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贡院的号房比省城更显肃穆,青砖墙缝里渗着寒气,每间号房门口都贴着“肃静”的封条,监考官提着黄铜灯笼来回踱步,灯笼光在地面投下晃动的阴影,更添了几分紧张。苏妙龄提着考篮走进号房,刚把笔墨纸砚摆好,就听见隔壁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张谦。
“苏解元,别来无恙啊?”张谦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佻,“听说你在顺天府闹了场风波,还以为你没机会进这会试考场呢。”
苏妙龄没搭话,只默默铺开宣纸——她昨晚预知到,张谦会趁她去茅厕的间隙,偷拿她的策论草稿,想篡改后反咬她“抄袭”。她早有准备,特意在草稿纸的边角用淡墨画了个极小的“苏”字,还把重要的论点写得极为简略,只在心里记着完整内容。
第一日考八股文,题目是“克己复礼为仁”。苏妙龄略一思索,便提笔破题:“克己非抑己之欲,复礼非守礼之形;当以仁为心,以礼为器,克己以利民,复礼以安邦。”既紧扣经文,又跳出了“只谈个人修养”的局限,把“礼”与“民生”结合,显得格局更大。
第二日考策论,题目是“论民生与礼法之衡”——正是苏妙龄提前琢磨过的方向。她先引《礼记》中“礼不下庶人”的原文,再指出“今之礼法多为世家设,寒门百姓苦于礼法束缚,却无礼法庇护”,接着举了两个例子:一是农户因“私垦荒地违礼”被世家夺田,二是寒门子弟因“无荐举之礼”难入仕途。
最后,她提出“修礼以顺民生”的主张:简化寒门百姓的礼法束缚,严惩世家借礼法欺压百姓的行为,让“礼”成为保护民生的屏障,而非压迫的工具。写罢,她特意把草稿折好,压在砚台下,才起身去茅厕。
果然,回来时就见张谦的号房门缝里闪过一道人影,她的草稿纸竟少了半张。苏妙龄不动声色,继续写剩下的内容,心里却已盘算好对策。
第三日考试结束,交卷时,张谦突然拦住监考官,手里举着半张草稿纸:“大人!苏妙龄抄袭我的策论!这是我的草稿,上面还有我的批注,她的策论和我一模一样!”
监考官接过草稿纸,又拿起苏妙龄的答卷,果然内容相似。苏妙龄上前一步,从容道:“大人,张公子的草稿纸边角并无标记,而我的草稿虽少了半张,剩下的半张边角却有我画的‘苏’字,可请大人查验。”
监考官翻出苏妙龄剩下的半张草稿,果然在边角看到淡墨的“苏”字,再看张谦手里的草稿,干干净净,连个记号都没有。这时,林文轩也站出来:“大人,我作证!昨日苏妙龄去茅厕前,特意把草稿压在砚台下,回来后就发现少了半张,张公子的号房正好在她隔壁,定是他偷了草稿!”
张谦脸色发白,还想辩解,却被监考官打断:“无凭无据诬陷同窗,按考场规矩,取消你会试资格!”张谦又急又气,却只能被衙役架出贡院,临走前狠狠瞪了苏妙龄一眼,眼神里满是怨毒。
阅卷阶段,主考官李太傅翻到苏妙龄的策论,越看越心惊——这篇策论既懂礼法,又懂民生,提出的“修礼以顺民生”主张,正好切中当下世家借礼法欺压寒门的弊病。他拿着答卷去找其他考官:“此女有经世之才,见解远超同辈,若不录取,实为朝廷损失!”
其他考官虽有几个是张大人的亲信,想打压苏妙龄,却架不住李太傅的坚持,再加上苏妙龄的答卷确实无可挑剔,最终还是将她列为会试第一——会元。
放榜那日,京城贡院外比乡试时更热闹。苏妙龄和林文轩挤在人群里,当看到“会元苏妙龄”六个大字时,林文轩激动得抱住她:“妙龄!你中了会元!大楚开国以来,第一个女会元!”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之前嘲笑她的人,此刻都换上了敬佩的神色。有个老秀才感叹道:“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女子中会元,这是寒门的荣光,也是天下读书人的荣光啊!”
苏妙龄看着榜单,心里却没有太多激动,反而多了几分沉重——她知道,中了会元,就意味着要面对更大的挑战,殿试要在皇帝面前答题,还要应对张大人等世家官员的刁难。但她不怕,她手里握着笔,心里装着民生,就算前路再难,她也要走下去。
回到宅院,陈默早已等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件崭新的青布长衫:“这是刘大人让我给你带的,殿试要穿得体面些。陛下最看重‘务实’,你殿试时多谈些具体的施政办法,少谈空泛的理论。”
苏妙龄接过长衫,郑重道谢。她走进房间,摸出脖子上的玉佩,又进了空间——书架上有本《历代殿试对策》,里面记载了历朝状元的答题思路,她要好好研读,为三日后的殿试做准备。
窗外,京城的夕阳正缓缓落下,把天空染成一片金红。苏妙龄坐在空间的书架前,手指拂过泛黄的书页,眼神坚定——殿试,是科举之路的最后一关,也是她实现抱负的关键一步,她一定要夺得状元,让寒门的声音,在金銮殿上被皇帝听见,被天下人听见。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