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季带着沈君礼他们快速回到村里,因着署衙的兄弟牵来了马匹,他们回到村里时间还早,村中四处聚着三三两两的村民闲聊,孩童也趁着天好,聚在一起玩乐。
看着一行人骑着马匆匆向着北面跑去,大伙好似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纷纷八卦着发生了何事,有好事的汉子,已经三五成群结伴向着他们的方向赶去,渐渐的,跟过去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耿季来到山下勒紧缰绳,转头看向沈君礼:“山上不好骑马,离得不是很远!”
转念一想继续道:“稍等,我回家拿几把铁锹!”
说完他扯动缰绳,双腿轻夹马腹,向着家的方向跑去。
沈君礼看着他走远,翻身下马:“留俩兄弟看顾马匹,等下其余人跟我山上。”
说完他抬手用力搓了搓脸颊,这天快马赶路,脸都差点冻僵了!
抬头望向安哥儿家的方向,叹了口气,要不是有正事,他怎么也得过去坐坐。
今日雪停了,安哥儿那块宅基地又开始动工了,照这速度,他感觉有点悬。不过也没事,他们也不急着住,慢一点就慢一点,到时干脆嘱咐老师傅建宽敞一点,最好再修个耿季家的院子围墙,既能抵御野兽下山,也能防住心怀不轨之人。
想着想着就看见耿季带着东西过来了,他立马扯回跑远的思绪,对着身边的兄弟们道:“走!”
一行人跟着耿季慢慢往山上走。
沈君礼挨着耿季走在前面,瞟了眼四周小声问:“昨天我怎么没发现有什么脚印?”
“你们来之前发现的,当时有些疑惑,也没多想,今日这事一出,还有啥不明白的!”
耿季头也不抬,一边回他一边拿着铁锹当拐杖缓慢行走,山中积雪渐渐融化开来,淅淅沥沥的,稍不留神就容易摔跤,刚刚就有走在后面的衙役脚下打滑,还好身边有人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不然铁定摔个狗吃屎!
很快,耿季就凭着记忆来到昨天发现脚印的地方,虽然地上积雪有融化的迹象可还是能依稀看出脚印。
不到两刻钟,众人就寻着脚印来到一处隐蔽的缓坡。
“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处积雪很是杂乱,明显被人动过。
山脚下
余峰正坐在屋檐下抽旱烟,听赶来的村民嚷嚷着村里可能发生了命案,心里一惊,手一抖烟杆掉在地上,带着火星的烟丝蹦到脚背,他来不及仔细拍干净,只快速抖了一下脚就连忙站起来。
徐大力看着村长一下噌起来,脚下有些踉跄,忙伸手扶了一把,面上带着几分焦急却小心开口:“刚刚来了一伙衙役,往北山去了,我们刚刚在山脚问了俩衙役,这才知道张翠芳两口子偷偷跑镇上去告赌坊的人谋财害命,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现在衙役跑北山去了,好像还带了铁锹……”
余峰两眼一黑,双腿发软,差点没站住:“这造的什么孽啊!”
说完他一拍大腿,咬牙切齿往前走,
“走!赶紧走!”
等两人来到山脚,发现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还有很多半大小子、孩童,大家三三两两七嘴八舌讨论着,看见他们来后,大家忙让开道路,跟着他们身后一起上山。
余峰先是跟山下的两个衙役打了声招呼,来不及多问,脚步匆匆往山上赶,地上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他们跟着脚印一路来到山上。
气喘吁吁来到缓坡处,看着前面挖开的泥土,余峰来不及喘气,立马快步上前,待看清立里面躺着的人后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坑里道:“他……他……”
耿季看着余峰状态不对,立马丢掉手中的铁锹,跨步上前,一下一下给他顺着气:“村长,你别激动!大人他们会调查清楚的!”
余峰缓过来后望着坑里的人忍不住一声长叹,随即缓缓开口:“看样子是死于鱼藤草,当年徐家兄弟就是死于鱼藤草,死状跟这一摸一样!”
鱼藤草?当初因为嫉妒毒死弟弟的那两兄弟?
耿季望向坑里明显处于痉挛状态的人,忍不住轻啧一声,还真是狠心!
沈君礼吩咐两个兄弟将人小心抬上来:“将人裹好,先带回镇上让仵作查验一番。”
随即他又看向余峰,仔细询问鱼藤草的模样和特征。
周围赶过来的村民看着地上的尸体炸开了锅,大伙小声议论。
“真的是王强!”
“说起来是有好多天没看见他了!”
“上次赌坊的人来要债也没在家,没曾想竟死在山里了!”
有小孩跟着大人一起爬上来了,仗着人小死劲往前窜,还没走到前面就被大人拉回来一顿揍:“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你窜这么快干什么!”
小孩子被揍了也没放在心上,依旧伸长脑袋往里看,可惜只能看见一双双大腿和臭脚。
孩子们并懂什么是死亡,所以并不害怕,只是充满好奇。
片刻后孩子们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一个人的形状,被一圈圈白色布条裹着,看不清样子。
尽管有些失望,可他们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依旧吆喝着相熟的玩伴哗啦啦往山下跑,遇到湿滑的坡面就停下来,来来回回爬上滑下,玩得不亦乐乎。
与孩子们欢乐的心情不同,余峰心里十分不好受,他没想到时隔多年竟再此出现命案,还是死于鱼藤草。
哎!人心难测啊……
“老人家,你要是想去镇上,一会儿就跟我们一起。”
沈君礼看着他一脸沉痛,连忙开口邀请。
“不用了,谢谢大人的好意,我一会儿坐村里牛车过去。”
他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马匹的颠簸,事情已经发生了,着急忙慌赶去也没用!
“行!”
沈君礼应了一声就招呼兄弟们赶去季家,既已知晓死于鱼藤草,那就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耿季与村长招呼了一声就跟着沈君礼他们一起离开。
这伙人可不知道季家在哪,还得他带路!
余峰看着他们分开行动,赶紧叫徐大力他们跟上去瞧瞧。
匆匆来到季家,沈君礼刚准备踹院门就被耿季一把拉住。
这人要不要这么莽,一来就踹门!
他围着院墙看了看,选定方向,后退两步,猛地往墙上冲去,借着力道一下就蹬了上去,翻进院子快速打开门。
跟在沈君礼身边的人眼睛都瞪直了,这就进去了?!
大伙看着院墙下散落的黄泥忍不住咂舌,力道不小啊!估计跟他们班头有得一比!
这群人也是见识过他身手的,当初的流匪头子就是这人跟班头合力绞杀的!
“到处找找!”
沈君礼踏入院中,对着身后的兄弟们挥了挥手。
徐大力和两个村民跟在他们后面,站在院外探头探脑看着他们在季家翻找,三人面面相觑,都默不作声看着。
耿季也踏入厨房仔细翻找。
季家厨房还挺大,还是青砖灰瓦,还砌了好几个青砖矮柜,跟灶台齐高。
耿季忍不住轻啧,家底儿挺厚啊!
看样子落哥儿娘在的时候赚了不少钱,想到这他忍不住冷哼,花着人家的银子,住着人家建的房子,还苛待人家哥儿,这两口子真该死!
拉开柜门,里面放着各种锅碗瓢盆,好些都积满灰尘,显然不常用。
抬眼瞟向灶台,锅里还泡着三个碗,两大一小,家里没有孩子在,也不知两人将孩子放在谁家了,这明显就是计划好的!
抬头看向灶头房梁上挂着的熏肉,其中一块有着明显的切痕,显然是最近两天煮肉了。
转了一圈,连柴火堆和灶膛都翻过了,并未发现鱼腥草的踪影。
无奈,耿季只得踏出厨房,看看其他地方。
片刻后与沈君礼在堂屋碰面:“怎么样?有线索吗?”
沈君礼苦着脸摇摇头:“没有!”
“我也没有!”
又过了片刻,其他人陆陆续续找过来:“班头,没发现!”
“我也没发现!”
“没有!”
……
耿季站在院中环顾四周,敛眉沉思,半响后猛的抬起头看向沈君礼:“快找找镰刀、锄头之类的工具!”
众人闻言立马四散开来,
耿季径直走向一边的柴房,在角落的农具中翻出几把镰刀,挨个拿在手里闻了闻,其中一把果然带着一股子鱼腥气!
“找到了!”
耿季将手中镰刀递给沈君礼。
沈君礼接过来仔细闻了闻,凑进了鱼腥味还是很明显的!
这两口子真的是贼喊捉贼啊!自己儿子都下得去手,特狠了吧!
“我看房梁的肉动过,有毒的饭菜他们两口子肯定不会吃,后院没有鸡鸭牲口,大伙再围着房子周围仔细找找!”
耿季对着一行人缓缓开口。
“那还等什么,找!”
“多找点线索,让他们百口莫辩!”
“哎!院外那几个也赶紧跟着一起找,到时一起去署衙做证!”
沈君礼看着院外的村民,眼珠一转高声吆喝。
徐大力几分闻言诺诺应是,跟着众人一起在房子四处到处翻找。
没多一会儿就有人在不远处的菜地发现了剩饭剩菜。
“差爷!有发现!”
徐大力哑着嗓子高声呼喊。
看着众人围过来,颤抖着手指向白菜边上的剩饭剩菜。
张翠芳两口子真杀人了?!!
还是自个儿子!!
徐大力后知后觉,瞪大双眼,震惊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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