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但两天后的清早许惊涟还是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她压着脾气看了一眼手机,刚想挂断却发现来人发现是傅辰。
“喂,傅总。”
许惊涟还是选择憋屈的接了电话,骂祖宗的话也在嘴里拐了个弯变成了问好。
“你现在马上来郊区医院,关长宁是不是之前在垚坪工作过,你把他也带过来。”
那边语速极快的交代完就把电话就“嘟——”一声挂断。
徒留许惊涟面色呆滞的看着黑掉的手机屏,愣住了。
“啊?今天?”
她看了眼日期,突然浑身一凛一把把手机摔在床上,又狠狠的挠了几下床单哀嚎。
今天明明是她月休啊!她特意攒到月底的月休啊!
早知道当初换壳子的时候就不挑这个一看就是给傅氏打工的壳子了。
挑个富家小姐的占了多好,还不用日日上班受着窝囊气。
许惊涟把头埋在被子里又把手机掏回来给关长宁发了条消息,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下了床。
算了,没人跟钱过不去。。。
他们有藏一族靠蛰伏在宿主的影子中度日,时机成熟之时就会接替宿主的因果进而抢夺宿主的身份性命,老少不论,生死不计。
大多数有藏都喜欢直接夺舍心仪的活人,但许惊涟自认担不起鸠占鹊巢欠下的因果债,于是就专挑着年轻貌美的女尸动手,续她们的性命担她们的因果,几百年过去了日子过的也算的上滋润。
但唯独在她顶替了这个叫齐渐倾的女人之后倒了大霉。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许惊涟对着镜子动作迅速的收拾着自己,抬手间就能看见她浑身的皮肤都苍白的可怕,毫无血色可言。
反正上班的活人也会变成尸体,还不如直接成为尸体实在一点。
梳洗间微信又弹出一条语音,许惊涟侧身看了一眼发现是关长宁发来的。
她腾出一只手点开,关长宁温润的声音就传满寂静的房间。
“许助,我正好在外面,我去接你吧,你把你家地址发给我一份。”
“那太好了,你来吧。”
许惊涟不作他想就把自家地址发给关长宁,她风风火火跑去衣帽间扯了套休闲西装出来,还不忘又给关长宁发道:“帮大忙了关医生,要是我自己收拾完再去接你一定会晚的。”
但语音发出去许惊涟才突然想起来,关长宁的车不是垚坪的牌号早晚高峰限行吗?
他这是为了接自己挨罚也不怕了?
但事已至此只有关长宁来接才是最优解,许惊涟握着手机在心里给关长宁拜三拜。
大不了罚款自己给关长宁交了就是了。
十分钟后关长宁到了楼下,许惊涟接到消息就提着手包匆匆下去。
她在小区门口张望了一圈,却发现自己家楼下停着一辆全新的宾利欧陆,而关长宁正倚在宾利的车门边,对着许惊涟似笑非笑的摇了摇车钥匙。
“你还买了辆新车?”
许惊涟有些惊讶的走过去,这车的牌照还是临时牌照,不过属地确实是青平市的了。
“这不是老劳烦许助接我过意不去,特意买了辆新车,”关长宁绅士的为许惊涟拉开副驾。
“滑头,”许惊涟白了他一眼,转而挺好奇的看了看车的内饰。
新车连脚垫和座椅套都没来得及装,但车里却弥漫着淡淡的桃花香,倒是香甜。
可许惊涟对桃花有点PTSD,她闻到这个味道只是皱了皱眉,脑种又不断响起柳姐说的话。
那边驾驶座“咔哒”一下的关门声将她拉回了现实,许惊涟闻声侧头看过去。
只见关长宁长腿一跨坐了进来,他倒是没着急发车,而是兴致勃勃的当着许惊涟的面从储物格中掏出了一瓶包装精美的酒。
“看,桃花酒,”瓶子拿出来的那一刻桃花香就变得更浓郁了。
许惊涟见状反倒松了一口气,想必那淡淡的桃花香就是出自这瓶酒。
看着关长宁不知为何又得意起来的表情,许惊涟松缓之余又懵懂的点点头。
“所以?”
“今晚下班吃个饭?”关长宁收好酒发动了汽车。
“这酒是我在垚坪的时候患者送的,有些年头了,许助赏脸和我一起尝尝?”
许惊涟听罢长长的“哦——”了一声,她倒真没想到关长宁动作这么快。
想起前两天二人的交谈,许惊涟突然有感而发:“可是按你说的你今天应该回老家了啊。”
关长宁瞥了他一眼:“你不也没崴脚吗?”
话毕,二人尴尬的对视一眼,对同事的敷衍和欺骗在此刻似乎达到了顶峰——
至少许惊涟这么认为。
最后还是许惊涟率先移开视线朝他摆了摆手,“哈哈哈,你看路,看路。。。”
塑料一般的同事情最终还是在医院见到傅辰的那一刻加固了些许。
刚从电梯口出来许惊涟就发现顶层病房的门反常的大开着,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门内的争吵声。
许惊涟眯了眯眼,在走进去前她突然狠狠捏了捏关长宁的手。
关长宁于是福至心灵的迅速在门口顿住了脚步,他迅速低头看许惊涟,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八卦的**和吃瓜的心。
许惊涟探了探头,然后惊讶的捂住了嘴。
她发誓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狗血这么乱套的情节。
只见宽大的病房里傅辰正红着大半张脸站在角落的位置,男人顶着明显是巴掌印的东西和病床上的梁烟怒目而视。
而他的身后一个稍小的女孩儿正怯懦的啜泣,女孩的手指还妄图拽着傅辰的袖口,却被傅辰一下子甩开了。
“傅辰哥哥......”那个女孩,或者说是梁雾,在被傅辰甩开手了之后看起来好像更可怜了。
她本就长了一张娇弱的脸,此时拽着袖口的手又捂着心口,梨花带雨的模样别提多惹人怜了,饶是许惊涟都想给她擦擦眼泪。
活脱脱一个霸总文里经典绿茶的形象。
许惊涟和关长宁迅速交换了个眼神,仿佛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来有声的“啧啧啧”。
“关长宁!”
那边的傅辰也注意到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的二人,扯开嗓子就是吼:“别看了,你过来给梁雾做个检查去,我看她不仅心脏有病脑子也有病。”
说着就撕扯着梁雾要把她丢到关长宁那里去。
梁雾被他的动作吓得惊叫,病床上的梁烟见状也坐不住了。
女人一遍大喊着“傅辰你个王八蛋!!”一边猛地从床上跳下来,随即一个大迈步又把傅辰好的那边脸再扇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世界都安静了。
“你放开我妹妹!”梁烟把梁雾死死护在身后,和傅辰恶狠狠的对视。
关长宁接人的手拿起又落下,他僵硬的后退几步,说实话现在这个故事发展走向他也不是很清楚了。
“你妹妹刚来青平就敢偷爬我床,你说这事儿怪我,你还护着她?”傅辰简直就要气笑了。
“谁说怪你了,梁家收养我就是对我有恩,爸爸妈妈死之后她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护着她谁护着她?”
梁烟也寸步不让,梗着脖子对着傅辰就是一顿输出。
许惊涟听闻看傅辰的眼神都变的敬畏起来,合着这白月光还是个有圣母心的灰姑娘。
“OK,好,我的错行了吧,”傅辰也一副不想和她多说的样子,他摸了一把脸转移了话题,“你刚除了你妹妹还说什么?要我帮你再找个人?”
“怎么?傅总这点都舍不出来了?”
梁烟看着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死死的盯着傅辰,眼神里是种说不清的威胁。
他俩这样对峙上了,一个比一个的蛮横。
反倒是梁雾,被他俩这么一吓,呼吸都变得越来越沉重,嘴唇看起来都有点发紫了。
“额,傅总,梁小姐,我打断一下,我看小梁小姐状态实在不太好,我带她去再做个检查。?”
说罢赶紧关长宁就上前一步赶紧拉住了梁雾的手。
傅辰也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快滚,顺便给她脑子也看看。”
关长宁似乎被傅辰这态度顶的也不太爽,但他还是拧着眉毛“嗯嗯啊啊”几句,就火速把梁雾带走了。
病房内霎时间安静了些许,傅辰深吸一口气,也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服外套准备走出去。
在经过许惊涟的时候傅辰顿了一下,男人侧头沉声道:“烟烟要找个失联已久的朋友,我交给你办了,你和她交流交流细节。”
说罢傅辰就擦着许惊涟的肩膀走了出去。
许惊涟闭了闭眼睛。
来活了,看来又得给霸总装逼买单了……
事到如今许惊涟的心中已经毫无波澜了,她就知道这种需要把人开户的活计,最忙的就是她们这些小助理。
许惊涟认命的拉过椅子坐在梁烟身边,公事公办道:“梁小姐......”
可身形纤细的女人却抱着自己的双膝直接把头歪向一边。
不理她了。
许惊涟准备好的措辞又被生生堵了回去。
“呃……”
她想了想,或许梁烟是被自己妹妹的所作所为给伤到了?
那就不能单刀直入了。
于是许惊涟试探着开口道:“梁雾小姐毕竟还小,做出这种事情也是......”
然而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刚还拒绝沟通的梁烟却突然直起身子冷冷的盯住许惊涟。
“梁雾不会做这种事。”
“啊,”这回许惊涟愣住了,她嘴唇无意义的开开合合几次,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辰只会听他想听的,看他想看的。”
看着许惊涟呆愣的样子,梁烟忽然悲凄的笑了一下,“他装的一向很好,我也是到现在才认清他的真面目。”
许惊涟察言观色也是一绝,她见状顿了顿,轻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是傅总主动......”
梁烟突然抵住了她的嘴唇,没让她再说下去。
“他的名声比我们重要。”
许惊涟抿抿唇,她清楚这个话题聊下去没有意义,所以她轻轻握住梁烟冰凉的手温声问:“我知道了,那我们不说这个了,梁小姐想找的人是谁呢?”
许是许惊涟的认同让梁烟放松了一点,梁烟的攻击性也削弱了些许,至少看起来愿意沟通了。
“是我少时的一个玩伴,”梁烟默默的回握了她的手回答道:“自从她去了垚坪我们就再没有联系过,她没有家人,音讯全无,但我就是觉得她还活着。”
“那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吗?”许惊涟放柔了声音问道。
但梁烟却忽然低下头,握着许惊涟的那双手也缓缓收紧。
许惊涟吃痛却没敢松开,足足过了半分钟,面前埋着头的女人才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浅笑。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却是一副哭不哭笑不笑的表情。
“齐渐倾,她叫齐渐倾,”梁烟的表情逐渐变成了真正的哭泣。
许惊涟听到这个名字狠狠的愣了一下。
“哪个jian qing?”
许惊涟嗓音干涩的问。
“渐渐的渐,倾覆的倾,”梁烟吸了一口气,接着道:“许助理……只有她能救我,只有她。”
梁烟慢慢低下头啜泣着,但哭着哭着,她仿佛被扼住喉咙一样,哭声戛然而止,浑身的力气也松懈下来。
许惊涟心里有点发毛,她有些犹疑抽回手,但梁烟却猛的凑向许惊涟。
毫无征兆的,一滴血泪从她的脸上滑下来。
“只有她了……”梁烟的声音沙哑。
“许惊涟,你知道渐倾去哪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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