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林怀野无可无不可。
于是乎杨复的小桌子便被几人局促地围上，除此之外边上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过道，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在草稿纸上划来划去的苏哲暘。
俞远一对答案话就变得很密，嚷嚷着：“我去，我和你们说这题我做了好久，裂相裂得草稿纸都用了大半张。”
“笨啊，这种直接特殊值秒杀啊。”
“嘿嘿，不敢这么冒进嘛。啊啊啊啊第七题是a吗？不可能啊，我思路没问题啊，每个步骤计算出来的数字都和你们差不多！”俞远开始怀疑人生。
杨复示意他别急，让他把草稿纸上的答题步骤给她看看。
俞远打草稿的习惯很好，每行都清清楚楚，看起来干净顺畅，照理说不该出现计算问题，还是杨复眼尖，很快看出了不对劲，指着最后一步道：“你最后两项相加的时候，第二个项忘记带负号了。”
“！啊啊啊真的诶！救命啊！我这五分丢得也太冤了吧！”俞远疯狂搓着林英格的手臂疏解内心的忿懑。他宁可自己是因为做不来而失的分。
林英格本着人道主义关怀以及选择全对的好心情，没有将他甩开。
接着是四道多选题，比较常规，只有一题几何定理考得比较细，但几人皆没有掉坑拿全了分数。填空也没有特刁钻的题，除了一道益智类概率论应用题，四人答案又是一样。
应用题计算复杂、方法多样，大家就只对了最后的值，压轴的最后一小问是令众考生闻风丧胆的大型证明题，几乎每次放在最后的证明题都会有些超纲，需要用到一点教科书上只是一笔带过或者压根没有的定理。
林怀野这段时间没有空闲去深挖超纲的题和定理，自然是放弃了这题，林英格和俞远用了差不多的方法，两人探讨了起来，杨复则和突然开口的苏哲暘柯西、泰勒云云去了。
林英格他们没有讨论多久，差不多把步骤都对上了就结束了，俞远还算高兴，除了那该死的五分、概率题和一个求值小问，别的答案几乎都对，130没问题，能不能上135大关就看老师给不给步骤分了，
林英格也死在了计算量庞大的求值小问和那道概率论填空，最后分数应该比俞远高5分，他偏过头看着正在安静收拾书包的林怀野：“诶哥，你前面是不是都没错？”
他注意到林怀野刚刚对答案时候的表态几乎都是在点头，想着应该是没出什么问题。
林怀野“嗯”了一声：“期中也不会考太变态。”
炎武的老规矩了，变态题都在月考。
俞远默默在心里把一百五分减去最后证明题的7分，大喜：“怀野同学，那你能上一百四呢！”
刚刚不还是林同学吗？俞远同学你别太慕强了。
“卡没涂错的话，应该可以。”林怀野谨慎道。
“那我哥必不可能涂错。”在林英格记忆里，林怀野从小就没在关键时刻掉过链子。
俞远终于抓住了关键词，扭头对着林英格控诉：“！他真的是你哥！上次问你，你还不承认。我就说你们怎么都姓林呢！”
关键两人长得也有些共同点，可能帅哥都有些共通点，比如比例完美的五官，修长的身材，不过林英格骨架更宽阔，看上去更挺拔有力一点，皮肤也没那么冷白，是更符合长辈审美的阳光运动型帅哥。
“这和我们同个姓没关系。”林英格说着站起身，背上书包走到林怀野的位置后边，“我们从小就是上下楼邻居，这是我认的哥。
未了他又搭上林怀野的肩低头看他：“是吧，哥。”
“嗯。”林怀野站起身，由着林英格趁势搂着他的脖子出后门，而俞远则用着万分震惊的眼神目送着他们出门。
这哥俩，好得挺快啊，怎么记得格子之前还老找林怀野麻烦来着？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俞远回过头正想问问杨复，看到她正在和苏哲暘满嘴字母地交流着又顿时没了兴致。他不讨厌做数学题，甚至是喜欢的，但再深层次的学习下去他只会被打击智商，于是自动屏蔽那两位大佬，拿着别的稿纸去找别人对理综答案去了。
炎武中学教师最爱岗敬业的时刻便是批改试卷统计排名的时候，虽然学校没有规定什么时候出成绩，但是各位任课教师们都不约而同地在周末加起了班。
毕竟在家待着也是心里想着学生们的成绩和自己这段时间的教育成果，他们甚至比学生都好奇这次考试的结果。
这一顿操作引发的后果就是周一的一整个早读都是乱哄哄的，还有许多中途离开位置的，这些学生都挤在了各科办公室里，每层楼的办公区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
杨复也不在教室，她的排名放在一班就没好看过，她自是不想凑热闹的，但抵不住她是杜建平的御用课代表，杜建平又是整个年段的主任，她便被叫去统计整个年段的成绩和排名了。杜主任差遣人的原话是“反正你英语也读不进去，跟我上来做统计吧。”，还挺能膈应人，估计杨复这次英语真考挺烂。
杨复和杜建平还有副校长单独开了一间小教室，对面办公区都炸成锅了这边两位老师安稳地捧着保温杯盯着杨复整合表格。
副校长时不时往杯里吐喝到嘴里的茶叶：“小杨仔细点啊，特别是那个年级大榜，是要放在教学楼前全校人都能看到的啊，这不好出差错的知道吗？”
杨复忙活着点点头，她不是第一次处理这些表格，动作还算熟练，这里又安静，做起来效率挺高。
上下课铃声交替响了一次又一次，杨复在第一节英语课结束后回到了教室。看到课桌上“96”分的英语卷子松了口气，和表格上的分数一样，这起码及格了不是？
班里大多数人不知道杨复负责统计分数这件事，她只和林怀野提过一嘴，也觉得林怀野应该不会向自己打听成绩，但她还是在整合表格的间隙默默浏览记住了同桌的成绩。
杨复无心听方静讲解这套卷子，见林怀野也心不在焉地转笔她便碰了碰同桌的胳膊：“同桌，你排名比我高很多诶。”
林怀野愣了一下从自己困顿的世界中半回过神，不太清醒地含混道：“嗯？”
“好像是理科96名。”虽说加了好像，但一定是96名，她记数字的能力很强，几乎不会出错。
林怀野消化了一下这个排名，还算不错，他对自己的预期也是100名之前，看来这届和他之前那届水平大差不差，他高一最低的排名也是九十几。
但仔细想想，那时候还要考政史地，都是拖排名的科目，如果只考语数外加理综的话，他应该能更好点才对。
说白了这趟休学，还是付出了些代价。
“林英格呢？”
杨复思索了一下：“65，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进一百。班里好像是27名。”
“班里27，年级65？我记得你们也是三个理科实验班？”
“对，但是4班关系户比较多，他们前段排名没什么人。”
“噢。”林怀野无声地笑了一下，这点和他们那届还挺像，所以炎武是不是把理科的关系户都放进4班了？
“你不想知道你的总分吗？”杨复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林怀野看着她明显很想告诉自己的表情便哄小孩似的笑着淡笑着点点头：“想。”
“数学143，语文113，理综269，英语112，嗯！”杨复还挺想给他鼓鼓掌，同桌休学一年回来还能进理科前一百，是件蛮了不得的事情。
林怀野觉着自己估分的水平还不错，起码在这一年里没有退化，这些分数都在自己意料范围内。
林怀野往林英格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呢？”
“数学138，语文115，理综283，英语127。”杨复简直就是个万分好用的智能报数机器人。
“那你考得怎么样？”林怀野还真的有点好奇，这小孩除了数学别的科目怎么样。
杨复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我也就排了188，没你们好。”
“数学满分？”
“嗯！但是我英语只有91，理综还行，256，语文95。”
林怀野有些讶异：“你看着挺喜欢语文，怎么分数这么低？”
他之前待的那一届，语文不管是月考还是期中期末，平均分都能有个100往上，这门课很神奇，大家考得好需要有超人般的实力，而考差也没那么容易。
“我作文写了诗歌。”杨复摸了摸鼻子。
“......”
全校最不怕灭绝师太的大概就是你了。
“不是，你怎么想的？”同样的疑问来自林英格同学。
英语课结束后原本是个需要去操场做操的大课间，但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取消了，于是乎林英格转身便找杨复打听考试的事情，也就知道了杨复写诗歌的事情。
“体裁不限。”她这会倒是没摸鼻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虽然你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但依旧能震撼到我。”俞远冲她竖起一根大拇指。
杨复摆摆手：“趁着现在灵感丰富多尝试尝试嘛，高考我可不这么写。”
“杨文豪你还高考呢？直接参加作文竞赛走保送得了。”林英格揶揄道。
“哼，我写作才没有那么功利。”杨复拒绝。
这段大课间在他们的插科打诨中整间教室沸沸扬扬到了顶峰又突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一时间众人都停了嘴，纷纷往教室外看去，以为是有什么检查纪律的老师，但是放眼望去走廊外只有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大家相顾无言了几秒又开始恢复讨论。
杨复眨了眨眼：“我还以为老杜来了。”
“别说，这会是真来了，你是老杜召唤器吧......”眼睛迎着突然闪现的杜建平走进教室后门，林英格吐槽的声音也渐渐弱下去。
这会是课间，正儿八经的休息时间，老杜来了也堵不上众人闲聊的嘴，还有几位活跃分子凑上去问分数的。
没一会，下来随便转转的老杜就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迫于学生的热情，下节又正好是数学课，老杜决定先让杨复把卷子发了，把大家的成绩单也一并发了。
杨复应了声出了教室，俞远也越过林英格跟出了门帮忙。
林英格除了自己和林怀野的分数对别的没什么兴趣，这会没什么热闹凑便百无聊赖地晃到了杨复的位置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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