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省城到京城,马车走了足足半月。越靠近京城,官道上的车马越密集,往来的官员服饰越发精致,连路边茶肆的伙计说话都带着几分京腔。苏妙龄撩开车帘,看着远处巍峨的城墙,心里既期待又紧张——这里是大楚的权力中心,也是科举之路最关键的一关,藏着机遇,更藏着看不见的暗流。
林文轩坐在一旁,手里翻着京城贡院的地图,眉头微蹙:“听说京城的世家子弟早就打通了关节,连会试的考官都能提前接触,咱们寒门考生,怕是更难了。”他还听说,张谦的父亲吏部尚书张大人,最近正频繁宴请几位主考官,明着是“切磋学问”,实则是为儿子铺路。
苏妙龄没接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佩——昨晚她睡前闪过一幅画面:到了京城,会有人散播“女子应试有违祖制”的流言,想逼她退出会试。她深吸一口气,对林文轩道:“咱们先找家离贡院近的客栈住下,凡事多听少说,等摸清情况再说。”
两人在贡院附近找了家“悦来客栈”,刚住下,就听见楼下有人议论:“听说今年有个女解元要来考会试,真是笑话!女子本该在家相夫教子,怎能抛头露面考科举?”“我听说是寒门出身,怕不是想靠‘女子’的名头博眼球,根本没真才实学!”
林文轩气得就要下楼理论,被苏妙龄拉住了:“现在争辩没用,只会落人口实。”她想了想,让客栈伙计帮忙打听,才知道这流言是张谦的跟班李瑞散播的,还说“苏妙龄的解元是靠作弊得来的,在省城推广粮种也是哗众取宠”。
第二日一早,苏妙龄刚走出客栈,就被几个读书人围住了。为首的是个穿锦袍的少年,是礼部侍郎之子王浩,他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妙龄:“你就是苏妙龄?我劝你还是趁早回省城吧,京城的会试不是你一个女子能考的,别到时候名落孙山,丢了寒门的脸!”
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有人甚至扔了烂菜叶过来。苏妙龄没躲,反而往前站了一步,声音清亮:“诸位都是读书人,当知‘有教无类’,前朝尚有女官辅佐朝政,为何如今女子就不能参加科举?”
她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我在省城推广粮种,让十户农户吃饱饭,这是哗众取宠吗?我考解元的答卷,省城贡院至今还存档,若有人觉得我作弊,大可去调卷查验!至于能不能考上会试,不是靠嘴说,而是靠笔下的真才实学——会试考场见真章,何必在此逞口舌之快?”
这番话有理有据,掷地有声,周围的起哄声渐渐停了。有几个正直的读书人点点头:“她说得对,科举看的是才华,不是性别。”王浩见势不妙,狠狠瞪了苏妙龄一眼,带着人悻悻地走了。
刚摆脱人群,就见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人走过来,拱手道:“苏解元,在下是翰林院编修陈默,奉刘大人之命来接你。”刘大人正是乡试主考官,他怕苏妙龄在京城受欺负,特意托老友陈默照拂。
陈默把苏妙龄和林文轩带到一处僻静的宅院:“这是刘大人的闲置宅院,你们先住在这里,备考也清静。刘大人还说,会试主考官之一的李太傅,最看重‘实务策论’,你之前写的‘漕运改革’和‘边境屯田’,可以再深化些,或许能得他赏识。”
苏妙龄心里一暖,连忙道谢——在京城这陌生的地方,刘大人的帮助像是一束光,驱散了不少寒意。
接下来的日子,苏妙龄在宅院里潜心备考。她从空间里翻出《历代会试策论精选》,一篇篇琢磨,还结合京城传来的时政消息,写了十几篇关于“吏治改革”“盐铁专卖”的策论。陈默偶尔会来,给她讲京城官场的规矩,还提醒她:“张大人最近在暗中调查你推广粮种的事,怕是想从这里找你的错处,你要多留意。”
果然,没过几日,就有衙役上门,说“有人举报苏妙龄推广的粮种是‘异术所生’,恐有害民之嫌”,要带她去顺天府问话。苏妙龄早有准备,提前让林文轩去京城周边的农户家,取了用速生稻种收获的稻谷,还让农户写了证词。
在顺天府大堂上,张谦的父亲张大人坐在一旁,冷眼看着她:“苏妙龄,你这粮种来历不明,若真有害,你担得起责任吗?”
苏妙龄呈上稻谷和证词,从容道:“大人,这粮种是晚辈从古籍中习得的培育之法,已在省城推广半年,十户农户亩产翻倍,从未出现任何问题。若大人不信,可派人去查验;若仍觉得有疑,晚辈愿在京城周边再设试种田,让百姓亲眼见证。”
顺天府尹看着稻谷,又看了看证词,知道张大人是故意刁难,便打圆场道:“既然有农户证词,粮种也无异常,此事便作罢。苏解元,你安心备考便是。”
走出顺天府,苏妙龄松了口气——这次危机,又靠预知和准备化解了。她抬头看向京城的天空,云层厚重,却隐约有阳光透出。她知道,会试的考验还在后面,张大人和世家子弟不会善罢甘休,但她不会退缩——她要在京城的考场上,用自己的笔,为寒门子弟争一口气,为天下女子争一个机会。
回到宅院,林文轩早已煮好了粥,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能平安回来!明日就是会试,咱们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全力以赴!”
苏妙龄点头,喝了一口粥,心里满是坚定。会试的考场,就在眼前;她的青云之路,还要继续往前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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