一口,转身进了厨房。
“还知道回来,快吃饭吧,汤不小心掉了,我重新烧!”
郑娘子撂下担子,拧了把湿巾擦汗,地上一大块残羹汤水,挑眉问道:“怎么掉了?”
不提还好,一提郑郎君就来气。
“看到了脏东西,吓了一跳,就掉了!”
郑娘子听他不肯说,扭头看见隔壁院子摆了桌好酒好菜,酒壶掀翻在地,白白浪费,分明用到一半,而不见主人踪影。又门窗紧闭,脑子转过弯,登时脸色黑沉。
急汹汹挤到厨房,对着郑郎君一揉,硬邦邦直愣愣,惊得男子跳起。
“你做什么!”
郑娘子验证完了,冲到院子,握紧双拳,口张了张,欲破口大骂“有完没完”,喉咙被糨糊粘得紧紧的,不知该说什么。
酝酿好一会儿,窝囊坐下。
郑郎君冷眼旁观,凉凉笑了。
“喊啊,怎么不喊啊!”
早知道是个废物,屁都放不出一个。
“我喊什么,人家闺房秘事,爱做什么做什么,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郑娘子气道。
郑郎君笑,“那你现在跟我进屋。”
郑娘子神情一僵。
“吃完饭的。”
“呵呵,没用的东西,人家吃口酒就起了威风,怎么,要不要我先给你补补身子?”
“去去去,别说这些没用的,隔壁几岁,我几岁?我年轻的时候比她厉害!呸,晕了个把月就这样急色,打坏了头不死,也早晚死在她夫君身上!”
郑郎君笑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屋里,两个神仙貌,偏作野鸳鸯姿态,颈子相贴,肩膀压着肩膀,王姝扑哧笑了,卢植给她耙梳头发,雪白的指头绕着湿漉漉的乌发。
卢植气虚如丝。
“你笑什么?”
“没什么,听见有人夸你,还挺衬你。”
“哦?”
“睡一会儿好吗?牡丹。”
卢植朦眼一聚,砸吧琢磨,妩媚又韵味十足,口中不屑:“是不是隔壁郑家在胡说八道,他们可不知道你有多厉害,要死也是我先死。”
王姝一听不妙,刚下去的火又要烧起。
捂着他嘴,羞红了脸:“嘘,别说了!”
卢植眼波流转,乖乖眨了眨眼。
王姝:“我松开你,我们歇息罢。”
卢植复快速眨眼答应。
谁知一松手,卢植仰天平白无故哀嚎几声。
“妻主!妻主!”
“让奴死了算了!”
“妻主英勇,饶了饶了,受不住了!”
王姝:“......”
“砰!”
估计谁丢了大石进院子,倒不是老郑家,而是其他再也忍受不下去的邻舍。
“他爹的王梅梅,你有完没完!”
“我看你不是受伤,而是中春毒了?”
“白日宣淫加扰民,信不信到衙门告你!”
王姝:“...........”
卢植得逞,遂偷笑,滚进女子怀里。
殊不知女子眼睛一眯,眼底被他娇声叫喊,起了浓浓郁色。
卢植满足阖眼,正待睡去,一只作乱的手摸上喉结,拨琴弄弦,轻轻撩痒。
“妻主?”怔怔。
王姝翻身靠坐床头,沉气不答。
手指向上撬开唇瓣,扯了扯殷红的舌,头狼一样血性发狠的眸子,却面无表情,眼大显嫩的娃娃脸诡异地透着股邪肆恣意,卢植被狼盯着,面红耳赤胸口膨胀,呼吸又急又烫,不懂在跟着兴奋什么,脖子一软,被人摁下了高高在上的头颅。
...........
闹到傍晚,王姝坐起穿鞋袜,披上捕快服,回身摸了摸沉睡中的男子。
苍白疲惫,湿唇若海棠泡在雨里,艳丽得不像话。
“你要去哪里?”卢植眼尾有点肿。
“回衙门,今夜要抓贼。”
“不是借着由头躲我吧?”卢植趴在枕头上问她,鸦黑长发盖住雪白的背。
王姝一呆,忆起苏微的话,与他额头相抵。
“不如你和我说来,我是为什么躲你?”
“.......”
果不其然,卢植闭起眼装死了。
“不急,我还挺有耐心的。”
王姝站起身,紧了紧腰带,亲亲夫君,关上门出了院子。
晃晃悠悠,慢条斯理,赶在最后一刻进入衙门。
“身体怎么样?”
“已无大碍。”
“那今夜靠你了,你可是脚步最好的,今夜千万不能让贼人再跑了。”
“我尽力。”
王姝一一回了,众人见其戾气全消,温和有礼,像个翩翩君子,纷纷围了过来。
有的喊老王,有的喊小王,还有的喊梅姐。
苏微丢了把长剑给她,笑道:“老王,舍得从温柔乡出来啦?”
王姝差点崴脚。
下午卢植一喊,邻舍震怒,方才她出门的时候,是绕小路来的。
怕邻舍用“世风日下”的目光谴责她。
关在屋子里怎么闹都可以,在外面她还是要脸的。
捕头已过四旬,年迈和善,冲王姝劝。
“小王,我听苏微说你和夫君和好啦?对咯,别想不开,年轻的时候,该过去的让它过去。”
“您知道我们为什么吵架?”王姝问。
“不知道啊,过来人的经验,老了你就知道有个夫君多好了。”
“........”
王姝无语。
“是啊,老王,妹夫年纪是大了点,胜在貌美听话啊,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像我那位,天天和我吵架,我也不爱回去。”苏微用肘捣了捣王姝,叹。
“别叫我老王,另外,你成亲了?!”
苏微惊道:“你脑子真坏了?我相好在翠春楼呢!下次约你,我们瞒着妹夫偷偷去。”
王姝:“........滚!”
“梅姐。”之前来家里传话的冯志也在队伍里,紧张得抖腿。
“嗯,之前谢谢你,听说是你及时找来郎中救我。”王姝微微笑了。
冯志被苏微抢白,大惊小怪:“怎么回事,你刚刚是笑了吗?”
王姝翻了白眼,和苏微说话真的会被气死,冯志也是一脸吃惊。
“我不能笑吗?”
“又笑了!这么好看的脸,为何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微,想死就直说,我一定成全你。”
“那个梅姐......”冯志见王姝不像之前冷煞,鼓起了勇气。
王姝停止和苏微打闹,语气温和:“怎么啦?”
“上次我送你回去,姐夫见你受伤吓得快晕过去了...”
“嗯,还有呢?”
王姝眸光闪烁,第一次听说,卢植是她夫君,算是意料之中。
冯志垂着眸子,支支吾吾。
“他对你很好,一直守着你,照顾你,连我们都不让碰。”
“以后,你别老是不回家,别不理他。”
“我想请你,好好对他。”
王姝:“.......”
同僚,貌似没一个靠谱的。
苏微默了,狐疑地看着冯志,撸起袖子:“好你个冯志——”
冯志固执地看着王姝,意外的勇敢,毫不退让。
“等等苏微!”
王姝拦住苏微,不让她动手。
看着冯志,目光坚定。
“谢谢你的建议,以后我不会再亏待他了。”
采草贼今夜没出现。
月亮是个大大的圆盘。
王姝望着十六的月亮,慢慢踱回家。
家里有个人在等她。
宽衣解带上榻,从背后搂住了卢植,低头亲了亲他脸颊,说好听是紧致,说难听有点硌,下颌削瘦,明明记忆中锋利刻薄,眼下娴静温和多了,多余的肉儿还是一点没有。
卢植从她离开就睡了,迷迷瞪瞪睁眼,看清了王姝眼里深厚明媚的爱意。
“怎么了?”
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夫君比我想象中受欢迎。”
王姝蹭了蹭他颈子,轻轻笑着。
却不知从何飘来一股醋味,蔫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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