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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想好种什么了

深夜,傅叙棠刚泡完澡,浑身还裹着温热的水汽。她随手套上柔软的睡衣,发梢湿漉漉地贴着脖颈,一天的疲惫似乎正随着蒸汽缓缓消散。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砸碎了宁静。

她心头一跳,下意识攥紧手机,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光脚冲向门外——脑海里闪过在学校时地震演习的画面,脊背一阵发凉。

可外面静得诡异,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连风都轻柔。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声巨响似乎来自隔壁。

她的指尖轻叩门板,在寂静中荡开细微的回响。她把耳朵贴在冰凉的门面上,里面却像沉没的深海,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正当她转身要走,却发现门缝间漏出一线光——木门虚掩着。

“打扰了……”她用日语轻声说着,推门的动作很轻。

然后呼吸骤然停滞。

高大的书柜轰然倒地,书本四散如折翼的鸟。而那个奇怪的邻居,此刻正被压在柜子底下,额角的鲜血流过苍白的脸颊,他闭着眼睛。

“喂!你醒醒!”傅叙棠冲过去徒手推着书柜,指甲在木质表面刮出白痕。可沉重的柜子纹丝不动,反而蹭得她掌心发红。血腥味钻进鼻腔,她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害怕的发抖。

她赤着脚狂奔而出,木板的冰凉从脚底窜到头顶。在转角险些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黑色西装裹着清冽的气息。

“救命……帮、帮忙!”傅叙棠的母语不受控制地蹦出来,眼泪比声音更先决堤。对方握住她颤抖的肩膀,温沉的嗓音落下来:“别急,我是中国人。慢慢说。”

可她早已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索性拽住他的袖口就往回跑。西装革履的男人跟着她踉跄的脚步,走廊的灯光将两道交叠的影子拉得很长。

傅叙棠还没完全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就拉着那个陌生男人冲进了邻居家。只见男人焦急地喊了一声“入江!”,她想,那大概是邻居的名字。

两人合力,艰难地移开了压在那个叫入江身上的沉重书柜。下一刻,男人毫不犹豫地背起因疼痛而意识模糊的入江,转身就向医院的方向狂奔。傅叙棠的心跳还未平复,几乎是下意识地,也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直到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鼻尖,听到医生说“已无生命危险”时,傅叙棠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她感到一阵虚脱。夜色下的医院花园略显寂静,她与那位身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并排坐在微凉的花坛边缘。

“刚才,真的多谢你。”男人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低沉而温和,将傅叙棠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侧过身,夜色中轮廓分明,“我叫徐望,受伤的是我的朋友,入江洸真。”

傅叙棠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耳语:“傅叙棠。”

徐望递过一张简洁的名片,指尖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他随口问道:“傅小姐是来日本旅行的吗?”

傅叙棠摇摇头,老实地回答:“不,我是交换生。”

就在这时,傅叙棠注意到徐望的目光不经意地下移,最后落在了她的双脚上。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一路匆忙,竟然是赤着脚跑出来的,白皙的脚趾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沾着些许灰尘,在夜风里显得有些无措。

“稍等一下。”徐望说着便站起身,没入医院的灯光里。没过多久,他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双柔软的女士拖鞋和一瓶温热的牛奶。他自然地弯腰,将拖鞋轻轻放在她脚边的地面,动作绅士得体,没有丝毫令人不适的审视。

“先穿上这个,别着凉了。再喝点热的,定定神。”

那份突如其来的细致关怀,让傅叙棠心头一暖,又有些受宠若惊。她小声道着谢,穿上拖鞋,捧着那瓶温暖的牛奶,指尖传来的温度似乎也流进了心里。两人在星空下聊了几句,内容寻常,却奇异地驱散了夜晚的慌乱。之后,徐望便体贴地将她送回了住处。

回到寂静的房间里,傅叙棠躺在床上,仿佛还能感受到方才奔跑时的心跳。她抬起手,借着窗外的月光端详着手里那张名片,指尖轻轻拂过上面凸起的名字,唇齿间无声地碾过这两个字——徐望。

由于昨夜折腾到太晚,傅叙棠几乎没怎么合眼。清晨出门时,她下意识朝隔壁瞥了一眼——大门依旧紧闭,锁芯冷冷地反射着晨光。

“难道……他还没回来?”

这个念头像藤蔓般缠绕在她的心头,连挤公交时都挥之不去。

整整一天,黑板上的公式变成模糊的波纹,老师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水传来。那个叫入江的男人苍白的脸色总在眼前晃动,他肩头的血迹会不会恶化?他有没有人照顾呢?

直到放学铃响,她几乎是小跑着穿过巷子。暮色四合时,她忽然刹住了脚步——

那个身影就倚在院门边,斜阳将他衬衫染成暖金色。入江洸真站直身子,将手里的雕花食盒轻轻递过来:“谢……谢。”

发音生涩却郑重,像石子投入心湖。

傅叙棠接过尚带余温的食盒,指尖不经意触到他微凉的指节:“不客气。”

晚风掠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卷起海棠未开的枝桠轻轻摇曳。

“你好,”他忽然抬起眼,晴空般的眸子映着霞光,“我叫入江洸真。”

傅叙棠怔忡片刻才慌忙开口:“傅叙棠。”见他眼底浮起困惑,她连忙用指尖在掌心比划:“傅是传承的傅,叙是讲述的叙……”

说到棠字时,她的目光不自觉飘向院角那片荒芜的土地。

碎金般的夕阳正洒在那里,恍若已见千树海棠缀满枝头,在春风里落成一场绯色的雨。

她突然知道,那块荒地上可以种些什么了。

傅叙棠邀请入江洸真一起吃但却被他摆手婉拒了,于是她只好自己回屋品尝。她轻轻掀开入江洸真递来的食盒盖子,目光不由一顿——盒中整齐排列着一盘精致寿司,莹润的米粒间点缀着鲜亮鱼生,像是从美食节目中走出来的画面。

她还从来没有吃过寿司,因为昂贵的价格就让她望而却步。

她小心翼翼地拈起一块放入口中,期待已久的味道在舌尖漫开,却并未如想象中那么惊艳。细腻中带着微妙的生冷,多吃几口,竟有些隐隐噎人。

她仔细地将食盒洗净,置于厨房流理台上沥水。此时窗外的阳光正好,趁着学校放假,她动了心思想要去花店寻一株海棠苗。

刚推开门,她就瞥见入江洸真穿着清爽的白T恤,正在院子里叮叮当当地敲打着什么。那只圆滚滚的橘猫乖巧地蹲在一旁,原来他是在为它搭建一个小窝。

他好像是察觉到傅叙棠的目光,忽然抬头望来。两人视线在空中轻轻一碰,又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驶过六站,傅叙棠按照地图找到那家藏在街角的花店。店主是一位鬓发花白的老婆婆,她笑着迎上来,用日语热情地问候。

傅叙棠腼腆地回以微笑,下一秒便被满屋的鲜花勾去了心神。她在缤纷花丛间流连许久,才终于想起来这里的目的,于是她想开口询问海棠花苗,却突然卡壳——海棠花的日文,究竟该怎么说?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在店主炙热的目光下,她只好指着一束淡紫色的桔梗,包好带走。

回去的路上,怀中的桔梗散发着清浅香气。傅叙棠望着窗外流动的街景,悄悄下定了决心:为了生活方便,自己是该好好攻克日语这道难关了。

傅叙棠抱着一大束桔梗花往回走时,夕阳铺满巷口。她推开院门,一眼就看见入江洸真蹲在屋檐下,正专注地给那只新搭好的猫窝刷上白漆,漆刷过木面的声音沙沙的。

回到屋里,窗台上那只洗净的食盒已经晾干,在暮色里泛着淡淡的光。她低头看了看怀中淡紫色的桔梗,心里忽然轻轻一动。

她小心地将桔梗一枝枝理好,轻轻放进食盒。走到隔壁院门前时,晚风正好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入江还蹲在那里,背对着她,白漆已经刷到了猫窝的顶檐。

“入江先生……”她抿了抿唇,用还不太熟练的日语轻声开口,“谢谢你的寿司,非常、非常好吃。”

他转过身,摘下手套站起身。目光落在她捧着的食盒上,那里面盛放的桔梗在晚风里微微摇曳。他接过食盒时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掌心,然后用清晰的中文低声说:

“不客气。”

声音很轻,却像这初夏傍晚的风一样,稳稳地落进了她的心里。

入江洸真推开房门,目光落在那个朴素的食盒上。他轻轻打开盒盖,一抹淡紫倏然映入眼帘——是桔梗,好像还带着清晨的露气。他拈起一支凑近鼻尖,那股清冽的香气像是山涧的微风,悄悄钻进心底。

指尖忽地一颤。

他转身走向角落,从一堆旧物里捧出那个蒙尘的白色玻璃花瓶。灰尘在光线里飞舞。他用白布细细擦拭,瓶身逐渐透亮,映出他眼底的一丝笑意。水珠顺着花枝滑落,他小心地将桔梗一支支插进瓶中。

入江洸真将最后一枝桔梗花轻轻插入花瓶,傍晚的夕阳掠过花瓣边缘。这时,蜷在窗边的橘猫忽然“喵”地叫了起来,尾巴尖在阳光里轻轻一甩。

他抓了一把猫粮,瓷碗发出清脆的声响。橘猫立刻凑过来,毛茸茸的脑袋埋进碗里,吃得呼噜作响。入江洸真试探着伸出手,想摸摸那团温暖的橘色——可指尖还未触及,小家伙便像过去六十多个黄昏那样,灵巧地缩了缩身子,只留给他一缕溜走的阳光。

他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化作一个无奈的弧度收回了膝上。目光却温柔地追随着那只猫,用日语轻轻呢喃:“你好像……很喜欢她。”

声音散在暮色里。

周末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爬上傅叙棠的脸颊。她难得睡了个懒觉,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赤脚踩在地板上,“唰”地一声拉开窗帘——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雨水洗过一般,湛蓝的天空像一块巨大的宝石,连空气里都飘着阳光的味道。

简单的早餐后,她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冒着冷气的汽水。“咔哒”一声,瓶盖应声而开。当她无意间瞥见瓶盖内侧的字样时,忍不住轻呼出声——“再来一瓶”!

这可是她在这个陌生国度里,第一次被幸运女神眷顾。握着那个还带着水珠的瓶盖,她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像只欢快的小鹿奔向便利店。

就在便利店门口,她猛地刹住了脚步。那个经常在便利店当收银员的中国女孩,正和一个同龄的男生激烈地争执着什么。突然,男生扬起手——“啪”的一声脆响,女孩的脸偏向一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傅叙棠的心跳漏了一拍,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她像一阵风似的冲上前,用力推开那个男生:“你干什么!”声音里的怒气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男生被推得踉跄后退,对上傅叙棠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悻悻地啐了一口,转身消失在街角。

“你没事吧?”傅叙棠转身,声音还带着未平息的颤抖。女孩捂着脸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突然睁大:“中国人?!”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两人之间洒下斑驳的光点。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两个灵魂的相遇,就像那瓶意外中奖的汽水,噗嗤一声,冒出了意想不到的甜蜜气泡。

而莫关关这个名字,就这样带着夏日的清凉,闯进了傅叙棠的世界里。

便利店的冷白光线下,莫关关斜靠在货架旁,半边脸敷着冰袋,湿漉漉的黑发黏在额角。傅叙棠攥着刚买的创可贴坐下。

“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打你”傅叙棠的声音里带着薄荷糖似的凉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创可贴边缘。

莫关关忽然扯下冰袋,淤青在瓷白皮肤上晕开诡艳的紫红:“我男朋友——准确说,是前男友。”她嗤笑时露出虎牙尖,像被踩到尾巴的野猫。

傅叙棠递给她一瓶冰镇乌龙茶,易拉罐外壁的水珠蜿蜒流过她手腕上的旧疤,那是小时候被流浪猫抓的。

莫关关放下冰袋,脸上的红肿慢慢褪了下去。她喝了口乌龙茶,长叹一声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日本吗?”莫关关冷不丁的一问让傅叙棠愣了下,她连忙摇头。

她用吸管戳着杯底,丸子头碎发随动作轻扫锁骨轻声说:“我五岁时爸妈就在采石场被石头砸死了,赔偿的钱也被亲戚们分了。后来,我就像发霉的快递盒一样在各个亲戚的家里转圈。”

“高中毕业后我就被姨妈骗来日本,她骗走了我身上仅有的五百块钱。我没有钱,没有身份,不会日语,只能在中国人开的饭店里当洗碗工。”

莫关关比傅叙棠还要年长两岁,在得知她的身世后傅叙棠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更惨的人。

莫关关的过往像一幅褪色残破的画卷,在她轻缓的叙述中徐徐展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空气仿佛凝滞。傅叙棠喉间发紧,胸腔里堵着千言万语,却拼凑不出一句恰当的安慰。

就在这片令人心碎的沉默里,莫关关却忽然扬起脸,唇角弯起一个明媚的弧度,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哎呦,别摆出这种苦大仇深的表情嘛,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她的声线清亮,“最难熬的那段日子,摸爬滚打,不也一个人走过来了。”

她略作停顿,目光投向窗外流转的灯火,声音里带着一种雨过天晴后的澄澈与坚定:“现在的我啊——”这轻轻的尾音,像羽毛落地,却蕴含着千斤重量,“真的挺好的。”

傅叙棠怔住了。她望着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心底某处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那些话本里的苦难,若有一件落在自己肩上,她都怀疑自己的脊梁是否还能挺得这样直。可莫关关却像一株向着阳光生长的野草,从碎石瓦砾中挣脱而出,不仅活了下来,还开出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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