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插进锁孔时顿了一下,像是被铁锈咬住。推开门的瞬间,灰尘在斜射进来的阳光里翻滚,空气里浮着股旧书和潮湿混合的味道,像谁把三年的时光都封在了这扇门里。
行李箱的轮子碾过地板,发出空旷的声响,惊得窗台上的绿萝抖了抖——叶片黄了大半,蜷成枯脆的卷,只有花盆边缘还沾着点当年隋林临走时浇的水痕。我把箱子往墙角一推,膝盖突然软了一下,顺着门板滑坐在地。
门板上还留着道浅浅的刻痕——是有个夏天隋林用美工刀划的,说要在上面记自己长高的刻度。他当时太瘦了,虽然后面也没胖成。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外卖到了。他起身时带倒了门口的鞋,白的,鞋跟处磨得发灰,弯腰捡鞋时,指腹蹭过鞋底的泥垢,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见隋林,他就是穿着这双鞋跑出门的,脚踝处露着半截绷带——前几天在学校摔的,还没好透。
厨房的灯坏了,我摸黑倒水,手撞在门框上,疼得闷哼一声。
水洒了半杯在地上,我没去擦,就那么靠在墙上。窗外的车灯光影晃过,仿佛又照见他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抬起眼倔强的盯着我:“林遇……你……”我好像没听清,又好像忘记了,只记得临走时指缝里就就被塞了张皱巴巴的纸条——是隋林留的,字迹歪歪扭扭:“哥,我去天台看星星了。”
喉咙里像堵着团烧红的棉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隋林不大爱叫我哥哥,他总说这样太嗲了,相反,他总喜欢一口一个林遇,好像我和林遇是两个人一样。
我抬手按了按发紧的太阳穴,指腹蹭到胡茬,扎得生疼。视线扫过客厅,沙发套上落着层薄灰,茶几上的玻璃杯还倒扣着,杯底结着圈淡淡的水渍。窗外的蝉鸣一阵接一阵涌进来,吵得人耳朵发涨,可这屋子静得厉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像在空谷里打转。
我只好蜷起腿,把脸埋在膝盖间,闻到外套上还沾着长途汽车的汽油味。原来走了这么远的路回来,最先迎上来的不是一声林遇,徒剩满屋子的寂静,和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卸了劲的累。
……
不知多久终于收拾完了已经落灰的房间
床单还是那年换的蓝白格子,边角已经洗得发皱,像被反复折叠的时光。我躺下去时,床垫在右侧微微陷了陷——那是隋林以前总睡的位置,仿佛还留着他的重量。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樟脑味,是换季时晒被子带回来的。他以前总嫌这味道像老衣柜,却会在夜里悄悄把我往他那边揽,说这样两个人的体温能把味道捂散。我侧过身,鼻尖几乎碰到墙壁,那里还留着道浅浅的划痕,是他某次翻身时,手表表带蹭出来的。
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在床中间划开一道亮线。我盯着那道线看了很久,想起以前他总爱把脚伸过这条线来挠我脚心,两人在黑暗里咯咯地笑,直到楼下传来邻居的咳嗽声才慌忙捂住嘴。
被子上好像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很干净。我把脸埋进枕头,那里有块布料比别处更软些,是他总枕着的地方。我头疼着躺下,却像有什么东西,正跟着那些藏在布料纹路里的旧时光,一点点沉下去,再也浮不上来。
后半夜的月光漫过床头柜,在书脊上洇出一片青白。当我摸到那本陈旧的《一千零一夜》时,心脏猝不及防颤了颤,指尖先触到了夹在里面的书签——是片银杏叶,深秋和隋林在公园捡的,边缘已经蜷成褐色,像谁没拉平的衣角。恍然间我又听到了隋林在叫我
“林遇!”
书是精装本,封面烫金的字磨掉了边角,翻开时纸页发出细碎的声响,像雪落在屋檐上。夹着银杏叶的那页折了道浅痕
——“生命有裂缝,才会有阳光照进来,没有永恒的黑夜,只有未到的黎明。”
风从窗缝钻进来,书页哗啦啦地翻,最后停在扉页。
一行金色的小字浮现
林遇,世界需要你
我仿若失神,无助的伸手,一点点触碰到那行字。浩瀚的金色光芒霎那间将我淹没。
眼前一阵眩晕……
此时耳畔响起一个少年空洞的声音:“欢迎来到一千零一夜,林遇”
在这里写文章真的会有人看吗?这篇文章已经在我脑海里面沉沉浮浮两年了……可不可以有人喜欢一下啊!新人写的不好提出来直接骂我,受教了……剧情如有雷同致歉……啊啊啊主要是怕和一些同题材重了,我尽量避免了,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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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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