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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女户

外面的日头已经升得老高,若是按照现代时间估算,应该已经是七、八点了。

院子里,她的衣裳已被葛织云浆洗干净,妥帖地晾在竹架上。

葛织云正在灶下准备朝食,见桑若薇出来,忙笑着招呼:“女郎醒啦?睡得可好?快洗把脸,朝食马上就好了。”

注意到桑若薇在看晾晒的襦裙,便解释道:“我看你那身衣裳料子金贵,沾了泥,就顺手洗了。你先穿我的旧衣,别嫌弃。”

这身襦裙是她开春时新做的,用的还是陈耕特意从县里带回的细麻布,平日里从不舍得上身,只在收拾箱子时,才会拿出来摩挲着看两眼。

此刻见桑若薇穿着合身,衬得人清凌凌的,她心里反倒比自个儿穿了还舒坦。

“怎么会嫌弃,多谢织云阿姊。”桑若薇连忙笑着道谢。

听到后院传来持续的锯木声,知道是陈耕在忙活,就连小满和卷卷也都坐在灶膛前的小木墩上,一个帮着添柴,一个学着摘菜,

一家四口都早起忙碌着,想到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起床的,桑若薇脸上不由得有些羞赧,匆忙洗漱后,也进入灶房帮忙。

寻常百姓通常一日只吃两餐,朝食吃得晚,飧食吃得早。葛织云家的朝食比较简单,依旧是白米粥,配着一碟咸菜,但每个人都吃得很满足。

吃过朝食,陈耕便给葛织云使了个眼色。葛织云会意,对桑若薇柔声道:“桑女郎,我和耕哥这就带你去见里正翁。把户籍的事定下来,也好让你安心。”

临出门前,葛织云悄悄进卧房取了两串铜钱放进挎篮里,又到灶房拿了几捆干菜并二十枚鸡蛋覆在上面,确认从外面看不出丝毫端倪,这才放心地出了门。

一路上,她不忘低声叮嘱桑若薇

“待会儿见了里正翁,只消说你是我远房姨母家的表妹,因家里遭了灾,特来投奔我的。其余一概不要多言,免得说多错多,一切,自有我和你陈耕哥应对。”

“嗯!我记下了!都听阿姊的。”

桑若薇心里明白,这么思虑周全的安排,全然是葛织云对她的维护之意,举止间不觉便多了几分亲昵,笑着挽住了葛织云的手臂。

***

不多时,三人来到村西的郑里正家。

不同于普通庶民的竹篱茅舍,郑里正家的宅院要气派不少。

黄土夯实的院墙又高又结实,顶上甚至还插着防贼的碎瓦片,黑漆木门也显得更为厚重,一望便知是乡里的殷实富户。

陈耕上前叩响门环。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约莫五六岁、扎着两个朝天揪的男童探出半个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门外三人,声音稚嫩地问:“你们找谁呀?”

陈耕弯下腰,和气地说:“小石头,我们找你阿翁,你阿翁今日可在家吗?”

那叫小石头的男童显然认得陈耕,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应了声“在!”。

随即转过身,一边哒哒哒地迈着小短腿往院子里跑,一边扯着嗓子喊:“阿翁!阿翁!有客来啦!”

三人跟着进了院子。

一个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者闻声从正房踱步而出,正是落霞村的郑里正。

他穿着细布的深衣,比普通村民的粗布麻衣要体面许多。

陈耕连忙上前,恭敬地拱手行礼,笑着道:“里正翁,叨扰您老了,您老近来身子骨可还硬朗?”

郑里正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陈耕脸上,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脸上也带了点笑意。

“是陈耕啊,老夫这把老骨头,还算康健,今日登门,有何要事啊?”

随后又看向站在葛织云身旁的桑若薇:“这位女郎是……瞧着面生。”

“里正翁,实不相瞒,今日登门,正是为着她的事来的。”

陈耕朝着葛织云使了使眼色。

葛织云立刻会意,拉着桑若薇上前半步,接过话头,

“回里正翁的话,这是我一个远房姨母家的表妹,姓桑,时下北边各地正闹旱灾,她家不幸也遭了灾,一家人南下来投亲,谁知……路上遇到流民冲挤,竟与姨父姨母走散了!”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愁苦,眼圈也微微发红。

“可怜我这妹妹,连户籍过所都遗失了!孤身一人千难万险才寻到我们这里……”

“还请您老发发善心,给她指条活路,帮忙落个户籍。”

说话间,陈耕适时地将竹篮往前稍稍一递,他手下不着痕迹地拨开面上的几捆干菜,露出底下两串铜钱。

“自家攒的一些粗食,不成敬意,还请您老笑纳。”

郑里正目光扫过竹篮,在铜钱上停留了一瞬,了然地捋了捋胡须,他混迹乡里多年,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说起来,他任里正一职已有二十多个年头,平日要负责催征乡里的赋税徭役、稽查人口、户籍管理、缉捕盗贼……

倘若遇到年成不好,村民交不上赋税时,他少不得要先拿自家的粮食贴补上,否则也要跟着一起受责罚。

像他这样的底层乡吏,又没有俸禄可领,若不再从中捞点油水,鬼才愿意做这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半晌,他才慢悠悠地开口,

“既是逃难来的,又与你家有亲,落户嘛……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户籍之事,关乎朝廷法度,老夫也得按规矩办事,仔细问清楚了才好。”

目光转向桑若薇,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见她虽是初来乍到的流民,却不见惶惧之色,姿态沉静,目光清正,绝非寻常农家女。

不过,他也没打算多问。

这年头,各地来的流民形形色色,能有人作保落户,他乐得行个方便,还能得些好处。

随即吩咐侍从将竹篮接过,又命人取来木牍和笔墨。

于院中石桌前坐下,铺开木牍,撩起衣袖,执笔蘸墨,便开始例行询问。

“姓名?”

“桑若薇。”

“年岁?”

“十七。”

“原籍何处?”

……一问一答间,关于她的“身世”便已问询清楚。

桑若薇谨记葛织云的叮嘱,回答的简洁明了,绝不多言半句。

郑里正运笔如飞,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录在木牍上。

询问完毕,又命家下仆妇拿来量衣尺,给桑若薇量身形。

待那仆妇量完,报了准数,他在木牍上接着写上——

身长六尺九寸、肤白、目有慧黠、无异状……

之前桑若薇就听织云阿姊说过,官府为了严格控制人口,凡是大靖朝的编户齐民,不仅需要登记户籍人的姓名、年岁、财产状况,还包括体貌特征,即貌阅,以防民户逃散。

“好了,”里正放下笔,将木牍上的墨迹吹干。

“既为孤身女子,便依律立为女户吧。”

“今日老夫正好要去县里交办春税文书,便将你这份户籍文书一并递上去。等县里批复用印,这户籍便是正式落定了。”

整个过程顺利得超乎想象,桑若薇看着那块决定她命运的薄薄木牍,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从此,她便是这个陌生朝代女户了!

所谓女户,顾名思义,就是家里没有男丁,女子做户主。

按照本朝律法,女子凡是无父、无夫、无子则生为女户,死为绝户。

虽然听着有点凄惨,但有一点好处,那便是不用服劳役,且赋税减半!

不过,只要能有户籍,她也不在乎什么女户男户了。

办完正事,三人告辞出门。

回家的路上,桑若薇想起方才在郑里正家,陈耕送出去的铜钱。

那些铜钱看着数量不少,对于葛织云家这样的普通农户而言,恐怕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不知要辛苦劳作多久才能攒下!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织云阿姊,那些铜钱……”

话音未落,葛织云却先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多说。

毕竟,比起女儿的一条性命,这两百文钱又算的了什么。

桑若薇觉得喉头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所有想说的话都哽在那里。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异常坚定。

“织云阿姊,陈耕哥,你们对我的情意我如何不晓?只是情意归情意,眼下我在你家白吃白住,心中已是十分过意不去了,怎么还能让你们为我出钱打点?这钱算我向你们借的,无论如何,我以后一定要还的!”

葛织云一听,眉头便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嗔怪道:“你这孩子,怎地如此见外!都说了是自家表妹,还说这些借不借、还不还的作甚?快莫要再提了!”

“不,阿姊,一定要还的!”桑若薇难得地固执起来,清澈的眸子里满是认真。

两个人一个执意算借,一个硬是不肯收,一时争执不下。

眼看着进了自家院子,还没有要休止的意思。

走在前面的陈耕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无奈的笑着出声打圆场,

“好了好了,云娘,桑女郎,你们莫要再争了。这件事,权且往后再议,你们再争下去,日头都要偏西了,城门都要关了!不是说好今日要进城的吗?还有许多物什要收拾呢。”

进城?

桑若薇心中一动,昨夜睡前,她已经将自己从头到脚盘点了一遍。

结论就是——除了身上的那套衣裳,全身上下再没有别的能换钱的东西了!

眼下陈耕要进城,正好是个机会,或许可以找间当铺或成衣铺,将这身衣服卖了,好歹换些钱财傍身。

现在身无分文的处境,实在让她心底发慌。

“陈耕哥,我能跟你一起进城吗?正好我也有点东西想卖。”

陈耕闻言,自然爽快应允。

[爆哭]写的太烂了!修文修到崩溃!不管了,先放上来一点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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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女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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