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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见他

暌违三年,姜央设想过无数回重逢,却不敢奢望再见他,两人之间隔着天堑,她心底认为她不该见他。

可他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眼前,这张脸,穿透纷迭记忆,化成雨夜掣电,将她劈碎了、震散了,击得她体无完肤,半晌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字句。

他就伫立在她眼前,她却不敢回应他。

在他的冰冷的凝视下,她再不敢去触碰地上的剑。方才赴死的决绝,瞬间化成泪水,滴滴打入脚下白雪。

父皇死时她未哭,燕国亡时,她未哭,左殊礼的出现,却轻易敲破了她的心防。

她不该哭的,他会不喜欢。

“带走。”

他一声令下,身形未动,碰也不愿碰她。

黑甲将士行来,隔着衣料擒住她手臂,却被一股劲力止住。

姜临夜不顾脖上长刀威胁,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字字紧咬,“放开她!”

左殊礼轻描淡写掠向他,轻若鸿毛的眸光里,坠着有如实质的蔑视。

他猛地抬手劈向那只手,一声脆响,骨头已然断了,姜临夜却仍旧固执的不肯松手。

他痛的满眼猩红,只望着姜央,执着的眼中是乞求,“阿央,不要跟他走。”

明明她也没有选择,他却偏执的不肯放她跟左殊礼离开。

耳边响起长刀出鞘声,缓缓撕扯她耳廓,杀意在尖利声中显现。

姜央猛然一把按住左殊礼持刀的手,那手冻得她遍体生寒,一滴滚烫的泪不慎砸在他手背上,“不要杀我哥哥。”

抽刀的手被她羸弱的力道按住,左殊礼斜看向她,与她对望的目光里,全是扎心的针。

他讽笑一声,语气寒凉,“你可知他生父是谁?”

“左殊礼!”姜临夜想吼住他。

然而,左殊礼一字一字,将他的阻止打落而下,“他生父,是齐国的中大夫。”

眼中的泪霎时变得冰冷,姜央脸上血色尽褪,宛如一座冰雕玉人,呼吸几不可闻。

左殊礼微垂下头,逼近她,“他是你敌国重臣之子,如此,你还要保他?”

姜央将脸埋入散乱的发,声音弱得如纷飞的雪花,“可……那是他的生父,不是他……”

姜临夜是燕国人,是她自小一同长大的哥哥。

“你……留他一条性命,我跟你走。”

不论他此时前来是否真要将她送给齐皇,她只当他是百法无用时,唯能借生父之手救她出水火。

她无法看他死在眼前,更何况执刀之人是左殊礼。

“好,很好……”左殊礼嘴边的讽笑渐渐扩大,也不知在讽刺谁,精美如琉璃的眼,闪出一片瑟瑟幽光。

“不想他死?那你求我。”

“求你饶他一命。”

没有丝毫犹豫,不见分厘屈辱,姜央终于抬首直视他,眼里是真挚的恳求。

她指尖颤动,口中生津,喉头缓缓滚动,浑身压抑住紧张。

她在他眼里,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两人无声对峙良久,身前桀骜的语调蓦地转低,转瞬变得通情达理,“好,如你所愿,我留下他。”只是那笑容看得她心生惧意。

协议已成,姜央颤巍巍掰开姜临夜的手,柔缓的力道透着坚决。

姜临夜手骨已断,没费多大力气,她已脱开,手背上被他指甲划下两道红痕,有些狰狞。

“他曾是个无能质子时你选择了他,如今你又再次选择他!”耳边是姜临夜刻骨的质问,原本儒雅的脸上爬满了恨意,“为什么偏偏是他?”

姜央听不懂,她只是在救他。

左殊礼粗鲁的抓过姜央,再不看院中诸人,大步离开。他厌恶极了这出“兄妹情深”,早该知晓,她向来信任她的哥哥,这份信任里,从来没有他的位置。

手臂被他抓的生疼,姜央一声不吭,直到她如货物一般,被左殊礼丢上马背。

左殊礼跨坐上马,居高临下望了姜临夜最后一眼,脸上不见分毫得胜的喜悦。

“姜公子,祝你在齐国,平步青云。”

他遥遥丢下一句剜心之言,驾马扬长而去。

“姜央——”

远处传来姜临夜无助的呐喊,喊声回荡在萧瑟的冬日,一如他弥散不去的绝望。

姜央望向那逐渐稀薄的身影,忍不住回应,“哥……”

唇口蓦地被捂住,冰冷的手将她口鼻堵得严实,几乎堵去了她所有生息。

左殊礼低下头与她对视,墨蓝色的瞳仁,已是无法遮掩的冷酷杀意。

“你再多唤他一个字,我立刻回去杀了他。”

眼中嗜血的凶光,袭得姜央一怔,嘴唇开合几许,最终死咬而闭。

这个眼神,深深印刻在她午夜梦回中。

三年前,二人最后相见的冬日,在游人如织的王都大街上,她与他久别重逢。

她莲步轻抬,笑若芙蓉走向他。

他眼里是许久不见她的诧异,清寂的双目,闪过一丝影影绰绰的欣喜。

那一抹欣喜,直直扎入她心口,身后攥着匕首的手不住颤抖,险些令她退却不前。

当时的他,开口轻声唤她,唤她名字。

他向来连名带姓的喊她,“姜央”两字被他唇齿咬的很轻,很柔,卷着浮云般的缱绻。

她喜欢他的声音,喜欢他喊她名字时的怔忪与小心翼翼,仿佛他眼里心里填满了她。

直到她狠下心肠,猛然扎进他肩膀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阳冬化烈风,白雪成萧瑟,染血的匕首,成了二人之间唯一的衔接。

鲜血迸现那一刻,他也是这样看着她,杀意攀上他的眉间。

但他什么都没做,只留下一句,“姜央,记住我,我会回来。”

三年后,他兑现诺言,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但他不知,三年前那场背叛,是她骗了他……她不知如何告知苍白的真相。

那只会让他更恨她。

马背剧烈颠簸,翻搅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强自忍受着凌迟般的痛意。

“上将军,前方传来消息,齐国运送的俘获已被我军截取。”黑甲将士适时上前禀报,此时姜央才看清将士甲胄上的徽记,是左殊礼的副将。

副将不着痕迹看了姜央一眼,继续道:“齐国劫掠的金银与贵族俘虏,已尽数归我军所有。”

燕国以盛产美人闻名西朝,年轻贵族更是其中翘楚。

乱世中,除了金银玉器,面容姣好的奴隶价值千金。

而她,名满西朝的姜央公主,是最贵的那一枚。

原来他是来燕国争夺战利的。

燕国灭亡,其余五国有如饿了一整个冬天的秃鹫,随着齐国的步伐争相分食燕国的残躯。

“伤亡如何?”

“我军死伤不过百人,齐军本欲追击,不想碰上中岳国前来的主力之军,两军已在城外对峙半个时辰。”

“无需节外生枝,即刻返回西京。”

副将领命,即刻向后整肃队列。

左殊礼仿佛此刻才想起马背上的姜央,冰凉的手伸入她衣领,将她如鸡仔般拎起,对他而坐。

胃里的痛意终得消减,连带脑中的混沌也清醒了几分。

半垂的头,被他曲指勾起,姜央被迫直面他。

他一改森冷,温柔的理着她凌乱的青丝,将碎发徐徐顺至她耳后,指尖划过脸颊,如刀般冰冷刺痛。

“姜央,你能与你的子民在周国团聚,高兴吗?”

平静的眸光里,藏着肆意横行的波澜,如寂静深海下的汹涌暗流。

他陌生得令她惶悚不安。

“你为何不杀我?”她言语颤动,不知是被寒风吹的,还是被他吓的。

左殊礼笑了,眸光中忽然溢出一色狂乱,“杀你?死太简单,别脏了我的刀。”

指尖轻软拂过她脆弱的眼角,“三年不见,你出落的愈发动人,他应当会满意。”

姜央睖睁,“你要把我献给谁?”

左殊礼冁然而笑,几乎笑岔了气,他忽而又冷了脸色,一手狠狠揽住她腰肢,用力按在他硌人的银甲上,冰冷的唇贴上她嫩软的耳垂,“不要再猜了,你在我手中,生死由我。”

无论将她献给谁,那人总归不会是他。

姜央胆怯卑微的伏在他胸口,单薄瘦弱的孱弱,好似更刺激着他。

他一手轻柔的顺着她的脊骨,自上而下,宛如轻抚一只乖觉的猫,这份乖觉滋长了他心中的暴戾。

冰冷的面庞紧紧贴着她的,好似在与她相拥,却说着摧人心智的话语:“你当我为何亲自来捉拿你,你以为我是来救你的吗?”

气息如滑腻的蛇,自她耳中游遍全身,遍体生寒。

三年而已,他竟变成疯鬼行状,浑身透着暗夜游魂的阴冷,由内至外都变了个人。

“你不会救我。”姜央心知肚明。

“左殊礼……”一滴泪落在她手心,她悄无声息抹入马背,“但求你,不要折辱我。”

风声簌簌,盖过她低弱的颤音。

也不知他听未听见,揽在她腰间的手,却未松开。

……

黑甲军急行一个多时辰,入夜时分才抵达周国驻扎的营地。

左殊礼率先下马,微微仰首,神色褪成古井无波。

曾经,她们二人一起纵马,历来都是左殊礼扶她上马,抱她下马,虽从不多说一句,却用行动证明他待她心细如发。

时移世易,无需他多言,姜央抱着马脖子自个儿滑了下来,动作有几分滑稽可笑。

然而脚一触地,她一个没注意,脚下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

左殊礼无动于衷,站在原地冷冷看着她,一丝伸手搀扶的意思也没有。

姜央懂事的撑着污糟的雪面,摇摇欲坠站了起来,身上衣衫沾满了黢黑的雪水脏泥,她看也不看,像在垂头等待他发落。

天上如皎月的公主,一朝摔入尘土,落得满身泥泞,脏服乱发却未减她美貌,反而多了一分勾人摧折的恶劣。

左殊礼骤然转身,似嫌恶般抽身离开。

“过来!”

他如今一时一个情绪,她不敢揣摩他,只能俯首帖耳的顺从他。

撩起帐帘,沉重的布帘被烈风扑打着,扇得她手脸一痛。

左殊礼似听见声响动作一滞,却未回头,背对着她自顾开始卸甲。

姜央抬手摸向痛处,手又不小心撞在近旁的兵器架上,坚硬的木头顷刻在她手背留下红痕。

姜央一声不吭忍着疼,静静立在营帐门口处。

甲胄相撞声响在寂静的营帐内,有些刺耳,左殊礼有意无意的忽视,搅得她愈发彷徨。

她忽而有些挫败,她好似做什么事都不像个样子。

“你杵在那,是需要我亲自招呼你?”

他又换了副尖酸刻薄的面孔,不知何时已坐在案前静静看着她。

姜央回神,亦步亦趋走过去,跪坐下来。

颠沛流离了一整日的疲惫,在她触上席面的那一刻,猛然挤入脑中。

非是她娇柔作态,她觉得有些晕眩。

“你要将我安置在何处?”眼前的人慢慢变得模糊,她努力睁着眼,不敢表露分毫自己的虚弱。

左殊礼眼尾轻轻一挑,戏谑道:“你入了我的帐,还想去何处?”

姜央缓缓眨了下眼,不明白是何意,只道:“左殊礼,我只想好好与你说话。”

“我没有与你玩笑。”左殊礼凑近她,近在咫尺的脸,呼吸都交缠起来,他言语忽然又变得暧昧,“毕竟,我们曾经不是经常同床共枕吗?”

记忆中那些个旖旎的夜晚,被他一句话挑破深埋的泥土,一瞬间呈现在她脑中。

“是你入我的卧房,主动招惹我,如今你怎又矜持起来?”

“我……”姜央一味的向后躲,脑中嗡嗡绕绕,热意自她心底一路灼烧至脑顶。

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将她浑身紧紧裹挟住,霸道又透着逼仄的癫狂。

那些她害怕又不住惦念的回忆,撕扯得她更加混沌,摧心剖肝的疼。

眼前一黑,她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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