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希辰醒来时已是隔天午时,他环顾四周,屋内奢华的内饰让他确信自己身处王府里。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留在这。吃力地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一副悠闲的样子,只是觉得脖子和肩有些酸痛,就身上也缠着绷带。
只是一挑肩,伤口处便痛了起来。
他将衣物披上走出屋,扫视着周围的环境,院子里寂静无人,川希辰在走廊里徘徊。
路过书房时正巧碰上余江楚,那人眉头紧皱,嘴里不停骂道:“他/娘/的,死活都不说,怎么不给他灌点酒。”
“余大哥……”川希辰走在后头叫住了他。
余江楚见川希辰站在面前,转头进屋大喊:“醒了!陵术醒了!”
川希辰踢了他一脚,暗骂:“叫什么?又不是诈尸。”
余江楚拍拍他的后背道:“你小子个头不壮力倒不小啊!”
“真没礼貌。”川希辰一脚踩在他脚上,力道更大些。
段倾朝在房里听见余江楚的大嗓音,急忙出来看看。
“怎么起来了。”他担心地看着川希辰。
川希辰呆呆地盯着他,小声道:“你……是谁?”
段倾朝抬手捂着川希辰的额头,他心急如焚,问:“失忆了吗?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开玩笑的,别担心我没失忆。”川希辰笑笑。
段倾朝轻拍他的头道:“别吓人了,你的伤没好赶紧回去休息。”
王府太大,川希辰一路晃过来都忘记房间在哪,段倾朝无奈只能带他回去。
川希辰将衣服穿好后侍女才把饭菜端来。
侍女小心翼翼地把粥放到桌上,不忘提醒川希辰有些烫,让他慢点吃。
她刚想走却被川希辰叫住。
川希辰笑着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顿住脚步,露出几般少女的羞涩回答道:“叫奴婢堇花便好,二公子有何需要?”
“堇花,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侍女堇花面露难色,双手紧抓衣裙:“公子想要问什么?”
川希辰忐忑不安问道:“我昨晚是怎么来的?”
“奴婢只知道昨夜是殿下他们将您带回来的,那时公子您是晕了过去,喝没喝酒奴婢不知……”
堇花吞吞吐吐地说着,看上去问不出什么,川希辰只好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
川希辰托腮疑惑着,疑心越来越重。
他只是被那人的刀刺中,摔下楼也不至于昏如此之久。
他把粥喝完后就自己把碗拿到厨房,顺便去看看那些人在干什么。
洛煜正好在厨房帮厨子剁肉,那力度都可以把菜板给劈成两半。
厨子在一旁劝他轻点,免得把菜板弄坏,可洛煜就是听不进去,越发用力。
川希辰上去看看:“你跟肉有仇?看起来很熟练啊!”
他的手法已经能跟世面上那些大师比较,甚至怀疑洛煜是不是在王府学会剁肉的。
厨子见他终于停下,赶忙抢过菜刀,把两人赶出厨房:“忙你们的去,厨房不是你们想来就来的。”
在院子里闲逛半天,没见到几个人影,他跑去池塘里喂鱼。
一抬头就见眼熟的身影在走廊里穿梭。
余江楚提着酒坛进了厨房,又两手空空走出来。
川希辰站起身朝他挥手。
余江楚注意到他,往架子上拽了块布擦手走过去。
“干什么去了?怎么有酒?”川希辰问。
“殿下在地下室审问卜央,那人什么都不说,就想着给他灌些酒,但不起作用,那酒我可都舍不得喝。”
说罢,余江楚带他去后院的地下室。
两人顺着楼道走下去,脚踏声传遍地下室。地下室有十个牢笼,但大多都空荡荡的。
走到最后一个地牢时便停下脚步。
“这谁?卜央?”川希辰小声问。
余江楚点头。
那人的双手被麻绳紧紧捆住,他瘫坐在地上,身体无力地倚靠着墙面,显得疲惫而绝望。乱糟糟的长发如同一丛未经打理的野草,杂乱无章地遮住了他的脸庞,只露出一点点皮肤的轮廓和那双闪烁着不安与无助的眼睛。
段倾朝向来不喜欢酷刑,也没对他动粗,仅是审问也依然云淡风轻。不过这位文肃馆馆主有点倔强,用尽法子也不肯把愠王的事说出口。
段倾朝听见动静,转头就见二人站在牢门旁。
“怎么把他带过来了?”段倾朝问。
余江楚回答道:“陵术这么机灵,让他来出出主意……”
“我不会。”川希辰打断了他的话,“需要动武可以找我,动脑这方面我不行。”
“没事,你不还会法术吗?看看能不能用上。”余江楚道。
川希辰伸右手猛地拍他的肩,意思就是别再我面前提起这件事。
卜央被吵醒,抬起头就看见川希辰站在远处。
他仔细瞧了瞧,可却发现有几分相识,突然想起来一个人,让他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起来。
卜央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站起身来,又跪在地上疯狂磕头:“郡主啊,郡主啊,小的知道错了,求郡主饶命啊。”
他的嗓音很大,回音在地下室环绕。
川希辰被这诡异一幕吓了一跳。
“他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川希辰指着他惊恐道。
段倾朝瞥了卜央一眼,又转头看看川希辰,道:“他可能见过你。”
“我都不曾认识他,哪有什么冤仇。”川希辰顿感毛骨悚然,连连后退想先离开此地,却叫段倾朝给抓住不让跑。
他眼神瞥过川希辰,好声好气说:“他错将你认成那位大人物了,只管问他几句话,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我问话?”川希辰指着自己问。他不敢,万一眼前人突然扑了上来该怎办。
被逼无奈,川希辰只得收了收软弱的性子,摆起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去试探性问:“那个谁,你可知罪?”
不问还好,问了更是难提,就见卜央磕头越发猛烈,额头硬是磨瘆红来。
“装疯吗?这难办啊。”
川希辰问问有没有纸和笔。
“需要可以到书房拿,做什么?”段倾朝问。
川希辰一挑眉,便神神秘秘地低声道:“猜猜看。”
余江楚刚要去书房拿,但被川希辰叫住,他翻着衣袖问:“我袖子里头有黄纸,你们拿了?”
“你的东西在客房,我去拿很快就下来。”余江楚急地一溜烟跑出地下室。
“记得端些朱砂红来。”川希辰大喊。
余江楚手脚麻利,很快就把东西带下来,他从边上搬来个桌子放。
段倾朝帮忙把纸按在桌面,等着川希辰沾颜料写符文。
川希辰左手轻抬扯住袖子,手中的笔沾了些朱砂红,一笔一划在纸上写些常人看不懂的奇怪符文。
许多年没做这些事,他几乎忘了该怎么写,写一笔停顿一会。
也不知道写没写对,川希辰些就拿起瞧了瞧。
川希辰把符子给余江楚,怂恿他把符文贴那恶犬头上。
看着卜央那副如饥似渴的模样,生怕一走上去他就把自己给咬了,余江楚胆子大去正好。
余江楚战战兢兢地走上去,把符纸摁在卜央额头上。
川希辰道:“我只能做到这份上了,画得准不准不知道,凑合着用吧。”
两人鄙夷得看着他,这人画符画怎么久突然蹦出一句“准不准不知道”。
他能记得符的大概样子已经算好了,毕竟多年不用多少有些生疏。
川希辰道:“这符文用了能让妖魔说真话,对人就不清楚,你们随便问问?”
“那就试试?”段倾朝道。
他走上前,低头问:“你知不知愠王所在?”
卜央没回答,空气中安静了许久。
“你这靠不靠谱?”余江楚产生疑问。
川希辰见没用,彻底放弃,摆手打算走人。
过了许久,卜央终于开口,沙哑的声音很小,但很清楚停机他回答一声知道。
是符文生效?川希辰仔细盯着那人。
段倾朝接着问了几个问题,他都一一答了出来,却有许多个回答不知道。
“为何都不知?陵术你这符真的有用吗?”段倾朝问。
川希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下身子探着他。
卜央双眸无神,像是中了邪怒瞪着川希辰。
川希辰小声骂道:“瞪什么瞪,一会儿给我磕头,一会儿瞪我,搞得我跟你有仇似的。”
段倾朝在背后噗嗤一笑。
川希辰起身走出牢:“殿下您该问的就问,在下就不奉陪了,告辞。”
等他走了,段倾朝才开始审问。
卜央黯淡无神念道:“愠王爷在盛都城,只知道对方要让我派人将货物运至城西芙蓉楼,楼主会亲自接受货物,楼主阿罗米洛正是北境人,与愠王爷合作的人并不属于北境王室,而是一个名为丹沃的组织。”
段倾朝皱眉,严肃问:“阿罗米洛是丹沃的人?两方合作有何目的?”
“阿罗米洛是圣域门门主,他们合作的目的就是将金安公主的资产拿下,军粮外运给北境人,等军力旺盛时进攻盛都。”
段倾朝始终绕不清卜央的话语,说了许多却没问出愠王得到的益处。
当问到他自己为何会协助愠王时,他却回答是被威胁。
“何人威胁你?”
他有有几分反抗的意愿,口齿不清道:“阿罗米洛。”
段倾朝疑惑不解,他身后明明有永乐公主撑腰,被敌人威胁却不敢告诉段忆宵。
他问卜央,为何不寻求永乐公主,但卜央迟迟不语,直到说出那句:“她不会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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